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曦十九年,八月二十九日。
白虎城。
執政國師孟安然親掌大典,為皇帝舉行了一年一度的選妃大典。
大將軍之女沈寧佩為皇後位,親自料理此次事宜。
冊封華氏為永興宮端妃,榮氏為泉芷宮定妃,國師之女孟晚馨為浮雲殿常安嬪。
婚期定在九月初一重陽之節那日。
那日,天氣格外的柔和宜人,白虎城內外一派錦繡奢華景象。
群臣朝賀,百官膜拜。
祭天告禮,更換冕服。
金殿內歡歌笑語,美酒佳肴,笙歌艷舞。
當朝國師孟安然儼然是這慶典內唯一主人一般,主宰著這里的一切。
執杯勸盞,賞金如雨,氣勢如虹,看起來異常開心。
雖然他家孟晚馨為常安嬪,比這賜封的妃嬪位份稍低,可是榮蒙陛下親自接回浮雲殿,獨獨寵幸一人,百官皆然,連當初皇後沈寧佩都沒有過這種殊榮。
剛剛結束了祭禮事宜,南詔王便奉旨入宮,參與朝賀之事令朝堂眾人頗為震驚。
眾人皆知,南詔王碧折顏自先帝駕崩之後獨守邊疆十余載,不曾踏進京師半步,如今只不過是陛下納妃,竟然會請得動南詔王。
只見南詔王一身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
巧妙的烘托出他艷麗貴公子的非凡身影。那
笑容頗有點風流少年的佻達。
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楮中間,星河燦爛的璀璨。
只是那一撇之間,便足足讓人驚呼,目光隨之流轉,定格在他周邊久久不曾散去。
正殿之上,皇後沈寧佩身著黃色煙羅紗用五色金絲線,繡著朝陽拜月飛騰的五彩鳳凰。
下束黃色團蝶百花煙霧鳳尾裙,手挽黃色繡羅紗。
黃色繡著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
風髻霧鬢斜插一朵牡丹花。
還真有點︰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的味道。
眼眶微紅,忙用絲帕掩飾自己尷尬慌亂神情,目光偏移開,不想再和他有半刻交集。
「臣弟恭賀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碧折顏年輕的肌膚熱度澎湃,不跪不拜,直挺著身子,巍峨的站于大殿之上,眾人嘩然。
「六弟,你怎麼才回來!朕可想的你好苦啊!」
碧折洐木偶般的盯著他,機械的說著冠冕堂皇的話語,竟輕飄飄的從大殿正位走下來,握住這位征戰多年的南詔王,熱淚盈眶︰「還不隨朕走!」
「汗,皇兄!今日是你納妃之禮!」碧折顏輕微的搖搖頭,下意識的松開了碧折洐的拽著自己的那雙手。
碧折洐和碧折顏乃同父同母親兄弟。
當年先帝有意碧折顏為新帝,但他平生放蕩瀟灑慣了,不想折斷他羽翼,又怕後來新帝會因自己平日里對碧折顏過分溺愛而心生恨意。
在他殯天之後對碧折顏不利,于是先皇這才將懦弱膽小的三皇子碧折洐推上了帝位。
此生便是他們兄弟的天下。
孟安然謙和有禮,上前施禮道︰「王爺!」
「恩,孟國師辛苦了!」
孟安然為碧折顏的啟蒙之師,孟安然這幾年可謂是權傾朝野,獨掌主權。
只是對碧折顏,他竟听之任之,眾人萬分不解。
上書房——
「王爺此次回來,真是可喜可賀,你不知道,老臣可是……」
才進上書房,孟安然便跪倒在地,平日里的堅強和威嚴一掃而空,在碧折顏面前,他只不過是個擔心主子安危的忠臣。
「國師,你快起來吧,顏兒這不是回來了嗎!」碧折洐淡淡開口,注視著眼前這兩個人。
「是是,陛下說的是,老臣是高興啊!」
「近幾個月來,沒有你的半點消息,你可不知道可把國師嚇壞了,就差在朕這哭鼻子了,哈哈!」
沒有外人在場,這三個人便是自家人一般的說笑起來。
