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僅剩的兩名侍從冷汗直冒,盡管對方還未出手,他們已經不由自主的步步後退,額上全是晶瑩的汗珠。[~]
對方怎麼知道他們會上這一只畫舫?只有一個解釋,他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們!
地上同伴的尸體已經無暇顧及,逃走也成了不可能,幾雙眼楮死死的盯住了那黑衣人,各自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保持高度的緊張。黑衣人緩緩的站了起來,他的背影甚是挺拔,肩膀卻有些消瘦,墨黑的劍上寒光如雪,即使不開口,亦有一股森森的殺氣徐徐散發,強大的氣場將小小的畫舫牢牢包裹,使人膽戰心驚。
僅憑他一個人能做到這一步,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峻性。徐令身邊的幾個侍從亦是身經百戰的高手,面對這樣的狀況,只能拿出必死的決心︰「我們來拖住他,世子,尋機會逃走……萱妃,請你……」
夏萱低聲,「我明白!」
這種時刻,無論如何,以保全徐令的性命為第一位!
兩人主動揮劍向黑衣人刺去,寒光一閃,黑衣人拔劍而出,銳利的寒光劃破了夜空。
夏萱一把抓住徐令的手,撒腿就往外逃。
這會,百姓差不多已經跑了個精光,清江河面安靜外面而平緩,未有半個人影。
畫舫被緊緊連成一片平地,夏萱牽著徐令在畫舫之上健步如飛,踏著月色快步疾行。
的清江河面泛起一陣刺耳的水聲,血腥味退散不去。並且愈演愈烈。
夏萱在心底不住地懊悔,她太大意,怎麼和徐令來這樣的地方?人這麼多,完全無法保障徐令的安全。
跨過十幾只畫舫之後濃烈的血腥味再次尾隨而上。夏萱迅速道︰「世子,我來拖住他,你找機會逃!」
徐令低聲︰「不。[~]九兒……」
他的話還未說完,一個黑影如鬼魅一般輕快的躍到二人身前,擋住了去路。
畫舫輕微的震動了一下,夏萱一個踉蹌險些跌下河去,只能緊緊扶住畫舫的桅桿。
逃不走了!她抬眼,對上黑衣人冰冷刺骨的眸子,還有他手中泛著滲人的寒光的利刃。
夏萱伸手攔住蠢蠢欲動的徐令。「這位兄弟,你若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多少我都可以十倍給你!」
她的聲音在夜色中帶著微微的顫抖,而那雙陰沉冰冷的眸子猛然縮緊了一下,旋即盯住夏萱。隔著白色的帷幔,他看不清她的面容,片刻後,迸發出極為冷冽的聲音︰「他的命必須留下。」
「不!」夏萱握緊了手里的劍,咬緊了牙關,狠狠道,「除非我死!」
徐令愕然的望著殺氣騰騰的夏萱……和他認識的夏萱完全不同的夏萱……
黑衣人冷冷的拔劍而出,一道黑影如長虹貫入撲面而來,氣勢磅礡的直劈二人。
夏萱一把推開徐令。一躍而上,長劍在半空中攔截下墨色的利刃。
劍鋒一觸踫,電光石閃,發出清脆的一聲響,震破夜空。
夏萱被震的摔落在地,帷帽也摔倒了地上。露出慘白的面容。
她劇烈的喘息起來,為何……為何這雙眸子如此熟悉?
冷得刺骨、冰得滲人。
而黑衣人一擊之後沒有再行攻擊,他緘默的站立在原地,吼道︰「女人,讓開!」
黑衣人作勢後退,劍尖卻繞過夏萱直奔著徐令而去,徐令驚詫的後退。
夏萱片刻的驚慌後徑直以身體撲了上去,擋在徐令身前,黑衣人迅速偏離劍鋒,只在上劃之時在夏萱肩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劍口,頓時血流如注,而夏萱也發出了痛苦的悶哼聲。(葉子•~)
「再攔著我,連你一起殺!」黑衣人再次咆哮,殺氣已經勢不可擋的趨勢燃燒起來。
「試試看!」夏萱不依不饒的再次握住了劍,主動朝著黑衣人揮劍迎上。
黑衣人似乎也被她的決心給震懾住,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任憑她的劍尖沖向他的胸口,才輕盈的一個後掠躲開了去,立到起起伏伏的甲板上,在夜色中靜默的望著她,片刻後一劍而出,直竄到夏萱身前,長劍逼向夏萱的胸口——
夏萱以劍相擋,那張蒙著面的臉就這樣極近的靠近他,視線交錯,他清澈的眸中倒映出她的身影。
夏萱瞬間徹底確定了他的身份,一瞬間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黑衣人再次退讓開去,轉而進攻徐令,夏萱回過神來,追上他,不依不饒的阻擋。
一個不下殺手,一個拼死不讓,一時勝負難分,陷入苦斗。
金鐵交錯的聲音在夜色中回蕩!
