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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怎麼樣?!」所有的人一擁而上,把醫生層層圍在中間。

「我們盡了全力,但老爺子的身體實在是……」

「說結果!」小元寶淡漠地打斷,作為親人,他們要在第一刻听到結果,只有听到了結果,他們才有心情去听接下來的話。懶

「如果運氣好的話,還可以拖個一年半載;如果再發生意外,撐不過一個星期!」醫生的聲音听上去很憂傷,但並不像是難過,而是夾雜著一些害怕。

「你說什麼?!」炎擎宇果然狂怒,上前提起醫生的領子,「你們醫生是干什麼吃的?」

「炎少,炎少,你冷靜一點兒。我們醫生只能醫病,醫不了命啊!」醫生畏懼地朝後面縮了縮。

「我們現在可以去看他嗎?」小九寶搖了搖擎宇的腿,著急地問醫生。擎宇便松了手。

「可以,但盡量不要讓病人說話!」醫生不敢喘氣地答道。

老爺子從手室術推了出來,面色蒼白,瘦得好像只剩下一把骨頭似的。容容每次帶著兩個兒子去看他的時候,都覺得他一次比一次清瘦,眼里不再有以前那種逼人的銳氣,看容容的眼神也越來越和善,越發地像她的長輩。

「爺爺別怕,九九在這里!」小九寶最先沖上去,去抓老爺子干枯的手臂。

老爺子抬眼看了看他,眼里很是濕潤,但很快又疲乏地閉上了。蟲

一群人跟著老爺子來到了專屬病房,除了親人,還有管家看護,敬菊也趕了過來,眼圈紅紅的。大家不敢多說話,有一句沒一句地勸著老爺子,都是些讓他寬心的話。

老爺子一直閉著眼楮,但那樣子看著又不像是在休息,而是在積攢力量。

「爺爺,你是不是有話要說?告訴九九,九九幫你傳達!」小九寶不忍心看老爺子這麼吃力,把耳朵貼到了他的嘴邊。

老爺子搖了搖頭,睜眼去尋找,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聲音,「容容,擎宇,在嗎?」

「在!」容容與擎宇異口同聲。

「留下,我有話要跟你們說!」老爺子很是用了些力氣。

小元寶十二分的不願意,讓媽咪單獨一個人留下來,他是沒有什麼意見的,反正炎老爺子的日子也不長了,見一面就少一面,可老爺子把媽咪和姓炎的一起留下來,就不對勁了!

「走吧!走吧!」小九寶鼓動其他人一起把小元寶給拽了出去。

病房安靜了下來,老爺子叫了聲,「容容!」

容容急忙上前,「是!老爺子,我在這里!」

老爺子突然掉下淚來。

容容心里一驚,轉念一想,人總是懼怕死亡的,尤其是像他這樣生前這樣強大的人,這種挫折和無奈會來得更強烈吧!她急忙用手為他擦去眼淚,安慰道︰「老爺子,醫生說你這病只要好好調理,就會好起來的!不用太擔心!」

老爺子搖頭,仍是掉淚,「炎家對不起你呀!我這個混兒子也對不起你呀!」

這話來得太突然,突然到容容一時適應不過來,她所受的委屈豈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抵償的?她強擠笑顏,「快別這麼說,兩個兒子就是炎家帶給我最好的禮物!」

老爺子似乎得到了一點安慰,「我知道我快不行了!」

擎宇忙道︰「爸,沒有的事!你還——」

「閉嘴!」老爺子突然凶了他兒子一眼,隨即又溫柔地看著容容,「走之前,你能原諒我以前的過錯?能叫我一聲爸爸嗎?」

容容顯得有些為難,如果擎宇不在場,她為了哄老爺子開心喊他一聲祖宗都行,可是當著炎擎宇的面,這聲「爸爸」便有了其他的含意。她答應過兒子——她不能食言——可是現在——

「只要您不嫌棄,您就是我的爸爸!我願意——」容容的「給您當女兒」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炎老爺子給打斷了,「好孩子!好孩子!」

老爺子抬起手,讓擎宇從他小拇指上摘下那枚他珍惜了大半輩子的白金戒指,要兒子戴到容容手上。

「爸爸沒什麼像樣的見面禮給你,收下吧!」

容容自然不肯,「這不行!我不能收!」誰知道這枚戒指代表了什麼!

「一定要收!這是我最後的心願!」炎老爺子哀求著。

「好吧!謝謝爸爸!」容容不好逆老人的心願,從擎宇手里拿過戒指,鄭重地放在掌心,執意不戴在手上。

「這是我和擎宇母親的定情信物,她希望以後能交給兒媳,現在交到你手上,我就放心了!」炎老爺子又疲累地閉上眼楮,「我累了,想休息!」

就這樣把燙手的山芋硬塞到容容手里!

「爸,那我們出去了!」擎宇很自然地握住了容容的手。

那大手掌里熟悉的余溫,令容容有一種被電擊的感覺。她很想縮回來,但擎宇對著她朝老爺子的方向使了個眼色。至少在走出這扇門以前,他們得在老爺子面前裝裝樣子!

這不公平!

容容不由得想起了昊然,同樣是兒子,擎宇能得到父親的萬千寵愛!

雖然他生活在一個畸型的家庭里,可他好歹還有父母在身邊。昊然有什麼?只有支離破碎的家庭,沒享受過一天父愛,他的母親和姨媽為他撐起半邊天空,最終他為了她,還把矛頭對準了她們!

她一路亂想著,倆人已經出了房門。小九寶看著他們牽手出來,自然是歡天喜地。小元寶卻猛地跳了起來,「媽咪,這是怎麼回事?!」

容容用力甩開擎宇的手,向兒子解釋。「是個誤會!」隨後把戒指遞到擎宇面前,「這戒指我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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