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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莫名其妙!

外頭突然傳來喧鬧聲,原本劉媛只是皺了皺眉頭不做聲,想繼續集中精神練字,這時卻听聞外頭傳來一聲非常響亮的拍打聲,劉媛一听便知道是巴掌聲,但她沒抬頭,只是嘴里說道︰「娟兒妳去看看,外面在吵嚷什麼?」

沒多久,娟兒面色難看地回到屋里說︰「是大小姐硬要闖進來被攔住了,方才她的丫鬟甩了央兒一巴掌……」大小姐指的是劉琦。因為大炎的法律言明長者在不分家,所以劉家三位爺雖然都領有職位不低的官職,但是仍住在相府,而在相府里稱劉琦為大小姐、劉媛為二小姐。

劉媛一听眉頭竟瞬間展開,該來的總是會來,她放下毛筆,淡笑道︰「走吧!咱們出去會一會我這位堂姐吧!」娟兒和六娘面面相覷,見劉媛已經要步出房門了,便連忙跟上。

院門口,只見幾個粗使婆子擋在那兒,還听到女子的喝斥聲,院外還有下人不斷聚集,等著看好戲。

「還不快讓開!不過就是下人,還敢攔大小姐的路!」

「二小姐說過練字時不讓人打擾!」

「 !妳怎麼知道二小姐在練字?興許她早練完了!」

「二小姐讓人來說過了,練完了,也會告訴老奴,更何況你一個丫頭,憑什麼打二小姐院子里的人?」

「呦,不然,要本小姐出手嗎?」。一直在一旁看好戲的劉琦突然出聲。

遠處劉媛一見劉琦把手舉起來,原本要往前踏的步伐又收了回來,她心想,劉琦不會是傻了吧!這里這麼多人看著呢!若真的打下去了,那她只會被人說是為主不善呀!

劉媛這里正想著,劉琦已經見到她了,她收下了高舉的手,親親熱熱地叫了一聲︰「媛妹妹呀!」

劉媛見已被劉琦發現,只好漫步走上前,也不問劉琦,就對守門的梁婆子笑道︰「梁婆子,這是在做什麼?」

那個擋人的粗使婆子回道︰「方才小姐吩咐下要練字,不讓人來打擾,可大小姐卻要硬闖,央兒說平日里老爺夫人都不曾這般,結果,就被大小姐的丫鬟翠玉打了一巴掌,方才大小姐還要動手打人呢!」

劉媛笑著看向劉琦,問道︰「堂姐如此急著見我,所謂何事?」

「能有什麼事?就是想找妳聊聊,原本想著咱們是一家人,攔下人也就罷了,再怎樣也不會攔我這個主子吧?沒想到……」

劉琦這話也算誅心了,這意思不就是說劉媛拿她當下人了嗎?劉媛心里月復誹道,妳也知道妳是主子啊!妳倒成了可憐的那個了?

「央兒何在?沒眼力價的東西,還不快出來和大小姐道歉!」劉媛環顧四周問道。

接著就見從梁婆子身後走出一個十歲左右的小丫鬟,她顫抖著跪在劉琦面前道︰「大小姐恕罪!雖然小姐交待過不讓人打擾,婢子方才也不應出言頂撞,婢子給您磕頭賠罪了。」說完,央兒就開始磕頭,劉媛滿意得點頭,這丫頭還挺機靈的嘛!

眾人一听是二小姐不讓打擾,但是大小姐卻要硬闖,心下了然,別院里的人都知道,二小姐練字彈琴時都不愛讓人打擾,而這位大小姐一來倒是擺起款了,不顧院子主人的意願硬是亂闖,還讓自己的丫鬟打傷了二小姐的人。

劉琦見央兒跪在那兒,央兒方才那句話說得似是自己代主子挨了一巴掌,而她現在臉上帶著巴掌印,頭一個勁兒的磕在地上,現在若不趕緊原諒她,就成了自己不懂禮數、心胸狹窄,苛待下人了,她趕緊上前將央兒扶起道︰「傻丫頭!我和你主子本就是一家人,沒得讓妳也被牽連,快起來吧!我也沒說生妳的氣,翠玉,妳也趕緊和央兒道歉,一會兒妳親自送玉肌膏來給央兒擦擦!」劉琦想,劉媛想讓我成為惡主,那我說什麼也得讓妳分一些惡主的名頭才是。

