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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七章 去向

「容成聿……」沉溺于溫情中,我不自覺地呢喃出聲。「慕淵」,容成聿表情認真地糾正道。我揚起臉,露出個疑惑的神情,他輕輕牽動唇角,「我的字。」

了然的點了點頭,怪不得容成聿此番對外稱自己為慕承聿,原來是這個道理。「慕……淵……」,我輕輕將這二字在舌尖反復玩味,嘴角不可抑止地微微向上彎。如同浸了蜜一般,心中的甜意粘稠而豐滿,纏得我迷迷糊糊。

容成聿含笑的看著我,似也同我一般沉溺于這難得的甜蜜氛圍,一下一下的輕輕用他挺直的鼻梁蹭蹭我的鼻尖,偶爾偷一個吻,很快便退回去,接著又是一輪反復。我很享受這樣同他若有若無地親昵,嘴角掛著淡笑,任由他時不時的的輕吻,極偶爾的,會略抬頭,回應他一下,每到這時,他便會托住我的後腦,讓我逃跑不得,只得深深被他吻住。

纏綿了不知多久,容成聿戀戀不舍地坐直了身子,扶著我的腰,牽我坐在他腿上,一手環著我的腰身,一手握了我的右手,伸長手指同我的絞在一起。十指交疊的感受既陌生又熟悉,平白讓我的心又熱了熱。

把玩著我的手指,容成聿低聲開了口︰「安安,同你說件要緊的事,你先答應我,不會擔心,不會胡思亂想。」容成聿的聲音很輕,也不知是不想打破這溫情的氛圍,還是不想惹得我擔心。

扣住容成聿的手心,我側過臉,拿腔拿調道︰「這可不成,你若是要告訴我你現下已經有了一房媳婦,且那房媳婦正準備著給你生兒子。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不擔心,不胡思亂想的,呃。不對,若真是這樣,我索性都不擔心不胡思亂想了。直接甩袖子走人就得了。」

聞言,容成聿抿了抿唇。笑道︰「沒瞧出來,你倒是個善專的妒婦!」一听這話,我頭一扭,憤憤道︰「怎的,我還就是善專,就是個妒婦,你卻待如何?我且同你說清了。雖則我算不得什麼賢良淑德,也沒什麼了不得的身世背景,但須知,我只求一生一世一雙人,除此之外,寧缺,勿濫!」反正左右我方才已經同容成聿互白心事了,此番便是乖張任性些,也只算得是真我表現。裝閨秀,可萬萬不能體現在這個方面。

笑意不改。容成聿抬起環著我腰身的手,動作輕柔地將我的臉扳回來,看著我的眼楮,認真且堅定地道︰「說好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容成聿的聲音很穩,很溫厚,簡簡單單幾個字,讓我生不出一絲一毫的懷疑,只得不由自主地重重點頭。

「瞧,被你一帶,話題又拐遠了。罷了,還是同你說吧,即便你真的答應了不擔心,不亂想,恐怕一轉臉,該擔心的還是會擔心,該亂想的還是會亂想。我向來管不住你。」容成聿輕嘆了一聲,妥協了。

見他神情頗有些落寞,我忙抓住他的手臂緊張兮兮地道︰「瞧你說的!倒像我十分不講道理一般!吶,別落寞著一張臉,我瞧著心疼!」容成聿抬頭望了我一回,苦笑了一下道︰「倒不是落寞,只覺得,你這獨立不求人的性子,真是讓我既著迷又憂心。凡事,你心里總有自己的一番計較,旁人說什麼你也只是細細考量一番利弊,鮮少被人左右。我自是高興你有主意,但……太獨立了,反倒讓我有些……無措。」

無措?我沒听錯吧,什麼事兒都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容成聿,竟然跟我說他會無措?還是因為我?這還真是叫我唏噓的同時,忍不住得意了幾分。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我笑道︰「放心吧,小事我自己決定了也便算了,大事,我是定會同你有商有量的!」

不置可否,容成聿正了正色︰「昨夜,我突然離開客棧,是因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借著這個機會,我也弄清了岐川之亂的真正原因。那位不速之客,正是朔莫兩年多前繼位的新帝,赫連宥。」

「什麼?你遇見朔莫的皇帝了?他有沒有傷你?有沒有算計于你?你怎麼樣?沒事吧?別笑了,快告訴我啊!」一听容成聿遇見了他國的皇帝,我只覺得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容成聿吃了虧去。我是滿心的焦急,容成聿倒是一臉溫溫的笑,「別急,他若是真有心傷我,早在剛入岐川時就會動手了,之所以等到昨日,自是有他的計算。且,即便他真想傷我,卻也不見得有這個本事。」

