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憶凡給了他一個手勢，示意秦總小點聲。
「我挑骨頭？睜開你的大眼看看，這布料的色差有多麼明顯？你眼神不好啊？老花眼了？」江總也不讓步，一副氣沖牛斗的架式。
「我花眼？你還近視眼呢？你四只眼楮，眼花繚亂的，更看不準。」誰也不肯退讓。
看秦總又準備喊起來，程憶凡拉了他一下︰「行了，都別說些沒用的。把布料拿來讓我看看。」
因為生氣，忙著和秦總辯論，江總手里拿著兩塊布料樣品，都忘記拿出來了，他往程憶凡面前一遞︰「你看，是不是差別很大。這樣的服裝，我怎麼跟客戶交待？簽合同的時候，我說得千好萬好的，秦總倒好，在後面給我扯後腿，氣死我了。」
「可我們該跑的地方都跑了，這個顏色是最接近的，那種顏色確實斷貨了。你還要怎樣？要我拿出命也找不到貨了，你以為我不想找到一模一樣的布料？」秦總的火氣小了些，他苦著臉解釋。
程憶凡一看，是有色差，但不是很明顯，他皺了下眉頭，沒有立即發言。過了幾秒，程憶凡盯著布料︰「按規定，對客戶定貨實行超定額備料，我們才能輕松地解決追單補貨問題，這些，老秦都忘記了？」
秦總有些慚愧︰「我不是想少點廢料嘛，能節約就節約，現在公司這麼困難，李總整天在外面跑。」
程憶凡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們是第一次合作，這第一炮打不響，以後還有第二次，第三次嗎？你就是沒有長遠眼光。」江總不依不饒。
「我看這樣吧。」程憶凡邊想邊說︰「先這樣做著，送貨的時候，江總親自過去，跟人家說明一下，這一批服裝就免費送給他們。」
「也只能這樣了。」江總余氣未消地走了出去。
看到自己為公司捅了婁子，造成了經濟損失，秦總後悔莫及，他的臉色很尷尬和難堪。
程憶凡安慰他︰「打緊節約這根弦不錯，但是必要的支出還是一分都不能少。老秦啊，以後備料的時候，千萬要記住超備料，以防萬一。只有客戶滿意了，咱才能和他長期合作。有時太注重得失，太注重利益了，也不行，你說是吧？」
「我知道，咱這不是一錘子買賣。我當時真是心疼錢，看李總整天在外面跑貸款，咱們自己的錢也都投進去了……」
「行了，你的心情我了解，咱都不多說了，我會和李總解釋的。下不為例啊！」程憶凡也匆匆地走了。看著程總的背影，秦總從心里佩服，在這公司里，他就服李總和程總。程總年輕，但他對公司的所有業務都了如指掌。李雲坊很早就授意程憶凡，要掌握各部門的工作情況，程憶凡在辦公室工作，方方面面都能接觸到，雖然他不善于聊天、不善于和人拉關系，還是按李雲坊的要求，了解掌握了大部分情況。李雲坊選的這個得力助手，還真是找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