其實白虎國看起來比較威風,實力再怎麼強,與鳳曦相比,畢竟還只是邊城小地,不足為懼。
鳳曦大公主十余年來為了牽制白虎國,竟然將碧折顏為質子,吞服了毒藥,解藥每年只有一顆,如果白虎國不听從她的指使,碧折顏性命堪憂。
人人只知道南詔國保家護城,十余年不曾回朝,卻不知道其中的隱情。
「那死女人簡直是可惡,近幾年越發的過分,要不是她給你服食的毒藥我們破解不了,怎麼會容忍她如此囂張!」孟安然氣急,一口氣憋悶在胸口,咳嗽連連「咳咳……」
「我還好,你們不用擔心了。」
「六弟此次回來住多久?」
碧折洐看著臉色有點慘白的六弟,心疼不已。
「呵呵,明日便要走了,所以今日來看看你們,見你們安好,我也放心,只不過,如果大公主那邊有所行動,你們勢必要通知我……」他有預感,只要自己這回不將夫人鏟除,那麼白虎國必將遭受大難。
這是他回來的主要原因,而白虎國,就是雲曦兒的葬身之地。
只不過,有了黃亦楓和那個叫做敖晟的家伙在,好像事情不是太好處理了。
而他呢,呵呵,他真的下得了手?
他不知道,但是用她一人之命保全整個白虎國的子民,這買賣,用黃亦楓的話來說,那就是不虧不虧!
離開皇宮,單薄的身影飄逝在城樓口之時,他隱約覺得身後有一雙灼熱的視線目送他走遠。
他並不回頭,知道那里站著誰,十年了,整整十年,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追著喊著叫著他顏哥哥的小女孩子了,他也不再是以前的他!
十年生死兩茫茫,早已經是鏡花水月,物是人非。
「顏哥哥,顏哥哥,嗚嗚……」城樓上,女子泣聲而下,身後有一雙大手一把扯住了她,她下意識的一驚,還沒有喊出口,便對上了一雙炙熱瘋狂將黑暗吞噬的眸子。
可怕的讓她身子一軟,連癱軟下去的力氣都沒有。
「陛下……」
「怎麼了?人都走遠了,你還看呢?瞧瞧這哭的這麼可憐,這小臉都浸濕了,他要是看見,那得多心疼啊!」
黑暗中,一道冷冽的聲音劃破天際,重重的手掌揮在了沈寧佩的臉上。
「啊——」
身子一顫,腳跟不穩,直接的跌倒在了城樓磚面上,腦袋正好碎在此處,雙眼冒金星,頭痛的厲害,光潔的額頭泛著絲絲的紅血光。
在月色下,格外的腥紅和撩人。
她此時已經顧不上擦拭頭上的傷口,蹲在地上,雙手抱膝,搖著頭,雙唇緊抿,哭著有點發顫︰「不要,不要,你別過來,嗚嗚……」
「臭婊子,不要!朕讓你看,讓你看!臭婊子,看朕不抽死你,你個不要臉的*,這麼多年還對他念念不忘,不要臉,就那麼想要男人!那麼缺男人,想讓男人上你,那朕就好好讓你得償所願!」
他邊說著,邊從腰部抽出了瓖嵌著寶石的彩色腰帶,那玉石般顆顆墜落,雖為裝飾,系在腰間華美異常,但是也是一副折磨人的性虐工具。
「不要忘記,你是朕的女人,就永遠要臣服于朕,妄想用你這殘破不堪的身子去勾引他,你不配!」
那樣*果冰冷話語鞭打在沈寧佩身上,碧折洐揚手舉著腰帶狠戾發瘋似地無情抽打在她嬌女敕的肌膚上。
頓時血痕遍布,沈寧佩邊爬邊滾,用手捂住頭部,滾落在地上,朱釵散落一地。
青絲亂糟糟的垂落耳際,連連痛呼︰「我沒有,你別打我了,我真的沒有,嗚嗚……」
「臭婊子,還不承認,讓你賤,讓你賤,你個賤貨!你就是個不要臉的賤貨!」
沈寧佩剛想逃離,被碧折洐發現了她的意圖後,一把手揪住了她的青絲,拽的絲絲生疼。
一手掐著她漂亮光滑的脖頸,咬牙切齒的用力發狠的捏著,指尖並攏,不曾給她半分的喘息。
「額……」
沈寧佩慘白的小臉無力掙扎,瞪著雙眸晦暗的回望著天際,也許就這樣死了吧,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死了就不用再受這個魔鬼的迫害,不會在遭受他非人的待遇和欺凌,不會在被他當狗一樣的玩弄了。
即便是她有著眾人都羨慕的最高位置,那又怎麼樣?