听容成聿這麼說,我才略略放下些心來。赫連宥?我在心里暗暗將這名字琢磨了一遍,印象中,尹老頭不曾提過此人。兩年多前我還在瓊鸞峰上,消息閉塞自是不消說,遠在千里之外的朔莫換了皇帝,我是如何也無從听說的。雖則我對這位赫連宥沒什麼了解,但對朔莫,我多少還是心中有些數的。多年前,因兵敗于朔莫,大炎這些年來不得不一直保持著向朔莫進貢歲銀,當年,皇帝更是將自家親親的閨女嫁給了朔莫的老皇帝做了個側妃,這苦頭吃的不能說是不大。

也就是因著同太後權利相爭始終沒有個結果,大炎這些年一直據守一方,不生什麼事端,若是皇帝有朝一日扳倒了太後一黨,想來過不了多久便會向朔莫討個說法的,別的不說,這歲銀,必定是會斷的。

按說,這麼多年來朔莫同大炎雖然在邊境時不時有些小打小鬧,但到底沒有什麼大的風浪,總的來說還算是相安無事,怎的朔莫老皇帝的兒子竟這樣激進?且不說他來岐川究竟為何,單說他輕易離了朔莫前往大炎境內,就已明擺著說明,他的野心可不是爾爾。

我腦中轉得飛快,容成聿卻不疾不徐地繼續在我耳邊淡淡敘述︰「赫連宥出現並不欲驚擾你們眾人,只單單尋了我,說有個大禮備了許久,只等著呈到我父皇面前,我心知其中必有陰謀,便隨他離開了客棧,未及告訴你一聲。

赫連宥坦白承認,岐川之亂是他一手策劃而成,而血流沙,正是朔莫皇室專貢的殺手組織。他此番禍亂岐川,其實根本是聲東擊西之計。」說到這兒,容成聿頓了頓,才道︰「安安,你可記得我的那位皇叔,肅郡王?」

「肅郡王……唔,只有個淡淡的印象,記得你及冠禮之時,所有皇親國戚幾乎都齊聚大炎,唯獨缺了戍邊的肅郡王,按說肅郡王那個戍邊的官職應是要定期回朝述職的,但今年肅郡王卻並未回墨都,這事兒還引得德妃娘娘擔憂了一番來著。」我想了想答。

點了點頭,容成聿接著道︰「沒錯,就是這位肅郡王,有件陳年舊事你恐怕不知,肅郡王對外雖一直說是容太妃之子,但其實,她卻是當今太後的親子,當年不知因著什麼原因,當今太後求我皇祖父將自己唯一的親子,也就是肅郡王,過繼給了容太妃,更奇的是,皇祖父竟也準了。這麼多年了,即便容太妃在父皇登基後不久歸了天,太後也一直沒有提過讓肅郡王過繼回自己膝下的事。」

我抿了抿嘴︰「其實……這樁舊事,德妃娘娘同我說過的」。「噢」,容成聿略一點頭,倒也沒有露出特別驚訝的表情,只接著道︰「昨夜,赫連宥告訴我,此番他之所以禍亂岐川,原是因他同我那皇叔達成協議,他在岐川生事,轉移父帝的注意力,好讓父皇派賢王來岐川,並吸引部分兵力,屆時,肅郡王出兵直指墨都,一舉攻入皇城,逼父皇讓出王位,而他朔莫,在肅郡王奪位成功後,則可受大炎三年雙倍歲銀。

但是,他們怎會料到山陽會有洪災,繼而賢王被父皇派去了山陽,于是,被派來探查岐川的人成了我,父皇也並未如他們所料的配給我兵力。他們自是不知道,除了賢王,父皇絕不會輕易將手中不多的兵權,哪怕是部份兵權分給旁人。

赫連宥坦言,見一切偏離了預計的方向,他便改變了計劃。安安,其實我同赫連宥曾打過些交道的,他對我所做之事,探查得雖不能說是十成十,但也有三四成了,是以,他對我,還算十分忌憚的。」容成聿頓了頓,似是在等我消化這段話,又更像是在看我的反應。其實我並不想央著容成聿事無巨細地將他所說「同赫連宥的交道」告訴我,反正,總而言之,直接理解為一個國家的新帝對另一個國家極具競爭力皇子的欣賞和忌憚就成了。

對容成聿,我是一向有信心的。

見我似乎沒有糾結于此的意思容成聿接著道︰「改變了計劃,赫連宥吩咐手下,若能在黃府將我殺了更好,但他也知道我是不可能這麼容易死,所以他準備好了將一切都告訴我。其實,他這一招不過是賣我一個不值錢的人情罷了,全然無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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