翠玉也懂自己主子的心思,趕緊上前福身道︰「央兒妹妹,方才是姐姐沖動了,對不住!」

劉媛心里正冷笑著,劉琦這是把沾在自己身上的糞,硬是涂到他人身上,但是把央兒兜進去、牽連央兒的也是妳那翠玉的一巴掌,她開口笑道︰「堂姐不用費心,央兒是我院子里的,為了主子難免是會有些沖動,我知她也是個忠心的,況且,我這兒也有好的膏藥,堂姐的好意妹妹心領了。」

央兒一听劉媛贊她忠心,心里很是高興,便向劉琦叩頭道︰「大小姐,今兒本就是婢子的錯,婢子的確太過沖動了,但也請大小姐體諒,婢子這是護主心切,沒別的用意!婢子得罪了大小姐,又怎敢用大小姐的玉肌膏呢?」

劉媛心里更是笑開了花,這話許是央兒為了表忠心而說,但是這句護主心切就大有學問了,以現在外面那麼多圍觀的僕婦來看,一會兒應該就會傳出劉琦縱容丫鬟意圖對她無禮吧!還有最後那句話也算是狠了,說是得罪了劉琦,劉琦非但不責怪還給她玉肌膏,有心人一定會覺得那玉肌膏有問題吧!

劉琦還要說話,劉媛先開口道︰「好了,妳先回去休息吧!一會兒我讓六娘送藥膏給妳。堂姐,請。」

劉琦見劉媛不願給自己辯駁的機會,心里氣得咬牙,但面上仍作一笑,邊走邊說道︰「別叫我堂姐了,听著多生疏啊!我都叫你媛妹妹了,不如妳喊我聲琦姐姐。」

劉媛心想,橫豎是個稱呼,怎麼順,就怎麼來唄,反正叫她琦姐姐也不代表就當她是姐姐,就柔柔一笑道︰「琦姐姐,咱們進屋聊吧!」

屋里,筆墨紙硯還散在案上,劉琦一見桌上的字便說︰「妹妹的字寫得可真好,相當雋秀呢!誰教妳寫的?」

「幾年前母親替我請了教養嬤嬤,是那位嬤嬤教的。」劉媛指揮著捐兒收拾案上的東西說道。

「我的字也是教養嬤嬤教著寫的,但沒妳這般好。」劉琦在桌邊坐下,六娘此刻也上了茶點,劉琦便自己倒了杯茶道。

「所謂熟能生巧,多練著就行了。」劉媛也在桌邊坐下。

「不過,怎沒見著你那位教養嬤嬤呢?」

「說是到齊王妃出大殯之後再繼續上課,姐姐,這桂花糕是別院里新作的,很好吃的,試試。」劉媛快速的轉移了劉琦的注意力,既以知道劉琦來此的目的,就沒有讓她東拉西扯的道理,不是干脆堵住她的嘴巴,要不就是快點問完快點滾。

劉琦咬了一口,只覺口齒間有桂花香縈繞,越嚼越香,漸漸地,仿佛躺在桂花海中,香氣四溢,她笑著說︰「嗯,很香呢!和府里的廚子不相上下呢!」

「不過……妹妹平時除了學習,其他時間都很無聊吧!王嬤嬤也不在了……」

劉媛一听劉琦說起這事,笑了笑,想著,終于說到重點了,于是她眼里帶著追憶,微笑著說︰「是呢!不過也習慣了。」

一旁的娟兒看著劉媛的樣子,心里感嘆道,小姐的演技可真是沒話說,連我都要信了!

「是嗎?嬤嬤何時去的?」劉琦試探地問。

劉媛假裝思考了一下,道︰「我記得,好像是搬來方怡別院前就沒了……應該也有快六年了吧!」

「我想嬤嬤若還活著,見妳這般健康肯定很高興,媛妹妹還記得吧!以前妳身子骨挺弱的,還是現在這樣子好,看著健康!幸好當初妹妹搬出炎京調養呢!」劉琦也一副回憶過往的模樣。

「是啊!許是方怡別院風水好,我的身體才會漸漸康復。」劉媛淺笑著把原因歸究到風水上。

劉琦听了只是點頭不表示,她看了一眼在旁邊伺候的娟兒和六娘,驚奇地問道︰「媛妹妹啊!怎麼沒瞧見阿紀呢?她不是妳的大丫鬟嗎?」。

「阿紀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搬來別院之後沒多久,就求了母親的恩典,由母親作主許給了月靜別院孫總管的兒子,現在已經是月靜別院的管事娘子了。」劉媛笑著說。

