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顏兮,七歲的時候認識,」
就在無雙抓心撓肺的想著怎麼開口的時候,五皇子卻是自己打破了這怪異的氣氛,他仰頭躺在了榻上,面上帶著迷離淺笑,一手手指在摩挲著腰上的血玉,一手則捏著一個空杯。
「哦,我們……」
我們能不能先吃點東西再說話……
無雙的後一半話被五皇子打斷了,五皇子分明就是沒有要無雙附和的意思,他就是在自說自話。
「世人被色字迷心,看到的都只是顏兮的外貌,是了,世人太過愚昧,我與顏兮,我與顏兮……」
連說兩聲‘我與顏兮’的五皇子卻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這個吊了胃口的話題成功的讓無雙感了興趣,不過看五皇子蒼白的面色,似乎這個時候無雙不該表情出興奮的神情。
于是無雙斂眉,垂目,余光掃掃五皇子,故作關心的問,「你怎麼樣?」
「我與他,終是一場人間笑話呵,可我,卻從不後悔,是了,我不會後悔,他要這天下,我便為他謀劃,他要這繁華,我便為他取來。」其實,從一開始,就不是他與他,一直一直都是他獨自一人的戲,這笑話里的主角,只他一個而已,閉目,微涼液體在眼中彌漫,「顏兮,顏兮,你的外表注定你只有站在高處、只有變成強者才能不被世人污濁之眼玷污,顏兮,便讓阿征推你一把,這是阿征唯一能為你做的了,」
五皇子的聲音很輕,也很低,無雙想,他這應該還是在自言自語,又或者,他其實想說給那人听,只是那人並不在眼前,
明明是莫名其妙的話語,明明前言不搭後語,無雙卻听得有些悵然。許是五皇子的聲音太過黯然,使得無雙也被浸染。
無雙是扶著牆走出宛院的,小黑在宛院的月亮門口站著,筆直的黑影猶如一座在暗夜里屹立不倒的高塔。
見無雙扶著牆出來,小黑幾步上前將無雙攙扶了住,「怎麼了?」
「小黑,我餓了,」無雙一手使勁揉著肚子,無比委屈的說道。
五皇子不發話,無雙也不好在五皇子那般傷心的情況下直接撂攤子走人,于是就一直在那里坐著,坐啊坐,坐了那麼久,直到五皇子都睡了一覺醒來疑惑問她,「你怎麼還沒走?」五皇子的語氣是不悅的,似乎覺得無雙是賴著不走。
想到五皇子說那話的表情與語氣,無雙就無比的郁悶,她是怕五皇子想不開尋短見,敢情她這一腔熱血都被當做了驢肝肺。
「那直接去廚房,」五皇子的府邸有好多個廚房,大廚房,小廚房,各個有頭臉的院子還有專用廚房,小黑帶無雙去的廚房是專門給五皇子供食的廚房,夜雖然晚了,但廚房還有守夜的廚子,見是小黑領人進來,嘴巴倒是張了張,不過阻止的話沒敢說出來。
並沒有勞駕守夜的廚子,小黑親自動手為無雙煮了碗面片。
面片揪的只有拇指甲蓋大小,面上面還有一個荷包蛋。說實話這面的味道真不咋地,不甜不咸不酸不辣,除了面片味,其它啥味都沒有,不過無雙餓了,餓了的無雙狼吞虎咽將一碗面吃了個精光,這才意猶未盡的用手背抹了抹嘴巴,「要是加點西紅柿醬就更好吃了,」
「什麼是西紅柿醬?」
無雙一愣,她並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月兌口而出的是什麼話,「不知道,」
西紅柿醬是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剛剛,她也不知道怎麼會張口說那樣的話,
好在,小黑沒有繼續追問,只是有些高深莫測的瞟了無雙一眼。
白天睡了一天,又剛剛吃了飯,睡肯定是睡不著的,無雙躍上屋頂,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在屋脊上,對身後一直跟著她的小黑說道,「小黑,我知道五皇子和顏兮的關系了,」
「噢?」
「五皇子應該是喜歡顏兮-,五皇子為什麼不娶顏兮,反而讓顏兮娶別人為妻呢?」無雙繼續問。
「他們兩個都是男人,」小黑對無雙的這種問題表示很無奈。
「男人怎麼了,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嗎?」無雙糾結的皺眉
「不一樣,」小黑干脆利索的肯定。
「不懂,」無雙用上調的語氣表示抗議。
「我也不懂,」小黑妥協。
「唉,」無雙仰天長嘆,這可不就是戲文里說的有情人難成眷屬,可憐的五皇子,貌似還身患頑疾,說不定明天就會一命嗚呼,可他的情郎明天就要娶別人為妻了,這就是現實版的新郎不是我啊……
「唉,」無雙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五皇子姓情古怪,又體弱多病,其實並不適合成為顏兮的護花使者,但是-,但是人家倆是青梅竹馬兩廂情願啊,世間最難得就是真情啊真情,
「怎麼了?」身後的小黑並不了解無雙的憂傷。
「其實五皇子挺可憐的,」
「魏國五皇子魏征,看似弱不禁風,表面上是幾個皇子里最弱勢的,但其實心思深沉,善忍善謀,是魏國幾個皇子都無法企及的人物,」小黑大概是覺得無雙用可憐形容五皇子實在差之千里,于是不得不很嚴肅的說這麼一番話。
「的確是能忍,天天吹西北風都沒有厭煩過,」听著耳邊隱隱約約又傳來的西北風聲音,無雙萬分贊同小黑的話。
「所以,不要听五皇子的胡言亂語,」
呃?
