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君煜走至她面前,深黑如墨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
「怎麼?風鈴那丫頭殺過去了?」傅秦翊的含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在看到鳳輕歌身後的樓君煜,桃花眸中閃過一絲光芒。
「嗯!」鳳輕歌微微一笑,便轉過身欲隨傅秦翊重新回屋。
手腕一緊,整個人被拉住,腕間的接近冰涼的觸覺,讓她不由輕輕一顫。清醇如酒的聲音響起︰「方才為何走得那麼快?」
不走難道看著他與樓水漪糾結來糾結去嗎?鳳輕歌說不出這話。
鳳輕歌扯了扯嘴角,卻是道︰「為何出來得這麼慢?」樓君煜只當樓水漪是妹妹,這一點,她知道。她如此反應,只是因為,看到樓水漪能夠拋卻身份之忌,說出自己藏在心里數年的情!樓水漪的情,很深!無論是誰,看到另一個女人對自己所在乎的人,用情至斯,心中都或多或少不自在的。況且,樓水漪還是與樓君煜青梅竹馬,尤為親近的人!
而且,樓君煜對樓水漪的溫柔,對她的親昵,讓她對她與樓君煜之間的關系產生了迷茫和疑惑。他們之間是曖昧的,他只對她說過一句,「我在你看得到的地方,只等你轉身便可!」她在未徹底弄清樓君煜的心之前,沒有辦法像樓水漪那般,將自己的心剖開,呈現在他眼前。他們之間隱隱存在的那一層膜,是她最在意的一點。
樓君煜听到她的話,黑色的眸子里染上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對不住,讓你等了!」修長的手包裹住她的,察覺到她柔荑的冰涼,原本清涼的手漸漸升溫,絲絲的暖意從手間傳遞過去。
鳳輕歌聞言忙撇過眸子,眼底閃過一絲被他看穿的窘色。卻有些氣道︰「誰等你了!」手卻沒有掙開他的手,
心里卻忍不住承認,她的確是在等他的,等他何時能處理完,何時能出來!誰知道他不僅在被她撞見那樣尷尬的場面後那麼淡定,還半天未出來!雖是因為風鈴急沖沖地、怒吼吼地跑出花滿樓。才跟了出來的,卻心底更多的是想看看。他究竟在與樓水漪說些什麼!
鳳輕歌你果然越來越窩囊了!她暗地自唾了一句!隨即忿忿地抬起頭,氣昂昂地用食指輕戳著他的胸膛,指控道︰「你在里面呆了很久!」
樓君煜看著她微嗔的模樣,握住她戳著他胸膛的手,輕笑︰「是!我的錯!」
「知道就好!」鳳輕歌輕哼了一聲,眼楮卻忍不住瞥了樓君煜身後的房間。沒人了?樓水漪呢?
「已經走了!」察覺到她的窺探,清醇的聲音透著淡淡的愉悅響起。
「哦!」鳳輕歌應了一聲,不好問他,和樓水漪說了什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樓君煜眼眸落在鳳輕歌身後,看著那一抹不羈的身影轉身走向走廊深處,深邃的眼眸閃過一道光芒。
「鈴子這一回去,該是逃不了了!」半響。似終于想到話題,鳳輕歌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笑道。
「嗯!」樓君煜輕笑,一雙黑眸似水般一瞬不瞬地看著她,應聲道,「是逃不了了!」
被他專注的目光看著,鳳輕歌臉頰不由有些發燙,咳了一聲,轉言道︰「等會要趕去第一山莊喝喜酒呢!」
見她臉紅,樓君煜輕點她的鼻子。輕笑道︰「嗯!今天是上元節!」
沒有听到節日的喜悅。鳳輕歌腦中想到的卻是,上元節之後。三侯前往封地的事。一絲憂色不由爬上臉頰。
將她的憂心看在眼底,樓君煜緊了緊手心的柔荑,淡淡道︰「晚上有河燈可以放!」
聞言鳳輕歌將心中的憂慮撇開,小臉上染上一絲興奮︰「好!那我們等會去喝了喜酒,再去逛街!到了晚上就可以放河燈,看煙火!」
「嗯!」
鳳輕歌一臉興致勃勃,正欲再言,忽一只信鴿撲稜著翅膀,飛到了木欄桿上,樓君煜臉色微變,松開了她的手,拿過鴿子。取出信展開,清淡的面容微微凝重。
「怎麼了?」鳳輕歌見此,不由道。
樓君煜收紙條,朝她淡淡一笑︰「出了點小事要處理罷了!」
見他表情微凝,不由道︰「現在要去嗎?」
樓君煜微微點頭,輕輕吻上她的額頭,清淡的聲音透著柔意︰「等我!」
鳳輕歌臉上不由染上緋色,輕輕點頭︰「嗯!」
樓君煜轉過身離去,想起紙上的內容,深黑的眸子掠過一絲清寒之色。
鳳輕歌看著樓君煜不疾不徐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心底卻莫名地涌起一絲不安和忐忑。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眼簾,鳳輕歌拂去心中的不安,轉身向走廊深處走去。
樓梯上,一個小廝走了下去,轉過身,看著鳳輕歌的背影,嘴角上揚起一個弧度。好戲,就要開始了!