這不是她要的,不是!
她從來都不需要,更何況,她這個皇後鮮為人知的幕後秘密又是何其的悲涼。
「想死朕還不想這麼快成全你呢,打算死了就能守著他了,你做夢!」
嗖~
手一甩,身子被他空手甩出去,重重的跌落在地面上,發出了一聲悶悶的聲響。
皇後沈寧佩哭的泣不成聲「你還不如殺了我,殺了我吧,你這樣對我,你這個瘋子,你這個變態,你是魔鬼!」
「還嘴賤,朕今天一定要讓你長不開這張嘴!」
碧折洐臉色一沉,將手中的腰帶撐平握在手中,一步步的朝著她走了過來。
「你,想要做什麼!」
這里是城樓,難道這個魔鬼想……
「別怕,朕是皇帝,不會在這里殺你的,再說,朕還沒玩夠呢,他的女人,朕有興趣的很!」
他將那條白玉帶在沈寧佩的手中纏繞了幾圈,被綁後,邪笑的陰森「我們來玩玩拖死狗的游戲怎麼樣?」
「什麼,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皇後沈寧佩的聲音揚撒在空氣中冰涼刺骨,身子被拖在青花石的地面上,摩擦的鮮血淋灕,每走一步,身子便拖成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鳳儀宮中,風暴再次席卷而來,身子破碎不堪,心力交瘁,連嚎叫的聲音都變得無比的奄奄一息。
「不要了,不要了,我再也不敢了……」
「朕告訴過你,你再敢看他,朕就弄死你,就像這樣……」
「啊,我錯了我錯了……」
當空中最東方的那顆北極星消沉下去的時候,一天在魚肚白的泛起之時又再次的來臨。
一夜過後。
滿地狼藉,耳邊淺淺的呼吸聲,夾雜著隱忍和害怕,不時的哼哼幾下,身子由于疼痛彎曲的蜷縮起來。
青紫羅列的身子,暗暗發紅的咬噬,還有那被指甲劃破滴血在床榻之上的不堪。
「佩兒,佩兒,你知道的朕不想這麼對你,你要是乖乖的,該多好?為什麼你總是要惹朕生氣呢?」
碧折洐伸手將她摟抱在懷里,靜靜的撫模著她身上的青紫。
「嘶~」沈寧佩痛的暗啞出聲,但是身子還是沉沉的不願醒來。
疲憊不堪,身心俱疲。
「呵呵,小家伙,很痛是不是?朕今天不上朝,就好好留下陪你!」
昨夜猙獰不堪丑陋陰森的嘴臉已經逝去,抱著沈寧佩,他有的只是心疼和憐惜。
他是有多麼的不想傷害她,天知道。
「天知道,天知道,朕這般恨你,卻……」也離不開你!
曦兒打著哈欠坐在馬車里,這幾天,她心情好了,吃飯也對胃口了,本來就比較不挑食,現在美男在手,天下她有,自然而然就覺得自己長肉了。
「哎呀,不吃了,真討厭,快拿開!」
伸手將冥紅遞過來的,她最喜歡吃的芸豆糕甩開,嘖嘖兩聲「人家要減肥,不吃不吃就不吃!」
嘴里說著不吃,眼楮還忍不住的瞄了幾下,芸豆糕哎,那可是好吃的芸豆糕!
