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由誰來代替寞妃娘娘繼續天鳳國與梁國之間的和親?」朝堂上,忽有人提道。
「隨便在皇宮中找個女子都可以代替!」吳大人開口道。
「不可,若是有天鳳國的人前來梁國,見到寞妃娘娘,豈不是一眼就可以看穿!要找一個天鳳國人,並且對寞妃娘娘極為相熟的人才行!」丞相大人不由道。
聞言鳳輕歌不由面色微凝。
「奴婢願代替奴婢的主子留在宮中,代替主子繼續維持天鳳國和梁國之間的和親!」忽身旁傳來一個溫婉的女聲。
鳳輕歌不由微微一震,轉過頭,看向身旁跪在地下的紫蘇,臉上露出驚詫和復雜之色︰「紫蘇……」
「紫蘇是天鳳國人,是寞妃娘娘身邊的宮婢,沒有人比紫蘇更了解娘娘,所以紫蘇還懇請皇上,讓自己代替娘娘,繼續維持天鳳國和梁國之間的和親!」紫蘇一俯身,溫婉的聲音堅定地響起。
「紫蘇,你沒有必要如此!」鳳輕歌復雜開口。
「主子,紫蘇從來未真正為主子做過什麼,這一次,就讓奴婢為主子真正做點事吧,也讓奴婢為天鳳國做些事!」紫蘇抬起頭,看向鳳輕歌,溫婉一笑,「而且,如今也只有紫蘇最合適,不是嗎?」
鳳輕歌一步一步走出梁國皇宮,走到宮門口,看著宮門騎著馬的一行,不由腳步一頓。
一行翻身下馬,半跪在鳳輕歌面前︰「主子命屬下前來迎接娘娘!」
一旁粱碩文弱的臉上不由閃過一絲冷色。
「娘娘……」鳳輕歌喃喃出聲,嘴角劃過一絲嘲諷。「哪國的娘娘?」
「娘娘自然是我夜離國的皇妃娘娘!」一行拱手道,「皇上已下旨昭告天下,夜離國將在今日迎娶梁國宮女,並封為夜離國皇妃!」
「還請皇妃換上皇上為皇妃準備的嫁衣!」一行接過身旁黑衣人遞過來的嫁衣。
白色的?鳳輕歌看著一行手中的白色嫁衣。眸中掠過一絲波動。伸手緩緩模向白色的嫁衣,夜離策,竟然準備的是白色的嫁衣……
粱碩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轉過看向一行,文弱的聲音帶了冷意︰「夜離皇是什麼意思?」
鳳輕歌反手捏住了粱碩的手,向他搖了搖頭,粱碩溫潤的眸不由一緊。
鳳輕歌轉眸看向一行,淡淡道︰「嫁衣,我不會穿!」
話音剛落,一個太監捧著一個盒子急匆匆地趕來。在粱碩面前跪下,聲音發顫︰「皇上……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他……」
粱碩忙接過盒子打開,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躺在里面。
鳳輕歌不由一震。
「咳咳咳!咳咳!」粱碩拿著盒子,不由一下子重咳起來。臉色蒼白而難看,一拿開手,手上已多了斑駁的血跡。
鳳輕歌不由心上一緊,連忙拿帕子替他擦著血跡,轉眸看向一行,冷聲開口︰「夜離策究竟是什麼意思?」
「皇上說,只有皇妃親自穿上嫁衣走到皇上身邊,梁國的這些事,才會停止!」一行面無表情開口。
「看來夜離策在梁國朝廷官員中安排了殺手。是不是?」鳳輕歌看著一行,冷冷一笑,見一行沒有說話默認,鳳輕歌一手抓起他手中的白色嫁衣,冷聲開口,「好!我換!不過。告訴夜離策最好現在就停止,否則若是梁國朝廷再有任何一個人有損傷,夜離策見到的,就是我的尸體!」
鳳輕歌穿著一襲白色嫁衣走出轎子,看著宮門前穿著一襲白衣的夜離策,忽然覺得有些諷刺。自他變回夜離策的身份,就從未穿過白衣,沒想到,當他再次穿白衣的時候,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夜離策一襲白衣,清然而立,風微微吹起,掀起他的衣袂,恍如神祗。一雙如墨般深黑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伸出手來。
鳳輕歌眼眸微閃,微提起裙擺,緩步向他走過去。看著他修長白皙的手,並沒有將手遞過去。
「夜離策,你又贏了!現在梁國被抬高的物品價格,可以恢復了麼?夜離國的兵,也可以撤回了麼?還有……」
鳳輕歌正欲接著開口,夜離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帶著她,一步一步向階梯上走去。
鳳輕歌剛欲掙扎開口,沙啞的聲音便在身旁淡淡響起︰「我說到便會做到,鳳輕歌,今日是你我成親的日子,不提別人!」
鳳輕歌不由身子一僵,隨即嘴角挑起一抹嘲諷︰「夜離策,成親封妃,不過是你將我名正言順帶到夜離國的由頭,如今我人已經在夜離國,你沒有必要再來那套虛假的東西吧?」
夜離策深黑的眸子掠過一絲什麼,面容清冷,握住鳳輕歌手腕的手一緊。
「嘶——」鳳輕歌不由低呼一聲,看向夜離策,微怒道,「你做什麼?!」
夜離策沒有說話,完美無瑕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徑直將她拉到鳳吟殿。
鳳輕歌看著張燈結彩,亮起紅色燈籠,貼著「喜」字的鳳吟殿,不由微微一怔,隨即復雜地看著夜離策︰「你到底要做什麼?」
「既然已經封妃,你便是我的皇妃,該做的自然都要做完!」夜離策沙啞而淡淡開口。
「是啊,只不過是一個妃子!所以現在也不用拜堂,直接入洞房了!」鳳輕歌眉頭一挑,諷刺開口。
夜離策面色不變,沙啞開口︰「是進行上一次沒有完成的儀式!」
上一次?鳳輕歌不由微微一怔,眼中掀起波動。上一次……上一次她還是天鳳國女帝,他只是樓君煜,她與他成親。拜天地,走過石子路,喝合巹酒……
鳳輕歌抬起眸,看向夜離策。淡漠道︰「抱歉,我不記得與夜離皇有過什麼儀式!」
聞言夜離策眸中微閃︰「既然忘了,就再來一次!」說著拉著她的手。走出了鳳吟殿。
「皇上!」錦瀾見著從鳳吟殿走出的夜離策,目光移到鳳輕歌身上,明顯微微吃了一驚,又忙地下頭來,卻是不知該如何喚鳳輕歌。如今的鳳輕歌換的是綺羅的面皮,她不認得,也實屬正常!
