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所不知!我們樓主三天前便遣散了樓里的姑娘和下人,將花滿樓賣給了別人,不知去向。這不,這樓里沒走的姑娘,不是舍不得走,就是沒有去處的。都想等樓主回來呢!唉!好好的天下第一樓,就這麼說拆了就拆了!」換著牌匾的小哥搖頭嘆氣道。
「三天前走的?」鳳輕歌不由目露疑惑,「沒有人知道,寧樓主為何要走,又去了哪兒嗎?」
「唉,有人說,寧樓主本是官家小姐,後來因為追著心上人才來到了雲安,開這花滿樓心甘情願淪落風塵。只是這寧樓主的心上人死了,所以寧樓主也就走了!姑娘以前也是花滿樓的常客吧,唉!這樓不開了,很多客人也都很遺憾。今天就不少人來問呢……哎!姑娘……人呢?怎麼就走了?」
鳳輕歌漫無目的地走在雲安大街上,心中空茫一片。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鳳輕歌不由一震,猛地抬起頭來,見到的卻是傅秦翊含笑的桃花眸。心中不由劃過一絲失落。
傅秦翊看著她,眼底不由閃過一絲復雜,隨即轉為散懶,嘴角痞痞地一挑,一副紈褲公子的模樣︰「這位小姐,今日春光正好,不如陪在下一同游玩如何?」
鳳輕歌秀眉一抬,嘴角微揚︰「姑且,就陪你玩玩!」
傅秦翊邪肆一笑,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入人流深處。
「這居然已經做出這種大風箏了?可以載著人飛不?」鳳輕歌看著可以完全承受一個人力量的大型風箏,不由露出驚異之色,眼中隱隱透著光彩。
「這風箏是老朽經過多加研究才做成的。姑娘怎知這風箏可以載人飛,難道姑娘有見過相同的風箏?」做風箏的老伯聞言不由目露驚訝道。
鳳輕歌看著風箏,搖頭一笑︰「這種風箏我也是第一次見,只是看它這般大。所以想著或許可以承受一個人的力量!」
「姑娘果真聰明之人。老朽苦思冥想想了半年才找出用風箏讓人飛起來的方法。姑娘竟然一看到老朽這風箏就猜出了用途!」老伯不由笑著嘆道。
鳳輕歌一笑置之,隨即看著風箏上的繩子和木桿問道︰「這個怎麼用?」
「想不想飛一次?」傅秦翊雙手環胸,挑眼看著鳳輕歌,桃花眸中閃過一絲光波。
「嗯?」
傅秦翊一手拿起巨大的風箏,一手拉起鳳輕歌就往山上走。
「哎!你輕點拿!輕點拿!」身後的老伯見此。不由急道。
「你該不是要我架著這風箏。從這山上跳下去吧!我不要!我又沒有武功,要是摔死了怎麼辦?」鳳輕歌掙扎著,死活不肯走。
傅秦翊桃花眸波光一轉,邪肆開口︰「不是還有我麼?就算是死。也是我陪著你死!你該不是怕了?」
「姑娘,這風箏是傅公子親自試驗過的,應該是沒問題的!姑娘不必擔心!」身後的老伯見此不由開口道。
「老伯,我不是信不過您的風箏。我是信不過他!」鳳輕歌轉過身,看著老伯道,說著一手指向傅秦翊。
傅秦翊伸手一包住她指著他的手指,挑眉道道︰「唉!我這般好的武藝,竟然都沒人信不過,實在是傷心啊~」
聞言鳳輕歌不由翻了個白眼,忽身子驀地被人一攬。
「傅公子!老朽的風箏!風箏,你別弄壞了!」身後的老伯,急聲道。
傅秦翊將手中的風箏一拋,隨即帶著她騰空了起來,轉眼便到了山頂。
「你放開!」鳳輕歌看著傅秦翊瞪眼道,身子向後退了一步,腳下一個不平。
「別動!」
傅秦翊話未落,身子已不由朝後倒了過去,只一瞬又被人攬了回來。
鳳輕歌穩住身子,驚魂未定地看著身後的懸崖,轉過頭慍怒地看著傅秦翊︰「站在離懸崖這樣近的地方會摔死人的,你懂不懂?!」
傅秦翊沒心沒肺地一笑︰「我只不過想向你證明,我其實很可靠的!」
「可靠?我看你很不靠譜才是!」鳳輕歌沒好氣道。
傅秦翊聳了聳肩,轉過身去,雙手環胸,看著做風箏的老伯將巨型大風箏扛了上來。鳳輕歌看著一大把年紀老伯,扛著這麼大一個風箏,喘著粗氣。又轉過頭看向一臉悠哉游哉的傅秦翊,忍不住一腳踢了過去︰「沒品!」
聞言傅秦翊挑了挑眉。
風輕歌走向老伯︰「我來吧!」說著欲將風箏接過去。
「哎!姑娘,這風箏經過這麼一試飛,估計又會受損。這風箏就像是老朽的兒子,每一次受損,老朽都心疼啊!」老伯小心翼翼地模著巨型風箏道,「所以還是老朽來,老朽也好多模模這風箏!」
鳳輕歌看著抱著巨型風箏,如捧珍寶老伯。轉過身又看著笑得悠然的傅秦翊,不由默然。看來這家伙不是不幫,
遠處傅秦翊雙手環胸,挑眉道︰「老頭,你就這點毛病!不就是一個風箏麼?你又不是不會做!反正也得壞,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聞言老伯氣急,哼聲道︰「那風箏是那麼好做的嗎?老朽做一個就要花上半個月的功夫才能做好!要不是老朽要完善這個風箏,查探出不足之處,老朽才不將風箏借給你試用!」