手開始發癢,想伸手又怕別人笑話,斜著眼楮灰溜溜的撇著小嘴兒,杏梅一瞧,捂著嘴偷樂。
被曦兒疾言厲聲喝斥道︰「你還笑,你在笑你在笑我就把你吃掉,哼!」
「杏梅才不怕呢,公子要是真的想吃,杏梅不介意啊,來吃我吃我吧,可是,公子不是要減肥麼?」
杏梅打趣的說。
「你個死丫頭,就會拿我尋開心,看我不教訓你!」曦兒嗷的一聲撲過去,摟著杏梅兩個人便開始鬧騰開了。
索性這馬車夠大,不然,讓冥紅躲到哪里去?
「娘子,別鬧,趕緊,我給你倒一杯清茶,你怕長胖喝點茶水就好了,好不好?」看她饞的那樣子,冥紅就知道她想吃。
「不要,都是你慣壞了我,非要我吃這些東西,嗚嗚,我都胖了,你們看看,我這小肚子都有了,我要減肥!」
曦兒模著縴細的楊柳腰,不滿的嚷嚷道。
「減肥?娘子,你哪里胖啊,你再不多吃點,晚上抱著都該恪手了!」
冥紅說完,曦兒嘴角開始猛抽,這熊孩子什麼時候說話這麼直白了。
而冥紅也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吐吐舌頭,低頭不語,臉頰已經潮紅一片,小聲嘟囔道︰「這都是大哥教的!」
「又是他教的,他就不能教你點好的,他要是再教你些沒用的,老子就把他——」
她惡狠狠的甩起手中的拳頭,冥紅睜大眼楮,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曦兒,干什麼呢?!」敖晟一挑簾子眼楮直射進來。
曦兒立刻放軟,臉上春光燦爛的笑容堆滿,回頭眉飛色舞道︰「晟晟~你真的好帥哦,我好愛你哦~」
冥紅和杏梅當時就暈過去了。
「怎麼不吃?」敖晟撇了一眼旁邊的芸豆糕,這不是她最喜歡的麼?
「哦,那個,那個啊……」
「娘子說她要減肥,大哥,你說說她哪里需要減肥了,你看她瘦的!」冥紅指著曦兒腰間的那幾兩肉說道「大哥,你說娘子胖麼?」
「快點吃,必須都吃了!」敖晟語氣淡入清水,眼神卻寵溺無邊。
曦兒努努嘴,連拒絕都不能,只能惡狠狠的瞪著冥紅,伸手抓起芸豆糕便開始往嘴里塞「晟晟,可真好吃呢!」
該死的,她要減肥啊,她要減肥,嗚嗚,可是不吃的話,晟晟就會好凶,她好怕怕~
「娘子,你不是要減肥?」
「哼,兔兔,我發現你一點都不乖了,你要是在和我搞分裂,站到晟晟那邊,我就,以後就別爬我的床!」
哪個女人不減肥啊,哪個女人不喜歡漂亮啊!
她也知道冥紅是怕她餓著,可是她真的吃不下了。
偏偏這芸豆糕又是如此的美味,害的她即便是肚子飽了嘴還是嚼著歡實。
「娘子,兔兔現在覺得吃的多了確實容易胖,而且寶寶餓了,他說要吃芸豆糕,娘子還是給寶寶吃吧!」
瞧瞧,明明是怕不能爬她的床,還非得說寶寶餓了。
每次都拿寶寶出來說事。
不過被冥紅搶走了芸豆糕,曦兒靠在一旁,優雅的喝著清茶,看著他狼吞虎咽,美人進食,嘖嘖,真是享受啊。
車子又行駛了一段路程,便听到外面的嘈雜聲,人聲鼎沸!
曦兒好熱鬧,加上車子上此時有個和她同樣喜歡的杏梅在,兩個女人嘰嘰喳喳的掀開簾子,見眾人都雲涌到城南的一座八角閣樓處,那邊好像是發生了什麼。
只听路人甲︰「今年的情歌對決賽,鳳凰樓的施施姑娘可是出了大手筆了!」
路人乙︰「听說了麼,听說了吧,柳施施挑選最能打動她的情歌郎做入幕之賓呢,那柳施施可是傾城傾國的大美人兒啊,要是咬上一口,嘖嘖,想想都流口水啊!」
路人丙︰「那柳施施可是有些來頭的,你們最好不要亂說話,否則……」
路人丁︰「切,女人嘛,不管是家花還是野花,能伺候好男人的才是好花!」
曦兒平日里是最愛湊熱鬧的,一听有熱鬧可看,而且還是情歌大比拼,心里就開始癢癢的,剛想說什麼,冥紅一個眼色,好像在說,娘子,別玩了,兔兔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樣被人追著去翻牆了!
