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繽落原本仰頭看著天,听見盧戰齊的聲音,就低下頭,看著盧戰齊,然後會心的笑了,臨死前還能看見他,真是太好了。
腦海里又浮現出這幾日盧戰齊的寸步不離和悉心照顧,心里滿滿的是幸福的甜蜜,可是有些事情發生了,就不可能把痕跡抹去!生活也就不能剪輯掉那段不願意想起的片段。所以秋繽落裝睡,趁盧戰齊離去的片刻,偷偷跑了出來。
「落落,你乖乖不要動好不好?」盧戰齊繼續和她說話。
「阿齊,我們今生無緣,來生一定要早點說愛我,那樣,無論如何我都不放手了!」秋繽落有氣無力的說,可是盧戰齊根本就听不見。
走廊里的急救人員,見秋繽落的注意力被轉移,就慢慢靠近她。
遠處警車和救護車陸續到來。
「再見了,阿齊,我愛你!」秋繽落只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了,微笑著和下面不停沖自己喊著什麼的盧戰齊告別,,另一只手扶住窗邊框,借力,縱身跳下去。
「不!」盧戰齊絕望的大喊。
一雙手,緊緊拉住了秋繽落的手臂。
「放開我,求你!」秋繽落抬頭沖拉住自己的人無力的祈求。
幾人不理會秋繽落,硬是將她拉了上來。
「為什麼救我?」秋繽落坐在地上嚶嚶的哭。
一個老師緊緊握住秋繽落被割破的手腕。
「放開我!小落!」盧戰齊的聲音傳來。
秋繽落本能的意識到盧戰齊有麻煩,撐起虛弱的身子,極力的想要推開攔住自己的幾個老師,掙扎這挪到窗口,看下去,就見幾個警察擒住盧戰齊。
秋繽落一陣頭暈,一口氣沒喘過來,就昏了過去。
醫院。
秋繽落醒來第一個鑽進腦海的就是盧戰齊被抓了,掙扎著起身,將手臂上的針拔掉,趔趄著跑出去。
剛跑到走廊的秋繽落,扶著牆喘息。
「都是你!秋繽落!」一個冷酷而憤怒的聲音響徹走廊。
「肖美,阿齊……」秋繽落喘息著問肖美。
「都是因為你!他被李彧控告!他要坐牢了,你滿意了?!」肖美指責秋繽落。
「我要見他!」秋繽落不想听肖美說話。
「他在法院,也好,你去澄清事實!」肖美說著,就拉秋繽落往前走。
秋繽落趔趄著努力跟上肖美。
法院。
「被告盧戰齊,你打斷原告李彧的腿,你是否承認!」
「他的腿,的確是我打斷!」盧戰齊毫不畏懼的回答,只是眼楮里卻甚是擔憂。
「原告告你故意傷人……」
「不是這樣的!」秋繽落扶住門口大喊。
「安靜!」法官斥道。
「小落!你沒事!太好了,小落!」盧戰齊眼中的擔憂立刻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激動和喜悅。
「法官,他不是故意的!」秋繽落喘息著說
「他打斷我兒子的腿,還說不是故意的?咖啡廳里很多人可以作證!」孫祝琪站起來憤怒道。
「安靜!」
「哈哈,你的好兒子!我要是告他我如何?!」秋繽落什麼都顧不得了,她此刻只知道,盧戰齊不能坐牢。
「小落!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是,你這樣污損自己的名聲,就算救了我,我一樣不會安心的!別傻了!」盧戰齊怎麼能夠讓秋繽落拿她的名聲來換取自己的自由。
一時間,大家低聲交談起來。
「法官閣下,這位小姐擾亂法庭秩序,懇請法官閣下請她出去。」一個原告席律師站起來說。
「請這位擾亂法庭秩序的小姐出去!」法官發話。
兩個警務人員走過來,將秋繽落拉出去。
「放開我!」秋繽落掙扎。
「小落!」盧戰齊看著心疼,激動的要從被告席跑出來,可是被身後的武警緊緊按住。
「阿齊,我不會讓你坐牢的!」秋繽落沖盧戰齊大喊。
醫院。
「強子哥,你讓我進去吧!求求你了!」秋繽落苦苦哀求門口攔住自己的李彧的司機,他看著秋繽落,雖然于心不忍,卻還是絲毫沒有讓她進去的意思。
「讓她進來!」里面一個有些虛弱卻冷酷的聲音響起。
強子遲疑一下,最後還是讓秋繽落進去,只是卻跟在她的身後,隨時做好應對任何意外狀況的準備。
「李彧,我求你撤訴好不好,阿齊不能坐牢的!」秋繽落跪在李彧的床前。
李彧激動的要起身,卻是猛烈的咳嗽起來。
「少爺,你不能激動。」強子趕緊扶住李彧,關心的提醒他。
李彧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秋繽落,看看,看看我的腿,要是治不好,我這輩子就是個廢人了!」李彧指指自己打了石膏的腿。
秋繽落淚眼朦朧的看過去。
「都是我的錯!你要我拿什麼來償還都可以,不關阿齊的事,他不能坐牢!」秋繽落依舊懇求。
「哈哈……」李彧大笑的想哭,蒼白的嘴唇發抖,「他不能坐牢,他打斷我腿的時候你可曾替我求過情?!」
「對不起,對不起!你懲罰我吧!我求你撤訴好不好?」
