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兒了?」剛進門就听母親問道。
「你怎麼沒去上班?」曹雨欣不答反問。
「你爸說你出去了,我還能安心工作嗎?」。母親有些生氣。
「我又不是孩子了!」曹雨欣只覺得心里一陣溫熱,忽然有撲在母親懷里的沖動。
「你也知道你不是孩子了!出去了也不知道打聲招呼!」母親一邊說,一邊走過來。
「回來啦!」校長從房間走出來。
「嗯!」曹雨欣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怎麼了?」母親見曹雨欣面色很不好。
「沒事!」
「干什麼去了?」校長猶豫了還是問。
「找秋繽落去了!」曹雨欣抬眼對上校長的看向自己的眼楮。
「你找她干什麼?」母親顯得很吃驚。
「我就是去看看,她過得怎麼樣,說巧不巧,我剛好看到她被打得嘴角都流血了!」曹雨欣一邊說,一邊眼楮還是緊緊盯著校長,她就是想看看,他會是什麼反應,他會不會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很愧疚,很有罪惡感!這個祖國未來花朵的引領者!
校長低下頭避開曹雨欣的怒視,坐到沙發上,端起茶壺,倒了一杯水抿起來。
「她,被打了?誰打得?」母親眼中閃過一瞬的心疼和惋惜。
「還能有誰!施萬鑫!她的男人!」曹雨欣有些激動了。
「閉嘴!」母親喝道,「女孩子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
「不是你問的嗎?」。曹雨欣冷笑。
「你!」母親一時語塞。
「我累了!」曹雨欣朝自己的臥室走去,實在不想再糾葛下去,她的心好痛,一直以為自己生活在一個聖潔的家庭里,母親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父親是教育的先驅,這是一個多麼完美的家庭,可是,現在一下子都變了味。
「以後,不要再去找她了!」校長突然開口。
曹雨欣頓住身子,冷笑一聲,可是心酸澀的好痛。
「如果她是以前的那個秋繽落,你今天還會阻止我嗎?」。曹雨欣反問,「別忘了,是誰讓她落得今天這步境地的!」說完,開門進去,反手關上門,依靠在門上,蹲子,捂住嘴慟哭起來。
「這孩子……」母親想說什麼,可是被校長阻止了。
秋繽落站在窗前,看著外面,心里默默的言語︰阿齊,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心安了!
想起盧戰齊的模樣,秋繽落淺淺的笑了,這一刻,她美得有些讓人心疼,連周圍的花草都跟著濕潤了葉子和花朵。她就怎麼被施萬鑫罵‘醒’了,找盧戰齊的像燃燒氫氣一樣,一下子被澆滅的不留一絲痕跡,只有祝福和祈禱,在心尖上不住的徘徊不去。
杜晨晨坐在電腦前,呆呆的看著屏幕發呆,那上面的天文數字,她再計算下去,她覺得自己都要崩潰了。
「嘀嘀, !」樓下的大門響了。
杜晨晨條件反射的跳起來,鞋子都不穿就跑出去。
「爸爸!」杜晨晨見父親正往樓上走,跑過去抱住他。
「嘿嘿,晨晨,這些天辛苦你了!」杜舉模模女兒的頭,滿眼的心疼和欣慰。
「爸爸,吃飯了沒?我給你做飯吃!」
「吃過了,我先去休息一會兒,你也別太累自己了,我的心肝!」
「yes,sir!」杜晨晨立正,敬禮道。
「哈哈……」杜舉大笑,心間的陰霾暫時的停頓了一下。
「爸爸快去睡一會兒吧,看你,大熊貓!」杜晨晨笑道。
「小機靈!」杜舉刮了一下杜晨晨的鼻子。
杜晨晨伸舌頭做個鬼臉。
杜舉朝房間走去,杜晨晨看著他的背,眼淚差點就沒忍住掉下來,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他一下子老了這麼多,背都被壓彎了。轉過臉,仰著頭,眨眨眼楮,把懦弱的淚全數逼回去。再正視前方,眼楮里已經是堅毅明亮而犀利的光芒。
撥通一個號碼,她雖然知道情況肯定不樂觀,但是她還是得知道有多少回旋的余地,只是實在不忍心問父親,只好問他身邊的他最信任的律師。
「黎叔,結果怎麼樣?」杜晨晨的心跳忽然加速,盡管已經預料到不會有很好的結果,可還是忍不住緊張了。
「小姐,您還是回頭問老爺吧!」黎叔推辭著不肯說,因為知女莫若父,杜舉早已經安排他不要告訴她任何事了。
「黎叔,您是爸爸最信任的人,您難道真的忍心看著他就這樣一敗涂地嗎?或許我們還有法子呢!」
「唉!小姐,我們都已經試過了,李家那邊今天大張旗鼓的召開會議,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了,現在我也在開始著手安排清理資產!」黎叔不僅是杜舉的法律顧問,也是他的鐵哥們兒,看著他這般辛辛苦苦打下來的事業,就這般被人搞垮,他又怎會不痛心呢!