「回來了?」傅秦翊見她進來,只一瞬便斂去了臉上的失意,桃花眼一挑,邪魅一笑。
「嗯!」鳳輕歌點了點頭,看著悠悠地喝著茶,吃著點心的傅秦翊,隨即又道,「你叫了點心?」
聞言傅秦翊將桌上的點心推了過去,一雙桃花眼流溢著光波,眉一挑,笑得勾魂︰「隔壁房的姑娘請的!」
鳳輕歌看著滿身邪魅之氣,笑得勾魂,不由翻了個白眼︰「妖孽!要不要笑得那麼?」
聞言傅秦翊笑得更為邪肆,挑唇道︰「被人說過風流、妖孽、紈褲子弟、不孝子還從未被人說過!」說著手撐著下巴,一副思忖的模樣道,「依陛下看,秦翊該不該做些之舉,證實陛下的話呢?」
鳳輕歌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的調戲之詞。隨手撿了塊點心,放進嘴里。嚼了嚼︰「味道還不錯!」
傅秦翊聞言勾唇一笑,隨即眉頭微皺。
鳳輕歌忽覺得身上有些發熱,不有些覺得不妙︰「傅秦翊。這點心是不是有問題?」
傅秦翊抬眸看著臉頰滿是紅暈,臉色很不正常的鳳輕歌,面色一變。拿起點心,聞了聞,眉頭卻不由皺起︰「點心沒有毒!」
鳳輕歌模了模越來越發燙的臉︰「沒有毒?可是,我覺得。我有些不舒服!」這種感覺,熟悉又奇怪。好像電視劇某經典橋段中。女主角有的表現!
「為何又要有意送點心過去?你在里面又下了毒?你不信我?」屋內,一身紫衣的女子看著面前的錦袍華冠的男子,秀美蹙起,語氣中含著不滿的情緒。
「怎會!」樓亦 一把拉過紫蘇,讓她坐到了他的腿上,「今日早晨,你不是已經在皇帝和傅秦翊用的早膳里下藥了嗎?!」
紫蘇面露不解︰「那為何……」
「你以為那點心里面加的是什麼?」樓亦 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晦暗的眸子閃過一道光芒,「不過是為了加快藥效而已。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別忘了,你是我的人!背叛我的人的下場,你該明白的!」
「嘖嘖嘖!這心疾,有古怪啊!」一身紅衣妖嬈的闕央診著脈。唇角一挑道。
「我知道!」樓君煜面色清淡,波瀾不驚,「是馥雲子!」
「這就難怪她心疾來的這麼怪了!馥雲子乃是藥效強勁的提神之物,只是藥性霸道無比,正常人不可妄自食用,對于患有心疾者吸食來說,則是催命的東西。」
樓水漪蜷縮在床榻上,捂著胸口,臉色慘白得毫無人色,額上不斷地冒著冷汗。身子一下一下的痙攣︰「煜哥哥……水兒……水兒好疼……好疼!啊——」
樓君煜眉頭一皺︰「說治療的方法!」
闕央見他如此。嘴角一勾,一頭白發。一襲火紅紅衣兩種鮮明的顏色,襯得整個人妖嬈無雙︰「小君君如此急作甚?不過說起來,她的心疾,還真只有你才救得了!」
聞言樓君煜眼底閃過一絲光芒︰「如何?」
闕央眉一挑︰「小君君先說為何著急?」以往樓水漪得了心疾,他可沒有如此催過!反倒是鳳輕歌出了事,他催過他,此間定有貓膩!
樓君煜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五壇三十年輕狂酒!」
聞言闕央額上青筋跳了跳,好吧!瞬間揶揄無能,心中憤憤,這小子,只會掐住他這個死脈!
「用酒引誘你,你才比較安分!」似知道他在想什麼,樓君煜唇角一勾道。
「取你的血讓她飲下,再施以內力!」闕央翻了個白眼道。
「只是如此?」樓君煜眸光一動。
「你自幼被你那老爹喂了驅武,不能練武,而驅武中含有大量的母榛,母榛恰恰是克制馥雲子的良藥,而長年養于血內的母榛則是馥雲子的解藥!」闕央靠在椅子上,挑眉道。不過,他總覺得,樓水漪體內,似乎還有什麼別的東西。
「煜哥哥,水兒好難受!水兒好疼啊!」床榻上樓水漪攥緊了樓君煜的衣角,痛苦的喊道。
樓君煜眉頭一皺︰「那就開始吧!」
「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呢?」鳳輕歌冒著熱汗道,看著對面皺著眉,明顯臉色也如她一般開始不正常的傅秦翊,心上不由一跳,咽了咽干澀的喉嚨,「傅……傅秦翊,你該不是也……」
傅秦翊聞言桃花眸中閃過一絲狼狽,眸光卻是轉向一旁的燻爐,倏地站起身,查探燻爐中的香料。
「怎麼?難道是燻爐有問題?」
傅秦翊眉頭一皺,眸中露出疑惑。搖頭道︰「不是!但燻爐里加了其它東西!」
鳳輕歌忍住要月兌衣服的沖動,喘著粗氣道︰「咱們要不要先去找個大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