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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延生,是你嗎

鳳輕歌僵著身子,任由夜離策替她梳著發絲。鳳輕歌看著鏡中的夜離策,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輕輕開口︰「夜離策,再陪我吹一次《長相思》好麼!」

夜離策聞言如墨的眸子里閃過一絲什麼,半響低啞開口︰「好!」

朦朧的夜色下,湖面上掠過一絲絲的微風,掀起細細的漣漪。一個低低的笛音在靜謐的夜中響起,似劃破了夜色般,帶著一絲的幽然,似少女的輕嘆與輕愁。

鳳輕歌坐在湖岸邊,手握著白玉笛,放在唇邊低低地吹奏,輕風掀起裙角,揚起額前的發絲。再吹《長相思》雖沒了相思之情,卻有相思所有的追憶,小月復傳來的絲絲下墜感,提醒著她,時日真的已經不多了……

一個悠揚的笛聲穿透著湖水伴隨著響起,直達人心深處,與她的笛聲相融相合。

鳳輕歌轉過頭看向身旁執笛吹奏的夜離策,眼中露出復雜。

今日見過粱碩,他說,貊堯進攻皇城不成,改攻離皇城不遠的懷城,懷城不堪幾十萬大軍圍攻,潰不成軍,被北延國攻下。緊接著,就要是天鳳皇城了!現在已不是殺了夜離策便能解決問題的事了,她的計劃,不得不改!

燭燈下,一名穿著宮裝,儀容端莊的婦人拿著針細細地繡著手帕。忽而似听到什麼,心神一跳,針猛地扎到了手。

「太後,您怎麼了?」身旁的宮婢見此,不由忙道。

「哀家沒事!黛兒。你可有听到什麼?」太後卻完全沒有理會手上的扎傷,放下手中的針線,問道。

「奴婢沒有听到什麼啊!」黛兒搖了搖頭,有些茫然。

「不對。哀家分明听到了笛聲!」太後站起身來,端莊而淡漠的儀容上帶了一絲緊張。

「好像……是有笛聲!」黛兒聞言,仔細地听著。不由道。轉眼卻見太後已走出了殿門,不由忙急著跟了上去,「太後,您去哪兒!」

這首曲子,分明就是他曾經吹給她听的!宮中怎麼會有人吹這首曲子!難道是他?

太後站在殿門口,轉身抓住急急趕來的黛兒︰「你幫哀家听听,這笛聲是從哪里傳來的!」

「太後……這笛聲。好像是從湖那邊傳過來的!」黛兒面露不解,「可是宮中戒律嚴明,現在是怎麼會有人敢私自亥時吹奏樂器!」

「跟哀家過去看看!」太後走下石階,步履帶了些急亂。

延生!延生!是你嗎?若不是,還有誰能吹這一首《長相思》!延生!二十六年了!你終于來了嗎!你是來帶我走的嗎?

一曲盡。鳳輕歌放下笛子,看著夜離策,眼中透著復雜︰「夜離策,你會滅了天鳳國麼?」

夜離策放下笛子,對上鳳輕歌眼楮,眼眸微閃,卻沒有回避,清淡開口︰「暫時不會!」

暫時不會?北延國兵臨天鳳皇城,夜離國在派出三十萬大軍進攻洛祗江之後。又派出四十萬大軍援助北延國。這也算是暫時不會嗎?

鳳輕歌站起身,望著夜離策的眼眸,眼中微凝,伸出手輕輕撫著他的眼簾,心卻漸漸涼了起來。夜離策,你所說的。從來都讓人看不出真假,可是,如今我只相信事實!

鳳輕歌撫著他眼簾,輕聲開口︰「夜離策,若是有一天我再度要與你為敵,你會如何?」

夜離策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入懷中,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唇上帶著炙熱,極盡纏綿與繾綣,似要將她融入骨血。半響才松開她,輕輕撩開她額前的發絲,聲音低啞卻清淡︰「若是有那一天,我便殺了你!」

鳳輕歌沒想到他能如此清淡自然地說出這句話,心口還是忍不住地撕扯了一下。低下眸,收斂情緒,再抬起時已恢復了常色。

故意露出輕松的表情,輕輕一嘆︰「我現在可是要來句‘皇上,你好狠心啊!’好歹臣妾與你一日夫妻百日恩」接下來的話,卻始終說不出來了。

夜離策黑眸靜靜地看著她,眸光深邃,薄唇輕勾。隨即伸手將她弄的松散的發絲重新綰好,淡淡開口︰「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嗯!」鳳輕歌被他攬在懷中,輕輕點頭,將頭輕靠在了他的胸膛,閉上眼眸,喃喃出聲,「夜離策,我累了」

今日或許是她與他之間僅剩的最後一點寧靜與和睦,明天過後……鳳輕歌斂下眸,他們之間,恐怕就真正什麼都不剩了,唯一能剩的,可能就只有恨!她恨他,亦或是他恨她,都無所謂了……

