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還有來生,但願我從來都沒認識過你。
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簾照射進來,完美的將坐在病床上的人的身形籠罩在其中,褐色的頭發散發著誘人的光澤,此刻段晨浩正仰頭看著站在床邊的許醫師,像是在等一個回答,但是這個答案卻是那麼的沉重。
沉重到就連北城市最著名的腦外科醫生此刻都緊皺眉頭,許醫師腦海里還一直回蕩著剛才段晨浩說的那句話,「手術的升功率有多少?」其實就連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到底這個手術的風險有多少,具體的情況還要等專家會診之後才能知道,
但是其實這個問題就算許醫師不說,段晨浩自己也能清楚,畢竟自己的身體現在是一個什麼狀況,更何況現在自己想要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手術,如果自己從手術台上下來的時候再也不能睜開眼楮,不能再看她一眼,那這會是自己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他不能倒下,至少不是現在。
許醫師隨即抹去額頭的愁雲,將那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作為病患的主治醫師,現在的她至少要比任何人都要鎮定,「手術的問題就交給我們就好了,你只要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準備手術就可以了,不過手術之前,你應該先通知你的家長過來。」
這次的段晨浩沒有像以前一樣和自己打哈哈,反而是很听話的點了點頭,可反而是這樣的段晨浩更讓屋子里在座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心酸,也許這是段晨浩這輩子做過的一個最艱難的決定了,可是這個決定對于他來說,卻是那麼的殘忍。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另外的病房探望一下其他的病人。」許醫師說完準備離開,夏涵這個時候提出要送許醫師出去,許醫師明白她是有話要和自己說,于是點頭默許,夏涵看了床上的段晨浩,像是警告小孩子般的。讓他乖乖的。
果然段晨浩見夏涵那個樣子。很听話的點了點頭,夏涵心里一陣疑惑,今天的段晨浩會不會有點太听話了?不過這個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隨即夏涵就和許醫師推開門走了出去。
剛走出病房的門。夏涵就反手將門關上,其實她也不願意讓段晨浩听到,許醫師像是早就預料到她要說什麼似的。還沒等夏涵開口,許醫師就搶先開口了,「你是小段的女朋友吧。從我見到你們的第一面的時候,我就知道小段一定是很喜歡你的。」
听到許醫師突然這麼說,倒是夏涵有些局促,這個時候雖然不應該談論這種問題,可是自己也沒有任何的心情解釋,她關系的是段晨浩的手術到底風險是不是很大,即使手術成功之後。他恢復的程度會不會很快?
在夏涵的腦海里有成千上萬的問題,她沒有反駁許醫師的話。只是小聲的詢問者,語氣里滿是焦急︰「醫生,他手術的成功率到底有多少?我知道你已經知道了,剛才只不過是顧忌段晨浩的感受,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能不能如實的告訴我,他從手術台上下來的概率是多少?」
終于說出來了,這個一直困惑自己的問題,但是許醫師的沉默讓夏涵也開始焦躁,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期待這個答案,即使知道這個答案不會是很好,但是總比一直沉默能讓自己好受些,等待許醫師給答案的時候,夏涵已經在心里做了一個決定,就算段晨浩的生命還剩下一天,她也要一直陪在他身邊。
許醫師沉默了一會,緩緩開口了,其實這個答案也一直壓在自己的心里很久了,「小段的情況很特殊,雖然現在腫瘤不是很大而且沒有惡化的傾向,但是由于癌細胞的擴散,就算不是因為腫瘤,他最後也會因為癌癥。」
許醫師沒有說出那個字,那個字現在有千斤重,即使在醫院里見慣了生死的自己,當面對像段晨浩這樣一個孩子的時候,還是不忍心這麼裁決他的人生,他的人生應該是精彩的,他會有自己的事業,有美滿的家庭,而不是在冰床上承受病痛的折磨。
