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因昨晚一晚上沒睡好,天快亮了才睡著,也就沒有起來鍛煉身體,七七不知怎的也沒有來喊平安,正睡得香甜,突然就听見院子里有人在喊「王娘平安紀事!」媯嵐顏忙命人出去探看,就見侍人慌慌張張地回稟,說是李蘊秀動了胎氣,看著情形不好呢!媯嵐顏嚇出了一身冷汗,一邊命人趕緊去請御醫,一邊著忙地喚平安起來,平安一听說李蘊秀不好了,連衣服鞋子都沒有穿好,急急忙忙地跑出了梅院,媯嵐顏想了一想,一跺腳跟著後面就到了桃院。
桃院里一時上下忙個不停,寶兒哭得眼楮都腫了,見到平安︰「王娘姐姐,您快去瞧瞧,主子肚子上出血了。」
平安只覺得天旋地轉,好容易才穩住心神,急忙往屋里去,張公公卻是攔住︰「王娘,看著好像不好呢!您還是不要進去了。」
平安哪里肯听,撥開張公公就沖了進去,只見李蘊秀臉色蒼白,躺在床上喘著粗氣,肚子隱隱滲出血跡,平安疾步上前,差點哭了出來︰「蘊秀,蘊秀,你這是怎麼了?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李蘊秀微微睜開紅腫的眼楮,看了看平安,又把眼楮閉上了,平安只覺得心如刀割,一把抱住李蘊秀︰「是我錯了,你這是折磨誰呢?啊,這可是你的孩子,你這是,你這是」
李蘊秀微微動了一下嘴唇,平安忙仔細听著,只听李蘊秀說道︰「就是因為這個孩子。您才疑我,我寧可沒有這個孩子,也不願意您懷疑我。」
平安失聲哭了起來︰「你這是胡說,我不準你這麼說。這可是我們的孩子。我不該懷疑你,你不要這麼折磨自己個,都是我的錯,你打我,你別這樣」李蘊秀抬起手,模了模平安的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听張公公說道︰「王娘,快。御醫來了。」
程御醫看著平安滿臉淚水,還要請安,媯嵐顏怒道︰「那麼多禮做什麼?治人要緊。」
程御醫見昨個還要死要活的媯嵐顏。現在倒是精神了,心想這議政王家的事情真是說不清楚,不敢多想,趕緊上前請脈,過了一會程御醫對平安說道︰「王娘,我們外面說話。」
平安抽了抽鼻子,轉身來到外屋︰「現在怎麼樣?孩子要是不行了沒關系,保住大人就好。」
程御醫看了平安一眼說道︰「秀君沒有什麼大礙,現在已經有三個多月,快四個月了平安紀事。胎像基本已經穩定,前段時間那般悉心照料,孩子和秀君都好,還請王娘放心。」
平安尷尬地張了張嘴,敢情沒什麼大事啊。嚇得自己不但哭了。還說出那麼一番白痴的話來,想了一下。平安才說道︰「那怎麼出血了?還有,我看他說話都沒有什麼氣力的樣子。」
程御醫忙道︰「那是因為情緒過于激動造成的,只要最近不要再刺激秀君,讓秀君穩定情緒就沒事了,至于說話沒有氣力,想來是因為秀君沒有好好休息,又被出血嚇到的緣故。」
平安斜著眼楮看了看程御醫︰「你確定?」
程御醫忙躬身答道︰「別的我不敢說,這個夫孕我還是能保證的,要不陛下也不會派我來了。」
平安點點頭︰「好,沒事的話,我重重賞你。」
程御醫剛準備告退,就見秦子路一路疾走了過來,手中拿著根不知道從哪抓來的一個棍子,看見平安也不說話,就往平安的身上打去,正敲在了平安的腿上,打得平安抱著腿,趕緊跳著躲開,把那個程御醫嚇得一哆嗦,屋里的人都是愣住。
平安一面躲一面干笑著說道︰「阿爹,你來了。」
秦子路也不答話,掄起棍子就追打平安,跟在秦子路身後進來的七七,忙張開手臂將平安護在了身後,但秦子路哪里是七七就能阻攔得住,直打得平安抱著頭,滿屋子亂躲︰「阿爹,阿爹,有話好說,阿爹,不要打了,唉,有話好說,秦子路,你再打我急了啊,啊喲,你要打死我啊,啊,啊,我錯了,我錯了,要文斗不要武斗,不要打了」這一頓追殺,打得周圍的人目瞪口呆,不管平安躲在誰的後面,最後都會被打出來,這也看出了秦子路高深的武學。
最後,媯嵐顏見打得不好了,平安的衣服上已經依稀有了血跡,只好壯起膽子,上前一把抱住了秦子路的胳膊,貼著秦子路的腿跪了下來︰「父親息怒,有話好好教訓王娘就是,沒得把您氣壞了。」七七見秦子路這一停頓,也忙抱住了秦子路的另一條腿︰「阿爹!」這兩個人一跪,屋里的人齊刷刷地全都跪了下來,程御醫還站著,突然發現自己站著很突兀,忙也跪倒在地。