「這不就是了,這風箏本就不完美,即便壞了也是為了做出更好的。又何必在意?」傅秦翊氣定神閑道,說著走上前,直接將老伯手中的風箏,拿了過來,隨即拍了拍他的肩,「將你兒子借來用一用!」
聞言老伯臉一黑,氣得一下子沒緩過氣來。
鳳輕歌見此,不由好笑。看起來挺溫和的一個老伯,竟然也能這般氣怒,看來傅秦翊這家伙,的確有將人氣死的潛質。
傅秦翊轉過身。便見到鳳輕歌嘴角的笑意。桃花眸微深,隨即低聲一嘆︰「總算是笑了!」
聞言鳳輕歌嘴邊的笑驀地一滯。隨即挑唇道︰「我笑很稀奇嗎?又不是不會笑了,怎麼就不能笑?」
「自然是能笑的,只不過今日是你半個月來,第一次笑!」
鳳輕歌眸光一斂。淡淡道︰「不過是沒遇到值得笑的事而已!我又不是笑泛濫了。見著什麼都笑!」
聞言傅秦翊嘴角一揚,隨即架好風箏,做好一切準備工作,隨即替鳳輕歌系好繩子。
「準備好沒有?」傅秦翊轉過頭。看向她道。
鳳輕歌眉頭一揚︰「當然準——」
話音未落,忽傅秦翊一拉著風箏上的木桿,一手帶著她,直接跑了起來。從懸崖跳了下去︰「抓緊!」
鳳輕歌猝不及防,忍不住尖叫出聲,手差點從風箏的橫桿上月兌離。
「哈哈哈哈!」傅秦翊看著她驚魂未定的模樣,爽朗地笑出了聲。邪肆開口,「你身上系著防護帶,掉不下去的!況且還有我在!」
「在個毛線!傅秦翊他媽的就是個瘋子!」鳳輕歌緊了緊抓住橫桿的手,忍不住開口大罵。
傅秦翊听著鳳輕歌出言罵人,眸中露出一絲詫異,隨即嘴角一挑︰「罵得好!」
聞言鳳輕歌看著傅秦翊那一臉不在不乎,半絲惱怒都沒有的樣子,不由更氣,抬腳向傅秦翊踢去。
傅秦翊目光一凜,避開來。風箏跟著一偏,飛快地朝下劃去。傅秦翊連忙抬手拉住風箏上的拉繩,將風箏拉平穩住。
鳳輕歌卻是不管不顧地又是亂腳向他踢去,傅秦翊眸光一閃,每次都閑閑避開,風箏變得搖晃不已。時而穩住,時而疾速地往下掉落,時而翻轉。
傅秦翊被鳳輕歌弄得左支右絀,最後兩人才險險地落到地面,風箏果然已壞得破爛不堪。
鳳輕歌解開身上的繩子,轉身離去。傅秦翊見此,不由桃花眸中露出無奈之色,一手拉住她︰「看來還真氣得厲害!」
鳳輕歌轉過身,面色卻淡淡無波。
傅秦翊見此,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你以為我在氣什麼?」鳳輕歌看著他,淡淡開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今日的目的是為什麼嗎?傅秦翊,朕很正常!不需要特意來激怒朕!」
聞言傅秦翊眸中閃過一絲復雜,隨即松開手,一副詫異的模樣,雙手環胸,嘴角一挑︰「激怒?激怒你,我可沒好處!這一下來就夠折騰的!還差點摔死!」看著地上破爛不堪風箏,臉上露出一絲無奈,「這下老鐵又有的嘮叨了!」
「傅秦翊,你總是這般愛粉飾太平的嗎?」
聞言,傅秦翊嘴角的笑一滯,看著鳳輕歌,斂了笑,沉聲道︰「粉飾太平?我粉飾太平,陛下不一樣逃避著實事,不敢面對!」
「朕沒有逃避實事,也沒有什麼不敢面對的!」鳳輕歌微微側過身道。
「是嗎?那四方山塌下來,便沒人能活著,陛下親眼看著樓君煜被壓在下面,心里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會不會活!陛下派人晝夜不息地挖著四方山,每隔三日就親自去四方山,每每都要在那里自言自語!在宮中卻又廢寢忘食地處理著政事,看起來與平昔無疑,可你又有真正露出自己的情緒?」
「你在逃避,你不敢面對樓君煜已經死了的事實!」
「夠了!」鳳輕歌打斷傅秦翊的話,冷聲道,「你憑什麼說樓君煜死了?朕還沒看到他的尸體,就決不相信他死了!」
「如今朝中諸事繁多,朕不努力處理政務,難道等著江山毀在朕自己手里?你又憑什麼說,朕在逃避!傅秦翊,你是朕什麼人?你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說著鳳輕歌一轉身,離去。
傅秦翊看著鳳輕歌的背影,桃花眸壓抑著極大的痛苦和復雜,嘴角挑起一絲苦笑︰「我的確什麼都不是……」
聞言鳳輕歌身形不由一滯,隨即沒有回頭,繼續向前走去。
傅秦翊緊緊地攥住了手心,一拳狠狠地錘向樹上。鮮血從拳上流了下來。鳳輕歌,我只是無法看著這樣壓抑著自己內心的你,無法看到你不開心。我只是他媽的愛上了你……
可笑?是很可笑,因為她心里絲毫沒有他,所以,他做什麼,都是可笑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