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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二章 終究不是我的

確定在這樣的距離下,李思韻听不清我和祀王的對話,我揚起笑臉,道︰「祀王爺今日之舉,實在讓容月大開眼界」,雖滿眼笑意,我這話說的卻是毫不客氣。

祀王原本洋溢的笑意因我這句話而僵在了臉上。「月、容月郡主……並非我……」不等他多說,我柔聲打斷到︰「王爺,你們夫妻間的事,按理說容月是沒有資格置喙的,但今日王爺的言行,不得不說,實在是有些欠妥。」

祀王似是有些萎靡,肩略垂著,張了張嘴,卻沒有開口。我接著道︰「誠然,祀王妃在同王爺成婚之前便是這般的性子,這一點,想來不用容月提醒,王爺也是很清楚的。」頓了頓,我繼續道︰「縱然祀王妃性子急了些,卻也並非不能安然相處之人,方才容月在旁看得真真切切,若是王爺沒有那樣失儀地用力抽回衣袖,後面的這許多爭執,便不會發生了。王爺,即便王妃比平常女子性子激烈了些,她也總歸是個女子,王爺莫要因她強勢,便忘了她也是個女子,她也需要自己的丈夫用溫和的態度相待。」

听了我一番話,祀王低下頭沉默了,想來,多少听進去了一些,我正盤算著該如何勸他待李思韻好些,勸他好好同李思韻過日子,他忽然抬了頭,吞吞吐吐地小聲念叨了一句︰「還不是因為你在,我才……」因他聲量不大,我只模糊的听到了前幾個字,想著將他二人勸得好好回去過日子才是正理,我便沒有多想祀王究竟念叨了句什麼,而是專心繼續進行著我的游說大業。

和方才勸李思韻時一樣,我依舊走迂回路線。采取旁敲側擊循循善誘之道︰「不知王爺以為,真正美滿的婚姻,當是如何?」一臉認真嚴肅。我問。祀王似乎一思考的時候便會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從方才開始,他的眉毛便沒有消停過。總是時不時的要擠在一起一會兒,盡顯其主人糾結的內心。

思量了許久。祀王抬起頭來,眼神閃爍的望著我,似有些小心翼翼的輕聲道︰「真正美滿的婚姻,當是同自己心愛的女子一起,共育一雙兒女,相互扶持,白頭偕老。」祀王說這話的語氣很有些不同往日。他那含著難以言說的情緒的目光,讓我一時間有些失神和無措。

這氛圍顯然不是我想要營造的那種,迅速的反應過來,我忙將氛圍往我需要的那個方向規範。「那容月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祀王希望能有一個女子,同你共同撫育一雙兒女,與你相互扶持,白頭偕老呢?」

祀王還是那難以言說的眼神,點了點頭。「王爺,相信即便容月不說,王爺也很清楚你和王妃這樁婚事的分量。無論王爺和王妃願意與否,婚事已成。無論是皇上,太後還是皇後娘娘,亦或是李將軍,都絕不會樂見這樁婚事生變的。正因如此。在結果不能改變的前提下,王爺是不是該考慮不一下完善過程呢?就算是為了王爺自己,即便不能恩愛情深,若是能有個舉案齊眉的王妃,也算得上是圓滿了,不是麼?」

語畢,我靜靜看著祀王,等待他的反應。他似乎有些本能的抗拒去想這些事,眉頭皺得更緊了。心知此事急不得,我也不出聲,只等著他自己好好考量,畢竟這是他自己的私事,若他不願意改變,沒有誰能逼得了他,縱然太後皇後能逼著他娶李思韻,卻對無法逼著他善待李思韻,逞論與她舉案齊眉地好好過日子了。

糾結了一番,終于,祀王聲音低啞的問︰「容月為何要勸我?」直直迎上他沉重的目光,我毫不避諱地答︰「因為容月想讓王爺的婚後生活圓滿些……」祀王面露喜色,「也希望王妃能過得好些」,我接著道,祀王臉上的笑意隱去,只剩下一派平靜和心灰意冷般的失落。

我接著勸到︰「王爺,王妃總歸是個女子,縱然性子……了些,王爺還是多容忍些吧,王爺要相信,這樁婚事給王妃帶來的不快絕不會王爺少,王爺一向是憐香惜玉的性子,想來不會忍心讓一個女子因你而受苦的吧……方才容月已同王妃好生談過了一次,她也知道事已至此,除了努力經營這樁婚姻,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就不知王爺是不是也和她一樣,有了這樣的覺悟?」