無雙停頓,轉身不解的望著小黑,「五皇子是你的主子-,你竟然這樣說他,」
「我是在提醒你,」
無雙見小黑眉頭微皺,以為小黑是在害怕她將這話轉給五皇子呢,于是很是鄭重的說,「你放心,我不會把這話轉給五皇子的,」
這話,都扯得哪跟哪……
小黑默,不再說話。
魏國百戰不殆的大將軍要娶妻了,魏國第一美男子要娶妻了,魏國一直傳言是基/情里最激/情的顏家七郎要娶妻了,
于是今日的霸州城萬人空巷,于是今日的霸州城無數男女一尺白綾殉情,于是的于是,無數婦孺丈夫淚濕錦帕只因那絕色傾城的可人兒終是名草有主……
本來定的吉時遲遲沒有等到接新娘的隊伍回府,一干人等在顏府大門處翹首以盼。
「這吉時都快到了,新娘新郎怎麼還不曾回來?」主事的顏氏族人有些著急的說道,這過了吉時還不曾成禮可是大不詳啊。
「說不定是和那位跑了呢,」一旁的顏家四郎有些嫉妒的望著廳里人山人海的賓客不屑的低哼。
「休得胡說,」三老爺瞪了自己兒子一眼以示警告,這顏氏一大家子加起來都沒有顏兮的影響力大,自己和四郎以後的仕途都得仰仗這個佷兒,可不能再撕破了臉去。有些事,想是一回事,說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怎麼他這個兒子就不懂呢,
「這再等下去過了吉時可不好,要不派人去催催?」大夫人朝老夫人問詢道。
「嗯,」老夫人捻動著手中的佛串應聲。vexn。
卻說顏家來來去去派了幾撥下人前去催迎親的隊伍但是沒有一撥能回來。
就在賓客們鬧哄哄的以為出了什麼事的時候,終于有一個顏府下人光著一個腳丫子跑了回來,「大爺,老夫人,迎親的隊伍堵在了寶福街上了,那邊人山人海,迎親隊伍擠不出來……」
要是堵住迎親隊伍的光是人就好了,可卻不止是人,不管顏兮的高頭大馬到了哪里,女人們的錦帕,男人們的玉佩腰帶,還有無數鮮花綠草就會砸到哪里,那些個錦帕幾乎能淹沒一條巷子。
過可那自。最後還是出動了城衛兵才給迎親隊伍勉強的開闢了一條道路。
等到了顏府門外,太陽都快要落山,更別提什麼吉時,轎子里的新娘子眼淚溢了滿眼,今日大家都是對大將軍送花送草送錦帕,可砸在她轎子上的卻是雞蛋石頭,現在又誤了吉時,還沒有拜堂入洞房,她就有了深深的鴨梨。昨晚母親對她說,當婦人很簡單,只要將後院那些想爬床的狐/狸/精收拾著點就行,可現在,想爬床的不止是後院那些狐/狸/精還有霸州城里的男男女女,空手難敵四拳,母親教了她怎麼收拾那些女人,卻不曾教她怎麼收拾男人呀,嗚嗚嗚……
「來了來了,新郎還不快去踢轎子?」賓客們圍在顏府門口都朝顏兮打著趣。
顏兮一身的紅衣,不同往日的是胸口系了個大紅花,頭上的玉帶也是紅色的,他順著眾人的視線朝那頂花轎望去,那里面坐的,是他的妻,
妻字從心底一浮出,心里便像是裂開一個洞般,無盡的茫然與失意,入眼,是一個個仿似帶著笑面具的人臉,話語從這些人的嘴里吐出,什麼喜結良緣,什麼百年好合,顏兮看著這些人的嘴唇蠕動,心底的洞卻是越來越大。
抬腳,顏兮朝花轎走去,他的妻,一生一世的妻,卻是一個平衡政治的籌碼……
「搶親啦搶親啦?」
遠遠的有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朝顏府奔來,因為是逆著夕陽余暉,大家看不清來人的面貌,只瞧得這身影,怎麼一個英姿颯爽了得,僅僅一個身影就讓人覺得此子一定是玉樹臨風,氣宇軒昂,
「搶親啦搶親啦,」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眾人立刻興奮的亮起了八卦眼,今日這對新人真是奇異,新郎在路上被男男女女的愛慕者堵了路錯了吉時也就罷了,現在好端端的又有人出來搶新娘。
要知道新郎官可是咱們魏國百戰百勝的大將軍啊,來人是不想活了嗎,竟敢在老虎頭上拔毛。
眾所周知,右相家的女兒與大將軍是聖旨賜婚。
難道說右相家的女兒本有良人在心?如今這個搶婚的敢冒著死的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前來,足可以說明來人與右相家的女兒是多麼一段深情似海啊,
可是,人家都結婚了還在搶親,這不是小三嗎?
