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不管是元公子還是中年人,他們這兩撥全都愣住了,驚訝的左右看著,想看出來到底是什麼攻擊弄出來的這個動靜。
震動的頻率很大,但是時間並不長,也就是兩三個呼吸的時間,那個讓眾人顫動的震動立刻消失。
只是,元公子往旁邊一看,眉頭立刻的皺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躥到了石室旁邊的山洞口,驚怒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與薛芷琪之間隔著一層水樣的隔斷,清澈的水將他們隔開。
元公子並沒有貿然的伸手,而是手腕一轉,一柄匕首出現在手中,直接的刺向了眼前的水幕。
叮的一下,匕首直接的扎在了水幕上,發出金屬相撞的聲響,根本就沒有辦法扎穿水幕。
別說扎穿了,就算是在上面留下點痕跡,濺起一點漣漪都沒有可能。
「果然是你們搞的鬼!」元公子咬牙切齒的低吼著。
他就是懷疑薛芷琪這伙人不簡單,果然是不簡單。
他已經很高估薛芷琪他們了,沒有想到,他的高估終究是低估了。
「你真是腦子有毛病。」眼前的水幕阻擋了道路,但是並沒有辦法阻隔掉聲音。
薛芷琪一听完元公子的話,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你去看看後來的人,他們才是你們說的隱秘勢力好不好?你到底有沒有腦子?」薛芷琪真的要懷疑了,眼前元公子的智商是不是有問題。
「你們不是一伙的?」元公子也從最開始的驚愕中回過神來,慢慢的整理清楚眼前的情況。
好像真的有點冤枉薛芷琪他們了,他們應該不是血族的人。
元公子轉頭,看著後來進來的中年人他們,仔細的一打量,這才問道︰「血族?」
中年人微微一笑,點頭︰「好眼力。」
血族的人一向驕傲,對于他們自己的身份一向都不屑于隱藏。
他們沒有特意的顯露身份,但是別人認出來,他們也絕對不會不承認。
「地圖是你們放的?」元公子問著中年人。
中年人一笑,大大方方的承認︰「沒錯。我們的地圖竟然被你們四方勢力的人給奪了去,與其被你們毀了還不如我們血族的人找來。」
「你們不是一伙的?」元公子伸手一指水幕之後的薛芷琪他們,問著中間人。
「你什麼時候見過人和利用的工具是一伙的?」中年人顯然是沒有把薛芷琪他們放在眼里,在他看來薛芷琪他們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罷了。
只有利用的價值,至于最後薛芷琪他們是生還是死跟他就沒有半點關系了。
元公子冷笑一聲,不陰不陽的說道︰「想不到血族也會玩這樣的把戲了。」
他利用薛芷琪他們探路,血族的人利用薛芷琪他們引他入局,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失策,真的是失策。
「也真要感謝你們,不然的話,我們還找不到具體的地點。」中年人得意的說道。
別看是被兩道水幕封住了來路與去路,但是中年人一點都不擔心,他有那個自信可以月兌離開眼前的困境。
「那就讓我們看看,誰才是笑到最後的贏家。」元公子也不甘示弱,瞅著中年人不停的冷笑。
他就不信,他會輸給血族的人。
看著石室里的兩撥人眼看就要開始比試誰才能找到寶物的時候,石室之外水幕之後的薛芷琪好心的開口︰「我說……」
薛芷琪一開口,換來的不過是元公子與中年人隨意的一瞟。很顯然,他們根本就沒有把薛芷琪當回事,他們已經利用完薛芷琪了,她現在對他們沒有半點利用價值,自然就是不想理會他們了。
「好心的提醒你們一句,這里一定不會有你們想要的寶物。」薛芷琪說的極為肯定,縱然是元公子跟中年人沒有把她放在眼里也不由得皺了皺眉。
「你什麼意思?」元公子開口問道。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薛芷琪現在在石室之外,她倒是一點都不著急了,心情極好的跟石室里面的人說著,「讓隱秘家族都很在意的寶物,是不是得來太容易了?」
「為了找到這里,生怕地圖毀壞。血族的人都不惜設計陷害,繞了這麼一個大圈子才過來,你們難道不覺得,勝利的果實得來的太輕松嗎?」薛芷琪的話說完,看到了元公子與中年人臉色突變。
看到他們這個反應,薛芷琪心情極好,相當的好。
「我們是都不知道這里有什麼東西,但是血族的人應該知道,就算不完全知道,至少也知道個大概。難道血族的人也以為,他們自己這麼看重的東西,憑著兩份地圖一對就能找到?」
薛芷琪自顧自的說著,水幕那邊兩個人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可就跟她沒有關系了。
