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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蝶一直守在左道墨的床邊,她現在心里太過不安,除了數著時間等左道墨醒來,她做什麼事情都無法克制的發涼。

幸好如銀熾所說的,左道墨在傍晚的時候醒了過來。

明明是數著時間等著左道墨醒來的,但凜蝶看到左道墨睜開眼時,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們從前的相處方式已經能條件反射,現在一時間,凜蝶完完全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左道墨勾起嘴角,溫暖卻又憂傷的弧度。就算是關心,也不是愛,既然不是愛,那連關心也不要有的話,或許他心里會好受一些。但是如果連關心也不曾有,那時候他會跟沙漠中的行者一般渴望著她一絲的關心吧。人,果然是復雜的動物。

銀熾勾起嘴角,邪魅的鳳眼里也絲毫沒有一絲友好︰「看來,你真的有事要說。」

左道墨背後並沒有傷口啊。凜蝶有些緊張,在這個世界,相比于看得見的傷,看不見的傷口更加致命。但是,她的靈力太奇怪,如果給左道墨療傷的話,左道墨的傷只會更嚴重。

「凜蝶……」左道墨醒來之後的第一句話,並不容易露出表情的他難得露出了笑,很淺很淺的笑。

左道墨嘴角帶著淡淡的傷,「我,或許也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左道墨了。」異色的瞳孔有些散漫,幽深。人在受傷的時候,總是容易顯現出脆弱得讓人心疼的一面。

左道墨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說︰「我的背後的傷口有些發疼,你先幫我療傷。」

看到左道墨的淺笑,凜蝶的心里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明明是他處在危險中,但他的表情,卻像是看到她平安無事而放下心的樣子。從前的凜蝶總以為左道墨只是因為左叔叔的囑咐才會一直跟在她身邊,對她好。但是現在,回想起以前的種種,面對左道墨,凜蝶心里總有一些愧疚。

凜蝶有些著急地說︰「你等一下,我讓銀熾給你療傷,他比我厲害。」「時間夠你把話說完。」銀熾一听凜蝶說左道墨的背後受傷,讓他幫他療傷的時候就知道左道墨有意支開凜蝶,有話要單獨跟他說,左道墨不應該知道他的存在,銀熾讓凜蝶和店小二去藥店抓藥,才來找左道墨。

左道墨的神情里沒有一絲動搖︰「你不用擔心,我不會破壞你跟凜蝶間的關系。我只要在她身邊保護她便行。」

五百年前,左道墨的名字確實是叫八犬。位屬上神,曾經差點將銀熾的元靈打散。

左道墨點了點頭,反應很平靜,仿佛早就知道凜蝶會說出這樣一個對他來說本該是完全陌生的名字。

「嗯。」

「……」凜蝶笑了笑,五年來,這是她第一次對左道墨笑。

沒想到銀熾會突然想起自己的名字,左道墨微怔,卻沒有說什麼,算是默認了。

「杞人憂天,痴人說夢。」話不投機半句多,再听左道墨講下去,銀熾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動手讓左道墨的內傷添上外傷,「你想做什麼我管不著也管不了,你只要記住那句話,不要介入我和凜蝶之間便行。」銀熾說完,手心凝起冷光,冷光籠罩著左道墨。銀熾還未列入神位,神格並不完全,所以他很少使用神力,但是,左道墨的力量雖然弱,卻是純正的神力,也只有神力才能幫他療傷。如果不是不想讓凜蝶整天都想著左道墨的傷勢,銀熾絕不會用消耗神力去為左道墨療傷。

「我自己來。」這是凜蝶所熟悉的左道墨的語氣,干淨利落的斷句,沒有帶任何多余的情緒。

銀熾收起神力,有些詫異,「八犬。」

凜蝶走後不久,銀熾推門而入,凜蝶卻沒有跟著回來。

「經歷了這麼多事,也許我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白凜蝶了。」如果可以,還是希望能在不傷害左道墨的的情況下讓他斷了心。

「雖然我現在的本事不如你,但我比你更知道如何保護凜蝶。」不苟言笑的左道墨,每句話都是認真。

「凜蝶現在一心只掛念著你的身體,如果你真的不想破壞我和她的感情,最好盡你最大的可能讓她別再擔心。」銀熾斜睨了一眼左道墨,拉開門走了出去。

左道墨看著有些晃悠的房門,無情無義的萬蛇之王,也開始會關心別人了,看來,銀熾也變了。五百年後,他們都變了,唯一不變的,是凜蝶對銀熾的心,還有他對凜蝶的心。早已知道的事情落寞也沒有用,就如五百年前那樣,只要凜蝶幸福就夠了,一切算是重來,他要做的,只要默默地守護著凜蝶,就夠了。

