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語桐沒想到楊氏要跟她說的竟然是這件事,她還正納悶呢,楊氏怎麼不在她的院子里安排釘子,難道自己表演得真的這麼無害?看來,等了這麼久,她終于要行動了。
「母親,實在是因為院子里已經有了管事嬤嬤,今早祖父也說了要指派一個,若是金嬤嬤來了,媳婦害怕怠慢了……」趙語桐慶幸,今天老侯爺真的問了她,她因為對侯府不熟,正好需要,老侯爺就把原來伺候蘇展柏母親的鄭嬤嬤派給了她。
楊氏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晚了一步,該死,怎麼會讓人搶了先?她不太相信,老爺子何時管起後院的事來了?zVXC。
「二嬸說了這半天,我可是一句話都沒有听明白呢!」趙語桐不喜歡轉彎磨腳,直接問道,「妹妹是將軍府的小姐,又不是我身邊的丫鬟,二嬸要我如何提攜?」
「語桐,你說什麼話?難道說你嫁到侯府來了,就不是將軍府的女兒了?」傅氏面上含笑,假意嗔道。
趙語桐看了看沒有做聲,金嬤嬤又問,紫蘇在一旁答道︰「金嬤嬤,你能不能少問兩句?」這道隔斷是趙語桐心底的痛,蘇展柏醒來之後的第二天,忽然北風帶來了一群人,就在這里砌了這堵高qiang。
傅氏一副了然的樣子,親熱地拉了趙語桐的手道;「我就知道你這孩子什麼都不知道。也是,你從小沒了娘親,如何知道這些?」她挨近了幾分,輕聲道︰「你有沒有把她們放在你的房里伺候著?」傅氏也不再瞞她,嘆了口氣道︰「哎,都說自作孽不可活,那個死蹄子不知道發了什麼瘋,非要嫁到雍國公府去。可是,那肖愷睿真不是個東西,竟然只應了一個貴妾的位置!我們將軍府的女兒哪里淪落到做妾的地步了?」
趙語桐蹙眉,那你這是唱得那一出?怎麼話里話外像是想要來取而代之的意思?她不接話,傅氏有些羞惱,還是自顧自地將自己的來意說明了︰「語桐啊,你和芸菡是親姐妹,如過你能提攜她一下,她一定會對你這個姐姐感恩戴德的。」
「大姐姐,你是故意裝糊涂呢!你生怕我搶了你的大少女乃女乃位置,在跟我們打馬虎眼兒是不是?」趙芸菡在一旁急了,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想到這里,趙語桐快步走向前,金嬤嬤緊趕慢趕終于趕上了,小聲地咕噥︰「真當自己是侯府大少女乃女乃了!是不是誰不知道呢?」
「喔,那好,鄭嬤嬤是管事嬤嬤,李媽媽是我的女乃娘,一直負責所有大小事務,金嬤嬤來的最晚就讓她負責外院的粗使婆子……」趙語桐一邊歪著腦袋想,還不忘回頭征詢楊氏的意見︰「母親,您說媳婦這樣安排可好?」
「是嗎?不會是媳婦嫌棄金嬤嬤笨手笨腳,才拉了老爺子做擋箭牌吧!」楊氏故意出言相激,她倒要看看,這個趙語桐的真面目到底是什麼?
趙語桐受寵若驚地向楊氏道謝,帶著金嬤嬤回了水閣。
「那這管事嬤嬤?」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楊氏的臉色。
道為經表。趙語桐听得一個頭兩個大,傅氏在跟她打什麼啞謎,有話你就直說好不好?真的不知道你們想要干什麼!
打定主意,趙語桐起身開了門,簡單梳洗了下隨著紫蘇去了花廳。
她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讓這個妹妹如此惦記,不知道她又在打什麼主意。這次她才不願去趟這趟渾水了,要怎麼折騰就隨她了吧!
她不耐煩地擺手︰「好了好了,你不要這副樣子,讓人看了還以為我這個婆婆刁難媳婦呢。這樣吧,反正你屋子里還要添人,就讓金嬤嬤幫你照看著也好,咱們侯府連一兩個閑人還是養得起!」
小姐?她想不到北風會對她用這個稱呼,也就是說,他堅決不想見她,更不想承認他們的關系?
「對啊,本來我還想跟大伯一起來的!」趙芸菡搖著她的手臂,親昵的樣子跟以前如出一轍。
青葉青荷奉了茶,垂首恭敬地立在一側,傅氏眯縫著眼楮打量了會兒,忽而笑道︰「這兩個丫頭出落得越發水靈了,語桐,你怎麼打算的?」
「大少女乃女乃,怎麼水閣變樣了啊?」金嬤嬤跟在趙語桐旁邊,忽然發現一道新築起來的隔斷,將水閣分成了兩個天地。
「二太太來了!在花廳里等著呢!」紫蘇有些無奈,沒想到趙芸菡這麼快就趕了過來。
「喔,是嗎?」趙語桐淡然一笑,她才不相信母女倆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跟她套近乎,到侯府來又是圖的什麼?