她就是實話實說罷了。
「山坳里的那點小飛蟲是不是太簡單了?」薛芷琪笑彎了眼眸瞅著他們,豎起了食指微微的一點她自己的太陽穴說道,「怎麼看都像一個陷阱嘛。」
「陷阱?」元公子臉色已經變得慘白,轉頭盯著中年人,怒問著,「你們血族弄得什麼陷阱?」
中年人眉頭緊皺,呵斥著︰「我現在在這里,會挖陷阱自己跳嗎?」
「這里真的很神奇啊。」薛芷琪笑著說道,「一踏進山洞就能感覺到力量,恐怕這里做的就是一個甕中捉鱉的陷阱吧。總是要從山洞里進來的人全都到了石室,才要一舉殲滅。」
水幕後的元公子跟中年人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血色,薛芷琪跟沒看到一樣,自言自語的說道︰「哦,當然了,這個僅僅是我的猜測。」
「所以,你才把地圖要過去是嗎?你早就想到了是嗎?」元公子咬牙切齒的質問著薛芷琪。
薛芷琪聳了聳肩笑道︰「你可以這麼說。」
「你為什麼會這麼懷疑?」元公子現在他就想弄明白這個事情,不管一會兒將會面對什麼,他也想弄清楚問題的關鍵。
憑什麼薛芷琪發現了,他卻沒有注意到?
「我也就是隨便想想,總感覺讓隱秘勢力這麼在意,四方勢力同樣在意的東西,為什麼會這麼輕易的找到。太過容易了,總覺得有點不太安心。」薛芷琪隨意的說道。
這個還真不好說,這也就是一種感覺。
「你……」元公子根本就不相信,難道就憑著感覺嗎?開什麼玩笑?
「這就是因為我是個小人物吧。從來沒有想過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那個餡餅還直接的砸到我嘴里。」薛芷琪的話讓元公子臉色忽青忽白的,羞憤交加。
「當然,元公子是習慣了被人追捧的人,應該不會覺得有什麼不正常。」薛芷琪這話說的是恭維,但是無異于一巴掌直接的甩在了元公子的臉上。
這不就是明擺著說他自不量力,自視過高嗎?
元公子到了這個時候並沒有辦法否認,他就是覺得拿到地圖之後,他按著地圖找來就應該找到寶物。
誰會想到地圖都是有假的?
更何況還有血族的人,就算是他錯認了薛芷琪是血族的人,真正的血族人不是緊跟其後了嗎?
他沒有找到,被困住,也是正常的。
手持著半分地圖的血族人都被困在了這里,他失算一點有什麼不正常?
最不正常的是這個薛芷琪,她明明什麼都不知道,竟然還沒有被困住。
薛芷琪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對著元公子跟中年人燦爛一笑,極為真心的道謝︰「謝謝你們啊,我才來天靈大陸就送我這麼一份大禮。」
「你……」元公子剛想說什麼,卻發現薛芷琪已經轉身,要離開,「你別走!」
薛芷琪連頭都沒有回,只是擺了擺手,給了元公子最後一個建議︰「你們要是有這個閑工夫,先想想你們怎麼面對後面的事情吧。」
「你什麼意思,說清楚!」元公子在後面怒吼著,里面夾雜著濃濃的不甘。
薛芷琪好心的說了一句︰「要是你們自己設下了一個陷阱,你們會等著里面的獵物慢慢的餓死嗎?」
說完之後,再也沒有說話,薛芷琪一行人越走越遠,背影漸漸的隱藏在黑暗之中。
元公子愣怔著體會著薛芷琪最後的話,突然的腦中靈光一閃,轉頭問著中年人︰「你知道不知道這里會有什麼?」
中年人搖頭︰「我們也沒有見過完整的地圖,這里是第一次來。」
「該死的!」元公子氣惱的一拳捶在山壁之上,他也顧不得手臂的疼痛,急急的說道,「我們趕快想辦法離開。」
「你還真信那個人的話,說不定,她就是虛張聲勢……」中年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陣奇怪的聲響打斷了他後半截的話。
啪、啪……
好像是什麼東西脆裂的聲音。
所有的人全都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正好是石室的中間。
本來堅硬的岩石地面,好像突然的被什麼東西給頂破,好像是什麼東西要發芽而出似的。
石室內的幾個人全都沒有工夫再去說話,直接催動靈力。
一道道燦亮的光芒出現,眾人身上的隨身鎧甲立刻覆蓋全身,能讓他們這麼全神戒備,顯然,他們全都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
這里的人實力都不弱,最低的人都是六十八級的靈宗,元公子與中年人更是七十級以上的靈尊。
只是,他們一點都沒有身為強者的優越感,全都雙眼大睜,死死的盯著那個鼓起的岩石地方,眼睜睜的看著裂紋越來越大,有什麼東西要從地下冒出。
誰都沒有貿然的出手去攻擊,只是將靈力催動到極限,等著適時的機會出擊。
