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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盆 二大爺和花三姨

樂基樓的生意蒸蒸日上,韓家是投資方,在話劇界的地位屹立不倒,終于成為書香門第【蟲行江湖九十八盆二大爺和花三姨章節】。這一日,韓府傳喜訊,韓老爺要報恩,賣了兒子得兄弟。

韓朗剛從街上溜達回來的時候,就見院當中擺著方案香火,桌子後面兩個正念經似的左右搖晃,韓老爺跪在地上面對著一棵歪脖子的棗樹一邊搓著雙手一邊還嘟噥。

「一拜天地,二拜……」

旁邊的人抬腿就是一腳,「結拜的時候念什麼拜天地!好好的書香門第,你一開口就給掉了價兒!」

「是是是,那我們該念什麼詞兒?」韓老爺搓著手里的香火,虔誠下問。

隋風笑抖抖鼻子下面的小胡子,這位韓老爺一大早就抽風似的拉她來結拜,究竟該念什麼詞兒,她還真給嚇忘了,「桃園結義你听過不?」

「听過听過,小的時候經常听,李逵和鐘馗的故事嘛。」

隋風笑深以為意的點頭,「是了,那桃園結義里歃血為盟的故事你也知道?」

韓老爺頓時如醍醐灌頂,大手一揮,「快點兒的!抓只雞過來放血!」

老母雞很快就被抓上來了,抻著脖子割開道口子把血滴進酒碗里,這兩位一見如故再見結義‘滿月復才華’的老板互敬之後,仰著脖子把摻了雞血的酒灌了下去。

末了,還把酒碗一摔,豪氣雲天的吼著結拜誓詞,「此山是我開!此人是我弟(兄)!要想打死我,先來打死他!」

最後,這一老一小對視良久,四手交握,四目含淚。

這時。歪脖子棗樹上正好掉下一顆紅棗,韓朗‘嗖’的一聲竄過去,接住後直接撩進嘴里。然後面無表情的看著二人道,「恭喜爹,恭喜公子。你們剛才跟那只老母雞結拜為兄弟了。哎,不對。既然是母雞那就應該是姐妹兒。」

正忙著感動的隋風笑不滿的瞪他一眼,「小佷子胡說什麼?!」

「歃血為盟,喝了誰了血就是誰的兄弟。看看,你們把我二姨累成什麼樣兒了。」韓朗嚼完了棗子,把嘴里的核吐到那只老母雞也就是他二姨的旁邊。

韓老爺一愣,而後老羞成怒,捏起雞脖子風火輪似的掄到韓朗身上。「平時連自己的名兒都不認得,現在跟老子充什麼學問!讓你笑話老子!讓你笑話老子!」

霎時間院子里雞毛滿天飛,韓朗身手敏捷的竄上樹頂,搖晃幾下樹干,棗子就冰雹樣的落下來,韓老爺老當益壯懶的躲,任棗子劈頭蓋臉的砸在身上,人依舊穩穩的立在樹下,「我告訴你,隋老板今天起就是我的兄弟!也就是你二大爺!」

搖的正起勁的韓朗抱著樹干。不動了。

原以為這倆人是鬧著玩,沒承想韓老爺是來真的,而且為毛兒會是年紀還不過二十的隋風笑做了他爹的義兄?!

樹下,隋風笑抿著嘴上的兩撇小胡子。手里拎著那只昏死過去的老母雞,笑的賊眉鼠眼,「來,朗朗,我的好佷兒,讓你二姨好好看看你。剛才它還跟我說,你真調皮,總喜歡吃你的二姨的蛋。」

韓朗瞅瞅一臉賤樣的隋風笑,又瞅瞅她手里的老母雞,權衡之下,他覺得一個‘人’總比一只雞好。

于是韓大少張了張嘴,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隋……二大爺……」然後良家婦女被逼破處般的抱著樹干嚶嚶抽泣。

隋風笑在樹下笑的花枝亂顫驚天動地。

是夜,韓老爺把韓朗單獨叫進了臥室,房里只點了一盞燈,燭火忽明忽暗,燈光後韓老爺一張菊花似的老臉既肅穆又猙獰。

「朗兒,你知道爹為什麼執意要跟隋老板結義嗎?」。

韓朗正襟危坐,「你老年痴呆了。」

韓老爺微微一笑,頗有點老謀深算的意思,「錯了,你爹我向來大智若愚。」

「這句話就有老年痴呆的嫌疑。」

韓老爺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你早就知道隋老板是姑娘家了吧?」

「她那副模樣你都能看出來!?兒子對您刮目相看啊!」韓朗驚道。

韓老爺呵呵笑了兩聲,「好說好說。不過是前幾天一起吃飯的時候,爹的飯碗里莫名其妙的多了兩條烏黑的蟲子,恰巧踫見隋老板在找胡子,你說巧不巧?」

「巧,衰的很。對了老頭子,她的胡子什麼味兒?」

「還能是什麼味兒,胡子味唄【蟲行江湖九十八盆二大爺和花三姨章節】!爹要說的不是她的胡子,而是她的性子。落兒告訴爹,過幾日你們就要起身去天叢了,一路上只有你們和隋老板三人。」

