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初中的孩子,就到底,真的就是個小屁孩,大多數的孩子根本不懂什麼是情?什麼叫愛?但對于那些少數的、極個別的早熟的孩子而言,那又另當別論了……
此時的蘇醒和韓冰,其實也沒有懂得那麼多,那麼具體,那麼直接,他們的內心只知道誰對我好?誰對我真好?我喜歡誰?我真心的喜歡誰?
她的腿雖然很痛,但她堅決不讓蘇醒再背她的,因為她怕蘇醒累著。
蘇醒並不這麼想,她一走路,腿上肯定就要使勁,只要使勁,痛苦自不必說,那血還沒完沒了地往外流,這是蘇醒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別說那麼多了,再堅持一會兒就到了!」蘇醒笑著說。
「先別回家!」她對蘇醒說道。
「那?」蘇醒有點不明白。
「先去醫院,就在前面,沒多遠了!」她說。
「去醫院?」蘇醒問。
「對,去醫院!」她說。
「好吧!」蘇醒背著她向醫院走去。
他們來到縣醫院,正趕上了醫生護士上下班交接的時間,亂呼呼的,也沒人搭理他們。
蘇醒背著韓冰直奔急診室。
「醫生、醫生,她被狗咬了!」蘇醒來到急診室門口,沖著里面那個正在給一個病人打吊瓶的護士說道。
「先在外面等會兒,先去掛號,你沒看我正在忙著嗎?」那個護士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蘇醒一听也是啊,于是他將韓冰放下,扶她坐在外面的座椅上︰「你先坐會,我去掛號!」。
「別,你回來!」她叫住了他。
「二姐、二姐,我被狗咬了!」韓冰對著那個護士叫道。
那個護士一听聲音,趕緊調頭說道︰「是你,妹妹,怎麼是你?」。
蘇醒並不知道韓冰的姐姐在醫院上班,他睜大了眼楮,看著這姐倆,嘿,你還別說,真的挺像,都挺漂亮的,只是那個姐姐比韓冰要高一點,身材高窕,皮膚細女敕,眉清目秀,比電影里的那些護士都要漂亮!
蘇醒直愣愣地看著她,她也認真地看著蘇醒,沒有和蘇醒說話,對妹妹說道︰「好好的,怎麼會被狗咬了呢?是不是你又淘氣,去招它們啦?」。
「沒有,沒有,是那些男孩逗狗,結果我被咬了!」韓冰委屈委屈地對姐姐說。
「就是他嗎?」姐姐用眼楮看著蘇醒!
蘇醒還沒來得及說話,韓冰趕緊說道︰「不是他,是鄰班的那幾個男孩!」。
「那這是怎麼回事?」姐姐有點不信。
「我被狗咬後,那幾個男孩扔下我就不管了,各自跑了,他在我的後面,看到我被狗咬後,把狗趕跑,把我背到了醫院,沒想到,正好趕上你值班!」韓冰解釋得非常細致、到位。
「原來是這樣啊,謝謝你,小弟弟!」那個護士微笑著對蘇醒說道。
這時,她手里的活也干完了,她讓妹妹在急診室的椅子上坐下,又伸手把一個小蹬子拿過去,放在妹妹的面前,讓她挽起褲腿,接著用酒精、碘酒給她清洗、消毒。
新鮮的傷口遇上碘酒還好說點,可那酒精卻並不好玩,那個疼呀,真的很厲害,韓冰想咬牙堅持,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腦門上那豆粒大的汗珠一個勁地往外冒。
蘇醒看在眼里,也在著急!
「蘇醒,你過來!」韓冰說道。
蘇醒往前走了兩步,來到她的跟前。
她的姐姐不知何事,看著妹妹和蘇醒。
韓冰伸手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蘇醒的雙手。
她的姐姐此時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用最快的、最熟練的動作給妹妹包扎傷口,接著又給她打了一針「狂犬疫苗」。等一切就緒之後,姐姐兩次看了看蘇醒,認真地看了看蘇醒︰「小男孩長得很精神,也很可愛,紅撲撲的臉上還掛著沒有消失的汗水!」。
「你叫蘇醒?」她看著蘇醒問。
蘇醒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她的問話。
「謝謝你!我代表我妹妹!」她認真地說。
「姐姐客氣了,沒事的!」蘇醒不好意思地說。
「耽誤你回家的時間了,你家住在哪兒?」那個護士姐姐問。
「沒事的,我們家和你們家住在一個大院子里面!」蘇醒說。
「是這樣啊,呵呵,那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呢?」姐姐笑著說。
「我一直上學,很少出來!」蘇醒心想,你們家不是搬過來時間不長嗎。
「那這樣吧,你再辛苦一下,把我妹妹送回去!」姐姐沒有征求韓冰的意見,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上班也回不去,呵呵,你也不用背她了,怪累的,你用我的自行車推著回去,怎麼樣?」她接著說道。
「好的,沒關系的,你放心吧,姐姐!」蘇醒答道。
韓冰在一旁有點發愣︰「短短的幾分鐘,蘇醒就叫了兩句‘姐姐’,他的嘴也夠甜的,看得出,姐姐也挺喜歡他的!」。
「不用了姐姐,那你下班後回家怎麼走啊?」韓冰說道。
「怎麼不用啦?你的腿傷得挺重的,你總讓人家背你,人家受得了嗎?」姐姐笑著說。
她要是不笑還好,她這一笑,讓妹妹真的感到不好意思,臉「涮」地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尤其是在路上那不可思議的一幕,已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一個也許是終生難忘的回憶,因為那也可以算得上是她的初吻!