波光粼粼的清江河面,倒映出兩人纏斗的身影。
夏萱漸漸吃不消,而對方依舊如最初一般劍勢凌厲,殺氣逼人。
正她她逐漸絕望之時,突然,劍尖一沉,竟直直刺入對方的。
那雙眸子痛苦的一緊,似乎不敢置信的望著她,片刻後認命的閉上眼,猛然摔下去,沒了聲息。
夏萱的劍還停在半空中,劍尖上一抹刺目的緋紅,旋即長劍 當一聲摔落在地。
「還好我留有一手。」
徐令撫著手臂上的暗器槍吁了口氣。
他素來喜歡外出巡游,又不會武功,父王擔心他的安全,特地命人給他制了一套防身用的暗器,束縛在手臂上,隨時可以擊殺近距離的敵人。方才夏萱和黑衣人打斗的激烈,他也不敢貿然使用暗器,怕一不小心傷到夏萱,墨跡了半天才將暗器射出,正中黑衣人的肋下,而夏萱那一擊則徹底正中黑衣人的要害。這會,兩人算是月兌離危險了。
徐令劫後余生,夏萱卻是呆呆的站立在原地,他以為她受了驚︰「九兒,還好嗎?」
夏萱磕磕巴巴地問道︰「他、他……怎麼回事?」
「我的暗器射中了他,暗器上有毒,會麻痹全身,他動彈不了,只能乖乖束手待擒。」徐令解釋道。
難怪、難怪,她的劍術怎麼可能能刺傷他?她殺了他嗎?
夏萱腦子里亂糟糟的一片,全身都哆嗦起來,踉踉蹌蹌就往黑衣人身邊走去。
徐令連忙拉住她,「別靠近!雖然麻痹了,還是要避免意外。那邊來人了,等他們過來收拾。」
遠遠的火光大亮,舉著火把的一隊人馬正往這邊事發地趕來。
對夏萱和徐令來說命懸一刻的時間,也不過才過了了小片刻,城門附近本就有侍衛隨時巡邏,幾乎事發就立馬趕了過來,只是因為百姓太多,疏散人流花掉了一些時間。
夏萱被徐令一拉就停了步,腳軟的壓根沒力氣走,只呆呆的望著黑衣人。
殷紅的血從甲板上漫過,淌到夏萱的腳下,她的精神也一點點走向崩潰,拼盡全力的掙月兌了徐令的手。
與此同時,黑衣人又動了動,傳來噗通一聲水聲,他徑直摔進了清江河中。
夏萱驚慌的跑上前,趴在甲板邊上往下看,只有巨大的漣漪一寸寸散開去,這一塊的水域很快被血染紅,散發出濃烈的血腥味。
徐令也往水里看了一眼,懊惱的一拍岸板︰「該死!他竟用僅剩的力氣跳下水了!他傷得那麼重,也也沒力氣游遠,他是在求死呢!這下問不出背後的指使人是誰了!」
「徐世子受驚了!究竟發生何事?」
姜統領帶著人趕到,見徐令無恙,吁了口氣,若是徐令在燕京被刺,他們這些人統統得掉腦袋。
再看到呆若木雞的夏萱,露出一抹訝色,也未有多言。
徐令與姜統領交談起來,而夏萱還是呆呆的趴在甲板邊緣,瞪大了眼望著空蕩蕩的河水。
「快救他……」她的聲音哆嗦的別人根本听不清。
「萱兒!怎麼了?」
溫柔又關切的聲音,像是救世主突然降臨,夏萱的身子一抖,回頭望向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的辰夜。
她驚弓之鳥般的驚懼讓辰夜心一疼,伸手將她抱入懷里,又問了一句︰「怎麼了?」
夏萱半個字也說不出來,絕望的望向那片泛起紅潮的水域,強忍著不讓淚水傾瀉而下,死死的咬住嘴唇。
徐令只當夏萱是受了驚,「萱妃受驚了。」
辰夜卻知道不是那麼回事,順著夏萱的目光望向水域︰「殺手掉下水了嗎?」
暗紅色、漂浮著濃烈血腥味的河水,若是身受重傷掉下水而無力游走的話,必然就只有一死。
夏萱的身子劇烈哆嗦,戰栗的像是要把靈魂都碾碎……她不是會被一個殺手就嚇倒的人,除非這個殺手對她來說……辰夜突然意識到殺手的身份非同尋常,能讓夏萱驚懼成這個樣子的人只有!——他心中大駭,臉上還是不動聲色的吩咐道︰「阿天,馬上下去把人帶上來嚴刑拷問,必要查出是被誰雇佣前來。」
阿天簡單的準備之後即跳下水去,辰夜又對徐令歉意道︰「徐世子,讓你在燕都受驚,我十分抱歉。你的屬下的後事我們容後商議,請先上岸讓我的人護送你回宮,避免再發生意外。」
徐令冷冰冰道︰「在殿下的眼皮子底下發生這種事,就打算這樣算了嗎?」(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