大殿外,樹叢後,一身宮婢服的身影听著殿內女子的嘶叫聲,嘴角微挑,從袖中拿出似包了什麼藥的紙,用火折子點燃。直到藥紙包燃盡成灰,隨風吹散,才轉身離去。
宮外
「即便我曾經喜歡過夜離策,或者說,現在無法控制的再次喜歡,卻不會因為心里的喜歡,而丟失自己,變得盲目!」鳳輕歌看著遠處的湖面,目光悠遠,面容平靜,「只是,如今天下歸一已成大勢,早已不僅僅是兩國之間的恩怨了。等我要做的做完後,我也不會再插手天鳳國與其它幾國之間的恩怨!」
作為鳳輕歌,她已經做了太久了!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也沒有可以再做的了!接下來天鳳國的路,就讓阿黎,走下去吧!
鳳輕歌伸出手,拉開袖子,露出胳膊上布滿的紅色藤蔓︰「這是相思纏的蠱毒,也將我與夜離策的命系在了一起,你若想殺了我也可以,但是夜離策也決活不了。當然若是夜離策了,我也照樣活不成,若是你不信,大可去問問闕央!」
聞言太後看著鳳輕歌手臂上的紅色藤蔓,臉色微變︰「你又給策兒種蠱毒?」
「若我要給夜離策種蠱毒,便不會種這種對自己也不利的蠱毒了!」鳳輕歌挑了挑嘴角,放下卷起的袖子,「至于**!既然是我帶到這個世界的,發生什麼事,我自然也會承擔!與其特意到梁國找我談這些,你倒不如想辦法怎麼從莫棲塵手中將你兒子救回去!」
說著,鳳輕歌轉身向穆風駕著的馬車邊走去。踏上馬車,身子微微一頓,轉過頭去︰「不過怎樣我們都是從同一個地方穿越過來的,或許對于彼此來說。是這個世界僅有的同鄉人!而且,你也是夜離策的母親,無論如何。我都不想與你有什麼你死我活的仇恨。從今往後,我不再是鳳輕歌,而只是秋寞,所以天鳳國與夜離國之間的矛盾,也與我再無關系!你若非要在意,那我也沒有辦法!」說完已是進了馬車。
秋寞?太後渾身一震,失色開口︰「你說你是誰??」
穆風一拉馬韁。已是將馬車掉了個頭,向遠處策去。
「給哀家將馬車攔下來!」太後轉過頭,看向身後的侍衛開口道,端莊肅然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失色。
「是!」藏在暗處侍衛一閃身,運氣輕功向馬車追去。
「主子。太後派人追上來了!」穆風看著馬車後面的黑影,冷眸一凝,開口道。
聞言,馬車內的鳳輕歌淡淡開口︰「甩掉他們就行了!」想不到,她說了那麼多,太後還是不放過她!看來是白費口舌了!
「是!」馬車外的穆風,聞言一拉馬韁,突然改道,飛馳而去。
「屬下無能。沒能追上馬車!」被穆風甩掉的侍衛無功而返,跪到太後面前,面露愧色。
太後站在原地,看著馬車消失的地方,踉蹌地退後一步。一直藏在暗處的錦瀾見此上前扶住太後︰「太後娘娘,你怎麼了?」她跟著太後原本是想跟著來見皇妃一面的。看看皇妃好不好的!為何太後會突然……
太後抓住錦瀾的手,支撐住身體,端莊的面容微白,喃喃出聲︰「她說她是秋寞,她說她是……秋寞?!」和她與延生生下的女兒,同一個名字!
秋寞?聞言錦瀾不由遲疑開口︰「奴婢曾經是听皇妃說過,她叫秋寞,可是皇妃真正的身份,不應該是天鳳國曾經的女帝鳳輕歌麼?」
不!即便同名也不一定是她的女兒!她與延生的女兒明明才不過六歲!怎麼可能是鳳輕歌!太後攥緊了錦瀾的手臂,可是鳳輕歌也是從掉下暮湖才穿越過來的,而且,她到這個世界已經二十多年了,她的寞兒,也很有可能已經長大……
太後渾身一顫,如果鳳輕歌是她的女兒,那她不是……好幾次親手殺掉自己孩子?太後看著自己的手,她幾次差點將自己分別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殺了?
鳳輕歌掀開內殿的幔帳,換下衣服,看見呆呆地走進內殿的紫蘇,不由開口︰「紫蘇,我回來了!」
紫蘇回過神看見鳳輕歌,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神色︰「你現在才回來,想必是餓了,紫蘇給您去弄些吃的!」說著轉身欲走出寢殿。
「我不餓!」鳳輕歌搖了搖頭,卻見紫蘇似沒听到般繼續向殿外走去。不由伸手拉住紫蘇,「紫蘇,我說不餓!」
紫蘇似觸電般猛地,身子一縮,掙月兌了手,抱住胳膊。
「紫蘇?」見此鳳輕歌看著紫蘇,面色一沉,「發生了什麼事嗎?」
紫蘇身子一僵,搖頭道︰「沒有!主子多慮了!」
「你臉色很難看!」鳳輕歌不由皺起了眉。這樣的紫蘇,很不正常!
