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這個學期就要進入考試周的時候,我們其他幾個人投身到了書本,而陳曦華麗麗地從麻將場上退役下來,奔赴到了另外一個戰場,開始真正意義上的和病魔抗爭起來,幸而她現在在她爸爸的督促下,也算是披甲上陣了,每天連帶各種皮試肌肉針靜脈輸液,有時候還要抽血,一天下來好幾針【戀愛訃告第三十一章章節】。
在我們和考試奮力拼搏的時候,陳曦所有課程的考試一並辦了緩考,住進醫院,然後所有的努力傾注在不暈過去這件事上,我們上次去醫院看她的時候,她已經對針泰然自若了,護士來抽血的時候,她躺在病床上挽起衣袖,一副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神情,對著病床另一邊的我們說︰「你們知道嗎,我現在的想法就是,抽吧,只要能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抽多少次都可以啊。」
想起以前陳曦打針的費勁狀,圖藍朵在旁邊感嘆了一句︰「真是熟能生巧啊。」
我很討厭蘇州城的冬天,雖然比起我的家鄉西安暖和很多,但是無論走到哪里總有一種濕濕的感覺,衣衫也是,冰冷而潮濕地貼在身上,總讓我有種衣服洗了沒有曬干就穿了的感覺。
在這里的冬天也享受不到在西安的冬天里曬被子的樂趣,在蘇州,要是把被子拿到戶外去曬,幾個小時下來,你就會發現被套已經濕了,根本沒法蓋。
我在教學樓的樓道盡頭,望著外面的天發呆,正無比懷念西安那里戶外陽光的味道,有人蒙住了我的眼楮,卻沒有出聲。
我特別淡定地等著,也不說話,十秒過去了,而十秒過去了,三十秒……後面的人收回了自己的手︰「你怎麼那麼不配合呢,真沒意思。」
這聲音果然來自幕曉,我轉身對他笑了︰「你這種幼稚的行徑,也只有幼稚的人才會配合你。」
「哎?那可不一定,我以前對另外一個女生用過的,她還試著猜過呢。」
「太讓我驚訝了,原來你的生活里面還有另外一個女生,我以為你只有男人了。」
「你這個腐女……我重申一遍,我不是搞基的。」
「你緊張個什麼勁兒,說實話啊,我韓欣從來不歧視你們的,大家都知道,我一向對待同志,就像春天般的溫暖。」我抒情地說。
「那麼,」他笑著說︰「請把你春天般的溫暖收回去,因為你的溫暖讓人感受到了寒冬臘月的寒心——韓欣,你還真是名副其實啊,你爸媽肯定是特別有預見性地給你起了這麼一個名字。」
「謝謝了,」我略微欠了欠身子作了揖︰「幕少,今兒怎麼有空來教學樓視察民情了?你現在不是住在外面嗎?最近又沒有課。」
「話說一個人住,真是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啊,所以我來學校湊湊熱鬧,結果到了籃球場一看,以前的球友只剩下那幾個不害怕掛科的,其他的據說都來了教學樓,所以我就過來,看能不能找幾個人,騷擾一下。」
「……你可真有出息,」我感嘆著︰「你知道嗎,其實大多數害怕掛科的人不是真的害怕掛科,而是害怕慘無人道慘絕人寰駭人听聞見者退避三舍天下學子聞風喪膽的重考,掛科意味著,你要把你之前看過的那些變態人寫出來的變態書再看一遍,然後在把這些變態內容寫在不知道是哪個變態出的卷子上,到了最後,你會覺得你都變態了。」
「……」幕曉看著我,沉默半晌說︰「韓欣,你是有多麼憎恨考試?」
「憎恨到一種變態的,你基本上不可能理解的程度。」我認真地回答。
「……好吧,」他扶著額頭,「既然那麼討厭那些變態書,要不要放一放,和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