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歌木木回道︰「朕今夜什麼都沒看到!也沒有出過寢殿!」
華陽公主滿意地挑起唇︰「陛下現在回寢殿乖乖睡覺!」
「朕現在回寢殿乖乖睡覺!」
華陽公主詭異一笑︰「去吧!」
鳳輕歌神情呆滯地轉過身,朝屋外走去。
「她……」綺羅見此原本沒了生氣的臉上,露出驚異之色……
「不過是下了蠱而已!否則,你以為她會這麼快又選柳言曦做王夫?」華陽公主哼聲道。
然而誰也沒看到的是,鳳輕歌在轉過身時,呆滯的眸中微不可見地閃過的一絲波動。
「呵呵!呵呵!」綺羅臉上帶了嘲諷,「王夫!王夫!原來你們想著的只有王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綺羅郡主大笑著卻是忽然暈了過去。
柳言曦見綺羅暈了過去,面如死灰的臉上有了一絲波動。
「長公主,郡主怕是受太多刺激暈過去了!」一旁的麼麼急忙扶起綺羅道。
「把她抬回昭陽殿!看好她!」華陽公主睨了一眼地上昏厥過去的綺羅,眸中閃過一絲光芒道。
「是!」
華陽公主抬頭看向柳言曦,眼角瞥到床上的鮮紅,紅唇一挑,露出骯髒和諷意之色︰「真叫本宮覺得恥辱、惡心!綺兒是你親妹妹你不是不知道,你竟然還動她?!那女人真替他生了個好畜生!且不說本宮怎麼處置你,本宮看你如何向你父親交代!」
柳言曦如死灰般的眼眸一顫︰「華姨侮辱我不要緊,請別侮辱我娘,既然我做了畜生事,你便殺了我吧!」
「呵!本宮就是侮辱那女人了又怎樣?賤人一個,生出來的孩子連畜生都不如!」華陽公主冷哼一聲道,紅唇挑起一抹不屑。「你讓本宮殺你?你那好父親還等著你做王夫的,本宮怎會笨得去殺你?只是,你以為發生這種事後,本宮還會幫著他,巴巴的讓你坐上王夫的位置?」
柳言曦低頭苦笑︰「我知道!」若不是父親一直拿著綺兒逼他,他也不會做王夫!
「你既做出這等事。自然要拿出補償!」
「長公主要言曦如何?」柳言曦死沉沉般艱澀開口。
華陽公主挑起紅唇一笑,眸中閃過一道光芒︰「本宮要讓綺兒坐上皇位!」同樣是他的孩子。憑什麼他和那個賤女人生的孩子就要當王夫?憑什麼她要為他人做嫁衣?等綺兒坐上皇位,一切平定之後,她便是尊貴不可言的太皇太後!可由她垂簾听政,掌控朝廷!從此揚眉吐氣,哪里還用得著依靠他!
柳言曦猛地抬起頭,澀然道︰「長公主,綺兒不會喜歡的!」
華陽公主輕肆一笑,臉上卻帶著冷意︰「她不喜歡,本宮自然會讓她喜歡的!」
柳言曦垂下眸。聲音透著痛苦︰「好,晚輩答應了!」
華陽公主滿意地揚起紅唇,揮手道召來一個模樣清秀靦腆的宮女︰「明日,本宮要听到未來新王夫強佔我昭陽殿宮婢的事從皇宮傳開!」這樣一來。他即便在想讓他這個寶貝兒子當上王夫,也是不可能了!既然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做王夫,那不如就讓自己的女兒左上那個位置好了!她天鳳國,再怎麼樣,還不至于流落到別人手中!
柳言曦渾身一震,嘴角挑起一絲苦笑︰「好!」
華陽公主輕蔑地看了頹廢的柳言曦,帶著宮人轉身踏出殿去。
雕花大床上,女子面容如玉,身上蓋著厚厚的錦被。一頭長長的青絲如海藻般柔順地在床上披散開來,額頭冒著冷汗。緊閉著雙眸。顫抖的眼瞼,昭示著她的不安。似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忽眼楮如破繭般睜開,黑亮的眸中帶著一絲迷茫和板滯,又在少頃後恢復清明。
坐起身,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鳳輕歌微微舒了一口氣,一股涼風從衣縫中灌入,鳳輕歌不由打了個寒顫,擁緊了被子,重新躺了回去。想起這幾天的發生的事,微微有些心悸。自從她意識忽然變得模糊,渾渾噩噩,仿佛靈魂不在體內開始,她竟驚異的以為她是要回到她原先的世界了。然而,一次突然恢復了些意識,卻不能掌控自己時,她竟然看見柳相和華陽公主竟然在控制她,讓她做出很多她根本不會做出來的事,她才知道,是華陽公主和柳相搞的鬼。
之後,她時而清醒,時而失卻了靈魂般被人掌控。即便是清醒的時候,她依然照著柳相的指示去做。因為她還搞不清楚柳相到底在她身上做了什麼手腳,現在的情況對她很不利,她暫時不能打草驚蛇。不過方才她總算知道,她是被柳相派人下了蠱了!難怪她曾有意弄上自己的手,讓紫蘇請太醫來看,都沒看出她的身體有什麼蹊蹺,原來竟是蠱毒!如此看來,就比較棘手了,因為她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又失去意識,被人掌控。之所以會時而清醒,大概是因為,本來她的靈魂就不是這具身體的正主吧!