「是嗎?」紫蘇低下頭,伸出手模了模自己的臉,「大概是這些天沒怎麼睡好覺,所以……臉上才有些難看,也有些精神恍惚!」
鳳輕歌面色微緩,眼中帶了絲愧疚︰「是我疏忽了,你這幾天的確沒睡好覺!若是困了,便早些去歇息吧!」
「嗯……」紫蘇僵著身子轉過身,向殿外走去。
「紫蘇,粱碩今夜有來過嗎?」鳳輕歌忽而開口。
紫蘇渾身一顫,背對著鳳輕歌的臉上,面色煞白,僵著聲開口︰「沒……沒有!」
「那就好!」
「主子!」紫蘇忽而開口。
「什麼?」
「主子,紫蘇……紫蘇想易蘇了!」紫蘇轉過身看向鳳輕歌,艱澀開口,嘴角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一滴晶瑩的淚從眼楮滑出,滴落在手背上,流淌下來。
鳳輕歌一怔。上前伸手抱住紫蘇,輕輕一嘆開口道︰「傻瓜!既然想他了,就去找他啊!記得,永遠……永遠不要讓喜歡的人等!」
「嗯……」紫蘇艱澀地輕輕點頭。「主子,以後以後紫蘇便再也不能陪伴在你身邊了!」
「誰讓你陪伴在我身邊了!」鳳輕歌輕聲斥道,喃喃出聲。聲音中帶了些澀意,「我只要你幸福就好,一定要有人幸福才好啊!」
「主子」紫蘇緩緩抬起手,回抱住鳳輕歌,眼中流出更多的淚水。
鳳輕歌站在宮門口,看著晨曦下,紫蘇牽著馬瘦弱的背影。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讓她想要將紫蘇拉回來。
可是……紫蘇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要去找易蘇,她又如何。能將她拉回來?又能以什麼理由拉回來?
送走紫蘇,鳳輕歌回到寢殿,恰恰踫見粱碩,不由開口道︰「皇上……找我?」
「朕只是想來看看你!」粱碩有些不自然開口,隨即拉過鳳輕歌的手,溫聲道,「用過早膳沒有?」
「已經用過了!」鳳輕歌點了點頭,走進殿中,「對了。我將紫蘇送出宮了!」
粱碩腳步一滯,白皙文弱的臉上一僵,隨即捂著唇,重重地咳了起來。臉色蒼白得厲害,似將肺都要咳出來般,咳嗽不止。
「怎麼了?」鳳輕歌見此不由忙伸手輕拍粱碩的背。「怎的咳得這麼厲害?今日的臉色也似乎差了很多!」
「咳咳咳!咳咳……」粱碩忽而握住鳳輕歌的手腕,聲音嘶啞開口,「咳咳咳……寞兒,咳咳……答應朕……咳咳咳咳!無論……咳咳咳!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文弱的臉上更顯蒼白,帶著喘息開口,「不要離開朕,咳咳咳咳!……」
「先別說這些!還是請太醫看看!」鳳輕歌皺眉道。
「咳咳咳咳!答應朕!咳咳咳咳……」粱碩更加大力的握緊了鳳輕歌的手!
鳳輕歌面上閃過一絲復雜,半響開口︰「好!我答應你,不離開你!」
粱碩聞言似放心了般,面色微緩。
半個月後,粱國國力猛增,兵力逐漸增強,暫時成為四國之間,國力最強的國家,居于天鳳國、夜離國、北延國之上。
「皇上,以現在天鳳國將軍紀江久病不起,朝局不穩的情況,皇上不如借著寞妃娘娘是前天鳳國女帝的身份,乘此出兵推翻鳳黎,並吞並天鳳國,那時國力也必定大增。要攻打並吞並夜離國和北延國便也易如反掌了!」穿著一身官袍的已過不惑之年的老臣一手撫著胡須,一手將黑子擱在了棋盤上。
說話的,正是曾經前去天鳳國親自迎親將秋寞郡主接到梁國的梁國丞相——李硯!
粱碩聞言,眼眸一閃,捂唇咳了咳,面色微微蒼白,半響緩了面色︰「丞相所言,朕也知曉,此事容朕再想想!」說著將一顆白子落在了黑子的上方。
「皇上可是顧忌到寞妃娘娘?」李硯聞言一撫胡須,直言不諱道。
「嗯!」粱碩執著棋子的手一頓。
「容老臣直言,若是皇上顧忌寞妃娘娘,不如下令讓宮中禁言,將此事徹底瞞住寞妃娘娘。到梁國一統天下之時,天鳳國早已滅亡,而皇上若再讓娘娘懷上皇上的皇嗣,即便娘娘對皇上記恨,也只能接受!」李硯緩緩開口道,他身為一國丞相,如何都不能讓皇上為了女子誤了大事!而只要麗妃娘娘懷上的龍嗣能繼承皇位,即便寞妃懷上了子嗣,對于他來說也無礙。
聞言粱碩白皙的臉上微凝︰「當初她懷了夜離策的孩子,也可以為了天鳳國不惜打掉自己的孩子,給夜離策下毒……」
「當初天鳳國還存在,且危機迫在眉睫,因而寞妃會為了天鳳國打掉月復中的孩子。若是天鳳國已亡,梁國統一了天下,寞妃便也不能做什麼了!對于皇上而言,對寞妃隱瞞的越久,便越有利!」李硯說完,攏袖將黑子落下。
「咳咳咳咳!」粱碩看著棋盤上的棋局,捂唇輕咳,微微一嘆,將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中,「朕輸了,便照愛卿說的做吧!」
李硯站起身,向粱碩深深作了一揖︰「皇上英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