「去準備一個喜堂!」夜離策清冷開口。
準備喜堂??!錦瀾不由一驚。看向夜離策,臉上露出詫異之色,隨即又忙低下頭來︰「是!」
「當初我與樓君煜舉行大婚是一個錯誤,如今我與成為了夜離國皇帝的你成親,更會是一個錯誤!」鳳輕歌轉眸看著夜離策。淡漠開口。
「皇上,喜堂布置好了!」錦瀾走到夜離策跟前,曲膝行禮道。
夜離策握住鳳輕歌的手走進了喜堂︰「是不是錯誤,由我說了算!」
錦瀾看著夜離策,遲疑開口︰「皇上,太後娘娘……不願意來主婚!」
夜離策黑眸微閃,看著錦瀾,淡淡開口︰「那就由你來主婚!」
「啊?皇上說……奴……奴婢主婚?」聞言錦瀾面露震驚,指了指自己。有些結結巴巴,連忙擺手開口,「那……那怎麼行呢!奴婢……奴婢怎麼能做主婚人呢!」
夜離策淡淡地掃向錦瀾︰「你若不肯,也可!」
錦瀾聞言方松了一口氣,夜離策沙啞而淡淡的聲音繼而響起︰「明日自己去浣衣局報到!」
「啊?」錦瀾瞬間胯下了臉。
「一拜天地!」錦瀾站在大堂旁,揚聲道。
鳳輕歌站在大堂中。沒有彎下腰,看著夜離策,嘴角微挑︰「若我與你拜堂,那你娶的,是鳳輕歌,還是綺羅,或是秋寞?」
夜離策聞言深黑的眸中掠過一絲光芒,靜靜地看著對面的鳳輕歌,半響,清淡開口︰「你便是你,無論換多少個名字,換多少張面皮,都只是你!」
聞言鳳輕歌身子不由一滯。
錦瀾看著站在大殿中的兩人,有些搞不清狀況。這是她見過的最奇怪的大婚,沒有高堂親戚朋友在場不說,她自己還莫名其妙的是主婚人。皇上和那位姑娘穿著一身白衣拜堂都不說,還盡說些她听不懂的話。更重要的是,當初連寒妃娘娘封妃,皇上都不曾準備大婚,這一次,就算太後不願意出來主婚,皇上竟然還要完成婚禮,而這位姑娘又似乎不願意的樣子。她……到底是什麼人?
夜離策掃了一眼一旁的錦瀾,淡淡開口︰「繼續!」
嗯?這一拜天地兩個人都沒拜下去,還要繼續?!錦瀾不由欲哭無淚,揚聲道︰「二拜高堂!」
堂上的兩個人,仍是一動不動,對望著沒有拜下去。
錦瀾更加欲哭無淚,繼續揚聲道︰「夫妻對拜!」
鳳輕歌聞言目光微閃,仍是沒有拜下去,半響開口道︰「夜離策,你這樣做,舉行這一個儀式,沒有半絲意義!」
手驀地被抓住,夜離策面色清冷,將她拉出了喜堂︰「有沒有意義,我很清楚!」
錦瀾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不由搖頭,重重地嘆了口氣,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不僅婚禮不正常,連皇上也不像平時的皇上!
月夜之下,傾瀉了一地的銀光。夜離策月兌下鞋,將鳳輕歌抱起,赤足緩步走在石子路上,完美無瑕的絕世容顏,在月光下透著淡淡的光華,猶如神祗般不可直視。一雙黑曜石般眸子透著細碎的光芒,動人心魄。
沙啞而清淡的嗓音如流水般,在寂靜的夜中緩緩響起︰「鸞鳳和鳴,連枝連理,並蒂榮華,大婚大禧!今夕何夕,三星在天!」
鳳輕歌僵硬著身子,被夜離策抱在懷中,心中滿是復雜,眼前的場景,情不自禁地與五個多月前的畫面漸漸重疊。
「坎坷過,磨難無阻隔,事事相和!」
坎坷過,磨難無阻隔,事事相和……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執子之手,夫復何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