就在眾人緊張萬分的時候,啪的一聲巨響,一道黝黑的東西,好像是大蛇一般的東西從地下沖了出來。
那塊兒堅硬的岩石直接被硬生生的擴張了一丈有余。
盤旋而上的東西剛剛冒出地面的時候,才是一條,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接觸到空氣,從上面立刻的分叉,生出了很多的分支。
依舊是柔軟的枝條,好像是一根藤蔓,旁邊又分出稍微細小一點的枝條。
不得不說元公子他們沉得住氣,就到了這個地步,誰都沒有去動。
那些奇怪的枝條還沒有攻擊,他們貿然出手,也許會帶來無法挽回的結果。
那些細小的枝條好像是水中的八爪魚一般,不停的張揚、飛舞。
下一瞬間,似乎是找到了他們的目標,直奔一直在原地戒備的眾人。
這個時候,無需任何人下令,所有的人立刻用自己最擅長的攻擊出手。
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是,為了保命,每個人出手都是狠辣,要把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東西給斬殺。
靈力直接攻擊,在接觸到枝條的一瞬間,枝條在空中詭異的扭動了一下,直接避開了靈力之後。
眾人一擊不中,趕忙的回身豎起長劍。
幾個人心里都有一個想法,這個枝條這麼靈活柔軟,千萬不要像蟒蛇似的把他們纏住。
要是被纏住,肯定就不容易掙月兌了。
這個想法是最直接的想法,也是處于本能,更是他們多年對敵的經驗。
自然是沒有錯。
問題是,他們最大的錯誤就是將以往的經驗用在隨時會變換的實戰中了。
那些柔軟的枝條並沒有如眾人所想的那般纏住他們,而是枝條之上,驟然的長出了一個花苞。
花苞太大了,足有一人多高,出現的也太迅速,讓眾人始料不及。
還沒等他們反映過來,花苞驟然綻放,直接將他們吞入其中。
若是有人可以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被嚇得腿腳發軟。
只見偌大的石室之中長著一株奇怪的植物,一人多高的花苞緊緊的閉合著,里面有什麼東西在左突右撞想要沖突而出,可惜,終究無法突破那薄薄的花壁。
慢慢的,那個主干藤蔓在往回縮,縮回到地里去,那個被墜得慢慢的花苞也全都縮了回去,不管里面的人如何掙扎也不得不跟著一起被帶入地下。
石室中央的那處裂痕慢慢的閉合,就跟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所有的剛才被拱起的石屑慢慢的回歸原位,同時擋住兩個出口的水幕也嘩的一下落地,消失不見,水幕所在的地方連一點水漬都沒有。
一切都是那麼干干淨淨的,就跟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好像這里只是一個普通的石室,普通的山洞一般。
薛芷琪他們早就離開,石室里面發生的一切都跟他們沒有關系,更何況薛芷琪也沒有興趣知道。
既然想要算計她,那些總是要付出一點代價不是嗎?
「芷琪,你怎麼知道這份地圖是假的?」暮曦真是好奇死了,連血族的人都沒有看出來,薛芷琪又是怎麼知道的?
「誰說地圖是假的?」薛芷琪奇怪的問了暮曦一句,「這地圖可是千真萬確的。」
「千真萬確?」暮曦奇怪的看著薛芷琪,「那他們還闖進陷阱里去?」
「當然是千真萬確的,你以為血族還有四方勢力的人是傻子嗎?把這麼一份假地圖視若珍寶?」薛芷琪笑道。
「那你……」暮曦疑惑的問著。
薛芷琪看著已經離那個石室很遠了,這才停下腳步,將地圖拿了出來,給暮曦他們看︰「你們看看這兩份地圖。」
暮曦他們接了過去,幾個人傳看著,在日光石的光芒下,看得分外的仔細。
幾個人看了半天,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兩份地圖連載一起,就是一張完整的地圖,元公子也是按著地圖走過來的,只是最後走到了陷阱里面。
「有什麼不對嗎?」暮曦看了半天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正常的,就是一份地圖被裁成了兩半。
很多人繪制地圖都會用這種方法,這樣更保險一點。
「你們看出來有什麼不對了嗎?」暮曦問著身邊的其他人。
雲卿他們齊齊的搖頭,地圖就是那份地圖,沒有任何不對勁的感覺。
薛芷琪笑了笑說道︰「你們看這兩份地圖,是不是多了什麼東西?」
听薛芷琪這麼一說,幾個人又湊到一起看了起來,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多什麼東西。
地圖不就是地圖嗎?
