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天鳳又要跟北延國打起來呢!」大堂中,一個大漢忽開口道。
「是啊!我也听說北延國如今正在征兵,天鳳國也加緊了防守!這仗打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另一個大漢豪飲了一口酒道︰「依我看,這洛祗江的問題不解決,這仗還得沒完沒了的打下去!」
「哎,以前洛祗江的不也這樣嗎,怎麼沒見北延國和天鳳國這麼打起來?」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疑惑道。
鳳輕歌聞言,挑了挑嘴角,斂下眸,吃著碗里的飯。以前的北延國君懦弱無能,幾個皇子又一心爭奪皇位,天鳳國寧王與柳相權利的角逐,對于洛祗江存在的問題,自然是能不打仗,便不打仗,即便打小仗,大仗也是打不起來的!可如今,兩國內亂一解決,剩下的就開始拔外患這根刺了,而且,貊堯他有野心!
「那北延國的皇又豈是個善茬?除去了自家兄弟,登上皇位,自然要放把火燒一燒的!」那大漢打了個酒嗝,靠近了那書生壓低了聲音道。
那大漢說完,見那書生還愣愣的,又一拍那書生的肩,豪邁道︰「來來來!別想那些國家大事了!喝酒!喝酒!它們愛打就打吧!反正老子照樣喝酒!」
聞言鳳輕歌眸中不由微凝,抬眸看向樓宇昂遲疑道︰「接下來,你打算去哪?」
樓宇昂喝著酒,聞言,挑了挑眉道︰「不知道。闖蕩江湖,本來就沒什麼目的地,想到哪,便去哪!」隨即看著她。向後微靠在椅背上。「你要去天鳳國?」
鳳輕歌不由目露詫異︰「你怎麼……」知道的!
「每次只要听到天鳳國的消息,你就心不在焉,現在听到天鳳國與北延國要打仗,不想要回去嗎?」樓宇昂看著她,嘴角一挑。
聞言鳳輕歌不由眸一閃,沉聲道︰「我有不得不去天鳳國的理由!」
這些日子,她雖一路與樓宇昂打打鬧鬧,混江湖,但每次都會情不自禁地關心天鳳國的事。直到今天。听到天鳳國與北延國要再度開戰,她就知道,她沒有辦法完全拋開天鳳國。拋開阿離!卸下自己身上流有鳳臨天的血的責任!
「我送你到雲安!」樓宇昂站起身,將桌上的刀一拿起來,立在桌子上,懶懶道。
鳳輕歌不由目露詫異地看著他。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這人雖隨性好玩,但也不喜歡做事有頭沒尾!送你到雲安之後,有緣再相見吧!」樓宇昂看著她,一揚嘴角道。
鳳輕歌看著他嘴角跟著揚起的大胡子,半響才道︰「你胡子該剃了!」
樓宇昂依照約定將她送到了雲安,卻始終不肯在進雲安城了。他說,那里有太多回憶了!進去了,是給自己找不舒坦!
臨走之前,他說,要是哪天有緣相見。她還想闖蕩江湖。他是不介意帶著她這個拖油瓶的!
他還說,她是第三個讓他剃胡子的人!可他不知道的是。讓他剃胡子的三個人當中,有兩個是同一個人!
鳳輕歌前腳告別了樓宇昂,踏進雲安城,後腳很快就被天鳳國的士兵抓了起來。當然這種結果是在預料之中的,沒有什麼比頂著綺羅這張被通緝的面皮被抓,更快見到傅秦翊或是穆風了!
不過,只希望不要還沒見到傅秦翊或是穆風就直接被 嚓了才好,不然就真的虧大發了!
在牢房里跟著一大堆和她容顏極為相似的女子關了兩天之後,任由鳳輕歌怎麼跟那些獄卒說,她就是綺羅,那些獄卒都不理她,反而像看瘋子的目光一樣看她!而牢中的其他女子也拿異樣的目光看她。鳳輕歌不由頭疼得開始反思這個辦法的靠譜性!
然而就在鳳輕歌呆在牢里三天後,總算見到了一個熟人,如今天鳳國的刑部尚書——易蘇!
「大人,這些是最近又抓到的一批與畫像上面容相似的女子!」牢頭看著一身官袍的易蘇恭敬道。
「把牢門打開!」易蘇掃了一眼牢中,清朗開口。
易蘇還是以前一樣,面容清朗,透著一股書卷味,只是不再是她初次見他時那個帶著一絲靦腆的青年了,變得沉穩內斂了不少。
易蘇走進牢中,清朗的眸子一一掃過牢中待在角落中面露懼怕和警惕的女子。
一只手驀地在人群中舉了起來,一個帶著一絲懶散的女聲響起︰「不用找了,在這里!」
鳳輕歌靠坐在牆角,懶懶地抬了抬手,看向易蘇︰「你要找的人在這里!」
易蘇看清鳳輕歌的臉,不由清朗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牢頭見此不由上前,在易蘇耳邊道︰「大人,這女人只是個瘋子!」哪有人明知道是下的通緝令,還自己跑過來送死,一個勁說自己是綺羅郡主的!
鳳輕歌掃了那牢頭一眼,站起身來,徑直走到易蘇跟前︰「我要跟你單獨談談!」
聞言易蘇眼中微凝,看著鳳輕歌半響,開口道︰「就是她,將其他人都放了吧!」
牢頭聞言不由一愣,眼中滿是懷疑看向鳳輕歌,還真是這個瘋女人?天下竟然還有自尋死路的人,真是稀奇了!
