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歌甫一到大理寺便見到紫蘇以及一個有些眼熟的文雅清朗的男子,紫蘇見到鳳輕歌不由上前︰「陛……小姐!」
「嗯!」鳳輕歌微微點頭,看到紫蘇身邊的男子不由問道,「這位是……」
紫蘇不由微微一頓,看向易蘇微微開口道︰「這位是易……」
「在下易蘇,是上京趕考的書生,機緣之下結識的紫蘇姑娘!」易蘇接過紫蘇的話,向鳳輕歌拱手道。
易蘇?紫蘇……這兩個人的名字竟只有一字之差。鳳輕歌不由一笑。
紫蘇微婉開口向易蘇介紹道︰「這是我家小姐,姓秦!」
易蘇不由向鳳輕歌溫文地拱手拘了一禮︰「秦小姐!」
鳳輕歌不由微微一笑,點頭道︰「易公子!」隨即看著他們在大理寺門前不由微微詫異開口道,「你們怎麼在這?」
紫蘇眸光微閃道︰「我和易公子在花滿樓下听到驚慌失措的有人叫喊,便去上樓想一窺究竟,去時便見到寧樓主還有……已被殺害的嚴公子!後來來了官府的人,猶豫死的是大理寺卿嚴大人的公子,所以官府的人說在場的人都要需要查問,就將紫蘇和易公子帶到這里問話。大理寺卿嚴大人痛喪獨子,大發雷霆,我們也是被詢問了很久才被放出來的!還听說,步公子已經作為凶手被抓起來了,大理寺卿嚴大人要辦了步公子,讓步公子替嚴大人的兒子血債血償!」
紫蘇目光一凝,微微遲疑道︰「小姐,還有另外一事!」
「哦?」鳳輕歌不由微微挑眉,「何事?」
紫蘇微微一頓道︰「易公子發現那個嚴公子似乎死的有些蹊蹺!」
鳳輕歌不由微微轉眸看向易蘇︰「事關我朋友生死安危。易公子若有何發現還望說明!」
「秦姑娘客氣了!其實在下不過小時候跟著父親驗過些尸,有些粗淺之識罷了!後來看到那嚴公子的傷口便忍不住查看查看!」易蘇一拱手道,隨即清朗的眉一動,微微一思慮緩緩開口道,「那嚴公子手筋被人挑斷,雖流血不少,但不足以致命。而且筋脈挑斷的利落干脆,劍勢凌厲。似乎挑斷他手筋的人十分的生氣,但下手卻留有余地,目的並不在置人于死地。所以在下猜測這挑斷嚴公子手筋的和殺害嚴公子的不是同一個人!」
聞言鳳輕歌不由眸光微凝,來大理寺的路上,她和穆風收到暗瞳來的消息。說為伊死在離花滿樓不遠處,並在步凌寒懷中時尸體潰爛腐化,似乎是被人用了化尸水。而之後官兵便來了。緊跟著闕央奪走了為伊殘缺的尸體。那照這麼說,嚴吳中的手筋是在步凌寒或是闕央救走為伊被挑斷的!
而步凌寒被人發現殺了嚴吳中時,屋內並沒有見著為伊。根據時間和處事風格,以及赤著膀子的嚴吳中,那就應該是闕央進房間見嚴吳中欲對為伊不軌,闕央見後怒狂不已才挑斷了嚴吳中的手筋。帶走了為伊。只是……這闕央為何又會撇下為伊一人獨自在花滿樓附近,以致于被人殺害的呢?
鳳輕歌不由回過神,轉向易蘇,開口道︰「那還有呢?」
易蘇微微一沉吟道︰「其實方才在下說的那些倒無甚要緊,最重要的是嚴公子的死因!」
鳳輕歌不由眸光一轉︰「你是說……嚴吳中的死另有文章?」
「是!」易蘇一點道,「其實嚴公子一共中了兩劍,並非是因中了後面那一劍而死的,而是……」
月涼如水。紅衣妖嬈,劍光粼粼,酒入腸愁。舞劍影葉相零亂,一憶一思皆腸斷。白發如雪,一夜驟衰。老卻了容顏卻是為伊不為它……
「春衫著破誰針線?點點行行淚痕滿。」魅惑的聲音帶了濃濃的醉意,揮劍凌舞。一身火紅妖嬈的紅衣在月光下帶著悲涼的冷意和殤情。絕美妖嬈的容顏似在一夜之間蒼老了十幾歲。
闕央一轉手中的軟劍,一仰頭。酒壇便于劍上舞,酒于口中灑,醉意濃濃的聲音帶著蒼涼與絕望︰「落日解鞍芳草岸,花無人戴,酒無人勸,醉也無人管!醉也無人管!」闕央一仰頭喝完壇中的最後一滴酒,一腳踢開酒壇,雙手一撐長劍,身形不穩,踉蹌地站在地上,「我喝了那麼多的酒,丫頭你為何不來管我!」說著身子一歪坐在了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闕央醉醺醺地撐著劍,低垂著的頭,魅惑的妖嬈的眼眸沒有了半點當初肆意放蕩的模樣。伸手掏出懷中的一個瓷瓶,目光微凝,忽嘴角一挑,喉間溢出低低的苦笑︰「我竟只留得住這樣的你!」
闕央小心地將瓷瓶放入懷中,醉意濃重,撐著劍,不穩地站起身。嘴角挑起個妖嬈的弧度,一揮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快地刺向石桌邊上,一臉淡然地茗茶的素色白衣男子。
