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雲香遇刺的同時,遠在上京城千里之外的青石崗,也發生了一場惡戰。
梁錚帶著黃順途徑青石崗時,突然遇襲,四周涌上百余名訓練有序的黑衣人,將梁錚及幾名下屬團團圍住,而梁錚由于連日來遭遇的偷襲,未能好好修養精力,彼時,他已經敖紅了雙眼,眼瞼下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精神比起尋常稍有不濟,梁錚是自小在軍營里接受嚴厲的訓練下長大的,那一身的武藝和過人的體力意志力,皆是數十年如一日風雨不斷的鍛煉出來的,但是他隨性的幾名下屬就沒有他這麼好的體力了,一個個的像是霜打的茄子,體力被耗去了大半,敏捷度和功力皆大不如平常。
粹不及防的遭受襲擊,人數懸殊又大,幾名平時訓練有序精于作戰的將士,在極度的疲累下,也漸漸的亂了陣腳,尤其是北方采取了車輪戰,旨在消耗他們的體力。
梁錚騎在一匹棕色的駿馬上,濃黑的眉峰緊緊蹙起,滿布血絲的眼眸微微眯起,認真的觀察著四周,尋找著突破口,不論從體力上還是人數上,都迫使他必須想出一個速戰速決的方案。
然而,與他幾次交手的黑衣人似乎卯足了勁要困住他,竟將周圍圍得水泄不通,根本毫無破綻可突圍。
梁錚等人與黑衣人苦苦纏斗了半個時辰,眼看著自己的下屬一個個精疲力竭,就要抵抗不下去了,梁錚冷毅的薄唇緊緊抿起,緊張焦急的額頭上出了一層密密的細汗,千鈞一發之際,自他身後響起了一陣繁重的馬蹄聲,听著像是朝著他們這邊而來的。
緊接著,一道寶藍色的身影騎著一匹黑色駿馬,動作快如閃電的解決掉圍住梁錚的幾名黑衣人,沖闖了進去,直奔梁錚身邊。
梁錚抬眼,正對上一張邪肆的笑臉,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稍有舒緩,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再晚一點兒來,就可以直接替我收尸了!」
話雖如此,可梁錚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還是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
一身寶藍色直綴,腰束白玉腰帶的顧傾寒,臉上蒙著半面寶藍色布巾,遮住了他大半的俊容,只露出一雙如鷹隼般犀利的雙眸,和濃黑如墨的兩道劍眉,他勒緊韁繩正好停在了梁錚的身邊,看著梁錚眉峰一挑,可以想見那布巾下是怎樣的一張邪魅的俊臉,渾身散發著與生俱來的霸氣,他身子微向前傾,慵懶的趴在馬背上,唇角一勾,壓低嗓音邪邪說道,「梁錚,我顧傾寒曾經說過,你是我的人,誰膽敢用你的命,那得先問問我顧傾寒,誰要是敢在小爺的頭上動土,小爺有的是手段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梁錚听著他的話,面色一黑,無語的瞥了他一眼,兄弟,知道你是重情重義的,但能不能不說的這麼曖昧呀!