聖旨賜婚橫插一刀,小三怎麼也是大將軍,而不是那個苦命的不得已用搶親的方式來宣告女人所有權的鴛鴦雄姓啊……
眾人炸鍋了,眾人開吵了,為了小三是誰而爭鬧不休,
然而等那高頭大馬走近了時,本以為要吵個天昏地暗不死不休的人們瞬間沉默了,寂靜了,
「搶親啦,搶親啦?」
尼瑪高頭大馬上坐著的人哪里是什麼氣宇軒昂玉樹臨風,哪里是什麼英姿颯爽……
尼瑪這分明就是個女人,
還是個滿臉的水痘丑的不堪不入目的女人,
這女人要搶親?
搶新娘?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花轎旁邊站著的新郎官兒、大魏的百勝將軍就被那女子伸手一拽拽上了馬背,
「搶親咯搶親咯,」女子猶自得意的大喊著,真是驚倒眾人一片……
自古以來搶親哪里有搶男人的……
自古以來小三都是在後院被主母壓制的死死……
自古以來俊男都是配美女……
如今大將軍這是,唉,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啊,,
也不知大將軍能不能完好的回來,會不會被那彪悍的女子找個地立馬洞房啊……
也真是可憐了大將軍,若是讓霸州的男男女女知道,還不又得哭成一大片啊,只怕又會有些心理脆弱的為大將軍這一朵花被牛糞糟蹋而上吊自殺-……
搶親的不是別人,正是被大火燒了起了一臉水痘子的無雙。
「無雙,你這是做什麼?」一直到和無雙出了城門,顏兮還有些無法反應,他的語氣雖然隱有慍怒,可他的心里,卻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松意,
「還能干什麼,搶親啊,你又不喜歡那個女人,干嘛還要娶她為妻,」無雙回答得理所當然,「今天真順利,還以為會有一場大戰呢,」
「你帶我出城干什麼?」顏兮想,他總是得回去的,他不該和有些二有些瘋癲的無雙對話,此刻他應該立馬將無雙踹下馬去,然後繼續他的婚禮。
可又想,吉時已經錯過,反正也是晚了,不在他多問無雙一兩句話的時間上。
「當然是遠走高飛去天涯海角啊,我都為你準備好包裹啦,」無雙將胸前的包裹解開拋給顏兮,「喏,這些銀子還是我向小黑借的呢,」
遠走高飛、天涯海角……
這些詞猶如虛擬的幻境,顏兮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張口對他說出這種話來,使得他一時竟有些愣怔,
不過馬上他就恢復了自己的理智,什麼遠走高飛,什麼天涯海角,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人只要活著就月兌離不了周圍的一切,
「掉頭,回去,」顏兮朝無雙喊道,他其實可以出手將馬奪過來,雖然這奪過來的幾率並不大,可他卻有些不願,無雙坐在他的前面,同擠一匹馬,其實和坐在他懷里差不了多少,只要稍一低頭,下巴就擱在了無雙的肩膀上,鼻尖是無雙身上似有似無的體香,不是粉,也不是燻香,是一種自身體散發出的幽幽體香(哦,或許是體味,又或許是無雙的汗味,不過此刻的顏兮被無雙這話迷失了神志,再臭的味道也會聞成香的)
無雙又抽了馬兒一鞭,有些無語的對顏兮說道,「回去做什麼,五皇子還在前面等你著呢,」
「什麼?」正打算把下巴擱在無雙肩膀處的顏兮一個激靈,身體徒然挺的筆直,警惕四望,「阿征怎麼會出城,這個時候出城有多危險他怎麼就不知道?」
「他這不還是為了你嘛,」無雙覺得顏兮這是在緊張五皇子,這應該就是話本里所謂的時時刻刻為對方著想的愛-,
「為我?阿征在哪里?」
「當然是為了你啊,為了你他拋棄榮華富貴與你天涯海角遠走高飛啊,」
顏兮的臉青了,顏兮的臉綠了,「閉嘴,」他憤怒的吼,「阿征在哪里,快點帶我去找他,」
這個女人竟然是讓他和阿征遠走高飛,他和阿征是好兄弟好不好,這女人到底能不能分得清男女的姓別啊,
