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冰馨見她面露愁色,立即關切的詢問,「飄雪,在想什麼呢?」
「啊?」慕容飄雪不由一驚,游離的思緒被意外打斷,愕然的看向賀冰馨,怔了下立即道︰「沒什麼,沒什麼?」現在,薛嵐萱對于賀冰馨來說,就是禁忌,她不會在她面前提及薛嵐萱,世上的事千變萬化,誰知道這兩個月會發生什麼事,也許倒時冰馨就想開了?
賀冰馨儼然不信,但她素知飄雪沉靜的姓子,只好退一步道︰「沒事就好,飄雪,若是有事,你可以跟我說說,別一個人憋在肚子里?」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對我好?」慕容飄雪立即賠笑道,伸手,覆在對面賀冰馨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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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府的長春院里,蔣蕾抱著手爐坐于主位,看著進來的嫣兒,心底霎時升起一股不安?
嫣兒行禮後,立即上前,將自己探知的講與蔣蕾听?能王一在?
「小姐,奴婢找人驗了下藥渣,是,是安胎的?」說完,嫣兒垂下了頭,面色很是陰郁?
雖然心里已經猜出了七八分,可現在證實了,還是狠狠的吃了一驚?縈碧園里喝安胎藥的人除了她還能有誰?難道,這天,真的要變了麼?
「小姐,你沒事-?」嫣兒瞧著她面如土色,立即上前扶住她?
「沒事?」蔣蕾微微搖搖頭,臉色很是難看,她伺候王爺快三年了,始終沒能懷上一個孩子,沒想到王妃嫁過來不過數月便有喜了,不,王爺怎麼可能讓一個遠嫁和親的公主為他孕育子嗣?
「大夫說那藥懷孕初期的人喝的,有固本培元的功效,小姐,你說,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是王爺的嗎?」。嫣兒說話轉了個彎,小心翼翼的問?
蔣蕾立即轉頭看向她,一片愕然,「你懷疑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爺的,而是,其他男人的?」
嫣兒很是聰明的說︰「奴婢不知?」她不能主觀臆斷這麼嚴重的問題,萬一一個不小心她說錯了,豈不是引火燒身?
蔣蕾雙手大力的扯著絲帕,一時間沒了主意,若是那個孩子是王爺的,王爺為何要她孕育他第一個子嗣?若不是王爺的,若生的是個男孩,王爺的爵位豈不是落入野種的手里?
一時間,蔣蕾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如果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爺的,她要不要提醒一下王爺,他會相信自己嗎?不,他不會,甚至會反咬自己一口,說自己無事興風作浪出言誹,謗,高傲如他,怎麼可能會相信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若自己不告訴他,來日一朝分娩,孩子就是自己扳倒王妃的有力武器,可是,若到時證明孩子是王爺的,自己豈不是錯失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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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黎,我都喝了好幾天了,今天能不能不喝了?」縈碧園里,薛嵐萱看著憐雪端來的安胎藥,苦瓜著臉可憐巴巴的抬眸看著對面悠閑的男人,一聞到藥味,就打心底里反感?她不明白,明明自己身體很好,為什麼還要每天喝安胎藥啊,更過分的是,他每天都會盯著自己喝藥,一頓不落?
顏瑾黎看著她面色發愁,微微一笑,修長的手指拿起黃白的玉碗,含笑的吹了下,直接起身坐到她面前,大有一副不容拒絕之勢?
「真的要喝啊?要不再讓太醫給我看一下,肯定不用再喝了?」薛嵐萱將頭一偏,就差捏鼻子了?喝了幾天的藥,一聞到這藥味,就想吐,當然,這不排除孕婦本身就想吐的可能?
「那喝完這副藥,下午讓人再給你看一下?」顏瑾黎思慮了下,說完,將面前的藥碗往前遞了下?
不甘願的接過來,低眉瞟了眼得意的男人,拿起勺子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來回攪拌了好幾下,知道躲不過,這才強迫著自己三兩口將碗里的藥一飲而盡,而後啪的一聲將玉碗放到桌上?
「公主,喝點牛-?」采煙遞過來一杯熱乎白乎乎的牛,眉眼盡是笑意,她的心願很小,很簡單,只要公主過的好就好,而現在,公主有了王爺的骨肉,以後的日子肯定會好過好多,母憑子貴,只要公主生下小世子,在王府的地位就有了絕對的保障?
薛嵐萱立即接過來,咕咚咕咚幾下就喝完了,隨手放在桌上,揚起一抹笑,「還是采煙對我好?」這句話是說給采煙听的,更是說給顏瑾黎听的?顏瑾黎自是听了出來,只是好笑而無奈的搖了搖頭?
起身,薛嵐萱看了眼外面的天氣,立即欣喜的說,「今天天氣極好,最適宜出去散步了?」
「你想出去?」顏瑾黎俊眉一挑,問?
