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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盆 棍棒底下出兄弟!

王立勉強站起身,大聲道,「下官是為了討解藥才胡言亂語的【蟲行江湖六十九盆棍棒底下出兄弟!章節】!秦落要栽贓于我!」

「王太守當真不可愛。」秦落咂舌,「本官把銀甲示眾不過是為了等人來盜而已。但是不確定來的人究竟是信王的人還是凶手的人,所以才淬毒留了一手。既然您現在中毒已深,還是省點力氣爬回天叢療傷去吧。」

王立面色陡黑,望向一旁沉默不語的凌雲飛,嘴里翻來倒去的只剩幾個字,「王爺相信我……」

凌雲飛負手而立並不看他,半晌後才面無表情道,「叔父,本王何時對不住你了。」

王立一听這話,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已無用,低下頭苦笑了幾聲後嘆道,「王爺,您的生父義王仙逝那年您只有七歲,七歲的孩童要繼承整個王府的家業是何等不易。您依賴我們這些義王舊部,對我們掏心掏費,下官又怎麼會背叛您。」

「可你還是做了。」

「王爺,義王已經仙逝,您又何苦在這件事上糾纏,只有當他是被應鸞妖孽所害,才能平安度日啊!」

凌雲飛冷笑,「依叔父的意思,本王還得謝謝你抹去了父王被害的證據。」

王立身上的毒藥已經侵體,現在多說一句話都是折磨,只能盯著凌雲飛的背影咻咻的喘著粗氣,「王爺……王爺……」

「你想讓我向秦落討要解藥?」凌雲飛不動聲色道。

王立忙不迭的點頭。

「那好,把當年的事情告訴本王,本王就立刻救你性命。」

前一刻還有絲期待的王立瞬間灰白了臉,紫黑色的雙唇抖索個不停,好像凌雲飛口中的話比毒藥更令他恐懼。

秦落在一旁面露不忍,開口道。「信王何苦要威脅王太守。」

凌雲飛卻是瞧也不瞧他,「秦太尉是想替他說情?」

「那倒不是。」秦落微微一笑,儒雅道,「信王不如把他交給本官,本官自有一千種法子讓他開口。」

這時,站在坑沿上正忙著往坑里填土的韓大少忽然覺得自己該為秦落的光輝形象解釋點什麼,于是開口道,「先別忙著哆嗦,落落可是世上頂溫柔的人,我還一直盼望著哪一天落落能用他那一千種法子狠狠的蹂躪我的肉.體呢。」

坑里正在被埋的隋風笑也忠肝義膽的停下往坑外爬的腳步。補充道,「大人是把殺豬刀。刀刀把人性命撈。」說完,繼續抻著脖子向外竄。

王立聞言卻絲毫沒有覺得安心,反而猛的抖了個寒噤,連滾帶爬的撲到凌雲飛腳下哀求,「王爺。看在下官當年服侍過義王的份上……」

「所以你想要個痛快?」隋風笑接的十分善解人意。

王立嘴角一抽,立馬有一絲黑血沿著脖頸濺到地上。「求王爺放過我!當年之事下官並不清楚,即便說了也是死路一條啊!王爺難道忘了,十五年前您和夫人被鎖在偏院的時候,只有下官去探望過!」

凌雲飛聞言一怔,隨後斂了眸子低沉道,「本王記得。」

秦落訕笑,「信王好記性。」

凌雲飛仰頭望月。沉默不語,半晌後才幽幽道,「秦太尉到底想要本王做什麼?」

這次回答他的並非秦落而是口吐白沫的王立,「王爺,您……您什麼意思?」

凌雲飛冷笑。「怎麼?讓你滾還需要本王說個‘請’字嗎?!」

王立聞言頓時破涕為笑,猛磕了幾個響頭。「謝王爺!謝王爺!」說罷掙扎著站起身就要走。

這時,一道人影忽悄無聲息的壓至他身前,王立抬起頭,還未來得及看清那人的動作,脖頸上忽然覺得一暖,一汩汩熱流帶著腥甜的味道涌了出來,王立不明所以的用手抵住,直到身下鋪開一道道殷紅的蜿蜒,他才發現自己的喉嚨不知何時已經被人劃開,即便他想尖叫也已經無法出聲。

脖頸以下很快被鮮血蔓延,而王立只是瞪圓了眼,安靜的望著眼前的人,胸前的血水滴答不斷,景象十分可怖。

片刻後,那手持利刃的男子彎腰在他身前,笑容溫煦,只是此刻在眾人眼里,這儒雅風流的男子周身都散發出令人膽寒的詭秘,終日被他掛在臉上的笑意里仿似也隱隱露出了獠牙。

「王太守,您居然不記得我了,當真令秦某心寒。當年您不止探望過信王,還抱過我呢。」

隋風笑已經被韓朗用後蹄子撩進來的土埋了大半個身子,並未看見這血腥的場面。听見秦落這番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後她陡然來了精神,拼命抻長了身子拽著韓朗的衣袖嚷嚷,「抱?抱什麼抱?誰抱了我家大人?!」

