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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都不回來,嗎?」薩蘭抬頭望著天空中一塵不染的明月,嘆息著。

「咦?你原本打算一輩子都不回來的嗎?」洛晴赤著腳在她身邊坐下。

薩蘭抬著頭,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走的時候想著,要趕快成為弓箭手,然後回來讓阿瑟娶我。每天除了練習,什麼都沒有想。可是漸漸長大了,就發現自己當初的行為簡直太幼稚了。就覺得沒臉回來。于是寫了信……」

「啊?我還以為你會將當初的信念貫徹到底呢!」洛晴小臉上寫滿了失望。

「你是白痴小說看多了吧?」薩蘭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明明意識到錯誤了,怎麼可能還將它貫徹到底?」

「于是,你覺得沒臉回來,所以就不想回來了?」

「不是的。」薩蘭一口否認,「我……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阿瑟而已。」

「啊,對了,我還以為你會和阿瑟秉燭夜談呢。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洛晴問。

「他說要忙,明天再和我聊。畢竟是當家人,要忙的事情肯定很多。我就回來了。」

薩蘭突然靠近洛晴,深吸了口氣,「是茉莉的味道。」

「嗯,是加了茉莉花瓣的花瓣浴,你要不要去泡一泡?」洛晴晃著腳丫子,俏皮地歪著頭,發絲從她的肩下滑落,倒有些嫵媚感。

薩蘭咧嘴一笑,「我可受不了這香噴噴的味道。」

「不要這麼說嘛!」洛晴一下抱住薩蘭的頭,「很好聞吧?很好聞吧?那麼貴的花瓣浴,不泡一泡多浪費呀!」

薩蘭被蒙的透不過起來,好不容易才將洛晴的手掰開了一些,呼出一口氣來。

「你這丫頭,哪里來的那麼大力氣。」看著小小的人,力氣卻那麼大。

「去嘛去嘛,水還是很熱的,那麼多天都沒有洗個痛快澡,快去,快去!」洛晴嘻嘻笑著,居然耍起了賴。

兩手緊緊地抱著薩蘭,好像她不答應就絕對不放手似的。

薩蘭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個財迷。那點花瓣浴也舍不得,你自己再去泡一次不就好了。」

她的那點小心思,她早就看透了。肯定又是財迷的舊疾又發作了。

「我已經很努力的泡了,可是你看……」洛晴將手攤開。

小小的手指上,皮都已經皺了起來,好像輕輕一踫就會掉下來

「啊?你是泡了有多久呀!皺成這個樣子?!」

「唔……其實也不久,我本來想沒有暈之前應該都可以泡的吧……不過,那水溫度正正好,花瓣又很香。我就想不多泡一會兒就太浪費了。于是……」洛晴這樣那樣的解釋,薩蘭听著都頭疼。

「你呀!真是的!財迷的毛病得改改,不然早晚害了你自己!」

薩蘭說完起身,往屋外走去。

「薩蘭,你干什麼去呀?」雖然知道明知故問,不過洛晴還是要確定一下。

「泡澡,免得你又覺得浪費去泡澡,把自己泡成老女乃女乃。」

「嘿嘿。」听著薩蘭離去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洛晴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

蘭卡從一旁的草叢中跳上露台,「你真的不打算告訴她?」

洛晴轉頭看向蘭卡,搖了搖頭,「等查清楚了再告訴她。」

蘭卡嘆了口氣,「好吧。走吧,宇文翔在等著我們了。」

「好!對了,他的傷沒問題吧?」

「雖然我不願意說,不過,這里準備的藥浴療效真的非常好。他靠著這藥浴恢復了精力,治好了自己身上的傷。」听說宇文翔身上有傷,阿瑟特意命人準備了藥浴。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洛晴一笑,「那就好。走吧。」

花瓣浴,可不是簡簡單單采集一些花瓣扔到洗澡水里面就算了事的了。

這花瓣浴的水,在扔下花瓣之後,又進行了沸騰處理,讓花瓣的成分充分在水中溶解。

然後再加入一些草藥的成分,將滋養肌膚的功效發揮到極致。

就算是最基礎的采集花瓣,都是很有講究的。

首先,花瓣必須是剛剛開花的瞬間就被采摘下來的,且采摘後十二個小時之內,就必須用掉。

超過十二個小時的花瓣就會被重新融入泥土中成為花肥。

所以制作這一池花瓣浴需要的人力、物力都是相當的龐大。

洛晴一直很不舍得就這樣將那花瓣浴丟棄,也是這個原因。

「呼……」泡進依然溫熱的浴水中,薩蘭輕輕舒了口氣,很久沒有這麼放松過了。

不愧是紅音村有名的花圃之家,這花的香味非常純淨,不帶一絲渾濁。

這麼純淨的花香,當然能令皮膚得到加倍的滋養。泡了澡之後,渾身都舒服了許多。

薩蘭換上了浴袍,原本火爆的紅發,現在變得垂順而優雅。

走在回房間的路上,薩蘭不禁輕聲哼起了童謠。

突然童謠聲啞然而止,薩蘭腳下一頓,凌厲的目光一閃,扭頭看向窗外。

如果她沒有記錯,剛剛在房間的台階上抬頭看到的月亮,是滿月。

可是,從這里看出去的月亮,卻還只是月牙!

