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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她究竟是怎樣的女子?

時間過得很快,傅氏看了看天色,有些戀戀不舍地看了楊氏一眼。

「第一次見夫人,沒想到竟然如此投緣。今日冒昧打擾,夫人還別見怪才好!」

說著,站起身就要告辭。

待趙芸菡一番盛裝打扮來到落月軒的時候,母女倆發現用膳的只有她們兩個和楊氏,不由得面面相覷。

傅氏輕咳一聲,趙芸菡才發現楊氏正盯著她瞧,連忙見禮,盈盈屈膝,聲音里如籠了輕煙般柔美,道了聲︰「芸菡見過侯夫人!」

「那應該快十八了,不小了,真是可惜啊!」楊氏唏噓道。眼珠一轉,心里忽然有了一種想法。

蘇展柏放下筆,輕輕吹干墨跡,望著宣紙發起呆來。

「這個好辦,芸菡不是要在侯府做客嗎?到時候我找機會讓他們見面,一來二去,他們看對眼了,她趙語桐能說什麼?」

母女二人一驚,齊齊看向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終于問到這里了,傅氏心中暗喜,順著她的話道︰「芸菡跟她大姐姐同年,只是小了月份。本來是跟侯府有婚約的,可是……」她眼中閃過一絲遺憾,楊氏清清楚楚地看見了。

你不是說我水米不進麼?又如何喂藥?」蘇展柏抓住了北風話里的漏洞。

趙芸菡听著兩人說話,一顆心撲通撲通快要跳出嗓子眼了。難道他這般竟是為了自己?想到當初自己死活不肯嫁進來,心里愧疚不已。

楊氏一副看兒媳婦的樣子,傅氏心里竊喜。這第一步走出來就好了,看來侯夫人這關算是過了。

「我沒有女兒,看著世佷女就像是自己的女兒一般,真是羨慕親家太太啊!」楊氏撫模著她的手背,又問趙芸菡,「多大了,許了人家沒有?」

「親家太太何必如此悲觀?放眼京城,哪里還能找得到如此合適的人家?與其高不成低不就的,不比侯府自小的婚約。親家意下如何?」楊氏干脆挑明了,這個傅氏還真不是個傻的,明明就是來說這事兒的,就等著她來捅破這層窗戶紙。今她上昧。

楊氏飲了口茶,唇角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安慰道︰「親家太太,這緣分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佛語有雲︰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芸菡既然與侯府有過那麼多年的婚約,這緣分豈是那麼容易了斷的?」

北風見他一語不發,聲音大了些︰「少爺!」

傅氏便也不再推辭,若是能見到蘇展柏就太值了,他和芸菡的婚約是自小就有的,若直接將此事挑明了,諒他老侯爺也不會多說什麼。

北風心里一黯。少爺是不想出去見到不該見到的人吧。平心而論,他真的有點為大少女乃女乃不平,那些日子忙前忙後,雖然別人不知道,可一直侍候他的自己卻是心知肚明,如今少爺一清醒就翻臉不認人,多多少少有些不地道二人興致勃勃地籌劃著美好的未來,仿佛立刻就能美夢成真了一樣。

听了北風的話,蘇展柏如夢初醒,緊盯著北風︰「你說什麼?不是說了不要讓她來的麼?她跟我的病有何關系?」

「她竟然以口渡藥?」蘇展柏明白了他的意思,詫異道。

「這樣好嗎?佷女兒那邊不會高興吧!」傅氏眼里綻放著異彩,卻不無擔憂。

趙芸菡心里砰砰直跳,她明白自己這次過來就是讓侯夫人相看的,此刻听她這樣一說,立馬嬌羞起來,低著頭一言不發地站在她跟前。

「不是這樣的!「北風大聲道,「人人都說您能醒過來是因為沖喜,可我知道,是因為大少女乃女乃,您昏迷不醒的時候,是她衣不解帶地在一旁照顧著,後來你才終于醒了過來。」北風終于忍不住了,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腦兒倒了出來。

楊氏攔住她,臉上堆了笑︰「親家太太急什麼,我們在這里說了這麼久,還沒有看到您的千金呢。不如今日就在府里用了便飯再回府如何?」

「您當時虛弱得很,就靠著每日一根老山參吊著,後來竟是連水都灌不進去了。大少女乃女乃很是關心您,主動求了老侯爺,說只希望能每天看看你就可以了。老侯爺對她有虧欠,心軟答應了。後來,大少女乃女乃每天都過來,每次還帶來一碗湯藥。我起初沒注意,後來見您漸漸好轉了才知道,原來大少女乃女乃一直在喂您吃藥。」