「嗯?」薛嵐萱輕咬著下唇點點頭,「這幾天都沒怎麼出去,有些悶得慌,出去舒展舒展筋骨,順便曬曬太陽,是再好不過的了,難得這麼好的天氣?」前幾天不是飄著零星的雪花就是刮著北風,自己相當于被禁足了,只在整間大廳和臥室里來回轉悠,不是侍弄盆栽就是看書寫字下棋,剛開始還沒覺得什麼,時間一長,感覺腿都酸了,沒有一點勁頭?
「這幾天,朝上出了點事,本王先去處理一下,這樣-,趁著日頭暖和,本王讓憐雪映梅陪你出去轉轉?」
「行,只要你不是一天24個小時盯著我就行?」薛嵐萱一時失口,把一天24小時都說出來了?
「那本王先走了,記得出去披個披風?」顏瑾黎事無巨細的叮囑了句?
「知道了?」薛嵐萱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紅潤的唇畔掛著一絲淺笑,以前在軍營的時候都沒見他這麼婆婆媽媽過,常言道,失去後再次擁有才會更加珍惜,所以現在才會格外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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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了,處處可見冬天的蹤跡,王妃你瞧,就連湖里的魚都沉在水里了呢?」眾人一同走在拱橋上,說笑著?
薛嵐萱順著憐雪指著的手臂看過去,見平靜的湖面不起一絲漣漪,沉寂的如一潭死水,遠遠望去,像極了一塊鏡子?
「芸惜,到縈碧園拿點魚食來,瞧這湖里死氣沉沉的,跟以前差太多了?」薛嵐萱邊往前走邊說?
芸惜妾了,應了聲立即轉身沿著回路返回?因為薛嵐萱經常給縈碧園湖里的魚喂食,所以縈碧園里備了很多的魚食,而這個湖則是一個小型的生態圈,不用喂食,湖里的魚蝦也能維持生命?
「王妃,去亭子里坐坐-?」映梅笑說道?u72l?
「我正有此意?」薛嵐萱微微一笑,這種天氣曬太陽能促進人體對鈣的吸收,以後這樣的機會不知道有多少,她可是听說了,這里冬天會下好幾次大雪,窮苦人活活凍死的都有?
湖心的涼亭里,薛嵐萱拿著芸惜拿過來的魚食罐子,伸進去右手抓了一把灑到湖面上,眼楮盯著湖里的動靜,在連著抓了幾把,看到游上來的魚先是一條兩條,而後是一群一堆的搶著魚食,不由微微一笑?
「公主你瞧,好多魚都上來了呢?」芸惜吃驚的看著瘋狂搶食的魚,欣喜的說了句?
薛嵐萱呵呵一笑,將魚食罐子遞給芸惜,手臂搭在欄桿上,慵懶悠閑的樣子愜意的很,「難得的好天氣也該讓它們出來透透氣了?」
芸惜呵呵一笑,伸手抓了把魚食灑在湖面上,微微彎著身子看著湖里的熱鬧景象,忽的,欣喜的指著湖面的一處,扭頭對曬太陽的薛嵐萱說,那樣子,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公主,你看,那條金色的鯉魚好大好好看?」
薛嵐萱順著她指著的方向看去,知曉她說的是那條,不由抿唇微微一笑?
「那不是鯉魚,鯉魚一般沒這麼大,這是主子幾月前才引進的品種,長得快不說,還極為肥美好看,好養活,魚肉更是鮮女敕可口?」映梅上前一步解說?
聞言,芸惜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訕訕的模了下鼻尖?
「我瞧著也不像鯉魚,不過,我還沒見過這種魚?」薛嵐萱將下巴放在交疊的手背上,唇畔揚起一抹淡而清雅的笑?
遠處,蔣蕾孟佩欣等人也趁著大好天氣出來散心,眾人沿著湖畔邁著高貴優雅的步伐走過來,人影攢動,倒映在湖面上,很是和諧優美?
是齊玥茵首先看到的薛嵐萱,當她看到那抹身影時,先是吃了一驚,而後立馬對身旁的蔣蕾說︰「蕾姐姐,你看,是王妃?」
眾人齊刷刷的投過去目光,看見王爺貼身的兩個丫鬟隨身陪同著,心里直泛酸,對她嫉妒有加?
「我們要過去嗎?」。面色淡然的水笙雅出聲,打破了暫時的沉靜?
「當然要過去?她是王妃,我們只是側室,哪有不上前見禮的道理?」蔣蕾白了她一眼,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她怎能輕易放過,她真的很想知道,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王爺的?
話音剛落,蔣蕾便邁著優雅的步子提腳往湖心的涼亭走去,水笙雅等人立即跟了上去?
這邊,薛嵐萱依舊趴在欄桿上曬著暖和的太陽,眼角的余光瞥到不遠處過來的女人,不禁蹙起黛眉?
「王妃若是不想見她們,奴婢來處理就是?」憐雪立即上前一步,輕聲道?
「不?」薛嵐萱微啟櫻唇,直接拒絕,繼續道︰「就讓她們過來-,我倒要看看,她們會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