曦兒頓時額頭便是一排黑線,這男人有著穿透眼是吧,太神了吧!?
她想什麼,他都知道。
輕咳一聲,別扭的坐著,也不出聲,也不行動,看著旁邊的杏梅是一愣一愣的。
「公子,那個冥公子,你們吵架了?」似乎看出了端倪,杏梅掰著手指想著要怎麼勸架才好。
曦兒冷冷的說道︰「吵架?誰敢和他吵架啊!」
見狀,冥紅勾起笑意的嘴角正濃,無比得瑟的撫模著微微隆起的小月復「寶寶,爹爹真可憐哦~」
噗,這熊孩子,又拿孩子說事!
「喂,你少來,得瑟什麼啊,不就是會生個孩子麼,趕明,哼哼,我也能生!」話落,車廂內鴉雀無聲,曦兒笑的有點媚,轉眸流連「嘿嘿,我這就是去找那個柳施施,給她生一窩孩子去!」
狗被逼急了還咬人呢,曦兒爬著除了馬車,見敖晟直直的瞅著那邊看,頓時覺得不爽「哎,晟晟,看什麼呢?該不會想去唱什麼情歌吧?!」
「爺看是曦兒想去吧!」
「對啊對啊,我要去找柳施施,然後和她生一窩小虎崽子!」
「誰同意了!」突兀的,曦兒只不過是隨口說說,沒想到敖晟和冥紅同時發聲了不約而同的默契,曦兒挑著眉瞧著這兩個人各自臉紅的嬌美姿態,真心的喜歡的不得了。
「不同意?那好吧那我們繼續趕路吧!」
曦兒咯咯的笑著,捂著嘴巴往馬車里去了,敖晟和冥紅這才頓時覺得被曦兒耍了,心情不爽的直嘆粗氣。
這丫頭,怎麼越來越古靈精怪了,真是拿她半點辦法都沒有。
到了南門,卻被官兵攔住了。
理由很簡單,人家說今天鳳凰樓的施施姑娘舉行情歌對決賽,閉城門一天,情歌賽完了之後才會開通。
這把曦兒給雷得是外焦里女敕啊。
「這柳施施太大牌了吧,到底是什麼人物啊?她隨隨便便舉行個什麼情歌比賽,竟然連城門都不準出入了?太神了吧!走,今天老子非得去見識一下不行,你們別攔我,都別攔我,別……」
她邊說邊一副舍身赴死,慷慨就義的模樣,勢要去搞清為何不讓出城門的真相,沒想到她一回頭,那兩男一女早就已經在馬車上坐好,敖晟更是沖著她招招手︰「曦兒,快點,馬車比徒步方便快速多了!」
臥槽!還以為他們會百般的攔阻,沒想到他們比她還要心急。
這挫敗感,搞得曦兒非常不爽!
「哇塞,這里好熱鬧啊,快看,那里,還要那個,真漂亮啊!」一到鳳凰樓,幾個人便下車,徒步進入。
遠遠只見人群涌動,不過那些慕名前來之人總是有些脂粉氣就是了。
曦兒非常不喜歡男人擦脂粉,覺得娘娘腔,像……太監!
挨著敖晟的左側,拽著兔兔的右手,總之,她夾在中間,杏梅則護在身後,她周邊都被他們架空,沒有人能踫觸到她。
一進鳳凰樓,竟然又遭受了空前絕後的冷水,從頭潑到尾啊!
那就是本來說好的今日情歌對決賽,因為柳施施小姐身子不適,改為了明日!