「馬兒再快就累死了,你凶什麼凶啊,我這不是帶你去找他麼?好心幫你還被你這樣吼,顏兮你再吼一下我就把你踹下馬去,讓你永遠也找不到你的五皇子,」無雙一甩胳膊肘戳了後顏兮的胸膛不客氣的回道。
「你好心?你到底是不是我顏兮的女人啊你?」此時此刻他應該先擔憂阿征的安危,可還是控制不住情緒的朝她發怒,他不知道為什麼要發怒,只是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太可惡,竟然把他與阿征往那方面去想,她的腦袋到底是怎麼構造的……
「我不是你的女人,我是你的第三十六房小妾,兼職的,」
「你這個二貨女人,」
「你才二貨,勞資不是女人,是刺客,」
無雙有些郁悶的想,她這是好心啊,她這是成全一對璧人啊,為什麼身後的男人沒有半點的感恩,竟然還朝她發這麼大的火,當她無雙是好捏的柿子嗎,上次他殺紅紅的事情她還麼有算賬呢,還有她這一臉的水痘,若不是他點火,她這些日子用得著這麼痛苦嗎,
「咦?人呢?」出了城過了護城河沒有多遠就有一棵歪嘴脖子大樹,無雙停在大樹下跳下了馬背,四處張望了片刻郁悶的自言自語,「該不會是走錯城門了-?」
「阿征在哪個城門外?」
「東門,」
「這個就是東門,」顏兮壓制心中的怒意回答。
「唔,是東門嗎?那五皇子的人影子怎麼沒在這里?」無雙疑惑,閃著問號的雙眼問顏兮。
顏兮周圍勘查了一圈,並沒有打斗的痕跡,于是問無雙,「你和阿征是一起出城門的嗎?」
無雙想了想回答,「不是啊,是事先約定的,他要我在這里等他,」
顏兮的心咯 一下,就似一個錘子重重的敲在了上面般,飛身躍上馬調轉馬頭急急的朝霸州城內奔去。
「噯,等等我,你要去哪里?」無雙在原地跺腳,不過見顏兮神色凝重似乎是出了什麼大事般,難不成見不到五皇子,顏兮就這麼難過?
無雙運轉輕功朝顏兮追去,她可不想一個人在這里晃蕩,而且她想去問問五皇子,怎麼沒有來這里等她和顏兮。
城門處的吊橋此刻竟然是吊起的狀態,無雙到了的時候顏兮正在護城河的這邊朝城門上的守衛喊著話,不過任顏兮亮出自己的身份也罷,軟硬皆施也罷,城牆上的人像是什麼也沒有听到般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視線都不帶朝顏兮瞟一眼的。
「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把吊橋吊起?」無雙站在拉著韁繩的顏兮身前詫異問道。
「都是你干的好事,」顏兮瞪了無雙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阿征若有什麼事,你的十條命都賠不起,」
「我只有一條命,」無雙模了模脖子,不悅的回答。阿征阿征阿征,張口阿征閉口阿征,阿征真有那麼好嗎?
忽地又想起那日顏兮與五皇子劍笛調和的完美畫面來,無雙有些沮喪的垂下肩膀。
顏兮和這些人喊話不通後,立刻上馬朝另一個城門奔去,身為大將軍的敏銳感應,他知道城內一次一定有一場大的變動,他不知道阿征在這場變動里起了什麼作用,但阿征借無雙的手將他支出城,這場變動,阿征不僅沒有十足的把握,還有姓命之憂。
另一個城門亦是,吊橋吊起,城門大關,沒有人理會顏兮的喊話,都把他當透明人了般。
另外兩個城門太遠,而且估計也是關著的,就算沒有關,等他到了那邊城門肯定都到關閉城門的時間。
「進不了城了嗎?」無雙挨近顏兮有些狂躁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問。
顏兮本揮手欲將無雙弄開,但無雙非常及時的躲開了他的手,顏兮想起,無雙的武功比自己還要厲害,于是帶了一點希冀問無雙,「你有什麼辦法能進得去嗎?」
無雙歪頭瞪著城門好久才回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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