這是怎麼回事?!

薩蘭忽然發現,她還忽略了某些總要的事情。

這麼大個宅子,這一路走來,卻沒有遇上一個人。

就算這里是給客人準備的別院,不可能不派一個佣人來。

而且,夜幕才剛剛降臨不久。這所宅子卻安靜異常。

雖然她八年沒有回來了,可是人們的生活習慣不可能改變那麼多。

夜幕剛剛降臨,紅音村的人們要熱鬧一陣子才會漸漸關門休息。

何況是像以花圃之家聞名的花之家呢。有些品種的花總是在晚上開放,所以佣人們總是會呆在院子里直到花瓣采摘完畢,才會回屋休息。

可是現在,外面卻安靜異常,連蟲子的叫聲都完全听不到。

不可能!滿是花草的花之家,怎麼可能連蟲叫聲都听不到?

太詭異了!太不正常了!

薩蘭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必須快點回去通知洛晴,然後去好好調查……

猛地拉開門,房間里空空如也。

「洛晴?」薩蘭沖進屋子里,四處尋找,「洛晴?」

怎麼回事?她剛剛明明就在這里。這麼晚了,她能到哪兒去?

「洛晴?」房間里傳來輕微的回聲。這里只有她一個人。

薩蘭忽然覺得背脊發涼,她猛地沖出房間,往宇文翔的房間跑去。

他該不會也不在吧?薩蘭心里的恐懼感越來越強烈。

連敲門都省了,薩蘭直接拉開宇文翔房間的門。

「咦?你已經洗好澡了?」洛晴手里端著茶杯放到了唇邊,看到薩蘭,眼中閃過驚訝,朝她招了招手,「快來,一起喝茶。這花草茶可香了。」

薩蘭上氣不接下氣地看著房間內,洛晴和宇文翔對坐著,好整以暇地喝著茶。

「你該好好學學禮儀,進門前應該先敲門。」宇文翔冷冷的控訴。

他可不想無緣無故地賠人家損壞的費用。

「原來,你在這里。」薩蘭看到他們兩個都在,心中松了口氣。

剛洗好的澡,現在又渾身是汗。薩蘭也分不清楚這些是冷汗還是剛剛跑出來的汗水。

「是呀,我想你可能會洗很久,所以來找宇文翔喝茶。你要不要來一杯?」洛晴揚了揚手中的茶杯。

「好呀。」薩蘭點頭,走了過去,「正好有點口渴了。」

「好!」洛晴應了聲,給薩蘭倒了一杯茶。

「咦?蘭卡呢?」薩蘭拿起茶杯,發現平時最貪嘴的蘭卡,居然沒有和他們坐在一起喝茶。

這有點奇怪。

「咦?蘭卡,它呀,已經睡了。」洛晴雖然臉上的笑容不變,但眼中閃過一絲促狹。

薩蘭恰巧捕捉到了這個瞬間。心中有了疑慮,茶杯放在嘴邊也沒有再往前更進一步。

「怎麼了?」洛晴見薩蘭沒有喝茶,問道。

「蘭卡,它在哪里睡呀?」她剛剛從房間那邊過來,那里一個生物都沒有,更別說一只貓了。

如果是跟洛晴一起在外面的話,蘭卡睡覺的地方應該就只有一個。

那就是洛晴的肩膀上。

可是現在,洛晴的肩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應該是在房間吧。我出來的時候,它正睡得香呢。人家不是說嗎?貓的大部分時間都是睡覺。」洛晴笑道。

薩蘭听完,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看著洛晴的眼中,精光乍現。

「你剛剛說什麼?」

洛晴被她嚇了一跳,一時盡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呃……」

「拉拉呢?」為了給宇文翔療傷,拉拉一直都是在他們身邊的。可是現在,它也不在。

「拉拉?」宇文翔有點閃神,看著洛晴的眼中帶著詢問。

「哦,拉拉和蘭卡一起,都已經睡了。」洛晴輕咳著,敷衍的表情將她的心虛完全暴露。

薩蘭微眯起眼,沉聲問道︰「你們到底是誰?」

洛晴和宇文翔的眼神明顯一閃,兩人同時看向窗外,都不敢和薩蘭對上眼。

「哈,你在說什麼呀?我是洛晴呀。」洛晴干笑了一聲,回答。

「騙人!第一,蘭卡最討厭別人把它當做貓。洛晴最清楚這一點,她不會犯這種錯誤。而且,無論發生什麼事,蘭卡都不會離開洛晴,就算是要睡覺,也會選擇在洛晴的肩膀上睡覺。第二,如果拉拉和蘭卡一起睡在房間里,我不可能沒有看到。它和蘭卡不同,它是一只體積不小的幼龍。不可能被忽視。說!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冒充洛晴和宇文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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