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不受控制的跳動,幾欲從胸腔那里蹦跳而出,夏小米坐在出租車內,握著手機的小手止不住的發抖。
什麼都沒丟,除了相冊和她的照片。
為什麼會那麼巧?如果,只要再有一個如果,是不是她就可以相信?
「小姐,要去哪?」停在紅綠燈下,司機的問話響起,真是奇怪的顧客,要不是看她長得柔柔弱弱的不像是個壞孩子,還真不想讓她上車。
夏小米沒有回答,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閉了閉眼,再度睜眼時,眼底是一片決然,她打開手機,找到了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喂。」熟悉的女生在電話那頭響起。
「香香,是我,小米。」夏小米隱約有些顫抖的聲音很輕。
「小米?」那邊的聲調陡然高了起來︰「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你丫不是消失快一個月了嗎?」
「香香,你現在在哪?能不能出來一趟。」夏小米沒有回應香香的問話,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行啊,我在a市呢,你在哪?」
「在去a市的路上,一個小時就到,你在老地方等我。」夏小米輕吐了口氣,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掛斷了電話。
綠燈剛好亮了。
「去a市。」在司機再度開口前,夏小米在後座出了聲。
司機嘟囔了句,踩了油門緩緩的駛了出去。
夏小米看著外面的天空,是城市特有的灰白,連藍都帶著髒色,可卻是她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地方。
a市,是她大學畢業之後第一個工作的城市,她在那里的一個酒吧里呆了三年,日常作息完全顛倒的三年,那個時候年輕肆意,音樂是她最喜歡的東西,而香香,是她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是唯一和她合照過的朋友。
她的手機里面有一張倆人在夜市里的合影,香香一直把它當作寶貝一樣儲存著,她一定不會把那張照片刪了的,如果,如果那張照片還在的話,那麼……
夏小米捂住胸口,司徒夏致,我還能不能允許自己存在希望?我們還能不能再見?
a市到了,站在露天咖啡廣場的外圍,夏小米甚至沒有發覺自己在微微顫抖。
不是很遠的一個圓桌那里,一個扎著花苞很是清秀的嬌小女孩站起來朝著夏小米拼命揮手,笑聲肆意︰「小米,我在這里。」
夏小米朝著聲源看了過去,輕笑了出聲。
直到面對面坐下,那個叫香香的女孩子還是很興奮︰「小米,這一個月你去哪了?打你電話也不接,自從你辭職之後那個地方呆得都沒意思了。」
夏小米笑了笑︰「我回老家了,那里信號不好,手機一直沒帶。」
香香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聞言也就揭了過去︰「怎麼,想我啦?叫我出來干嘛?」
夏小米深吸了口氣,顫著音道︰「香香,那張我們倆的合影還在嗎?」
香香愣了下,不可思議的看著夏小米︰「你瘋啦你,不要告訴我你為了這張合影專門跑到a市來的夏小米。」
夏小米苦笑︰「我能說是嗎?」
香香突然站起身子,捧著夏小米的臉猛的親了下去︰「哈哈,小米,你太給我面子了。」
夏小米搖頭︰「給我看看。」
香香的神經也是夠粗的,愣是沒看出來昔日里一樣能瘋能鬧的閨蜜連說話的語氣都不同了,很是得意洋洋的從包里掏出了手機︰「那張合影怎麼會不在呢?嘿嘿,
咱前兩天剛換的手機都特意傳過來的。」
夏小米可憐巴巴的湊了上去,香香有些嫌棄的看著她那個樣子︰「瞧你那德行,等著點,我找找。」
心肝幾乎都要跳出來了。
「我記得是放在這里的。」香香小聲嘀咕了句,手指頭飛速滑動,片刻功夫︰「哈哈,找到了,你看。」
夏小米剛要接過香香的手機,卻听見香香慘絕人寰的叫聲瞬間響起︰「啊啊啊!!瘋了,居然黑屏了,我才買了倆天的新手機啊!」
她的手甚至感覺到了手機的金屬質感。
夏小米看著對面陷入抓狂境地的香香,思緒一下飄了很遠,黑屏了。
哈哈,又是這樣的結果,存在的不存在的都沒了,夏小米坐回自己的位置,突然就笑了出來,笑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笑得眼淚都出來都不知道。
「小米,你怎麼了?」香香被閨蜜的舉動嚇了一跳,扔了手機趕緊湊了過去︰「不就一照片嘛,小米你別傷心,再照就有了,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你別哭呀小米。」
「哈哈……」夏小米淚眼朦朧的看著香香︰「香香,我沒有哭……我只是在笑而已。」
「小米你怎麼了?」香香抓住夏小米冰冷的手。
「香香……我先回去了。」夏小米抽回自己的手,擦了擦眼角︰「回去了再給你電話,香香,真對不起。」
夏小米沒等到香香的回答,逃也似的跑出了這片天地。
「誒!」香香叫了句,卻有些來不及的看著已經進了出租車的夏小米的身影。
「莫名其妙嘛!」香香跺了跺腳,又看了眼被扔在一旁的新買的手機︰「真是瘋了,這個破手機!」
囑咐司機開車,夏小米無力的靠在那里,眼底是一片和蒼白臉色不符的笑意。
不需要了,不需要再試了,這些不是宮離在操控的,雙手緊緊的絞在一起,夏小米無聲的笑了出來。
如果是宮離,又怎麼會讓那張照片存在到今天?香香是前兩天才換的手機,也就是說倆天前她看到的自己還是最初的夏小米,可是今天見面的時候,她甚至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臉變了。
一直到手機快到手里了才黑屏了,那麼,那一秒香香看到的照片是哪個自己?
不是宮離在做的,宮離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那麼,她的臉變化了的意思是說……她和司徒夏致之間,也許並沒有結束是嗎?
如果結束了,又為什麼要讓她生成沈家小姐的樣子?
司徒夏致,我還能不能允許自己存在希望?我們,還能不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