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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客套了一番,陽清河瞥見金寶在無聊的盯著腳尖發呆,心里頗覺好笑。
「金寶你先下去吧,這里沒你什麼事了。」
「好叻,知道了。」陽清河放話讓金寶下去,他利索的答應著就退下了。鄭玄看著只剩下陽清河一個人了,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沒有旁人在,陽清河放松了不少,她往前走了幾步與鄭玄拉開距離。看著鄭玄臉色沉穩了許多,陽清河伸手將一朵花捂在手心。
鄭玄本來以為陽清河要折花,忍不住提醒到︰「陽城主,這花要是摘了,可就敗了。」不是說他多憐香惜玉,只是鄭玄本來就喜歡種植些花花草草的,所以對于花草總是有分異樣的感情。
感覺到花瓣在手心帶著一點兒涼涼的觸覺,陽清河沒有用力,但是手沒松開饒有興趣的問鄭玄︰「木子兄,若是這花不摘就不會敗了麼?況且,花的壽命本來就短暫,多一天少一天又如何呢。不是有那麼一句話,花開堪折直需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麼。」
風微微吹著,花香也濃郁起來,鄭玄尷尬的看著陽清河為一朵花和主人爭論,這麼顯得他太小器了。
「城主說的很對,但是還有那麼一句話,草木本有心何求美人折。」鄭玄如此說,也不僅僅是指這朵花,更多是指自己。他不認為陽清河會無聊到請一個陌生人來做客,但是知道他有才學,鄭玄也覺得可能性不大。
惆悵一想,鄭玄才發覺這是自己第一次下山,還是因為那個一直像老頑童一樣的師傅的突然辭世。師傅的遺言是希望他可以將師門發揚光大,這一點鄭玄只有苦笑。
為了不辜負師傅的期望,鄭玄還是帶著書童下了山,但是他心里沒有榮華富貴之心,所以下山之後也只是四處游蕩。
陽清河放開手中的花,這是朵粉色的薔薇,被她放開後顏色依舊嬌艷。鄭玄愣了下,原來陽清河沒有攀摘的意思。
「薔薇花如此之多,而你我二人現在眼中只看到這一朵,木兄怎麼看呢?是這朵花最漂亮還是有別的原因。」陽清河專心的看著那朵薔薇花,一邊和鄭玄說著話。
「這說來也容易,薔薇花之間的區別似乎很小,我們會一起關注,這也是與城主有幾分原因的。你先將這朵花遮掩,然後我才注意到。」鄭玄大大方方的將他的想法說出,然後觀察著陽清河的反應。
「師弟,你還在猶豫什麼呢?難道師姐和師兄,你還信不過麼?」陽清河笑後說著,是的鄭玄是丘山老人的師弟收的關門弟子,但是自從陽清河和洛徵下山後,就沒再見過丘山老人,所以她才會不認識鄭玄。而且,丘山老人與其師弟,一直以來在觀念上還有些爭執,兩個人來往並不多這也是陽清河與鄭玄不熟的原因之一。
前世陽清河是費了很大勁兒,才隱約調查出了鄭玄的師門,竟然他與丘山老人的師門有些淵源。不過,因為洛徵的去世,陽清河把曾經山上的一切都立志塵封了,也就沒有相認。這也導致了,陽清河前世與鄭玄的關系並不算多好,也不算了解他。
「師弟,陽城主這是什麼意思?小生不明白。」鄭玄被陽清河的一聲師弟叫糊涂了,他的師傅並沒有告訴他還收過其他子弟啊。
陽清河眉頭一皺,然後說︰「你竟然不知道?我和洛徵是丘山老人門下,你沒听你師傅說過他有什麼師兄弟麼?」
鄭玄嘴巴一抿,嘴角一彎說︰「師傅臨終前什麼也沒交代過,而且我也不是什麼丘山老人的門人。想來,城主也是認錯了人吧。」
認錯人了?陽清河也踟躕起來,當年她派的人也沒查出個究竟來,而且最後報給她時答案也很模糊。
「那麼,木兄是師從何人?」陽清河再次問道。
「呵呵,這些就與城主無關了吧,我只是一個普通書生,我的師傅當然也是名不見經傳了。」鄭玄略微有些惱意了,他的師傅再三叮囑他為人要大度,只是教了他很多東西卻沒有報過具體名號。直到師傅臨終前才跟鄭玄說,他和丘山老人是同門但是從開始就被丘山壓得死死的,總是比他差了一截後來索性出走游歷,又學了很多別的東西。
而鄭玄也終于知道了自己師傅的名號,就是當年堪堪與丘山老人齊名的平湖居士。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兩個人雖然師從一個師傅,出師後卻有很大不同。