劉琦听著也沒啥特別的,眼神就四處亂看了一下,想尋尋可疑之處,卻見梳妝台上有一只精美的木匣子,便咦了一聲,走上前拿起木匣子道︰「媛妹妹,這匣子很美呢!是檀香木做的吧!可以送我嗎?」。

劉媛一陣莫名其妙,不是大小姐嗎?她就不信劉琦的吃穿用度會及不上自己,還要跟她討個木匣子,何況,那木匣子可是齊王妃送她的,她是斷不會送人的,于是她說︰「琦姐姐,這個不能送妳,這是別人送妹妹的。」

「這是什麼人送的啊!還得妳如此寶貝?」劉琦好奇地問,心想,妳越不想給,我就越要搶。

「琦姐姐非要什麼事都知道嗎?」。劉媛地眼里閃過一絲寒光,基本上她已經不想再和劉琦多談自己的事。

「好奇問問嘛!」

劉媛嘆了口氣道︰「沒什麼,是個已經去世的朋友送的,里面裝的是她愛用的薰香,她知我彈箏,便分了我一些,是檀香。」

「我也有彈箏呢!不如媛妹妹分我一些?讓我用這匣子裝回去?」劉琦志在必得地笑著道。

「不行。」劉媛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那是我留著作念想的,我自己都沒用,怎能分妳?」

劉琦瞬間被激怒了,說到︰「妳不用是妳的事,我想用不行嗎?連點檀香也不願分,小氣。」

劉媛頓時哭笑不得,心里只覺得莫名其妙,怎麼有瘋狗上門亂咬人啊?只听她說道︰「琦姐姐,我累了,妳先回去吧!有什麼話咱們晚上吃完飯再聊,娟兒、六娘,送琦姐姐出去。」

劉琦這輩子還從沒如此被人落面子過,心里非常不滿,但仍然離開了雙媛院。

她越想越不爽快,不知為何這次再見到劉媛會這麼看不順眼,不僅一見面就給娘下馬威,而且不只大房、三房,連祖父也連聲夸她好,還什麼方怡別院小才女,根本就是閉門造車!看她那雙裝無辜的眼楮,還有那張櫻桃小嘴,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姑娘!

劉琦這里一路從劉媛的言行、才華到長相批評了個遍,心里才舒坦些,之後,才去找劉二夫人回話。

劉二夫人听了劉琦的話,思索著道︰「我問大嫂也是一樣的答案……妳有沒有問王嬤嬤死前是何模樣?」

「沒有,就問這些了,對了,阿紀不在了,我問了劉媛,她說搬來這沒多久就嫁人了,人現在在月靜別院。」劉琦道。

「嗯,那老奴才死了,忠心的丫鬟嫁了,可偏偏又瞧不出問題……」

「不過娘,那丫頭病好了倒是挺能言善道的,我方才在她院門口也差點吃了虧呢!」

劉琦便將自己與劉媛的唇槍舌戰說了一次,劉二夫人听了,沉思一會兒,道︰「嗯,的確是有些難纏,不過妳放心,總是有辦法對付她的,還有,妳也盡量別去惹她,檀香的事,若妳真想要就跟妳祖父說吧!」說著,劉二夫人臉上閃現一絲笑意,劉琦瞬間了解了劉二夫人的意思。

雙媛院。

等劉琦走後,劉媛讓六娘去帶梁婆子和央兒進來,娟兒笑著道︰「小姐,這桂花糕您還吃嗎?」。

劉媛搖頭道︰「不了,你拿下去分了吧!」娟兒笑著退下。

一會兒,六娘帶著梁婆子和央兒來了,兩人一進門就先請安,臉上惴惴不安,劉媛笑著叫起,道︰「妳們都做得很好,梁婆子妳夠硬氣,所以當初我才讓妳守院門,央兒妳夠激靈,但切記,萬事不得沖動,妳看妳今日就因為沖動被打了一巴掌,下回只做有把握的事,除非有把握自己被打後,能百倍千倍地討回來,否則就別和自己過不去,知道嗎?」。

梁婆子和央兒都低頭應是,劉媛滿意地說︰「六娘,今日院子里幫忙擋人的,全多賞一個月的月例銀子。」六娘應下,梁婆子和央兒高興地謝了恩,心里直說二小姐賞罰分明,是個好主子,以後定要更進盡心伺候。

到了用晚飯的時辰,劉媛帶著娟兒和六娘到了正廳,剛要踏進去,就听到劉琦甜糯的聲音道︰「祖父──你不知道,媛妹妹可小氣了,方才琦兒不過和她要點檀香,她竟然不給,還說她都沒在用,自是不能給我用的……然後就把琦兒轟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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