「累了就睡吧!」夜離策將她抱起,低下眸,看著她閉上的眸子和漸漸消瘦的微微蒼白的臉,黑眸之中閃過柔軟而復雜的光芒。半響抬起頭,黑色的眸子逐漸變得深幽,頎長的身影漸漸消息在夜幕中。

「太後,這里好像一個人也沒有!」黛兒望著湖邊四周漆黑寂靜的一片,不由道。

太後逡視著四周,端莊的臉上露出疑色︰「哀家方才明明有听到笛聲,如何會沒有?」

黛兒見著兩個太監從一旁走過,忙攔住那兩個太監︰「你們兩個方才可有看到什麼人在這里?」

那兩個太監有些不明所以︰「黛兒姑娘問這個做什麼?」

「問你們話便回答!」太後轉過身,看著兩個太監面露不悅,斥聲道。

「太太後!奴才不知是太後在此」那兩個太監這才發現是太後,忙跪了下去道。

「哀家只問你沒方才有沒有看到什麼人在此處!」太後打斷那兩個太監的話,緊皺著眉,神色越發不悅。

「奴才們方才沒沒看見什麼人!」一個太監緊張道。

「沒人?確定無人?」

「沒沒!」兩個太監有些微懼。太後向來不苟言笑。雖鮮少發怒,可也沒怎麼笑過,而且現在似乎情緒不好,誰知道一不小心會不會惱怒了太後!

「下去吧!」太後見此微惱。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是!奴才遵命!」兩個太監如蒙大赦,連忙道,隨即急忙退了下去。

「太後。會不會是哪個宮女或是太監偷偷吹笛,又怕被人發現溜了回去?」黛兒看向太後,猜測道。

太後斂下眸子,沒有作答。看著湖面,面色微沉,眼中閃過黯然。本以為可以見到延生,可是難道真的是她听錯了曲子麼?可是。那首曲子,她听他吹奏過百遍,又怎麼會錯或者真的是哪個宮女太監吹奏的?

「我們回去!」半響太後轉過身,攏起衣袖,收起方才的失態。恢復端莊的儀態。

黛兒聞言微露出詫異之色︰「太後,不找了嗎?若是派人在後宮宮婢太監中查一查,興許就能查出是誰的!」

「不找了!」太後眼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輕輕一嘆,轉身返回。即便找到了,又如何,如今的她已曾為另一個人的妻子,還做過別人的妾侍,又再為人母。她如何還能見延生。如何面對她那個二十多年未見的小女兒!若真只是哪個宮婢太監吹奏的,或許才好!

石子路上,兩個太監有些慌亂地走著。

「哎!我突然想起來了!咱們經過湖邊時,我好像看見了皇上抱著皇妃娘娘!」一個太監腳步一頓,一拍手掌道。

「這事你怎麼不早說!」另一個太監聞言急著埋怨道。

「我這不是一緊張,一驚嚇就給忘了嗎!你說咱們現在還要不要回去稟報太後?」

「你傻啊!」另一個太監一拍他的頭道。「咱們方才不說,現在倒返回去說不是找罵嗎!況且太後不待見皇妃,那是後宮宮婢太監大多都知道的事!誰知道太後找那吹笛人是好是壞啊?若是讓太後知道,皇上大半夜不睡覺,抱著皇妃來著湖邊吹笛,那太後不是更生氣嗎!若是這一生氣把氣撒到咱們身上,我們不僅不討好,還落不到個好下場!」

「那照你說,咱們是」

「什麼也別說!就當你這驢腦袋沒記過這事,你這眼楮也什麼都沒看見!」

「有理有理!」

太後正欲回寢殿,卻見寢殿前站著一身素縞的莫棲塵,端莊的容顏上閃過一絲異色。

「太後,是塵妃娘娘!」黛兒低聲道。

「棲塵見過母後!」莫棲塵曲膝向太後盈盈一拜。

「免禮!」太後面色帶著溫和,淡淡開口。

「棲塵來找太後,是有關于皇妃的事,要同母後說!」莫棲塵細長的鳳眸微閃,輕移著步子上前,紅唇微勾。

「皇妃?皇妃的事你應同策兒去說,哀家已無心無力去管這些!」太後抬了抬手,似有些疲倦。延生的事,已讓她無心去管這些。

而且縱然她因為皇妃是天鳳國人的身份,而不待見皇妃,但畢竟策兒妃嬪不多,既然策兒要將她留下,她這個做母親的,也不好說什麼。

她為了夜離能復國,加在策兒身上的束縛與重擔已經夠多了。策兒自小便從未享受過正常孩子應該享受的童年樂趣,如今夜離已復國,鳳輕歌也不在出現,她心事已了,這些事,她便也懶得再理會!況且,皇妃還懷了策兒的子嗣,那便也是她的孫子!至于莫棲塵,她與皇妃之間的些恩怨,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莫棲塵眼中閃過一絲怨恨,隨即輕掀唇角︰「那若是,關乎鳳輕歌,又關乎皇上的性命呢?母後也不想管嗎?」

「你說什麼?」太後面色微變,轉過頭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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