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被夜天盛打發去叫夜琉璃的人,剛走出門口就看到了夜琉璃,想看見救星般趕緊走到夜琉璃面前說道︰「五小姐,老爺等你很久了,你可算是來了!」要知道,在管家去叫夜琉璃無果的情況下,夜天盛沒一會兒又派這個去催,沒一會兒又派那個去催,臉色還臭臭的,搞得在門口守值的他們個個人心惶惶,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惹到夜天盛了。
夜琉璃自然是知道的,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簡單哼了一個音節「恩。」
夜天盛在里屋也是听到了聲音的,他趕緊走到門口,一看到夜琉璃就松了一口氣,同時臉更黑了,要不是夜琉璃那麼慢來,自己怎麼會受那個娘娘腔的氣呢?于是他板著臉說道︰「架子可不小,管家去叫你都叫不來。」
夜琉璃走進大廳,就說道︰「瞧爹爹說的,女兒一听是宮里來人了,女兒就趕緊回屋整理一下才過來,不然,丟臉的可不是琉璃個人啊,丟的可是整個夜府的臉面,再說,這樣,是對皇上的不敬啊!」
劉衽一看到夜琉璃過來,也站了起來,听到夜天盛責怪夜琉璃,便開口道︰「將軍無須責怪五小姐,五小姐這麼做是對的,瞧你把這個女兒教的多懂事啊!是你的福氣才對。」劉衽說這話,那手指還配合地指了指,只把夜天盛心里的那團火給點著了,但是卻又無可奈何。
剛才,就在管家去叫夜琉璃的時候,夜天盛是獨自一個人留在這里和劉衽打交道的,一開始他也不急,畢竟這里離琉璃閣也不是很遠,相信管家去把夜琉璃叫來也是一時半刻的事情,所以一開始也就好臉色去招待劉衽,即使自己不喜劉衽這種娘娘腔,但是,越等就越不是這麼一回事了,等了好久,都沒見夜琉璃過來,夜天盛無奈,只能繼續和劉衽說話打破僵局,可是越說下去就越受不了劉衽的娘娘腔。
所以,有時候說著說著,夜天盛直接就閉上嘴,大口大口吸著氣,他在心里告訴自己︰深呼吸深呼吸,沒事沒事,別跟這些人一般見識,畢竟劉衽是軒轅聖身邊的人,難免會比較喜歡擺架子,而且說話的時候還喜歡指著蘭花指,夜天盛實在是受不了了,他一拍桌子,又坐了下來,就在劉衽莫名其妙的時候,夜天盛開始招來門口守衛的護衛們去叫,然後就有了夜琉璃在門口見到的一幕。
雖然夜琉璃說的話合情合理,但是在夜天盛耳里听來就怎麼听怎麼怪異,他不能說責怪夜琉璃那麼慢,而且劉衽也幫著腔說話,夜天盛是不能向夜琉璃發難的,所以也就只能強忍住心頭的怒火,轉身對劉衽說︰「劉總管,既然琉璃已經過來了,你也可以宣旨了!」
「對,對,咱家差點忘了正事呢!咱家還要趕著回宮里向皇上交差呢!五小姐,接旨吧!」說完,就拿出一個小太監托著的聖旨出來,想要開始念。
夜琉璃看到這一幕,知道自己要跪下來接旨,要知道,夜琉璃是最討厭古代這些繁文縟節的,而且要她跪一個太監,別,她接受不了!于是,上前說︰「劉總管哪,都是琉璃不好,要您老等了那麼久,這些就甭念了,要說的簡單跟琉璃說聲,就回去交差吧,別讓皇上等急了才是!」說完,還特意掏出一錠金子給他說︰「這些,就算琉璃給您老賠罪了,就給您老回去喝點小茶吧!」
劉衽合上聖旨,看著夜琉璃塞到自己手里的金子,頓時眉開眼笑了,于是就笑著說︰「五小姐,你說得哪里話啊!咱家走著一趟,也是奉皇上之命,給五小姐送來一些皇上御賜給五小姐大婚之喜的物件,五小姐可是好福氣啊!」說這話的時候,還假意推開了夜琉璃給自己的。
夜琉璃哪里會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又把金子往前推了一番,說︰「這是琉璃的福氣,總管您老回去,可要替琉璃好好謝謝皇上的皇恩浩蕩。這些,是琉璃特意孝敬您老的,您老要是不收,琉璃心里會過意不去的!」
經夜琉璃這麼一說,劉衽自然是樂意接過夜琉璃拿給自己的金子,劉衽笑著說道︰「能給五小姐走一趟,也是咱家的福氣啊,五小姐聰慧過人,皇上可是喜歡得緊哪!夜將軍可是好福氣,生養了這麼一個寶啊!」
夜琉璃自然是笑著答應說︰「瞧總管把琉璃夸的,琉璃都有些飄飄然了。」
夜天盛一听劉衽這麼說,也只能附和地說著︰「是,是夜某的福氣!」夜天盛看著談笑得體的夜琉璃,想起昨夜的表現,夜天盛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畢竟是自己忽略了十多年的女兒啊!如果是換了其他的任何一個女兒,夜天盛肯定會笑得比誰都歡,現在這樣,夜天盛說不出心里的感想。畢竟夜琉璃的光芒已經掩蓋不住了,就連自己這個做爹爹的,都是自愧不如,想想以前的夜琉璃,夜天盛也直覺的事想不通是為什麼?