「那就說他現在必須進行手術了?」夏涵緊接著問道,就連夏涵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已經開始發抖,即使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里打算,但是許醫師的話卻讓自己再次從雲端墜落,毫無安全感。
「現在我們正在和趕來的專家進行會診,等小段的家屬來了之後,再和他們商量治療方案,如果趁腫瘤惡化之前手術的話,成功率在70%,可是如果再拖下去的話,那麼成功率就會降至50%,這個數據你也知道意味著什麼,所以你還是好好勸勸他,別再拖下去了。」
最後不知道是怎麼送走許醫師的,夏涵腦海里只是不停的閃過那些數據,就算現在手術的話,還會有30%的風險,那就是說明也許段晨浩會永遠醒不過來,就像一棵沒有生命的植物,想到著,夏涵使勁的搖了搖頭,不可能的段晨浩一定會沒事的。
回到病房的夏涵,看著還在床上和隔壁床的病人聊天的段晨浩,臉上依舊是洋溢著那種自信的笑容,雖然因為病痛的折磨,他本來英俊的臉龐也變得瘦削起來,針頭穿過他右手上的血管,修長的手指也變得瘦削。
這樣的段晨浩怎麼會不讓人心疼,想起自己以前對他做的那些事情,夏涵就懊悔不已,雖然上次在雨中他和自己說過那麼惡毒的話,可是現在對于夏涵來說,那已經不重要了,眼下勸他接受治療才是首要大事。
看見夏涵進來,段晨浩沖她笑了笑,看見他的笑容,夏涵眼角又忍不住開始濕潤起來,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這才走到段晨浩的床邊,剛拿起桌上自己剛才削的七零八落的隻果,段晨浩俊俏的臉上就變得陰冷起來。
「我不吃,要吃你自己吃吧。」說著邊向床的另一側挪去,那個隻果看上去是那個的沒有食欲,而且長相實在是不敢恭維,可是段晨浩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只是無謂的掙扎。
果然听到段晨浩這麼說,夏涵臉上反而現出一種詭異的笑容,然後用牙簽叉起一塊「恐怖」的隻果,「來,小浩浩,听話,就吃一塊,這可是人家特意幫你削的呢,就吃一塊好不好?」
听到夏涵這麼跟自己說話,段晨浩身後的汗毛全都立了起來,這樣的夏涵才是最恐怖的,就算她無理取鬧也好,發脾氣也好,自己都有辦法應付,反而是這個樣子的夏涵,讓段晨浩不自然的就想起某部童話故事里的巫婆,那個隻果也一定是沾滿毒汁的隻果。
為了重蹈白雪公主的覆轍,段晨浩還是杜絕吃那個「恐怖」的毒隻果,但是自己越是掙扎,夏涵就越興奮,拿著手里的隻果就要往自己的嘴里塞,無奈手上還插著輸液管子,要不然自己肯定一骨碌跳到床的那一邊。
醫院病房里其他的病人也微笑著看著這對歡喜冤家,剛才也不知道隔壁床的這個病人偷偷模模的站在門後面听到了什麼,臉上的神情是那個的嚴肅,回來的時候整張臉煞白的,讓人懷疑還有沒有血色,可是當這個女生進來的時候,就又回復到剛才嬉笑的表情。
雖然知道他是怕別人擔心,可是看見他床頭貼的病例,就知道他的病情一定是很不樂觀,可是現在至少他女朋友還在他身邊,這對于他來說應該不是一件壞的事情,既然他要自己配合他演這出戲,那麼他也一定是有他的苦衷。
回到服裝店的李韻詩和jow,剛才自己從櫥窗里看見那個暈倒的行人的時候,處于本能的沖了過去,可是當自己扶起他的一瞬間,竟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這個人自己認識?可是自己沒有那麼多的時候思考,于是趕緊和jow把他送到醫院。
jow見到他的時候,驚呼了一聲,「這不是那個學生會的主席嗎?他怎麼會在這里?」學生會主席?這也許就是魏耀然和自己說過的那個人,也就是夏涵眼前的男朋友,可是他為什麼會在這里暈倒。
在去醫院的一路上,李韻詩都在回想這個人到底在哪里見過,可是搜遍腦海里所有的記憶,還是不能確認他是否和自己真的見過面,也許有可能是在路上偶然踫到過,這也不稀奇,畢竟每天在這條步行街上經過的行人有千千萬,記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過直覺卻告訴自己,這個人一定和自己有著說不清楚的關系,也許自己很久以前曾經認識他,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還沒過來的時候,jow拿著手機在不停的猶豫,李韻詩知道他是在想要不要通知夏涵,雖然知道他和夏涵之間已經結束,而且現在的夏涵正在和魏耀然在交往。
可是這個時候,除了夏涵,jow也不知道到底還有誰可以過來,在李韻詩的點頭默認之下,撥通了夏涵的號碼,李韻詩在一旁突然兩人的對話,可是夏涵听到jow說明情況之後,就立馬掛斷電話,準備趕過來。
也許我們曾經相識,相愛,可是如今我卻記不起你的容顏,時間真的是太過無情。(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