秦子路用手中的棍子指著在那疼得直搓身子的平安︰「你這個混蛋,就算是蘊秀有千般的不是,如今他懷了身孕,你還氣他,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啊?」說著還要去追打平安。恰在此時燕赤霞,月心因听說李蘊秀的事情,也都來了,見到這個情景,趕緊上前跪在秦子路面前,秦子路見這些男人圍了自己跪著,不好用強,拿著棍子就要去砸平安,這時里屋的李蘊秀听著外面秦子路追打平安的聲音,心中著急,知道秦子路性格暴躁,恐怕平安會吃大苦頭,忙命寶兒攙扶著自己走了出來,也跪在了秦子路的面前︰「父親,都是我的不是,不關王娘的事情,您消消氣。」
秦子路見腳下跪了一圈的男人,知道追打不到平安,心中的怒氣卻是消不掉,便對著燕赤霞怒道︰「你來做什麼?一個鬧得還不夠,你也想填上去鬧?」
燕赤霞忙退後一步,斂眉順目道︰「父親,我听說蘊秀他不妥,我想來看看。」
秦子路氣得把手中的棍子一下子砸到了平安的身上︰「看什麼?還不回去養著?」說著對著月心就說道︰「他不懂事,你也不知道勸勸,這時候能隨便亂走嗎?還不把燕赤霞送回去?」又看著媯嵐顏說道︰「還有你,快去,安排人去送燕赤霞,再派個得力的公公去守著,」然後又用手指著李蘊秀道︰「平日里看著你是個懂事的,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她說了什麼值得你這樣,到底是她重要,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重要?」這句話把平安說的白眼直翻,沒有我到哪有這個孩子,現在倒是孩子比我重要了,秦子路指著周圍跪著的這些男人︰「這哪是找君侍啊?簡直就是找討債的!都跪著干什麼,該干嘛就干嘛去。哦,對了,那個,你」秦子路這一頓亂炮,基本每個人都被轟到,然後才指著程御醫說道︰「你,你說,李蘊秀現在怎麼樣了?」
程御醫哪見過這個架勢,被秦子路的手指差點指到了鼻尖上,一時沒明白怎麼回事,秦子路又怒了︰「我說這是什麼御醫,簡直是呆子。」程御醫這才反應過來,忙躬身答道︰「啟稟宜太君,秀君他沒事。」
秦子路愣了一下︰「沒事?」
程御醫忙道︰「是的,沒事,下官馬上開安胎的方子,您老就等著抱孫女吧!」本來是一句好話,誰知秦子路就怒了︰「什麼?我很老嗎?抱孫女就一定得老了才成嗎?真是豈有此理。」說著秦子路也不理眾人詫異的目光,一甩寬大的袍袖,氣哼哼地走了,平安搓著身子,心中暗笑,這程御醫倒霉催的,什麼話不好說說秦子路老了,真是的。平安對七七努了努嘴,七七爬起來追著秦子路安慰去了。
秦子路來得快去得也快,丟下跪了一地的人就走了,李蘊秀和月心還好些,早年也領略過秦子路這隨性而來隨性而去發作的脾氣,現在倒也能夠平靜接受,可是媯嵐顏哪里見過這個架勢,都木呆呆地看著秦子路離去的背影,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平安雖然身上被打得極痛,不過她身體強韌,倒也很快就好了一些,見李蘊秀還跪在地上,忙去扶他。李蘊秀先是一躲,卻正好踫到了平安的一處傷處,平安頓時抽了一口涼氣,李蘊秀緊張地看了平安一眼,平安心中一動,這本來只有三分的痛,這時就要表現出十分的痛來,就是這般「痛」著,還要「硬撐著」去扶李蘊秀,李蘊秀心中雖還有怒氣,這時候卻也不好在這麼多人面前落下平安的面子,只好被平安扶了起來,平安心中不免暗自得意起來。
扶起李蘊秀,平安又伸出一只手拉起了媯嵐顏,對正在扶著燕赤霞的月心說道︰「先別回去,正好讓程御醫給瞧瞧。」燕赤霞點點頭,讓程御醫給把了脈,平安則把李蘊秀送到里屋,滿屋子里本來因為李蘊秀而產生的凝重的氣氛,被秦子路這一頓棍子打得無影無蹤。侍人們在媯嵐顏的指揮下迅速地忙碌起來,剛才秦子路追打平安的那一幕,就好像做夢一樣,讓人不敢相信。(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