顧傾寒漆黑的星眸微微眯起,方才那句話他雖然是看著梁錚說的,可眼角余光卻冷冷的睥睨左右,探究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了那領頭的黑衣人身上,那雙細長的透著陰狠的眸子……
顧傾寒微微蹙眉,腦中閃過一絲熟悉的感覺,感覺自己似乎和這雙眸子的主人見過面,可在哪里見過面,他又一時想不起來了。
甩甩頭,將心底的疑慮暫時壓下,顧傾寒雙眸犀利的盯著那名領頭的黑衣人,瞧著他眸色平靜,絲毫看不出任何情感起伏,似乎對他的突然出現並不覺得意外,顧傾寒抿緊薄唇,心想道,要麼他和他背後的人早就知道或猜到了自己會回京,如果不是事先知曉,那麼只能說眼前這黑衣人城府太深,太擅于隱藏情緒了。
這兩種可能,不論是哪一種,都叫顧傾寒心中微驚,如果他早就知道,那麼說明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視線範圍內,如果不知道,那更可怕,說明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這個人,深不可測。
眉頭微蹙,顧傾寒下意識的與梁錚對視一眼,他從梁錚的眸中看到了相同的神色,看來他的看法同自己的不謀而合。
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黑衣人首領不慌不忙的向前邁了一步,眯著細長眼眸,冷冷的瞅著顧傾寒,出口的嗓音如破鑼般刺耳,「喲,來了幾個幫手的。」話語稍頓,他陰毒的眼眸放肆的打量著蒙著面的顧傾寒和緊隨其後沖進包圍圈的周顯周銘兩人,他兄弟二人衣著一黑一白,同樣蒙著面,護在顧傾寒和梁錚的左右,視線一一掃過幾人,眸光最終落在了顧傾寒左手的拇指上,那枚獨一無二的紫玉扳指,黑巾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想起主子的吩咐,于是就抬眼挑釁的迎視著顧傾寒那雙霸氣凜然的深眸,口氣狂妄道,「就算來了幾個幫手,也改變不了什麼,爺給你們指條明路,要麼留下那個閹人,爺放你們一條生路,要麼……爺只好將你們通通殺掉,再帶走那個閹人!」
聞言,顧傾寒嗤笑一聲,垂眸看向那名黑衣人,「好大的口氣,想要小爺的命,你得先問問小爺手里的這把劍!」
說話間,只見顧傾寒翻手之間,手中就多了一把細如長蛇的軟劍,握在手中的劍柄上,瓖嵌著五彩寶石,熠熠生輝,再看那泛著寒光的劍身,不似尋常寶劍的銀白,卻是通體烏黑,梁錚微微側目,在看到顧傾寒手中劍時,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原以為消失不見了,卻不想在他的手里,目光向上,再看向顧傾寒蒙著面的側臉時,他眸中多了抹深思。
領頭的黑衣人在看到顧傾寒手中的長軟劍時,也是眸色微閃,不過他城府極深,很快就恢復了鎮定,眼神中透著堅定,藏在袖中的雙手中也悄悄夾滿了暗器,雙方壁壘分明的對陣,眼神交流中火光四濺,一場爭斗一觸即發。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里,青石崗風卷殘葉,飛沙走石,打斗的痕跡隨處可見,兵器踫撞發出陣陣脆響,驚心動魄。下團外石。
最終,還是顧傾寒等人略勝一籌,最後一擊中,顧傾寒虛晃一招,長軟劍直刺向黑衣人的心窩,誰料,他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身子凌空一轉,于是,顧傾寒的劍刺中的只是他的肩膀,而不是心髒。
領頭的黑衣人負傷,所以一聲令下,幾名黑衣人從懷中掏出銀光彈,在一片白霧的遮掩下,黑衣人迅速撤離,並且趁機投下數枚暗器,顧傾寒等人功夫好,都一一閃過了暗器,可被綁著黃順就沒那麼幸運了,被一枚暗器打中了手臂,傷勢雖不重,可暗器上淬了毒,黃順當場就昏死了過去。
周顯周銘雙雙出手,雖保住了黃順的性命,卻無法令他快速清醒,沒法子,顧傾寒只好命周顯弄來一輛馬車,將昏迷的黃順塞進去,一邊想法子弄醒他,一邊繼續向上京城前進。