「臥槽,這不是誠心折騰人麼?這女人太囂張了吧!」
「還回我們住的那家客棧去吧,沒辦法,只能等到明日了,城樓憑你我自然是可以隨意來去,但是冥紅身子不方便,還有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敖晟邊安慰她邊訴說著他們這一行人的底子。
「哦,好吧!」
曦兒帶著些許的氣憤,重新一行人回到了天下第一客棧,折騰了一天,也覺得有些乏力了。
為了不讓冥紅和晟晟爭風吃醋,所以今晚曦兒分開了和冥紅同床的意思。
直接讓冥紅和敖晟一張床,她自己一個房間,杏梅則是另一個房間。
「嘿嘿,這樣豈不是完美了,這兩個大男人同在一張床上,也不會互相的猜忌,瞧瞧,我這腦袋真是太聰明了!」
夜晚,一輪皎月徐徐升起,靜謐的夜晚總是這般迷離生動。
隨著隱霧般的月光揮灑在了大地上,一片女乃黃色。
床上的人兒此時睡的正是酣甜之時,突然間,覺得身子軟軟的,鼻子旁邊的香氣很是濃郁,這種香氣她從來都沒有聞過,有種怪怪的。
脖子處突然一涼,只覺得有黏糊糊濕度的東西在不停的移動。
酥酥麻麻癢的難受,她伸手去抓撓,竟然抓到了一……
「啊啊啊啊——」這是什麼東西,她在自己的脖子上,竟然抓到了一雙手。
而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手不是敖晟的不是冥紅的更加不是黃亦楓和碧折顏的,也不可能是杏梅的。
這是一只她完全陌生的,沒有感覺的,初次見的,一只男人寬大的手掌。
隨著她的拽拉,那人似乎興趣正濃,俯身下來,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喲,小寶貝,醒了?」
「臥槽,你丫的誰啊,你大晚上跑我的房間,你想做什麼?!」
曦兒本能的想要踹開他,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搞毛,又是媚藥!」
她是不是天生長了一張容易被人下媚藥的臉啊,古人除了媚藥還有沒有更為新奇的東西了?
好歹也給她換換口味啊,總是媚藥也吃不消啊!
「看來,小寶貝還挺聰明的呢,不過你猜錯了,不是媚藥哦~大爺我喜歡挑戰,喜歡原始的*,那樣會更帶勁兒!」耳邊聲音軟軟,酥麻的令曦兒打顫,在她耳垂邊緣一股溫熱的口氣呼呼的吹著。耳朵癢癢的,她想要扭動身子,卻發現徒勞,只能任由耳朵癢的火燒火燎的。
「你是誰啊?」
曦兒非常不爽的盯著自己身上趴著的這個男人。
說實話,這男人長得還是不錯的。
一雙漆黑閃亮的黑寶石眸子,濃密的一字眉輕挑起來,帶著幾絲玩味和戲謔。
長而微卷的睫毛忽閃忽閃,調皮的眨著,俊挺的鼻梁,玫瑰花瓣般紅而鮮艷的嘴唇,此時正興趣盎然的盯著她的小臉……
「女人,你長得真好看!」
「你,你給我滾下去,老子長得就算是天仙,和你有一毛錢關系木有?」
「噓!不要吵哦~你要是再吵,大爺我可是不會憐香惜玉的呢,殺了你也是有可能的哦~要乖乖听話,讓大爺我爽了,對你沒什麼不好的。」
曦兒還想亂叫,就被他輕輕在自己身上一點,哇哇哇,她張著嘴巴像是下雨時水中的魚兒似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晟晟,救命啊~有賊啊,還是個男人啊~
他要上你老婆啊,你還不快來,不然你老婆晚節不保啊~
曦兒滾動著熱淚,說不出話,死盯著床上似笑非笑看著她的那個男人。
「大爺本來是不想點你的,你非要叫,惹得我很不開心呢,不過大爺也不喜歡和一只死魚說話,做起來感覺也不會很好,這樣,只要你答應我不喊不叫,大爺我就給你解開穴道,你答不答應?」
曦兒一听,懵了,這男人動不動就做啊做的,敢情是個老手了!
這在古代,管這樣的營生叫做什麼來著?
牛郎……不對不對,太時髦了也!