「你果然,完全沒變。」左道墨蒼白的臉色完全掩不住凌厲的氣場,「但是,我已經變了,不會再像五百年前那樣放任著凜蝶走向滅亡。」

這不叫破壞叫什麼。銀熾斜睨著左道墨,「你有本事保護她?」

犬神的地位不低,就算是天帝也無法隨便將他打入凡間,為什麼會墮入輪回。玉壺上仙整天在銀熾耳邊碎碎念著天庭的大事小事,卻從來沒有提起過犬神,原來是因為他已墮入輪回……不對,老頭的脾性,犬神那樣的上神墮入輪回,他一定會動不動就提及,不可能五百年來都閉口不談。

凜蝶微微一怔,心里突然有些揪心的疼,莫名卻有點熟悉的感覺。一心只想著不要傷害左道墨,條件反射地選擇逃離,「我已經讓店小二煮好了粥,你等一下,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五百年前,就是因為他的來者不拒、風流成性、漫不經心毀了雪蝶,如果犬神當初沒有用神格聚起雪蝶的三魂七魄,雪蝶的魂魄不可能存下,他現在也不可能遇到凜蝶,一輩子就那樣散漫地活著,隨隨便便地成神,然後用永恆的生命半行尸走肉的活著。對于五百年的事情耿耿于懷了五百年的銀熾,知道左道墨用神格護住凜蝶之後,銀熾原本對于左道墨的敵意變成了淡淡的愧疚。

銀熾的神力和左道墨的神力相踫撞的剎那,一段早已遺忘的影像在銀熾的腦海中閃過。銀熾剛認識雪蝶時一直在雪蝶身邊的那個帶著金色面具,從來都只露出半邊臉的犬神!

左道墨原本就沒認為銀熾會看不出來他的背後沒有受傷。「凜蝶呢?」

「那你等一下,我去叫他。」凜蝶說著,便急急地走開。

「左道墨。」左道墨的聲音如機器一般,沒有任何的幅度。

銀熾微皺眉的表情只持續了那麼剎那,左道墨念完這三個字之後,他的臉色依舊恢復了平常的邪魅散漫。「看來那些人在制作克隆人的時候把你體內的孟婆湯都給逼出來了。既然你知道自己現在是左道墨,那應該明白凜蝶也是一樣,她是凜蝶而不是雪蝶,我也不會讓她走向滅亡。我的女人我自己保護,不需要你插手。」

聰明如銀熾,只一瞬間就想通了其中的緣由。雪蝶已經魂飛魄散,就算有億萬分之一的可能重新轉世,也不可能擁有如此之高的靈力。最大的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犬神自毀神格護住了雪蝶飛散的魂魄。銀熾面上雖然依然是不羈的散漫,但袖中的手早已成拳。zVXC。

「你變了。」左道墨的聲音還是她所熟悉的聲音,但是說話的方式和語調卻帶著些陌生。

當凜蝶端著湯藥和清粥進來時,左道墨的臉色已經和常人無異,神情也恢復成了從前的不苟言笑。不到一個時辰的詫異,仿佛剛才她剛才所見到的淺笑的左道墨只是她的幻覺而已。無開卻制。

不管銀熾對于世事多麼的不在意,現在也黑了臉,「你要講的就這些?」

听到左道墨的話,銀熾怔住,皺著眉盯著左道墨。左道墨只是一個凡人,怎麼會知道五百年前的事情,而且他的語氣明顯說明他五百年前跟雪蝶的關系匪淺,是轉世?轉世之後樣貌會改變,但是這樣奇異的異瞳是不會變的,但是銀熾在過去的一千年里並沒有遇到過有異瞳的人才對。「你是誰?」

左道墨看到銀熾時,一藍一金的異瞳里帶上了凜冽的敵意。

凜蝶將湯藥和清粥端到左道墨床邊,放在床邊的矮桌上。「先把清粥吃了再喝藥。」凜蝶說著,拿起調羹就要喂左道墨喝粥。

左道墨閉上了眼,慢慢地調理神力。凜蝶也應該已經知道了他的心,不能讓她因此為難,維持之前的關系,是左道墨現在唯一的願望。

「你的身體還沒有康復。」現在凜蝶只是自私的想還人情,雖然左道墨的人情她已經還不起,但是多為他做些事情,她也不會感覺對他那麼愧疚。

「這點傷不礙事,我不習慣讓別人喂。」左道墨說話的時候,臉上只有坦蕩。

他已經恢復成平常的左道墨了。凜蝶本應該放心了的,但是她卻完全沒有覺得放心,反而胸口更加發悶,對于左道墨,她為什麼會有那麼奇怪的感覺。完全說不上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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