然而,麻煩並沒有到底結束。
這一途中,他們仍然不時的遭遇偷襲,不是趁夜弄壞他們的馬車,就是偷偷在馬的飼料中下巴豆,小動作不斷且偷襲成功就立即撤退,絕不戀戰,這樣的糾纏不休,嚴重拖慢了顧傾寒等人的行程,也惹得顧傾寒炸了毛,咬牙切齒的怒吼,他日揪出了這廝定不輕饒。
與顧傾寒等人磕磕絆絆的緩慢回京之途的同時,皇宮內又是另一番光景。
顧傾楓傷勢不輕,不宜走動,于是暫留在宮里養傷,他居住的院子外,楊毅每天就像一尊面無表情的石像一般死守在外,連靜妃都幾次被拒之門外,更別說是聞訊進宮探視的林蕪和絲雨。
絲雨倒沒什麼,她知道顧傾楓傷的不重,也就放心了,可當她無意中听到林蕪跑去找靜妃哭訴,提到了一句為什麼是雲香在里面伺候時,她神色微閃,跑去套了楊毅半天的話,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結果她左右一思量,就匆匆出了宮,主子明明早該到了上京城,如今卻遲遲未歸,她感覺事有蹊蹺,就決定趕緊通知主子。
顧傾楓暫居在靜妃的鐘粹宮,靜妃盛寵不衰,所以她居住的鐘粹宮地面廣又富麗堂皇,位于鐘粹宮東面的一座偏殿,名曰竹園,因院中滿種翠竹而得名,這里曾經是顧傾楓幼時居所,自封了親王有了自己的王府後,他就甚少回宮居住,此次受傷,他就又住進了這里養傷。
顧傾楓的寢室內,隨處可見他的墨寶和丹青,書法行雲流水,丹青栩栩如生,可見顧傾楓的才情卓著。
內室,顧傾楓只穿著一件雪色中衣,腰後墊著秋香色的軟枕,身子沉沉的半靠著,靜養了數日,他臉色絲毫不見好轉,依就憔悴,連肩上的傷口都愈合的異常緩慢,太醫每天都要來察看一次,藥也換了好幾帖,可就是不見好轉,反而,顧傾楓的精神愈發不濟,撐起身子坐上一會兒就覺得疲累不堪,連雙手也是虛軟無力,端個藥碗都端不穩,所以每日只好麻煩雲香喂藥。
雲香姿態端正的坐在床前圓凳上,穿著一身桃粉色的衣裳,襯得她更加膚如凝脂,她手里端著太醫剛剛送來的湯藥,琥珀小碗里盛著一半的黑褐色藥汁,遠遠的就能聞見苦澀味,雲香垂眸盯著碗里的藥汁,另一只手捏著銀湯匙認真的攪動著,讓藥汁更快的溫下來,好讓顧傾楓服用。vxik。
顧傾楓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雖然這些日子他們之間的話不多,可能被雲香這樣體貼的照顧,他已經感到極大的滿足,甚至,他心里還期望著自己的傷慢點兒好,這樣他就能多見見雲香,哪怕一句話不說,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就好。
失神間,雲香舀起一勺黑褐色的藥汁,送到了他的唇邊,輕輕一笑,道,「藥溫好了,可以服用了。」
顧傾楓回神,看著雲香燦然一笑,乖乖的張開口,吞下苦澀的藥汁,眉頭連皺都沒皺一下,喂藥的過程中,兩人都沒有說話,一個喂一個喝,氣氛相當融洽,直至顧傾楓將整碗藥都喝完了,雲香放下藥碗,取過絲帕替他擦擦嘴角,然後再從早就準備好的豆青色盤子里挑了一顆蜜餞送進他嘴里,徐徐說道,「喝了藥嘴苦,吃個蜜餞會好一些。」
音落,她淡淡一笑,像往常一樣端起放著空藥碗的托盤站起身,顧傾楓看著她轉身,終于忍不住的開口,叫住了她,「雲香……」
雲香聞言轉身,眸色清明的看著他,「還有什麼事嗎?」。
顧傾楓垂眸,輕輕的嘆了口氣,猶豫了半晌,才緩緩的抬起頭,認真的說道,「雲香,你先別走,陪我說說話,好嗎?」。
許是情緒有些激動,顧傾楓說完這句話時,就有些無力的靠在軟枕上,微微喘著氣。
雲香輕輕蹙眉,漆黑深處有著一抹猶豫,貝齒咬著下唇,她遲疑了半晌,最終,慢慢的點頭,輕吐出一個字,「好。」
將手中托盤放在一邊,雲香重新坐回到床前圓凳上,眼瞼輕垂,看不見她眸中神色,亦不知道她此刻心中在想些什麼。
顧傾楓想了一想,就徐徐輕問,「雲香,你怪我嗎?」。
雲香抬頭,神色一怔,她知道他指的是他將自己強留在竹園這件事,雲香眼神認真的看著他,輕輕搖頭,「我知道你是在保護我!」