「她在哪里?」傅秦翊頭發用一根黑色的絲帶松松綁著,衣衫不整,衣襟半敞,下巴生了不少青色的胡渣,臉上寫滿了疲倦。看著易蘇,桃花眸中卻透著急切,開口問道。
桃花眸循著易蘇的目光,看到鳳輕歌,面色一沉,桃花眸中掠過一絲冷光,轉眸看向易蘇,冷沉開口︰「怎麼是她?不是說找到輕歌了嗎?」
「傅秦翊,你這是剛從床上爬起來,還是幾夜沒闔眼了。剛要躺下?」鳳輕歌無奈地撇了撇嘴,看著他,一揚唇角道。
聞言傅秦翊不由猛地轉眸,看向鳳輕歌。一雙桃花眸透著驚疑和復雜︰「你說什麼?」
「我說。你這個負情又負義的花心大蘿卜該不是縱欲過度,才變得這樣……」話還未說完,人就被一把攬入了懷中,死死地扣在了懷里。
直至鳳輕歌快被他弄得喘不過氣來時,傅秦翊才微微松開她,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低沉的聲音帶了絲小心翼翼地試探︰「輕歌?」
鳳輕歌掙了掙,身體被箍得緊緊的,絲毫動彈不得。鳳輕歌不由放棄。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要不要等吃過我豆腐了再來問我,是不是鳳輕歌?現在我告訴你。我不是鳳輕歌,你也別踫我!」
傅秦翊聞言嘴角溢出一陣低笑,胸口微微震動,一把將她攬得更緊,疲倦的臉上透著慶幸和異彩︰「世上除了鳳輕歌,沒人會像這樣說話!」
「誰說的!」鳳輕歌不由反駁,微微掙開傅秦翊,正欲開口,看著他桃花眸中的異彩和壓抑著的濃烈的情感,不由一怔。微微退了開來,腦中驀然想起還懷著他孩子的步凌寒。
傅秦翊見她退開,桃花眸中露出不滿,一把將她拉了回來,看著她的臉。眉頭一挑。皺眉道︰「怎麼易容成綺羅的模樣,難看死了!」說著就伸手去揭她的臉。摩拭了半天也沒有蹭出人皮來,傅秦翊不由手一滯,眸光微凝,看向鳳輕歌。
「不是易容,是換皮!」鳳輕歌退開一步,模了模自己的臉,看向傅秦翊,開口道,「總之一言難盡,大概就是被綺羅毀容,然後又遇上了闕央,被他坑了一把,莫名其妙地換上了綺羅的面皮!」
聞言易蘇也不由看向鳳輕歌,面露驚異,原以為陛下是易了容,想不到竟是換皮,世間竟真有換人面皮這種醫術?
「你真是姐姐?」一個處于變聲期的少年的聲音忽然響起,鳳離在不遠處黑眸緊緊地看著她,俊朗的臉上寫著復雜。
鳳輕歌轉過頭,看向穿著一身龍袍的鳳離,不由挑起唇角,聲音微啞,帶了絲思念︰「小子,要不要用玉珠再滴血認親試試?」
話音剛落,鳳離幾步上前,一把將她抱住,聲音低啞︰「姐姐!」
傅秦翊看著將鳳輕歌抱住的鳳離,眉頭微皺,桃花眸中閃過一絲波光。
鳳輕歌輕輕回抱住他,一嘆道︰「一轉眼都長成大人,做了天鳳國的皇帝了!」視線落身後的穆風身上,輕輕挑起唇角,「穆風!」
穆風看著她,冷硬的眸子微動,半響向她一低頭拱手道︰「主子!」
「現在你的主子是阿黎!」鳳輕歌看著穆風輕輕開口。
「他的主子不是我!若不是怕樓亦 篡位,我也不會當皇帝!」鳳離將臉埋在她的肩頭,悶聲道,「現在姐姐回來了,天鳳國的皇帝就應該由姐姐繼續來當!」
鳳輕歌聞言面色微凝,半響輕輕推開夜離,開口道︰「阿黎你看看姐姐這張臉!」
鳳離看著鳳輕歌的臉,面色一沉,又道︰「姐姐無論臉變成什麼樣子,都是阿黎的姐姐!阿黎才不管姐姐變成什麼樣子!」
「你能認出姐姐,不在乎姐姐變成什麼樣子,可天鳳國的大臣們卻不能認出來,他們不會相信,我就是鳳輕歌,他們只會相信自己眼楮所看到的這張面皮!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已經登基了!現在你才是這個國家的皇帝!」
傅秦翊聞言,看著鳳輕歌,桃花眸微閃。
「姐姐……」鳳黎看著鳳輕歌,怔怔出聲,眼底卻是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
「沒想到,棲鳳殿還是一點都沒變!」鳳輕歌看著殿中的一切,開口道。
「皇上一直想著陛……想著主子能回來,所以讓奴婢們不要動殿中的東西,只需每日按時打掃便可!」紫蘇鋪著床鋪,溫婉一笑開口道。
「紫蘇,我以為事到如今,夜離策會將你召回夜離國的!或者夜離策又派給了你任務,這一次是監視阿黎?」
紫蘇聞言身子不由一震,鋪著床的手一滯,溫婉的眸中微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