送走劉衽,夜琉璃居高臨下地看著夜天盛,卻沒有說話,不過看著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般,這樣的眼神,直讓夜天盛感到不舒服,就在夜天盛想開口說話的時候,夜琉璃就招呼人把皇上御賜的東西搬回琉璃閣。御賜的東西很多,有千年人參、珍珠瑪瑙、綢緞錦繡、還有幾座和田美玉,冷暖玉棋子、還要鳳尾琴,這些都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珍品,夜天盛雖然是將軍,但是見到這麼多的賞賜還是第一次,他忍不住跟夜琉璃說道︰「琉璃,這些是皇上賞賜的,要不就交給大娘,到時候給你當嫁妝!」
夜琉璃知道夜天盛的想法,她冷冷說道︰「不用了,這些是皇上御賜的,不過是御賜給我夜琉璃的,而不是夜府的!就不勞大娘費心了,琉璃會自己保管!」
「瞧你說的是什麼話?什麼賞賜給你的,不是給夜府的,你不是夜府的人嗎?交給你大娘都不行,是信不過你大娘嗎?」。
「我說的話很簡單,我想你應該是可以听懂的,我不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我和你說話溝通都成了問題,這些是我的東西,我自己會保管,不勞任何人費心,而您,也就別打我的主意了!」沒有外人在,夜琉璃是連爹爹這個稱呼都懶得給他了,還特意把最後一句話咬得特別清晰。
「你」
夜志站了出來說︰「五小姐,你怎麼可以這麼和老爺說話呢?那麼沒大沒小。」作為夜天身邊的人,夜志是認為自己說話有幾分力量的。
「沒大沒小嗎?我可不覺得,反而我覺得沒大沒小的人是你吧?我和老爺說話,你插什麼嘴?怎麼,老爺不行,就換你來管教嗎?還是,管家您老了,忘了尊卑了?」夜琉璃本不是個不尊老愛幼的人的,只是夜志平時在夜府作威作福,以前的夜琉璃可沒少受他的氣,所以,今天,抓住機會,就趁機教訓一下他!
