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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霆筠說完朝著屏風後說道︰「邱牧,你可都听到了?」

天驕與岑羨知皆是一驚,卻不知邱牧是何時進入鳳霆筠的房間躲在屏風之後的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浪客中文網

邱牧緩步上前叩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鳳霆筠打量著邱牧緋紅的臉頰,「你與皇妹本就是結發夫妻,當初她與你合離的確是情勢所逼。如今她已經認祖歸宗,朕就允許你們復合,還給你本來的名份。」

「謝皇上恩典!」邱牧和天驕同時給鳳霆筠磕了一個頭。天驕起身時攙扶了邱牧一把,邱牧側眸望了天驕一眼,滿面紅霞,卻強忍著什麼話也沒說。

鳳霆筠又道︰「邱牧,朕已經將羨知賜給皇妹為夫,以後你們要好好相處。」

「臣夫明白,臣夫定與岑哥哥好好相處。」即便沒有鳳霆筠的旨意,邱牧也不會和恩人岑羨知爭風吃醋。這些年來岑羨知對他和孩子的關照無微不至,岑羨知對于天驕又無欲無求,邱牧縱然心里曾經酸過,但也很快便釋然了。

鳳霆筠傳了邱丞相進來吩咐道︰「朕不日便可回宮,這幾天宮里的事情你配合皇妹妥善處置。另外,朕已經準許皇妹與邱牧復合,並將岑羨知賜予皇妹為夫,你替她們安排吧。斟酌眼下形勢,一切從簡為宜。」

「是。」邱丞相領旨,帶著邱牧和岑羨知躬身退出。

屋子里只留下鳳霆筠與天驕二人,天驕低聲說︰「風玉翎傳來了消息,她那邊一切順利。」

「嗯,只要她能夠按照計劃進行,朕就能放下一半兒的心了。不過」鳳霆筠眉頭深鎖,「朕恐怕軒轅氏會等不急,你派人給風玉翎傳旨,命她即刻秘密調動兵馬,年關之前朕勢必要撥亂反正,徹底拔除軒轅氏這根朝廷的毒刺。另外,多派些人手保護岑敏珍的安全。」

「皇上擔心這孩子會有危險?」其實滴血驗親的那一刻,天驕就明白自己把岑敏珍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岑敏珍是她和邱牧的親骨肉,她決不能允許岑敏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臣以為,比起皇宮,孩子還是待在丞相府要安全得多。」

「的確。」鳳霆筠點著頭,「等朕回宮之後,君太後那邊朕自會應付。有岑羨知保護岑敏珍,朕很放心。」

天驕拜別鳳霆筠回宮的時候已經臨近三更。路過御花園,卻忽然發現亭子里隱隱約約有兩個人影。即便天色再黑暗,天驕也能認出其中一個正是紀明宣。

另一個人影穿著夜行衣,蒙著臉看不清樣貌。天驕不敢打草驚蛇,躲在假山石後偷听。因為相隔較遠,只隱約听到什麼「本君很急」「拜托了」之類的話。

當初天驕受到紀明宣的陷害,就懷疑紀明宣與軒轅氏暗中勾結。今晚撞見,更加肯定了先前的想法。

待紀明宣與那黑衣人分散,天驕跟蹤那黑衣人到了一座偏僻冷清的宮室。這里一看就知道是座冷宮。那黑衣人進去沒多久,一間屋子便點亮了燈。天驕湊過去捅破了窗戶紙,發現屋子里坐著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侍從,看穿著像是負責看管冷宮的管事。

天驕于是回轉寢殿,找來曹煥,命她嚴密監視這個老宮人的動靜。次日晚膳時分傳來消息,卻和天驕推測的不大一致。因為老宮人出宮只去了一間庵堂,並沒去軒轅將軍府,也沒和軒轅府的人有任何接觸。

難道那個老宮人並非軒轅氏在宮中的眼線?那麼他到底是誰的人?紀明宣深夜與他見面又到底為了什麼事情?