更何況,對于他們來說,就算是有什麼不一樣的,也不會看出來啊。
他們本來就沒有見過這份地圖,更不可能知道以前這份地圖里有什麼,原樣的都沒有看過,更不可能知道現在多了什麼。
薛芷琪的這個問題,問的有點太奇怪了吧?
「多了什麼?」雲卿好奇的問著薛芷琪,他是沒有看出來任何問題,他想知道答案。
薛芷琪伸手,在地圖上用食指劃了一下︰「喏,就是多了這麼一個東西。」
「什麼?」雲卿奇怪的看著,薛芷琪就是在地圖的邊上劃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薛芷琪笑了笑說道︰「你們這兩份地圖都有一個邊兒。」
因為地圖是娟制的,所以,都有一個縫制的邊,害怕娟制的地圖損壞,就跟手帕一樣的邊兒。
「有這個邊兒擺明就不是把一張地圖一分為二。」薛芷琪說道。
「就算不是直接從一張裁成兩張,也有可能是在繪制的時候就是分成兩份繪制的。」暮曦說道。
在來的路上,那個元公子看地圖的時候也是把兩份地圖的邊兒重疊。
重疊之後,里面的路線就聯系起來了,才找到這個地方的。
「所以,才說繪制地圖的人相當的厲害。」薛芷琪笑著說道,「你們難道沒有發現還有一個問題嗎?」
「什麼?」雲卿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看,兩份地圖一樣大小。」薛芷琪將地圖拿了過來,兩張地圖疊到了一起,果然是一模一樣的大小,一點出入都沒有。
「這又怎麼了?」暮曦奇怪的看著,「就算大小都一模一樣有什麼問題?」
「問題就是,他們是娟制的,太薄了。」薛芷琪說著,兩手拿著重合的地圖舉了起來,舉到了日光石的下面。幾個人湊過去一看,大驚失色。
「這、這是……」暮曦磕磕巴巴的指著地圖。
「新的地圖?」雲卿驚呼一聲。
兩張大小一樣的地圖重疊,兩張地圖上的紋路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張全新的地圖。
薛芷琪對著日光石看著︰「我們可以去用這個新地圖找東西了。」
潭灝湊過去看了看,說道︰「也是這片山林里?」
看著地圖上的位置就是這片山林里,但是他又不能肯定。天靈大陸他們又不熟悉,誰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山林跟這里差不都一樣呢?
潭灝這麼一說,暮曦雲卿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鬼魅。
他們都等著鬼魅的消息。
鬼魅忍不住眼角抽搐,但是沒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鬼魅只好無奈的開口︰「我就算再收集消息也不可能馬上把天靈大陸的山林地圖都弄到。」
當他是什麼?
真的以為他無所不知嗎?
「哦。」雲卿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听得鬼魅一陣的無語。
「不用想了,肯定是這里。」薛芷琪肯定的說道。
「都有那樣的陷阱了,可能不在這里嗎?」薛芷琪對著日光石仔細的查看著地圖說道。
「那我們現在立刻去?」暮曦現在對這份東西有了極大的興趣,竟然你藏得這麼嚴實,還真不知道里面是多麼好的東西呢。
他可是很想看一看。
「別著急,我們還是等到天亮再說吧。」薛芷琪勸道,「大晚上的過去,太不安全了。而且,還不知道那里有什麼,我們至少要先休息一下。」
養精蓄銳是必須的。
薛芷琪的提議得到了所有的同意,各自去找地方,看看哪里適合休息。
等到幾個人分散去找地方的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桓湛長臂一伸,攬住了薛芷琪的腰身,趁著山洞中的黑暗,堵上了薛芷琪的櫻唇。
短暫的一吻之後,這才離開,聲音暗啞的稱贊一句︰「聰明。」
薛芷琪低頭,輕輕的笑著︰「我也不笨哈?」
說著這話,聲音俏皮里帶著一份得意。
她實力不如桓湛,至少還有一點小聰明可以跟在桓湛的身邊,至少她不是一無是處的。
她不想成為桓湛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