那是……小倌倌?也不對,那是伺候人的,這個是強人的,啊啊啊,對了,這個叫做,登徒浪子采花賊啊!
被他解開穴道的曦兒,心中猛抽冷氣,該死的,怎麼單獨睡一夜,就中彩票似地遇到采花的了?
「你想做什麼?」曦兒強咽了口口水,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緊張的抓著身子底下的錦被,蓋在自己身上,她只穿了一件內衫,見那男人正媚眼在她身上不停的流連,好像她是大桶的肯德基雞翅似地,眼楮都能噴出火來了。
這種狀況曦兒又不是清純小百合了,她又怎麼會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此時很危險。
不過只有先淡定,和這個男人拖延時間,希望晟晟受不了相思之苦能快點來爬她的床。
「你……」
「噓,我這樣,你還看不明白?」那男人語畢,從她身上跳下去,在她床下轉了一圈,很嫵媚的扭動了幾下,曦兒剛才只顧著驚嚇,看他的臉去了。
這會兒看他,竟然穿著大綠色的袍子,大粉紅色的腰帶,頭上還是黃色發絲帶。
手中一把白色鳥蟲鏤空花折扇,輕輕打開,那香氣快要將曦兒給頂回去了。
這男人,不僅穿的不倫不類,而且還涂脂畫眉,香氣刺鼻,曦兒強忍住想要作嘔的動作,趴在床頭,問道︰「我看出來了,你是采花賊吧!」
「哎喲,小寶貝可真是識貨,喜歡麼,喜歡我這樣麼?」
他頭一揚手輕撫著發絲帶往後一撩,那動作真是——夠傻逼的!
男人見曦兒愣在當場,不再說話,突然覺得沒趣,值得俯在她身邊,嚇得曦兒連連後退,心說,該死的晟晟,你要是再不來,你老婆可真要被變態給玩了!
那男人伸手一攬,曦兒整個身子便滑落在他懷里,他俊美的臉龐立刻的浮上來,靠在她臉龐,鼻尖對鼻尖,唇對唇,不過離著大約有0。01公分的距離,曦兒突然想起了大話西游中孫悟空的山寨版對話。
當時他的唇離著我只有0。01公分,但是在下一刻我便會讓他為此生招惹了我而付出慘重的代價,只因為我做了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流著淚對他說「曾經,有一個豬排式的男人放在我身邊,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後,我才後悔莫及,如果上天能夠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對他說三個字——快去死!如果非要我將這個快加一個期限的話,我希望是——臭不要臉的你快去死!」
眼前這帥哥已經听得一愣一愣,完全沒有準備。
曦兒一腳直接的踹了出去,內力她還是有的,只听那帥哥嗷嗷的如同殺豬般的跌落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器全部碎開,一地瓷片,在月光中更為扎眼。
「哼,老子不發威,你當我和你一樣是個慫蛋蛋啊!」
曦兒下床走到他跟前,伸手便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輕笑道︰「采花賊是吧?」
「小寶貝,原來你這麼有味道,真夠野性,大爺我喜歡的要緊啊!」
他曖昧的調侃,絲毫不懼曦兒此時眼中迸發出來的怒火,只見她的手越捏越緊,想要將這張帥臉捏成大餅子臉或者大包子臉。
這臉咋就長得這麼妖孽呢,她真是各種羨慕嫉妒恨!
「小寶貝,你捏的人家好舒服哦~」
啪——
曦兒惡心的一巴掌揮在他臉上,厲聲吼道︰「犯賤啊你!」
「小寶貝,你怎麼知道人家的名字,人家小名就是叫賤賤哦~」
采花賊坐直了身子看著她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來來,你接著打,人家看你打的好開心,人家心里也跟著好開心好開心的呢!」
曦兒猛翻了一個白眼,這男人是不,彪哇!