韓朗點頭,「嗯,我們三個男人上路,你放心。」

韓老爺猛的起身賞了他個腦瓜瓢兒,「別總把她當男人!她怎麼說也是個姑娘家!現在先帝已死,再沒人追查她的下落。先帝在的時候她都敢毫無顧忌的辣手摧花,現在還指不定會怎麼喪心病狂。所以爹才要跟她結拜,有了佷子和二大爺的這層關系,她怎麼也得有所顧忌。你跟她一路走,要保護好自己的清白!」

韓朗一時有些迷糊,捂著後腦勺問道,「你的意思是說……」

韓老爺心驚膽戰的坐回椅子上,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牆上晃動的燭影,一臉見鬼的表情,「爹恨啊,恨你為什麼長的跟爹一樣貌美如花。如果是個普通人家的小姐,爹早就喜滋滋的把你送過去讓她佔盡便宜了,可這人偏偏是隋老板!我老韓家絕對不要她!那麼猥瑣齷齪,那麼下作下流……」

韓朗擰著腦袋看他,「你真是我家老頭子?!」

「爹也不想讓你被白白佔了便宜,可你都這麼大了,長的又跟爹一樣如花似玉,居然沒有姑娘敢要。」

韓朗搖頭,「我說的是咱倆壓根就不像父子,你那麼五大三粗的……」

話還沒說完,燭影忽而熄滅,房門‘砰’的一聲亂響,韓朗連同他那身傾國傾城的白狐長袍一齊被扔了出來。

沒過幾天,秦落邀請韓朗一同于半夜潛進秦府,把所有能搬動的都東西拿走之後,兩個人決定攜款潛逃。著名的小三兒隋老板也被迫一起私奔。兩男一女擠在一輛馬車里,隋風笑的懷里還抱著只‘咕咕’叫的大母雞

秦落望著那只精神抖擻四處觀望,脖子上纏著條紅絲帶的大母雞,不解道「你餓嗎?」。

隋風笑搖頭。

「你冷嗎?」。秦落又問。

隋風笑先是想搖頭,末了圓臉一紅,嬌嗔的瞪他一眼,「好嘛,我冷就是了,喏,給你抱。」說罷,十分善解人意的向秦落那邊倒去。

身旁的韓朗立馬縮著脖子打起了哆嗦,「我冷。」

秦落拿摺扇一抵,將隋風笑和老母雞一齊推了出去,「你既不餓又不冷,抱著只雞干什麼?」

隋風笑有些老大不樂意,答的漫不經心,「這是朗朗的二姨,花二姨。」

秦落凝眉瞅著母雞,思慮半晌後忽然道,「不對。」

韓朗終于找到了知音,攀著他的袖子開始哭訴,「是吧?落落也覺得我爹老年痴呆了吧?」

秦落點頭,拿摺扇一指‘花二姨’,「既然隋風笑排名二大爺,那它該是花三姨才對。」

韓朗俊臉一抽,差點面癱。

于是一女二男花三姨同時上路,前程茫茫,馬車太小,那匹被淘汰下來推磨的老馬狂奔了一整天,剛剛出城門。走的雖慢卻正好方便了隋風笑向秦落打听事情。

「你這一走,郡主該怎麼辦?」

「我走了秦落又沒走。韓青陽再冷淡,該有的本能總是有的,不會讓郡主在府里白白長毛兒。」

隋風笑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在論及即將被老婆戴綠帽的時候能夠如此雲淡風輕甚至是興致盎然。

「那你不再做官了?」

秦落抬起眼,笑意盈盈的看她,「我記得有人說過,在我的心底權位大于她,如今,你該怎麼說?」

隋風笑立馬豎起兩個大拇指,「大人您兩袖清風超然月兌俗不戀名利實乃中華好男兒!」拍完馬屁後,又小心翼翼道,「也就是說,你沒有奉銀可領了?」

秦落無所謂的點點頭。

「我下館子再也不能不給錢了?!」這話說的已經有些泣血的意思。

秦落的桃花眼微眯,皮笑肉不笑的問她,「你都打著我的名號做過些什麼?」

隋風笑擺擺手,表示無需計較,「也就是要飯搶地盤做生意不交稅之類的小事。」

話剛說完,就听見車外傳來男子放肆的大笑。

「舊日一板一眼的隋暗衛居然成了現在這幅德行,真是讓朕既驚喜又欣慰啊!」

隋風笑嚇了一大跳,「朱天凜?!他來強搶民女了?!」

車外的男子微微愣了會,低笑道,「這樣的人……朕就給你幾分薄面把她賜給你。」末了,男子揚起下巴,垂眼看著紋絲不動的馬車,「秦落!還不趕緊滾出來謝恩!」

隋風笑小心翼翼的挑開車簾兒,就見霧靄的月色下立著幾個人影兒。為首的人穿著身墨藍色便服,袖邊滾著只有皇帝才能用的金邊,他面如刀鑿稜角分明,笑容張狂不可一世,夜風中颯然如松柏。

隋風笑轉頭看了眼面露幾分玩味的秦落,月兌口而出,「然王爺?!秦大人的好基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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