王立滿臉的愕然瞬間化作滂沱的驚懼,捂著脖頸嘶啞的指著秦落道,「你是……你是【蟲行江湖六十九盆棍棒底下出兄弟!章節】!」

秦落依舊在笑,唇角緩緩勾起,不經意般的撫上了王立的脖子,而後悠然道。

「我是。」

話音猶熱,王立便轟然墜地,身子佝僂在地上,完全浸泡在自己的血泉中,一張臉卻執拗的撇向秦落那邊。

坑里的隋風笑又費解了,「是,是什麼是?大人您究竟是個什麼?」

「秦落!本王已經說了讓他走!」凌雲飛十分懊惱,剛才他分明就在附近,卻連出手阻止的時間都沒有。

這個秦落不僅出手極快,而且毫不給敵人喘息的機會。

什麼讓你死個明白,什麼勝利者的得瑟,在他那里統統甭想。

他只是想讓你死,死就是了,哪那麼多廢話。

「留著總是個禍害。」秦落解釋的十分簡練,然後接過韓朗遞過來的絹帕,草草的擦了手扔進血泊里。

「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韓朗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月兌了褲子往坑里撒尿,等哪一天讓老子出去了,老子肯定在你頭頂種一株你親自‘澆灌’的好苗苗!」

韓大少這才不情不願的收起‘作案工具’,伸手搭了她一把,一邊還咕噥,「這可是你自己要出來看的。」

隋風笑冷笑一聲,不可一世道,「我對大人忠心可表,怎麼可能讓他一個人身處險境……哎呀我靠!」

話剛說完,剛才還滿臉清冷不屑忙著表忠心的隋大姑娘二話不說提起衣擺‘嗖’的一聲消失的深山中,速度快的連風都追不上。

其間還夾雜著某人尖利的嚎叫,「救命啊!!有怪獸!!」緊接著,眾人听見重物墜落山崖的動靜,很快,隋風笑跟著尖叫聲一起消失在夜幕下。

可惜,沒人想去搭她一把。

秦落對韓朗揮揮手,忽然間變得十分疲憊,「回去。」

「你接近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凌雲飛開口質問。

「你還記得我。」秦落微微回首,說出來的卻是個肯定句。

凌雲飛冷笑,別過眼,「一女乃同胞,就算過了十幾年,樣貌也差不到哪去。不過你的模樣,自小就不像父王。」

秦落微笑,看不出半點怨憤,「我像母親。」

「既然逃了又為什麼要回來,難道你忘了當年我是怎麼用一頓棍棒將你們母子趕出王府的嗎?」。凌雲飛冷道,言語中帶了幾分輕蔑。

秦落答的不疾不徐,「雲弟的一番大愛,為兄堪堪承受。」

「你幾次三番刁難于我,就不怕我告知應鸞皇帝你的身份?!」

秦落微笑,一臉的無所謂,「做兄長的對弟弟總會盡心盡力全無半分埋怨,你做什麼為兄都支持你。」

凌雲飛氣急冷笑,回的咬牙啟齒一字一句,「你認定了王府現在不敢動你分毫,好,你真是我的好兄長!」

「承蒙夸獎,這是為兄該做的。」秦落老臉不紅的全盤收了,末了又道,「心慈手軟說的好听是行善積德,說的不好听就是自掘墳墓。如果當年那人但凡對王府有一點的心軟如今也不會造就出這樣的你我,還有,在水牢中常年忍疾的大哥。」

秦落說完,便借著韓朗的手向山外走去。徒留下凌雲飛一個人眯著長眸凝視著二人消失的背影。

當年,若不是當年有了那個女人又有了他,他也不會因為母親失寵而被鎖在偏院七年,明明是王府世子卻過著連狗都不如的日子。

如果提起當年,他寧肯從未有過任何兄弟。

韓朗貼在秦落身邊膩膩歪歪的下了山,一邊走還一邊撅著嘴沖秦落嚷嚷,「你當凌雲飛是兄弟,那我呢?我們可是青梅竹馬指月復為婚,我跟你應該是更親的兄弟。」

秦落懶懶的應了句,「嗯,親。」

韓朗一听這話立馬來了精神,嘴幾乎努到了秦落臉上,眨著眼道,「那就親一個!」

「啪」的一聲脆響,韓大少的俊臉被一只白玉手結結實實的給親了。

兩個人回到軍營的時候,隋風笑正窩在秦落的床上,頭頂著一床棉被,嚇的瑟瑟發抖。

秦落看著一直蔓延到他錦被上的泥巴,開始默哀。

待發現兩人進了屋,隋風笑這才回過神來,不明所以的望著隱隱抽泣的韓朗,「朗朗啊,你的臉怎麼了?」

秦落挽起袖子走到一旁淨了淨手,溫柔道,「被樹枝刮傷了。」

韓大少的眼里立馬攢起一汪水靈靈的熱淚。

隋風笑贊嘆,「好一株張牙舞爪的五指樹啊……」

秦落低下頭,百無聊賴的瞅了瞅自己的右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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