「滾,別讓老子再見到你!不然看你一次打你一次!」
本來還想著狠狠教訓他,可是這男人軟硬不吃,能怎麼樣?總是拿那雙迷死人不償命的桃花眼瞅著她,而且小寶貝小寶貝的叫個不停。
最要命的是,你打他踢他,吼他,人家愣是犯賤的往你身上貼,「哦哦,小寶貝,打的真爽,爽,爽死了!」
曦兒再也受不了了,直接推開了窗子︰「滾出去,趕緊的!」
「小寶貝,你可真凶,你這樣子,不好哦~美男人喜歡,不如就大爺喜歡你得了!」
采花賊咧嘴一笑。
「你還真是賤啊,見到過賤的但是你這種人中極品賤我還是頭一次看到啊!」曦兒拽著他的胳膊,直接推他上窗口,往外一推,這人便從三樓直接被她丟了下去。
「小寶貝,你考慮一下下啊,像我這種極品帥哥不好尋了啊,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店了!」
曦兒雙手護在胸口處,這男人找抽是吧!
怎麼一听他說話,她整個人都不得勁兒。
為了防止再次踫到采花賊,曦兒決定還是搬到冥紅房間比較靠譜。
于是乎——
只見黑夜間,一個小小的黑影從這個房間,躥到了那個房間。
望著床上的兩個極品美男,心情那個舒暢啊︰「嘖嘖,還是自家男人好啊,看著心情都變美麗了!」
噗通一聲,倒在床上,盡管這床睡著兩個人都比較擁擠了,可是她還是死命的將自己的身子塞進了這兩個大男人中間。
「嘿嘿,一手抱一個,這叫享齊人之福~」
「怎麼回來了?是不是舍不得他?」曦兒嚇了一跳,怎麼晟晟沒睡嗎?
剛才見他已經睡的很熟了啊。
不過,就算是晟晟睡著了只要有人近身他也會察覺出來的。
「晟晟,我不放心你們啊,看看你們兩個長得,要多帥氣就有多帥氣,要多妖孽就有多妖孽,要多有型就有多有型,要是被什麼人,比如說什麼采花啊,采草大盜什麼的侵犯了,我可找誰去哭去啊,所以嘿嘿,我是來保護你們的~乖,好好睡吧~」
曦兒捧著敖晟的小臉,毫不猶豫的就印上去一個吻。
「鬼丫頭,越來越會說話了,這里三個人太擠了,不如爺出去?」
一听,這敖晟就是在試探她啊,要是她連這酸溜溜的話語都听不出來,她就不是耳聾,她是純粹的心聾了!
她忙拽著他的手道︰「別走嘛,人家舍不得你嘛!」
嬌滴滴的小聲音,靠在敖晟的耳邊軟綿綿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著,敖晟頓時就受不住了。
「舍不得我?真的?」
「那還有假?」曦兒肯定的點點頭。
「可是爺現在睡不著了,被你吵醒了,爺不困了,怎麼辦!」語畢,敖晟詭異的笑道。
「那我給你講故事?」曦兒天真的說道。
敖晟聳聳肩,一副不想听故事的表情,曦兒只覺得肝兒疼啊,「我睡覺,爺隨意!」
這話一出,敖晟再也不客氣了,直接覆蓋身子跳了上來。
床榻動了幾下,冥紅揉著惺忪的眼楮,盯著旁邊的一男一女道︰「娘子,大晚上不睡覺,你們在干嘛」
明知故問啊!
這熊孩子眼楮里的狼光乍現啊!
該死的,曦兒哭笑不得,只見冥紅笑嘻嘻的開始月兌著他自己的衣服……
翌日,曦兒瞅著一左一右的兩個美男,嘿嘿,昨夜他們還是沒有舍得對她下毒手滴,左右兩只胳膊被他們像是抱枕似地抱著,這感覺還是生平第一次,太舒服了。
「晟晟,兔兔,起床了,今天,我們要去會會那個叫做柳施施的女人,看她有多囂張!」
「不起!」
兩個人又相當有默契的同時答話。
曦兒覺得這兩個人如果在相處一段時間的話,那絕對就是一對雙胞胎了。
「不起來?為什麼?」
曦兒似懂非懂的問道。
「餓的很,所以不想起!」
「沒錯,餓的渾身沒力氣,不要起!」
喲,這兩個熊孩子,存心是吧。
「如果你們現在肯起床的話,今晚我給你們個特別的驚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