樓君煜輕轉手中的杯盞,以手中的瓷杯抵住了闕央的劍尖,黑眸輕抬,淡淡地看著闕央。
闕央劍氣暴漲,劍尖刺著樓君煜的杯子有種爆破的趨勢,妖嬈的唇角一勾,帶著狠意︰「我會殺了你家那個老頭子的!」
樓君煜眸光淡淡,一轉手中的杯子,指尖夾住闕央的長劍,將長劍的力量轉接到手中,淡淡道︰「我知道!」隨即指尖一轉,長劍瞬時從闕央手中月兌落。
闕央不由一驚,魅惑的眸閃過復雜之色,妖嬈的唇角又是一挑︰「小君君你被你家老頭子下了那種禁武的藥,又服了含有劇毒的斂華,一體中含有兩種相反的毒藥,還能在兩毒相沖的情況下壓制毒性,強行習武,已是奇事。想不到如今你武功竟能精進如此!我倒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你解開毒後的樣子了!」
樓君煜微微站起身,黑眸輕轉,聲音清醇而淡淡︰「他,你現在還不能動!」
闕央魅惑的眸不由一凜,妖嬈的唇角一掀︰「你家老頭子殺了我的丫頭,這該如何說?」
樓君煜薄唇輕彎,將手中的劍遞給闕央,聲音淡淡而涼薄︰「最遲不超過八個月,那時,你若想殺,隨你!」
「嚴大人近來可安好?」鳳輕歌坐在紅木椅子上,看著面前一身官袍的大理寺卿嚴景紅唇一挑道。
聞言嚴景跪在地上眸光一閃,嘴角冷冷一笑,隨即一抬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一臉悲戚向鳳輕歌拱手道︰「老臣……老臣難以安好吶!」
見此鳳輕歌心中不由冷冷一笑,又是個老奸巨猾的演技派,隨即一副關切的樣子,應和著開口︰「嚴愛卿為何不好?」
嚴景胡子一顫,悲戚道︰「陛下來探望老臣,老臣甚感皇恩浩蕩,只是老臣好不容易老年得子!老臣的獨子卻又……卻又在昨日被人殺害了啊!老臣白發人送黑發人,又怎能叫老臣安好啊!」說著一錘手心,激動道。
「哦?怎會如此?」鳳輕歌不由接著配合性地問下去。
「老臣實在是難以啟齒啊!」嚴景一捶胸道,「只怪老臣只有這一個兒子便萬般寵愛,叫這兒子讓老臣的夫人給寵壞了,時常出入煙花之地去尋花問柳。哪知這一去便……便讓步小將軍給殺害了啊!」嚴景一抹眼角的眼淚,悲痛道。
鳳輕歌看著嚴景眼角中的眼淚不由眼眸一轉,這嚴景雖是個老奸巨猾的演技派,可不管怎麼樣他好不容易老來得子的獨子的確是死了的,倒也有些可憐。不過,只怕以這仇深似海的殺子之恨,這老家伙也定會抓著步凌寒不放,非得把步凌寒殺了償命才算完的!
不過這老家伙向來對一些刑事喜歡先斬後奏,她也是怕老家伙使手段逼步凌寒認罪殺了步凌寒,才急急忙忙趕過來的。再來,步凌寒若是在被嚴刑拷打時被暴露了女兒身,這就真正難辦了!況且,花滿樓有人見到步凌寒親手將劍插進了嚴吳中的胸膛之中,這便算人證,嚴景這老家伙要非定步凌寒殺人罪,定罪伏法也不是不可能!
鳳輕歌不由微微一回神,看著嚴景,目露驚訝道︰「你是說朕的王夫候選人步遠步將軍的兒子步凌寒?」
「是啊!老臣也不敢相信是征戰沙場,立下赫赫戰功的步小將軍啊!可是是有人親眼所見是步小將軍殺了犬子啊!人證物證都已俱在啊!」嚴景說著胡子一顫一顫,激慨萬分,「可是……老臣心知步小將軍是步將軍的獨子,又是陛下的候選王夫,故而至今未動啊!」
大理寺外堂,易蘇負手而立,面上微微有擔憂之色,清朗的眸子轉向紫蘇︰「你家小姐獨子一人去見大理寺卿嚴大人會不會有事啊?那嚴大人是堂堂從三品大員,又豈會願見你家小姐?」
紫蘇聞言不由清婉地一笑,婉然開口︰「你這傻子便安心吧!這世上還沒有我家小姐見不到的人!」
聞言易蘇不由面露詫異︰「你家小姐究竟是何人?」
紫蘇不由眸光微閃,輕聲開口一笑道︰「你若能在科舉中進入前三甲,便自會知道我家小姐是何人了!」
鳳輕歌看著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的嚴景,不由眸光一閃開口道︰「嚴愛卿喪失愛子朕也感到十分的痛心,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步愛卿真是殺了愛卿之子,朕也絕不會因為步愛卿是朕的王夫候選人而有意包庇縱容的。功是功,過是過,朕也自不會因為步愛卿屢建奇功而不懲治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