鄭玄突如其來的怒氣,讓陽清河有些驚訝面對他的冷淡,她也不知哪里出了問題。猶豫再三,陽清河還是決定先道歉說︰「抱歉,也許是我弄錯了,總覺得你像是同門。師傅只收了我跟洛徵二人,所以遇到同門難免開心了些。」
這話陽清河說很真摯,而且眼楮一直定定的看向鄭玄,他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了。放緩口氣,鄭玄道︰「看來,城主對于鄭某的底細也是一清二楚了,明人不說暗話,我無心于羈留此地。另外,小生之前用的是化名,其實我姓鄭名玄字浮水。」
見鄭玄坦白了自己的姓名,陽清河也松了口氣,若是他一直不承認她也沒辦法了。但不妙的是,鄭玄似乎對丘山老人的弟子並沒什麼好感。
「你好像對我沒什麼好感,或者說我們之前有過交集麼?」陽清河問道。
「城主多心了,鄭某只是一時情緒激動了點兒。對于城主,在下也只是第一次謀面。」鄭玄眼波流傳氣質陡然一變,連陽清河都心疑自己剛才是真的看錯了。
既然挑明了,陽清河就打算把要招攬鄭玄的意思給說出來。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兒,既然之前元華可以說服鄭玄,自己沒理由就不能。
「若是如此,那麼鄭公子是否願意就在陽家呢,無論您師承何處清河都實心請您留下。就像我們剛才所說的薔薇花,難道鄭公子就不願意在更合適的地方嶄露光芒麼?」陽清河說著,不自覺的提出了誘惑條件。
要不陽清河是丘山老人的第一,鄭玄覺得就憑她幾次三番的熱情挽留他就該留下來試試。但是平湖居士一生最大的遺憾,也可以說最耿耿于懷你事情就是,無論生名還是地位他始終被丘山老人壓下去一頭。所以他心中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一定要比丘山老人的徒弟強。
只是現在無論是陽清河還是洛徵都已經生名在外了,鄭玄下山來听說大家對于陽家的評價也是有些好奇才決定來白石瞧瞧。沒料到這麼快就被陽清河看出身份來,鄭玄也是郁悶交加。
「人各有志,也許鄭某想要的只是平平淡淡呢。強者之路是沒有盡頭的,不如做自己喜歡的事然後努力鑽研下去,這樣一生也是不錯的。」鄭玄表情安閑的說,只是心里想的什麼就無從知曉了。
「現在正處亂世,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平平淡淡的,你覺得能做到麼。如果這麼簡單就可以避開世事,會有那麼多天怒人怨麼?」陽清河的聲音提的大了些,她不想鄭玄再說什麼虛以委蛇的話了。
面對陽清河的質問,鄭玄並沒有急于辯解反而說︰「我想給城主講一個故事,也許您也听過,但是可否在听我講一遍。」
「嗯,你講吧我會听著的。」陽清河沒有制止鄭玄,反而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樣子。
「古代一個賢者在河邊釣魚,當時某國國王派兩位大臣前去請他到朝中做官,那兩個大臣對賢者說說︰‘我們的國王想將國內的事務麻煩您,讓您來做官。’那個賢者拿著魚竿沒有回頭看這兩個官員回答說︰‘我听說在某國有一只神龜,它死時已經三千歲了,國王用錦緞包好放在竹匣中珍藏在宗廟的堂上。這只神龜,你認為它是寧願死去留下骨頭讓人們珍藏呢,還是情願活著在爛泥里搖尾巴呢?’兩個大臣听了賢者的話很自然的回答說︰‘它當然是情願活著在爛泥里搖尾巴。’那個賢者于是說︰‘那麼兩位請回吧!我要在爛泥里搖尾巴,而不是位居高閣之上。’于是,那兩個大臣只得無奈離去了。」
鄭玄不緊不慢的講這個故事講完,然後瞧著陽清河的反應。沒料到陽清河很平靜,這個故事史書中有記載,鄭玄也不是故意賣弄只是想表明自己的態度。
「現在,城主明白鄭某的意思麼?我雖然不是賢者,但是也珍惜自己的性命貪圖眼下的平安。」
「你真的這麼認為麼?對于長壽的烏龜來說,它的壽命總有終結那天,曳尾涂中與死後被供奉又有什麼沖突,對于賢者來說他已經是賢者了,又何必在意于那些虛名呢。但是鄭公子,你不覺得大丈夫該建功立業麼。」
陽清河一席話讓鄭玄愣了下,他垂手對其行了個禮然後說︰「這些還是以後再說吧,鄭某還是再考慮一下。」說完這些話,鄭玄就離開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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