傅氏見她茫然的樣子,就知道她沒有準備人,于是向她傳授經驗︰「這男人啊,總是喜歡美麗的花兒,不過若只是對著一朵花,再美也有看厭的一天。語桐,你還得早些防備著才好,別讓他哪天看中了外面那些帶刺的野花兒,到時候你就是哭都來不及了!」
「少女乃女乃!」紫蘇在外面輕輕敲了敲門,她知道趙語桐心里不好受,可是不得不來打擾她。
「這樣啊!」傅氏想了想,終于開了口,「二嬸尋思著,這再親近的丫頭畢竟也是別人家的,若是兩個親姐妹在一起照應著,怎麼都敵得過外面的野花,豈不是更好?」
「既然是老爺子發的話,就照他說的辦吧,這難道還要我教?」楊氏真的不耐煩了,這人也太笨了吧!連高低長幼都分不清,若是讓金嬤嬤當了管事嬤嬤,還真讓她越過公公的面子去麼?
趙語桐被這席話雷得有些回不過神來,什麼家花野花?她可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如今更是不可能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于是敷衍道︰「多謝嬸嬸關心,只是我剛來侯府,許多事情都還沒來得及做,還沒有那個功夫!」
「大姐姐!」熟悉的聲音由遠而近,趙芸菡飛快地向她奔來。
「二嬸,您這是什麼意思?」趙語桐煞是不解。
「母親不要誤會!」楊氏一變臉,趙語桐立馬慌了,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真的是祖父說的,他說指了一位鄭嬤嬤給我,我初來乍到的,人生地不熟的,的確也需要一位老嬤嬤,于是就答應了。若是知道母親這樣關心我,我又怎麼會答應祖父呢?說到底,母親也是管家多年之人,吃過的鹽比語桐走過的路還多,我又怎麼敢嫌棄您看重的人呢?」
這話是什麼意思?趙語桐今天的震驚還真是不小,難道,傅氏想將她的庶女塞進侯府來?
金嬤嬤很快就收拾了兩個包袱出來,楊氏笑吟吟地看著趙語桐︰「以後金嬤嬤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就別客氣,該怎麼罰還得怎麼罰,不能讓她騎在你頭上去。」
當時,北風還跑來向她傳達了蘇展柏的意思︰「少爺說了,與小姐無緣,不能耽誤了您,這樣分開了,對小姐的聲譽好些。」
趙語桐一愣,忽然才記起了爹爹提起過的事情。她不由扯出一絲苦笑︰趙芸菡怎麼對她這麼上心了?上午爹爹才回去,還不過午時就趕過來了?
趙語桐不著痕跡地松開她挽著自己的手臂的手,來到了花廳,跟站起身來的二太太傅氏淡淡點了點頭︰「二嬸!你們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回到自己的新房,趙語桐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里,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她真的想不透其中的奧秘,蘇展柏怎麼會突然翻臉無情,連見她一見的機會都不給?
楊氏真的要吹胡子瞪眼了,該說她笨還是精明呢?一句話就將她的人派到最遠的地方去了。不過無所謂,以金嬤嬤的本事,若是連這個都弄不清,留著她還有什麼用?只要能進他們的水閣就行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偷瞧楊氏的臉色,這種小家子氣不像是演戲,楊氏有些滿意了,看來,並不是她看走了眼,蘇展柏的蘇醒真的就只是一個意外。
趙語桐更疑惑了,青葉青荷不是一直在她身邊麼?傅氏怎麼有此一問?再看她有些曖昧的眼神,她忽然明白過來,她是問她有沒有給蘇展柏準備備用的小妾人選啊!
「好吧,就這樣了!」楊氏只好點點頭,轉頭吩咐金嬤嬤立刻去準備包袱,沒有注意到趙語桐的眼里閃過一絲極其微妙的光芒。
喚了好幾聲,里面才傳來了低低的回應︰「什麼事?」
她轉臉向趙芸菡投去詢問的一眼,卻詫異地發現她竟然飛紅了一張臉,似是無限嬌羞的樣子。
「芸菡!」傅氏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角,成敗在此一舉,此時可不是跟她撕破臉的時候。
趙芸菡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紅著臉訕訕地坐下,眼楮里還燃燒著怒意。
「二妹妹的意思是說要嫁進侯府來做妾?」趙語桐瞪大了眼楮看著母女二人。她終于听明白了她們的意思。她真的沒有理解錯,趙芸菡果真是來跟她爭寵的!只是當初她不肯嫁進來沖喜,為何如今連妾室都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