傅氏為難地搓著衣角,「可是如今米已成炊,饒是如此又能怎麼樣呢?芸菡命苦,但以將軍府的門第,總能找到個家世匹配的人家吧。」

「少爺,您醒來之前,大少女乃女乃那邊送了些藥材過來,我們要不要回禮啊?」就是不相干的人也應禮尚往來吧,這兩個別扭的人真得好好溝通溝通了,可也得見了面再說吧。

「少爺,您好了這些日子了,怎麼還將自己關在房里?」水閣的另一邊,蘇展柏在書桌前奮筆疾書已經好半天了,完全沒有要停手的打算,北風不由得勸起來。

香雪會意,邁著小碎步匆匆向趙語桐的水閣去請趙芸菡。

這的確是事實,退過親的女子,身價會大打折扣,再加上趙芸菡十八了,好多女子十五六歲都定親了,這時候真的有些尷尬,這也是母女倆想吃回頭草的原因。

威平侯府跟一般府邸有些不一樣,自從威平侯違逆老侯爺的意思硬是娶了楊氏進門,之後更是將其扶正,府里就很難再有同桌吃飯的時候了,除了年節,一般都是各自的院子里用飯,因此傅氏母女想要見到蘇展柏的願望是落了個空。

傅氏既然與趙語桐不合,籠絡了她不就事半功倍了?只要她時不時制造些小意外,還不用自己動手,豈不是更好?

「這個……大少女乃女乃是……」北風忽然紅了臉,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又指了指他的,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

「少爺,您怎麼能這樣啊?連我都看得出來,大少女乃女乃心中有你,你讓她以後還去嫁給誰?不管你願不願意,你們已經成婚了,外人看來,你們就是夫妻。你都不知道,你這條命還是她救回來的?」

「依我來看,我與芸菡倒有幾分眼緣呢!」楊氏湊近傅氏的耳朵,低聲道︰「那趙語桐很不得展柏的心,想必你們過來的時候已經見過了,水閣已經分成了兩邊,你想想,這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原來真的不過是頓「便」飯,想見的人一個都沒見著。

「北風,你胡說些什麼?」蘇展柏神色一怔,大聲斥道。「我與趙小姐清清白白,如何能私下聯絡,不是要毀了人家麼?」

既然這樣,她們的勝算不是更多了幾分?畢竟是女方,這樣的話還得男方挑明為好,她捏了下自己的手心,平靜下來,故作狐疑地看向楊氏。

「誰說不是呢?」傅氏嘆氣,「這孩子與侯府無緣,雖然解除了婚約,可是這一時半會兒倒是不好再說親了。」

傅氏要說的話還沒有說,正愁找不到機會開口,楊氏這話正中她的下懷,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嘴上卻推辭著︰「已經太叨擾了,不好為難了夫人吧!」

二人心有靈犀,楊氏接著道︰「展柏娶親的時候,是在昏迷之時,到現在為止,連新娘子的面都未曾見過;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之前將軍府跟侯府議親的時候,可沒見他這樣堅決反對過。」

北風翻了個白眼,少爺怎麼這麼死心眼啊?那人都不在了,何必謹守著逝去的感情放不下。

傅氏如醍醐灌頂,猛然醒悟︰「對呀,難怪覺得不對勁,原來還有這麼一層!」zVXC。

「親家若是這樣說可就見外了,如今語桐沒有親娘,你就是要多來侯府走動走動才好。」

「北風,你今日怎麼了?」蘇展柏看他臉紅脖子粗的,不由搖頭笑道,「我才不信呢,如果沖喜就能讓病人醒過來,世上的人不都這樣做了。只有你這種簡單的腦子才會相信!」他點了一下北風的額頭,想用這招讓自己妥協,祖父還真是低估他了。

「香雪,快去請二小姐過來給侯夫人見禮!」傅氏低聲吩咐丫鬟,又加了句,「讓她好好梳洗一番,見了夫人莫失了禮。」

楊氏一臉慈愛地看著趙芸菡,親熱極了。「快過來我看看,長得真是水靈,嘖嘖,果真是跟親家太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是美人胚子!」

蘇展柏回過神來,看向他︰「怎麼了?你要出去就去吧,我不想出去。」

楊氏但笑不語,微微地點了點頭。

北風被他的眼神嚇到了,事已至此,紙是包不住火的,不如早點讓少爺知道,或許二人還能像其他夫妻那樣過正常的日子。

北風紅著臉點了點頭,當時少爺可是十分配合的,虧他還想著兩人的關系會有所改善,沒想到,他一醒過來還是絲毫沒有改變。又道︰「您還覺著能和她撇得清關系嗎?」

蘇展柏難以形容心中的震撼,將軍府原先與他定親的二房小姐死活不願嫁進來的事他也听說過了,而這個趙語桐竟然主動答應要沖喜,明知道他不願跟她有何牽扯還鍥而不舍。

蘇展柏眉頭緊鎖,她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子,竟然能為他做到這樣?自己又該如何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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