「他坐幾年牢出來依舊是他,可我卻是個廢人了!」李彧看著天花板,像是在自語。
「不會的,現在醫療技術這麼發達,你一定可以治好的!」
「萬一治不好呢?」李彧緊緊盯著秋繽落的眼楮。
那麼一瞬間,李彧居然希望秋繽落說她會一輩子當牛做馬的伺候自己,陪著自己。
「怎麼就你一個人?強子呢?」一聲婦人的嚴責在門口響起。
「他……」
不等門口人回答,孫祝琪已經走了進來。
「你這賤人在這里做什麼?」孫祝琪一把拉住秋繽落,將她往外拖開,「滾出去!」
「誰讓她進來的?!」孫祝琪看著叫強子的保鏢嚴厲的問。
「媽……」李彧想要阻止。
「小彧,你好好休息,媽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阿姨,您也為人母,您兒子受了傷,您心疼,她人的兒子要坐牢,她也一樣心碎!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就讓我一個人來背負這個債吧!」秋繽落爬過來,抱住孫祝琪的腿懇求。
「是啊,我也為人母,她兒子打斷我兒子的腿,她有沒有想過我心里的滋味?至于你,我恨不得抽你的筋!可是犯法的事我不做!我就要你們也嘗嘗,看著親人受苦卻無能為力的切膚之痛!」孫祝琪低下頭沖秋繽落說,然後很不客氣的踢開秋繽落。
「把她轟出去!」孫祝琪冷冷的命令。
「是!」
兩個保鏢將秋繽落拉出去。
秋繽落不再求他們,只是眼楮憤恨的看著李彧。
李彧看著秋繽落怨恨的眼神,心里說不出的難受,卻是說不出阻攔的話。
校長家。
「孩子,吃點東西吧!」曹雨欣的母親滿眼焦急和心疼的勸慰秋繽落,可是她坐在陽台的沙發上看著夜空一動不動。
「唉,好好的兩個孩子,怎麼會弄成這樣?」校長也是苦惱無奈。
「行了你!」曹雨欣的母親嗔道。
校長不管妻子的阻止,走過來,坐在秋繽落的身邊。
「小落,听我說,你現在著急也沒有用,李彧的家人在j市的勢力不容小覷,現在他們正在氣頭上,逼得也緊,這件事就暫時緩一緩,等他們去了美國,我們再通通關系!」
「那我需要做什麼?」秋繽落的眼楮里總算有了一絲光彩,激動的緊緊抓住校長的手臂,由于過于用力,手腕上的傷口又裂開,殷虹的血就又滲透出來。
「看你,盡刺激孩子!」妻子責備校長。
「別激動!別激動!」校長沒想到秋繽落反應這麼大。
「孩子,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吃飯養身體,等你好了,才能夠幫助戰齊那孩子!」妻子勸慰道。
「我吃不下!」秋繽落听著,低下頭,眼淚就掉下來。
「爸,媽,你們先回房吧,我和她談談!」曹雨欣建議。
「唉,也好,你們年輕人有共同語言!」校長說,然後朝妻子揮揮手,示意一起回避。
等他們離開,曹雨欣坐在秋繽落的身邊。
「秋繽落,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我已經猜到了重點,盧戰齊很在乎你!他說自己是因為獎學金的事懷恨在心,才打斷了李彧的腿,這個理由是很勉強,誰都不信戰齊是這樣的人,可是,他既然願意這樣去坐牢,都不願意你受到任何傷害,你還有什麼理由不愛惜你自己?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你怎麼去救他,怎麼照顧他的母親?」曹雨欣句句直戳秋繽落的心窩。
秋繽落只覺得一時間呼吸都困難了,手捂住心口,喘息的厲害,嘴唇都發紫了。
曹雨欣嚇得睜大眼楮,反應過來,大聲的喊叫。
校長和妻子听到女兒的呼喊,趕緊跑出來,見狀,也跟著大驚失色。
「放松,放松!好孩子,乖,放松!」妻子以前當過護士,懂得一些急救的方法,只見她在秋繽落的胸前和頭部交替做按摩。
「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到了!」校長急切道。
已經緩解過來一些的秋繽落搖搖頭。
「不用了,讓他們回去吧!」妻子替秋繽落說。
校長遲疑。
「沒事的!」妻子寬慰他。
「那好!」校長又拿起手機撥通號碼。
「阿姨,我,餓了。」秋繽落沒力氣的說。
「好,阿姨給你弄吃的去。」妻子又看了看秋繽落,一眼的惋惜,然後起身朝廚房走去。
秋繽落躺在沙發上,閉上眼楮,呼吸漸漸平穩,神色雖蒼白依舊,卻已經正常了許多。
心里苦澀異常︰五年,五年,牢里的五年該是多麼難熬,不可以,不可以讓阿齊坐牢,絕對不可以!
翌日。
「小落,有個人要見你,你看……」校長遲疑道,雖不願說,可是有些事自己也很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