如果不是他陷入昏迷前下的令,只怕靜妃早已將她挫骨揚灰了,哪兒還能好端端的坐在這里和他說話。
況且,他還是為了救她而受的傷,所以,這段日子她待在竹園里,盡心盡力的照顧他,因為除了好好照顧他直到痊愈之外,她沒有其他可以回報的,她的心里早已被顧傾寒的身影佔據的滿滿的,根本容納不下其他人。
顧傾楓受傷的前兩日,她的心緒凌亂,根本無法平靜下來,直到一天下午,她為顧傾楓整理那件染了血的衣服時,一道銀光劃過,從他的衣袖間掉出個東西,掉在大理石的地面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雲香好奇的蹲子撿起來,愣了半晌後,就慢慢的勾起了嘴角,凌亂不堪的心緒也因為想到什麼而漸漸平靜了下來……
雲香端著托盤從顧傾楓房里走出來時,天色已近暮,顧傾楓今日的精神似乎挺好,一直和她說了一下午的話都不覺得疲累,直至剛才,才稍稍有了疲色,雲香幫著他躺下又替他蓋好了被子,這才走了出來。
顧傾楓倒也沒跟她說什麼特別的,就像是久違的朋友,把酒言歡,暢談古今,以前的顧傾楓也時常和前生的雲香談天論地,可不同的是,以前是他說雲香听,而現在雲香常常會提出一些既古怪又有趣的觀念,叫顧傾楓驚喜連連。
這一下午,顧傾楓談的很盡興,可雲香卻時常走神,總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顧傾寒帶她去看飛星群的那夜,他們肩並肩的坐在屋頂上,也是相談甚歡。
念及于此,雲香眉心就輕蹙了起來,顧傾寒,你還在荊州嗎?你可一切還好?你有沒有像我想念著你一樣的念著我?顧傾寒,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幽幽的嘆了口氣,雲香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慢慢步下石階,穿過抄手游廊,往自己暫居的廂房而去。
誰知,剛走到抄手游廊的盡頭,就見一個黑影晃過,一個力道拽著她,將她拉到了一個隱秘處,雲香驚慌中抬頭望了過去,卻在看到天碧色斗篷下的那張臉時,訝異的瞪圓了眸子。
「銀雙,怎麼會是你?」雲香驚道。
銀雙淺淺一笑,然後用手指放在唇上一比,示意雲香不要說話,彼時,雲香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卻是竹園里的守衛巡邏而過。
待人走遠後,銀雙才笑眯眯的看著雲香,神秘的附耳輕道,「姑娘,跟我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雲香眸色一緊,心中想著那個人,卻又覺得不大可能,要知道他被貶荊州,非召是不得回京的,更妄論進到皇宮里來。
銀雙看著她,但笑不語,還不等雲香追問,就拉著她避開所有守衛,駕輕就熟的來到竹園最偏僻的圍牆邊,笑著對雲香說了句小心,然後,雲香就感覺身子一起一落,還來不及問一句,她就已經出了竹園,愕然的眨眨眼,不得不說,輕功威武啊!
銀雙帶著雲香去了秀羽宮,站在那間顧傾寒曾經帶她來過的殿宇前,雲香驚愕的看了看銀雙,「銀雙,你帶我這里做什麼?」
銀雙神秘一笑,「姑娘快些進去吧!」主子已經等候多時了,不過這後半句,銀雙並沒有說出口,只是笑著將雲香推了進去。
屋內沒有點宮燈,黑漆漆的一片,雲香被推進去後,身後的門就立刻關閉了起來,然後,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極重的力道拉了過去——
**衰神附體,我一定是被衰神附體了,要不就是被詛咒了!!只差兩分鐘時間,沒趕上火車,我腸子都郁悶青了啊,好吧,沒趕上火車我就回來吧,結果顛顛簸簸的回了家,到家就打開筆記本開始碼字,怎麼敲感覺都不對,寫寫刪刪,好不容易敲好了吧,網絡怎麼都連不上,我rp是多有問題啊!!!撞牆的心都有了,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