不過,鳳輕歌想起方才听到的另一個驚爆的事,不由嘆息,柳言曦和綺羅竟然真的**!既然柳言曦和綺羅是兄妹,那麼華陽公主和柳相便是暗通曲款,狼狽為奸了!難怪她總覺得這兩人之間的關系有些奇怪,原來果然早有奸情!
忽窗子「咯吱」一響,一股冷風灌了進來,緊接著又是一聲輕響。鳳輕歌不由帶了個寒顫,呼吸一滯,飛快地閉上了雙眸。睫毛仍忍不住輕輕顫抖,卻不敢睜開眼,到底是誰?
然而,殿內卻忽然變得寂靜無聲,放佛方才不過是窗子被風吹動了而已。鳳輕歌屏住呼吸,良久也不見殿內有什麼動靜。不禁懷疑,難道真是風吹的?可是她總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好像誰在一直緊緊地看著她!鳳輕歌為這個念頭,不由嚇了一跳,到底是誰?不管了,不管是誰。看清楚了再說。鳳輕歌正欲睜開眼楮,卻听到一聲輕微的嘆息。睜開眼,見到的便是那雙在黑暗中,流溢著淡淡的光華,卻又幽深莫測的眼眸。樓……樓君煜???
「陛下總算不願意裝下了去了麼?」樓君煜薄唇輕勾,黑眸之中透了些淡淡的笑意。
鳳輕歌坐起身來。披上裘衣,白了他一眼︰「誰說朕在裝?倒是朕要問問你。深更半夜,闖進朕的寢宮做什麼?」
樓君煜黑眸一閃,一針見血指出︰「陛下需要醫治!」
鳳輕歌微微詫異地看向樓君煜,他知道?他看出她最近的不正常是因為中了毒?不過既然她知道她中了毒,那麼來這里也便不奇怪了。畢竟寧王去了北境,有人給她下毒,在皇宮里作祟,定然不會簡單。他自然要替他父親暫時穩住宮中局勢,鳳輕歌如此在心中為自己解釋。樓君煜來的原因。
「闕央!」樓君煜清醇的聲音淡淡響起打斷了她的深思。
窗子被人再次推開,闕央輕松地躍了進來,雙手環抱著胸,跳腳道︰「哎呀!總算能進來了。小君君,你都不知道我在外面吹了多久的冷風!凍死我了!」
「以你的體質,這點寒風算不得什麼!」樓君煜淡淡陳述事實。
闕央不由瞪了他一眼,在桌子一旁坐了下來,模了模茶壺,皺了皺眉,似乎很不滿的叨念道︰「連口熱茶都喝不上!」又挑起一雙魅眼睨向樓君煜,一臉哀怨道,「感情我在外面吹寒風,小君君你卻是在屋里會佳人。真真傷人心!」
樓君煜卻是沒有理會他這些哀怨。薄唇一挑,看向鳳輕歌。淡淡道︰「治病!」
闕央聞言心里直呼重色輕友,又撐著頭,睨向鳳輕歌,魅眼之中波光流轉︰「個把月就中一次毒,可以給我去煉毒人了!你這命,也太多人想要了吧!」
鳳輕歌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有說話。抬頭借著暗淡的光線,看著闕央,依舊一頭銀絲,一身妖嬈紅袍。依舊魅惑妖嬈,只是似乎比以前更加的放蕩隨性,妖嬈恣意。而她竟在那魅眼深處透著深不見底的恨與殤!
恨?鳳輕歌為心中的念頭一驚,他在恨誰?他一聲最在意的事,最介懷的事,怕是為伊的死了,那為伊究竟是被誰殺的呢?這一點,她一直還未準確查出。
「這次,又要我解什麼毒?」
鳳輕歌回過神來,淡淡道︰「蠱毒!」
聞言闕央臉色微變,抓住她的手腕,搭上她的脈搏。而樓君煜眉頭輕皺,眸光一閃,眼眸轉瞬深黑不可見底。
「光從脈搏上來看,的確看不出什麼中毒跡象!」半響闕央松開她,沉吟道,隨即挑眸看向她,嘴角劃起一個妖嬈的弧度,「你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中的是蠱毒的?」
鳳輕歌眼眸一閃,抬眸一笑,晦澀不明道︰「听到的!」
「何時能解?」樓君煜忽淡淡開口道。而問的不是能不能解,而是何時解!
闕央無奈地瞪了他一眼,攤了攤手道︰「我只擅長解毒,又不擅長解蠱!」
「蠱毒也是毒!溯其根源所在,或依其相生相克之理,或引或排,或以毒攻毒,解毒和解蠱除卻下毒方式不同,以及藥性不同,亦有相同之處。」樓君煜黑眸淡淡地睨向闕央,「你不想試試麼?」
闕央一噎,他解過無數種毒,卻從未嘗試過解蠱毒,對于醫術的挑戰的確很讓他……心癢!但是每次都被他掐中心中的薄弱處,他很不爽啊……魅眸之中透了些無奈和惱意,卻強抑住心中的癢癢道︰「不試!」
「真不試?」樓君煜唇角輕輕挑起,淡淡的聲音微揚。
「不試!」
「如此,我便另尋他人吧!」
沒想到樓君煜會如此輕易松口說找別人,闕央心中更惱,瞪眼看著他︰「你這小子一點誠意都沒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