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緣故,雲香覺得身子沉重的很,一進屋就月兌了鞋,懶懶的靠在床上,歪著身子听銀雙說話。
強將手下無弱兵,銀雙不愧為顧傾寒一手調-教出來的,辦事效率相當迅速,僅僅一天就將竹園上上下下查了個遍,並且最終探出了些許蛛絲馬跡,順藤模瓜抓出了那個鬼鬼祟祟的小太監,據他交代,是一個黑衣人給了他一大筆錢,吩咐他每天在顧傾楓所用的燻香里加點料,而雲香之所以查來查去都查不出,是因為他將那些藥混在清水里,然後將顧傾楓每日必點的寧神香料浸在水里泡上一段時間,再取出曬干,放在香爐里焚點,如此,藥力就在不知不覺中滲入到顧傾楓的體內,而且又不會被人察覺。
雲香眉頭緊蹙,長長的嘆了口氣,現在知道這些已經沒什麼用了,她明明知道這事兒與羅輝有關,可又如何呢,沒有證據,他們兩個,一個是手握重權的世勛貴冑,一個是人微言輕的小小宮女,就算她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她說的話。
雲香靠在天藍色的軟枕上微微動了動身子,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可想想羅輝說起的沈家大小姐,就強撐起精神,抬眼看著銀雙,問道,「銀雙,你認識陽陵侯府,沈家大小姐嗎?」。
「陽陵侯府,沈家大小姐?」銀雙唬了一跳,詫異的看著雲香,猜不到她怎麼會突然提起靈犀小姐,莫不是听說了什麼吧,如此一想,銀雙就謹慎起來,「陽陵侯府的沈大小姐,上京城里誰不認識,不過她不認識我罷了。」銀雙笑著說道,稍頓了頓,小心翼翼的看著雲香,佯裝好奇的問道,「姑娘,怎麼無端端的提起沈大小姐來了?」
雲香思緒有些恍惚,沒注意到銀雙怪異的神色,就將遇到羅輝的經過說給了銀雙,末了,還疑惑的問道,「怎麼這位沈大小姐懂醫術嗎?」。
銀雙茫然的搖搖頭,「沒听說過沈家大小姐懂醫術啊!」她可以確定雲香並不知道關于主子與靈犀小姐的傳聞,于是稍稍松了口氣,但一想到靈犀小姐,就有些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靈犀小姐打架罵人樣樣皆精,卻從沒听說過她懂得醫術,思及此,銀雙蹙眉,認真思量著羅輝的真正意圖。
鎮國將軍府的三少爺羅輝,她是听說過的,听容姐姐說,此人工于心計,城府極深,且與主子有過節,可至于是怎樣的過節她就不得而知了。
正因為他與主子有過節,所以他的此番言語就愈發有點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的意味了。
胡思亂猜間,銀雙猛然發覺雲香好久都沒有出聲了,于是抬眼看去,這一看,差點沒嚇掉她半條命,只見雲香雙眼緊閉,渾身虛軟的昏倒在榻上。
「姑娘,姑娘,您怎麼了?」銀雙輕搖著雲香,喚她。
然而,不管銀雙怎麼喊,雲香都毫無反應,伸手一探,她的額頭卻是一片冰涼,銀雙唬得一跳,驚恐的縮回手,手忙腳亂的將雲香挪正了躺在床上,又拉過被子替她蓋上,這才慌慌張張的退出房間,一路狂奔到太醫院請太醫。
「張太醫,雲香姑娘她怎麼樣了?」銀雙見張太醫診了半天脈也不說話,就等不及的開口問道。
張太醫是整個太醫院最年輕的太醫,私下里與顧傾寒有些交情,受過顧傾寒的恩惠,所以銀雙才特意請了他過來。
只見張太醫收回手,抬眼看了銀雙一眼,又垂眸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雲香,重重的嘆了口氣,站起身,提著藥箱走到外室去,銀雙也忙抬腳跟了出去。
「張太醫,姑娘到底是怎麼了,您倒是說話啊?」銀雙看著張太醫行雲流水般寫了一長串的藥方,也不知是怎麼個狀況,更是急得直皺眉。
張太醫淡定的瞅了她一眼,寫下最後一個字,擱下筆,將藥方拿起來吹干,交到銀雙手上,這才不急不慢的說道,「你不必著急,那位姑娘沒什麼大礙,只是過于憂思傷神,才會動了胎氣昏倒,照著這個方子抓幾帖安胎藥服用,再臥床好好休息幾天就好了。」
銀雙听他說完,已經驚得睜目結舌,結結巴巴的說道,「什……什麼……動了……胎……胎氣……」
張太醫點點頭,一邊整理藥箱一邊徐徐說道,「是啊,那位姑娘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頭三個月是最緊要的,以後可得好好注意了,切不可再勞累傷神,對胎兒不好。」
一個多月的身孕?!銀雙只听見這一句,後面太醫又絮絮叨叨了些什麼,她根本沒听進去了,愣了許久,才緩緩回過神,想了想就從懷中掏出一個裝有不少銀兩的荷包,塞到張太醫的手里,張太醫先是推拒了一番,見銀雙堅持,也就笑著收了下來。