祀王的身體顯得很僵硬,如同一張滿張的弓,緊繃繃的,他眼中的掙扎我也瞧得清清楚楚的。他和我一樣清楚,他的回答決定了什麼,若他答了是,便意味著打從這刻起,他便徹徹底底地選擇了放下對我的那些情愫,投身經營自己的婚姻,他曾想要擁有的那些美好,便真真正正地與他分隔兩界了。

語氣比之先前硬冷了許多,「既然郡主這樣希望,‘本王’便如你所言。」我看到了他微微顫著的雙拳,卻視若無睹,微笑著道︰「容月就知道,像王爺這般聰慧睿智之人,定不會做錯選擇。王爺,方才王妃和你做了相同的選擇,不知可不可以看作,王爺和王妃很有可能會是一對默契的夫妻呢!不管怎麼說,容月要先恭喜王爺了,相信在達成了共識之後,王爺和王妃定會慢慢互相體諒,互相關心,假以時日,定會締造一番夫妻恩愛的佳話。」

福了福身,我真誠地說道。祀王卻不語,只定定地望著我,他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我,不知為何,我覺得那眼神像是無形的繩索,緊緊的束住了我,讓我無從動彈,又像一道無法抵擋的箭,直達我眼底,刺得我的心沒由來的一痛。

兀自強撐著,我硬著頭皮接著說場面話︰「身為女子,容月要提醒王爺一句,再剛強的女子,也是喜歡被哄著,喜歡被疼著的。像王妃這樣的直率性子,其實不難相處的,只要王爺在言語上順著她些,平日里多體貼呵護著她些,她定是會十分欣喜,對王爺,也便會十分體貼上心了。」

祀王仍舊不語,我接著道︰「還有就是,天下所有女子的心思無不細膩敏感,像方才那樣驟然抽回衣袖的事,王爺以後,還是莫要再做了,或許你覺得沒什麼,在王妃眼中,卻是莫大的傷害,這也是為什麼王妃氣憤如斯的原因了。還是那句話,女子是要用來呵護的,你對她一分好,她便會還你三分。」

這時,沉默許久的祀王突然問︰「那容月呢?你是否也是那種,別人對你一分好,你便還人三分的女子?」祀王的這個問題實在是讓我有些措手不及,睜大眼楮望著他,我怔了怔,才垂下眼簾,輕聲道︰「容月是那種,知道哪些能還,那些不能還的女子。」

听了我的回答,祀王像是輕笑了一聲︰「果然,果然你還是……罷了,不是我的,終究不是我的。便這樣了罷,不知容月郡主是否還有其他見教,若是沒有了的話,本王便先攜王妃回落霞殿去了。」後面幾句,祀王有意提高了聲量,想來在一旁早就等得不耐煩的李思韻听得清清楚楚。

果然,帶著三分不自在,三分羞澀,四分躍躍欲試,李思韻快步走到祀王身邊不遠處站定。我望了她一眼,見她滿頭珠花仍是那副將掉不掉的滑稽樣子,便上前伸手替她整理了一番。照祀王現在的臉色看,他定是不會有心情提醒李思韻這一點的,若李思韻就頂著這麼「搖搖欲墜」的發髻從這個大門里出去,相信過不了一個時辰,宮內上下便會開始盛傳,德妃不滿李思韻這個新王妃,動了家法雲雲。

勉強將她的發髻恢復了原狀,我望著李思韻朝祀王的方向微微偏了偏頭,又若有似無地指了指衣裳。她立刻明白過來我的意思,面上先是一紅,又瞧了神色不明的祀王好幾眼,才挪著步子猶猶豫豫地走到他面前。頓了頓,她伸出手來,動手整理祀王被她弄得有些歪斜的衣領。

在被李思韻的手觸到的一瞬間,祀王明顯地全身一震,卻是沒有像方才那樣一把揮開李思韻,而是想和誰較勁一般,強撐著,紋絲不動。而見他沒有反抗,李思韻面上一喜,手上的動作更輕柔殷勤了些。

夫妻二人在這樣怪異的氣氛中終于完成了整理衣衫的大業,轉過身來,李思韻笑盈盈的對我道︰「既然母妃病了,思韻和王爺便先行回落霞殿去了,待母妃身體好轉些了,思韻再同王爺一道來探望,免得母妃因思韻和王爺來訪而耽誤了休息。對了,若是郡主不嫌棄,得了空便來落霞殿多走動走動吧,思韻有許多體己話,想同郡主講呢。」

我笑的很體面︰「這是自然,待娘娘身子恢復了,容月定會登門拜訪的」,我本想習慣性的說一句「畫竹,送一送祀王爺和祀王妃」,卻突然想起來自己看著情形不對,已經使了個眼色將畫竹支出去了,便只得笑著道︰「容月送送王爺和王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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