韓冰不好再說什麼,只是用眼楮的余光偷偷地看著蘇醒,青春期的蘇醒就像那快要熟的桃子,面色紅潤,熱情飽滿!
蘇醒剛把韓冰送到她家的門口,外面已經站在好幾個人在迎接︰「你叫蘇醒吧?累壞了吧?快進屋里來!」一個年齡在五十歲左右的婦女笑著對蘇醒說道。
原來,他們前腳剛走,韓冰的二姐就給家里打了個電話,把剛才的情況給媽媽做了一個「完整」的匯報。
韓冰的媽媽趕緊上前兩步,扶著自行車後座上的韓冰,韓冰的大姐也過來幫忙。
「沒事的,媽!」韓冰不想讓媽媽為自己操心。
「怎麼沒事的?听你二姐說,你可傷得不輕!」媽媽心疼自己的女兒。
韓冰心里感激,嘴上卻說︰「沒那麼嚴重,現在好多了,我自己能走!」。
「那也不行!」韓冰的大姐不由分說,便將自己的妹妹從車上抱了下來。然後和媽媽一個人架著韓冰的一只胳膊,要把她扶回家。
韓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努力地調轉頭,看著蘇醒,似乎想說什麼。
蘇醒也在看著她,想上前幫忙又有點不好意思。
韓冰有大姐對蘇醒說道︰「你也別站在那兒了,趕快進屋吧!」。
蘇醒有點猶豫,既沒說話,也沒動窩,靜靜地看著韓冰,在等待她的意見,如果韓冰點頭,她肯定會做個乖乖虎,跟著她們進屋,如果沒有韓冰的許可,他肯定會很禮貌地和她們全家打個招呼招呼後回家,因為自己的家人此時肯定也會著急地等待自己回家吃飯。
韓冰看著他,又不好直接說什麼,听到姐姐這麼一說,趕緊順驢下坡︰「蘇醒,進來歇會兒吧!」。
蘇醒笑著說︰「時候不早了,我得回了,家里肯定還在等著我呢!」。
「先進來吧,我一會兒就給你們家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不要著急,晚飯你也別回去吃了,就在這在簡單地吃一點吧!」韓冰的媽媽特別明事理。
蘇醒的確又餓又累,但他並不是為了到她家去吃那頓飯什麼的,而是想到她家去看看,了解她家的一些情況。于是他那雙腳便下意識地向前挪動。
此時的蘇醒,文靜得就像一個很靦腆的姑娘,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別人問他時,好回答的就簡單地回答,不好回答的他就輕輕地笑一笑。
「蘇醒,謝謝你,累了吧?」韓冰的媽媽看到蘇醒滿頭是汗,關切的問,她家的孩子雖然很多,但她從內心里喜歡眼前這個外秀內剛的小男孩。
「不累,阿姨!」蘇醒客氣地說道。
「怎麼會不累呢?這麼大老遠的!」韓冰的姐姐笑著說,她走到冰箱附近,拉開了冰箱的門,從里面取出了一去冰棍,遞到蘇醒面前。
蘇醒連連擺手,表示不要。
「吃吧,蘇醒!」韓冰的聲音不大,但就像是在下一道命令,蘇醒沒在看她,而是順從的從她大姐的手中接過了冰棍,並連聲說道︰「謝謝姐姐!」。
「嘴甜有飯吃,嘴拙沒湯喝!」這個道理大多數人都懂,只是做起來有一定的難度。
韓冰的大姐雖然自己沒吃冰棍,但她感到自己的心里比任何時候都甜、都爽!
「你叫蘇醒啊?你家住哪兒呀?」韓冰的大姐笑著問道。
「我叫蘇醒,我家也住在這個院子里!」蘇醒答道。
「那我怎麼好像沒見過你呀?」她睜大了眼楮。
「呵呵,姐姐,你上班的時候,就是我上學的時候,一般來講是不容易見到,因為我平時不怎麼出門!」蘇醒笑著說。
「平時不怎麼出門,那里在家干什麼?」姐姐好奇地問。
「也沒干什麼,做做作業、看看電視、玩玩!」蘇醒說。
「姐姐,干嘛呢?查戶口呢?」韓冰不希望姐姐問得太細,畢竟人家是第一次到自己家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