「張太醫,這件事情還請您千萬不要說出去。」銀雙笑著懇求。
張太醫很識趣的點點頭,眼神不由得瞟向了內室的房門,宮里對七王爺和小宮女的傳聞傳得沸沸揚揚,張太醫多多少少听說了些,心里暗忖,那姑娘肚子里,只怕是七王爺的骨血,如此一想,他就更加認真的對銀雙囑咐了些該注意的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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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香昏昏沉沉的,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不過,在恍恍惚惚間,她能感覺得到一個溫暖又熟悉的大手一直握著她。
臉頰上被什麼東西蹭得癢癢的,雲香微微皺了皺眉,密長的睫毛顫動了兩下,就緩緩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顧傾寒放大的俊臉。
他眼楮眯成了一條線,唇角愉悅的勾起,整個人看起來好像很興奮很開心。
「顧傾寒……」雲香輕喃出聲,掙扎著想要坐起,卻發覺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就躺著不動了,看著顧傾寒,問道,「你怎麼回來了,事情都辦完了嗎?」。
顧傾寒見她沒力氣起身,就動作輕柔的將她扶起來,在她腰後塞了兩個軟軟的靠枕,讓她靠的舒服些,然後自己坐在床沿,深情款款的凝著她,搖搖頭,「沒有,不過都不重要了,現在,沒有什麼事比你更加重要!」
目光情不自禁就向下移到了她尚且平坦的小月復,整個心房都被一股幸福暖流充斥著,天知道,他在接到銀雙的飛鴿傳書時,那種興奮的心情,足足愣了半晌之後,他就直奔馬房,狂奔了一天一夜趕了回來。
雲香狐疑的皺皺眉,感覺他今天的神色有些古怪,眼神太過于熾熱,而且,雲香順著他的眸光低頭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月復,不懂他為什麼盯著自己的小月復傻樂。
忍不住的伸出手,捧起他的俊臉,強迫他看著自己的眼楮,問道,「你在看什麼呢?」
顧傾寒看著她,猛地一低頭吻住了她的唇,極盡溫柔的細細親吻,雙臂環著她,動作輕柔小心的像是捧著一件絕世珍寶,唇齒交纏間,他含糊不清的說道,「小香香,我好開心,好高興,一想到你的肚子里懷著我的孩子,我就好開心,好興奮,小香香,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
聞言,雲香愣住了,良久,緩緩回神的她猛地推開顧傾寒,睜圓了眼楮看著他,還不太敢相信的輕聲問道,「你,你剛才說什麼?我,我怎麼了……」vxik。
顧傾寒微微一笑,重新將她抱回懷里,大手輕柔的覆上了她的小月復,溫柔的說道,「小香香,你有身孕了,已經一個多月了,你的肚子里頭有一個小小香香!」
說著話時,顧傾寒的眼神散發著誘人的光澤,好似想象到了一個軟乎乎白女敕女敕的小寶寶,小鼻子小眼楮長得都跟雲香一樣漂亮,是他心頭最最漂亮珍貴的小寶貝。
「身……身孕……我我我……」雲香的眼中泛出晶瑩,低頭看著自己的小月復,語不成句。
震驚過後,她突然想起顧傾寒的話,就抬頭瞪著他,沒好氣的說道,「什麼叫小小香香,你很希望我肚子里的是個女兒嘛?」她倒是很希望自己能生個像顧傾寒一樣的兒子。
顧傾寒擁著她,呵呵一笑,「兒子女兒都一樣,都是我的心肝寶貝。」
雲香懶懶的趴在他懷里,想著他的覺悟倒不像個古代人,再一想到自己肚子里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她就更加幸福的笑了起來。
迅僅屋月兌。接下來的幾天里,顧傾寒簡直將雲香當成了個廢人似的照顧著,不準她下床,連吃飯吃藥都不準她動手,在銀雙羨慕嫉妒的注目下,每天都是顧傾寒親自喂她吃飯吃藥的。
至于顧傾楓的毒,雲香在醒來的那一天就告訴顧傾寒了,顧傾寒沉思了許久,就告訴她不必擔心,交給他去想辦法,而那之後,除了雲香吃飯吃藥的時間,顧傾寒會準時出現,其他時候他都是不見人影的,然後每天要到很晚才會回來,而且每天回來後都好像很累的樣子,倒在床上抱著她就沉沉的睡著了,雲香憋了好幾天想問來著,可每天看他疲累的模樣,就又不忍心叫醒他了。
此時的她,萬萬沒有想到,某個刁蠻千金正積極的撬她的牆角,勾引她的男人……
**二更三千字,昨晚睡晚了,今天精神不大好,有點卡文,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