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太……」白可可連暴露兩個字也不好意思說出來,只是紅著臉,示意那細細的部位——如果她穿著這件去舞會,就意味著她整晚都要將小小的肩膀和一大片背部露在外面,可是,她平常連無袖的背心都沒穿出來過。懶
「舞會呢,自然是要無拘束一些。」紀孜妍笑著將她推進換衣間,「放心吧,一定會很好看的」
一定會很好看的……這句話她曾從某人的口中听過,想到溫亦雲的笑臉,忽然心底有了絲絲的悸動——或許,她是該大膽一些。
頂住肩上的涼意,她深呼吸一口,揣著忐忑的心,穿著那身淡藍長裙從簾子後走了出來,紀孜妍正在挑別的衣服,余光瞥見她,眼里頓時有光彩一亮,張嘴欣喜地便要說什麼。
「孜妍,可可呢?」溫亦雲提著幾大紙袋過來,徑直經過她,朝紀孜妍走去。
紀孜妍先是一怔,隨即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用手指著他身後的白可可,笑得幾乎要岔氣了——看來她改造得還是蠻成功的,連亦雲那般敏銳的家伙也沒認出來。
「喂!」白可可倒是氣壞了,他也太離譜了點吧,好歹是自己的佷女,竟然連背影也認不出來。握著拳頭想上去教訓他一頓,卻腳下高跟鞋一歪,直直地向前栽了下去……蟲
又來了,為什麼總是讓她來演這些丟臉的事情……還是當著溫亦雲的面,他一定又會笑死她的
——卻沒有意料中的疼痛,反倒腰間一緊,落入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中,臉貼著某人的胸口,竟然感覺那里的心跳有些奇怪——好像,漏跳了幾拍?
「你還是這般冒冒失失的」溫亦雲抱著她,聲音如水般溫和,但是這次,她卻沒有在他的眼里看到笑意。
「你沒事吧?」紀孜妍慌忙跑了過來,蹲子上下打量白可可,又緊張地用手探向她的腳踝,面色焦慮,「沒有崴著腳吧?」穿這種高跟鞋崴傷的話,不僅今晚的舞會要泡湯,還得腫個十天八天地連路也走不好……
「恩,我沒事」白可可回頭望了望所幸安好的腳,松了一口氣——大概上天還不夠狠心,讓她跌了一跤卻毫發未傷。只是看著溫亦雲,卻覺得他周身的氣息有些異樣,不禁好奇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怎麼了,被我壓傷了嗎?」
「不,」溫亦雲笑了笑,將她扶起,可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覺得他們間的距離一下子拉得好遠
……剛剛一瞬間,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件怎麼樣?」白可可仰著小腦袋,雙手拘謹地抓著衣角,生怕溫亦雲又像之前那般敷衍她。
「恩,很漂亮」溫亦雲微微一笑,頓了一頓後,聲音有些低啞,「……讓我都有些舍不得把你送給那姓尹的小子了」
白可可心猛地一跳,粉頰涌上紅潮,卻逞強地揮舞著小拳頭威脅他,「喂,你又在笑話我了」——他干嘛老是動不動就扯到尹澈羽,明明知道她會不好意思的。
「好了,就這件吧」溫亦雲笑著討饒,示意她去換下衣服,而白可可也意識到自己這般露著香肩追著一個大男人打鬧實在有些不妥,便也紅著臉跑去更衣室避難了。
白可可的身影消失後,溫亦雲搖頭笑了笑,轉身向櫃台走去,經過紀孜妍的時候,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了過來,「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有說什麼嗎?」溫亦雲轉過身來,含笑的眼里看不清湖底是何波瀾。
「舍不得?」紀孜妍看著他若無其事的樣子,一雙柔媚的眼神色復雜地看著他,「你溫亦雲,什麼時候開始會說舍不得這三個字了?」
——三年前,他可以毫無牽掛地拋下她,拋下法國的一切回溫家去,連一句留戀的話也不曾給她,現在,他竟然為了一個小女孩月兌口而出說,他舍不得?
她的表情是那般哀傷,讓溫亦雲不禁怔了怔……沉默過後,悠閑的笑容又浮上了他的嘴角,「孜妍,你有些過敏了」
他的淡然總是那般自然,將他所有該有或不該有的情緒都掩埋在無害的笑容之下,紀孜妍看了他許久,終于挫敗地轉過頭去輕嘆,「或許吧……」
她真的搞不懂了,是她太在意,還是真的如她不甘心的直覺所示,有某些東西,一些連當事人都沒有意識到的東西正在悄然發生?
「孜妍姐姐,你怎麼了?」白可可已經換好衣服出來,看著低頭心神不寧的她,有些擔心,「小叔欺負你了嗎?」
「不,怎麼會」紀孜妍收斂心神,朝著白可可嫣然一笑,將所有的疑慮都埋了起來——這個女孩子是那般純淨無辜,她不想將自己這些無謂的煩惱強加給她,何況,說不定今晚,她便成為另一個人手心的寶物了。
當服務生把那件漂亮的裙子包起來後,紀孜妍看看表,將白可可拉至身旁,朝溫亦雲神秘地一笑,「今晚七點,恭候騎士大駕」
騎士?就憑溫亦雲這般吊兒郎當的樣子?白可可撇撇嘴,十二分的不信,卻不好逆了紀孜妍的意。只是當她跟著紀孜妍上了計程車,看著溫亦雲在後面揮手告別的時候,她才知道,某人是真的把她完全交托給另一個人了。
「可惡!」白可可咬著沙拉,恨不得將溫亦雲咬得粉碎,他讓她呆在紀孜妍家里,是何居心嘛。
「別生氣了,他也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呢。」紀孜妍朝她眨了眨眼楮,用紙巾小心地擦去她唇邊的沙拉醬,拉起她的手,帶著她朝樓上走去。
「這是……」白可可有些困惑,難道在這種時候,紀孜妍想帶她參觀房間?
紀孜妍笑了出來,白柔姐姐還真是有福氣,生了個這麼可愛的女兒出來。
「你不會真的以為,剪了新發型,穿了新裙子,就可以直接去見你的白馬王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