天驕頗有些不甘心,用了晚膳後到御花園散步,故意又在紀明宣與那老宮人會面的涼亭處繞了幾圈,想看看遺漏了什麼,可是卻一無所獲。

入夜,曹煥派人來報,說那個老宮人離開了冷宮,前往御花園而去。天驕心里有了主意,一面命曹煥繼續監視,另一面傳旨擺駕青鸞宮。

因為皇帝已經許久不來青鸞宮,甚至稱病不見貴君,青鸞宮的宮人誰也沒有想到今夜皇帝會突然前來。侍從們跪了一地,天驕一一掃過那些或驚慌或擔憂的臉,心里一陣冷笑,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問道︰「為何不見貴君出來接駕?」

「回稟皇上,貴君身體不適,已經安歇了。」回話的是青鸞宮掌宮侍從,也是紀明宣的心月復。

天驕裝出關切的神色,「既然貴君身體不適,可宣了太醫沒有?」

「這」回想起當初皇帝命整個太醫院都來給紀明宣診脈的事情,侍從心有余悸。于是繼續哄騙說︰「已經宣過太醫,太醫說貴君殿下靜養即可,沒有大礙。」

「既如此,朕去看看貴君。」天驕剛抬腳邁步,掌宮侍從已經驚呼道︰「皇上,太醫說貴君受不得風也受不得寒,皇上還是改日再來吧。」

因為紀明宣根本不在寢殿之內,掌宮侍從為了阻止皇帝進殿進而事態敗露,所以斗膽大喊。

這一喊更肯定了天驕的懷疑,天驕大步朝寢殿里走,她身旁的侍從攔住了想沖上前的掌宮侍從。不出所料,寢殿里根本沒有紀明宣的身影。

天驕沉下臉,質問道︰「你們不是說貴君已經就寢,他人呢?」

「皇上恕罪,貴君殿下方才還在呢,奴才們實在不知貴君殿下去了哪里?」掌宮侍從帶著青鸞宮的一干侍從不停的磕頭。其實他們之中除了掌宮侍從之外,其他人還真的不曉得實情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事到如今,掌宮侍從寧肯承認沒有伺候好主子,也不敢泄漏紀明宣的行蹤。

天驕瞥見跪倒的侍從中有個眼熟的,便點指他道︰「你不是貴君從夫家帶來的奴才嗎?你說,貴君到底去了什麼地方?為何不在宮中?」

「奴、奴才不知道。奴才前些日子得罪了貴君殿下,已經不在貴君殿邊伺候了。」這侍從說的還真是實情,因為紀明宣忌恨薛崇憬,這侍從勸了幾句便導致紀明宣的不喜,被打發到殿外干粗活兒去了。

有人給天驕奉茶,天驕抿了一口,冷笑道︰「也罷,朕一心來探望貴君,沒見到他怎麼能走,不如你們陪朕一同等他吧。」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紀明宣如往常一般回轉青鸞宮。但他一走進宮門就驚呆了。因為皇帝端坐在宮院內的上首,包括掌宮侍從在內所有青鸞宮的侍從都被五花大綁,押跪在玉階之下。

紀明宣顧不得許多,忙緊步上前給皇帝行禮,「臣侍給皇上請安。」

「你方才去了何處?見了何人?」皇帝的聲音滿含怒氣,正因為這股子怒氣嗓音越發嘶啞。

紀明宣委屈地抬起臉,「皇上,臣侍因為心情煩悶,所以一個人出去走走。」他故意強調是一個人,就是不想皇帝責問他為何不帶侍從。

天驕哼了一聲,「出去走走?你的宮人說你身體不適都傳了太醫,怎麼不遵從太醫的醫囑安心靜養,有什麼事非要你親自一個人出去走走?」

皇帝質問的語氣非常嚴厲,紀明宣心慌意亂,支吾著回答,「臣侍並非不遵從太醫的醫囑,只是實在心煩的很,所以一個人到御花園去逛逛。」

為了出入方便,紀明宣並沒有穿貴君的服飾,而是穿著家常的便服,外頭更罩了一件宮人的披風。天驕冷笑,「貴君,你這般打扮恐怕不是為了去逛御花園吧?」

「皇上」紀明宣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得扯謊道︰「臣侍不想被人打擾,所以輕裝簡從。」