「你。」夜志被氣得渾身發抖,話雖沒錯,自己是以為是夜天盛身邊的老人,說話也比別人有分量,才斗膽這樣說呵斥夜琉璃,但是沒有想到夜琉璃會這樣明了的說,讓夜志既羞愧又憤怒。
夜天盛見夜志也被夜琉璃說了,還被氣得不輕,說道︰「夜琉璃,你說什麼呢?怎麼可以這樣對志叔說話呢?你還有沒有教養了?」說完,還揚起巴掌想教訓一下她。
夜琉璃抓住夜天盛的手,大力地回握住,然後說︰「怎麼夜府的人都愛甩人家巴掌呢?怎麼,甩人巴掌很好玩嗎?教養?我可不記得我有這東西,從小娘死了,爹不疼,誰教我?教養是什麼?我還真不知道教養怎麼寫呢?哦,我還不知道將軍你給了我教養這東西呢?要不,你教教我教養怎麼寫吧,但我看,爹爹,你也不會寫吧?我說這話,爹爹你不愛听嗎?可是,我說的就是實話,怎麼?一個下人,都比我,你的女兒分量重嗎?我現在,是連教訓下人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你」夜天盛是被夜琉璃的話氣得渾身發抖,他大叫︰「不孝女,不孝女!給我滾」說完還指著門口。
夜琉璃把夜天盛的手用力一甩,夜天盛直退了好幾步,被夜琉璃握著的手,都隱隱麻了,夜天盛看著一臉高深莫測的夜琉璃。夜琉璃看著夜天盛說道︰「不孝?我不是不孝,我孝順,那也是要看對象的,對你孝順,還是免了吧!呵呵,要我滾嗎?要不你給我試試,滾是怎麼個滾法的,那琉璃就照做好不好?爹。」最後一個字,夜琉璃咬字咬得特別深。
夜天盛捂著自己的心髒大口喘氣,不得不說,夜琉璃不鳴則已,一說話,,簡直是快要了夜天盛的命,夜志上前扶著夜天盛說道︰「五小姐,請原諒老奴不懂尊卑又要說話,你不應該怎麼對老爺的,會遭天譴的。」
「好,我不怪你,不懂尊卑,因為,你跟在他身邊,就注定你沒這東西了,我怎麼能怪你呢?遭天譴啊?志叔你說得好嚴重哦,琉璃好怕啊!不過,你看,夜將軍把我丟在琉璃閣不管不顧的時候,都沒擔心遭天譴,你看,做了那麼多壞事,都還活的好好的,所以說,天譴什麼,都是騙人的,你就不用擔心琉璃了,我會活得比誰都好,讓你們好好看看。」
夜天盛不知道此時該說什麼才可以表達自己內心的憤怒,他顫抖著指著門口說︰「滾,老夫不想看到你,老夫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滾。」
「不勞夜將軍費心了,你以為我多想留著嗎?你想多了,你既然可以把我丟在琉璃閣不管不顧十多年,任由你的那些女兒欺負我,你說,你有把我當成是你的女兒嗎?別說的自己太高傲了,你承受不起。」說完,還勾起嘴角,嘲諷了一把夜天盛。
夜天盛自然是不會忘記自己把夜琉璃丟在琉璃閣十多年的事,夜天盛本來還想趁夜琉璃大放光芒的時候賺足面子的,卻沒想到夜琉璃根本就不順著自己的路走,今天還特意讓自己和劉總管交手,夜天盛說︰「今天,也是你故意的吧?夜琉璃,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夜琉璃很大方地承認了︰「是啊,不知,女兒今天給爹爹準備的,爹爹可喜歡?小看我嗎?那以後就高看一下我就行了,不過,你是及不上我的高度的了,注定你一輩子,只能仰視我。」
「好了,說太多廢話了,香兒,回琉璃閣給我準備熱水,這里的空氣太污濁了,我覺得有些髒了,我要回去沐浴。」
一開始,香兒是被夜琉璃和夜天盛劍拔弩張的氣勢給鎮住了,但是,這半年來,跟在夜琉璃,也算是見識了大風大浪了,然後,香兒很快恢復過來,配合夜琉璃說道︰「好的,香兒回去就給小姐準備!」
「好的,乖香兒,我們回去吧!這里的人,看了真是礙眼,倒我胃口,我還是喜歡回琉璃閣曬曬太陽,別讓我整天面對這麼假的人,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的嗎?假什麼?」
「惺惺」。
「本小姐哪有這麼教過你?是猩猩啊!」
「哦,小姐說的事很多毛的多毛怪猩猩啊!」
「恩,香兒真是聰明,深的我心。」說完,就拉著香兒走了出去,臨到門口的時候,夜琉璃還回過頭來,挑釁般看著被氣得不輕的夜天盛和管家夜志。繼續說道︰「那爹爹,女兒就先告退了!還有,志叔,您老下次要是還是忘了尊卑有序的話,琉璃不介意您來琉璃閣,琉璃會不吝賜教的!」
「是的,小姐!」夜志恭敬地回答道。
「不錯,進步了很多了!」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獨留夜天盛在那里氣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