「不可以!」杜晨晨沖著電話大吼,「明明還可以救的,你怎麼能夠放棄呢!」
「小姐,你冷靜一點……」
杜晨晨掛上電話,她實在沒辦法接受,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很脆弱,她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
深呼吸,手依舊微微顫抖,卻還是撥通了一個號碼,她的心開始滴血,變得冰冷不堪。
「李彧!放棄收購!我選擇第一個條件!」杜晨晨掛上電話,嘴唇都在打顫。
正在開會的李彧,听到杜晨晨的聲音,愣了一下,繼而勾起一側嘴角笑起來,張開薄唇,吐出兩個字︰「散會!」然後就站起身,往外走。
大家都被搞得莫名其妙,互相對視了一番。
「少爺,這收購的事……」一個年長些的經理問。
「放棄收購!杜家願意用女兒來償債!」李彧停住腳步,頭不回的留下這兩句話,然後抬步繼續往前走,他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口,會議室里就炸開了鍋。
李彧扭扭脖子,心里想著,這招還真的蠻好用。
杜晨晨只覺得自己的神經要扯斷了,起身跑到後花園,一頭扎進游泳池,在水底奮力的向前游,久久不肯出來。
有那麼一瞬,她就想這麼永遠的沉在水底,再也不要看這渾濁的世界。可是她想到了母親死去前一再囑托父親照顧好自己,她想起父親對自己的百般疼愛,她想到父親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這個黑暗的世界里,她終于不忍心!
腳下一點池底,人就魚躍般出了水面,她濕漉漉的臉露在水面外面,重重的喘著粗氣。溫熱在眼角滑落,和臉上涼涼的池水分不出彼此,這一刻,她一直拉緊的神經,終于得到片刻的松弛。
「你把愛情給了誰……」曹雨欣一把手機開機,就收到盧戰齊的來電。
「戰齊……」猶豫片刻,她接起電話,他一定急壞了吧,曹雨欣心里還是酸酸的羨慕秋繽落。
「我的天,你終于接電話了!你怎麼了?」那頭傳來盧戰齊緊張的聲音。
「我,沒事啊?」曹雨欣心底感動。
「那你怎麼關機了?好久都打不通,我還以為……」盧戰齊在那頭松了一口氣。
「我沒事的,你不要擔心!」
「沒事就好!」
「對了,你最近好嗎?」。
「好啊!有什麼事你和我說,或許我可以幫你!」盧戰齊總覺得曹雨欣怪怪的。
「真的沒事!我,我一會兒要出去,你,有空再聯系吧!」曹雨欣本想順口問一句他有沒有事,可是她就知道他會問秋繽落的消息,可是自己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這樣啊,那什麼時候有空我再打給你!」盧戰齊的聲音還是無法掩飾的失落下來。
「好!」曹雨欣掛上電話,閉上眼楮,皺緊眉頭,罪惡感充斥在每一個細胞里。
施萬鑫這幾日天天都回家,水月就仔細的照顧著,只是她依舊患得患失的,總覺得他隨時都會突然又離開。
這天吃著飯,水月一個勁的暗暗瞄施萬鑫,她再不說,她都覺得自己要憋瘋了。
「怎麼了?」施萬鑫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以後,就搬回來住好不好?」水月懇切的看著他。
施萬鑫抬眼看了一下水月,卻是沒說話,然後夾了一筷子的清蒸鰣魚放在水月的碗里。
「這魚燒的不錯,你自己也多吃一點,照顧好自己!」
「我……」水月還行說什麼。
「我一會兒要開會,包準備好了嗎?」。施萬鑫打斷她,他不想承諾什麼,因為他還是放心不下秋繽落,他雖然人在這兒,可是心沒回來。
「鑫,我知道錯了,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原諒我嗎?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
「夠了!」施萬鑫放下筷子,「你知道我不喜歡總愛把責任推卸給別人的人!我先走了!你慢慢吃!」施萬鑫站起身離開。
「鑫!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水月趕緊丟下碗筷追過去拉住施萬鑫。
「我要去上班了!」施萬鑫很不客氣的將拉住自己的手推開。
「不是的!不是的!」水月又迅速地抬手拉住施萬鑫,激動的眼淚都流了下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去見那個小賤人……」水月激動地有些忘乎所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