「好一個輕裝簡從!大黑天的你輕裝簡從,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天驕啪的一聲將茶杯摔在身側的小幾上,站起身幾步走到紀明宣身前,盯著他驚恐的眼楮說道︰「你不願跟朕說實話朕不強迫你,只是在你肯說出實情之前朕會一直將你禁足,非旨不得踏出青鸞宮半步。另外,青鸞宮的侍從服侍主子不力,掌宮的重打五十大板,其余人等一律重打二十大板。」

「皇上開恩!皇上開恩!皇上!」紀明宣聞听皇帝要將他禁足,淚水頓時從眼眶中奔涌而出。換作以往,不論他怎麼惹皇帝不高興,只要作小伏低一哭,皇帝總會憐惜他幾分。他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拉扯住天驕的衣袖,梨花帶雨般哭嚎著,「皇上,請您念在臣侍懷有鳳嗣,饒了臣侍這一回吧。臣侍真的沒做對不起皇上的事情!」

「那你就跟朕講實話!」

「臣、臣侍真的只是去御花園走走」事到如今,紀明宣不是不肯講實話,而是不能講實話。一旦他講了實話,他背後的那個人就會被挖出來,他要保住背後那個人,即便是皇帝遷怒于他、禁他的足。

天驕奮力甩開了紀明宣的手,「貴君,你口口聲聲叫朕開恩,可是又不肯實話實說,你太叫朕失望了!」

「皇上,臣侍不敢欺騙皇上,臣侍只是去了御花園散步」

「這種鬼話你還是用來騙你自己吧!」天驕憤憤地瞪了紀明宣一眼,然後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這一晚青鸞宮里鬼哭狼嚎,侍從們的慘叫聲不絕于耳。而一向受寵的貴君被忽然禁足,這消息在後宮仿佛一記炸雷令人瞠目。君後小軒轅氏幸災樂禍,君太後軒轅元煦則顯得憂心忡忡。青鸞宮門外派駐了侍衛把守,任何人都需要經盤查才能出入。當然,皇帝也下旨,命御膳房不得降低貴君的膳食標準,還吩咐太醫院一定要照顧好貴君的鳳胎。

與此同時,看管那座冷宮的老宮人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就好像從來都沒存在過一般。本來他就是一個若有若無的人,在後宮中沒有背景、沒有權勢,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沒有人會留意到他。

天驕傳來曹煥,「有沒有問出什麼?」

「那人骨頭很硬,牙關又緊,昨晚上連夜突審,鞭子都抽斷了三根,他也不肯吐露一個字。不過」曹煥猶豫了片刻,覺得即便是無關痛癢的事也還是如實稟報的好,「屬下派人搜查了那老侍從的住處,除了搜到一身夜行衣之外,還搜到一些庵堂的經書。」

「經書?」天驕接過曹煥遞來的經書打開一瞧,頓時有些發愣。

「主子?主子?」曹煥見天驕如泥塑般一動不動,連忙輕聲呼喚。

天驕回過神兒來,雙手握緊了經書,連聲追問,「我記得你說過,那個老宮人出宮之後只去了鳳都城南的一座庵堂。你知不知道他去干了什麼?或者見過什麼人?」

曹煥仔細回憶,「不像是見了什麼要緊的人,只是見了一個小尼姑,然後進了一間禪房坐了片刻。」

「即刻派人去那間庵堂,盯緊那間庵堂所有的尼姑,不能漏掉任何一個!快去!」

曹煥領命快速離去,天驕盯著手里的經書,內心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經書上的字跡自己多年前曾經見過,當時因為某種原因所以印象深刻。

錯不了,一定錯不了。這個筆跡是自己熟識的某個人的。

可是,自己一定曾經錯過了什麼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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