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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冷狼傳說16.

()「秦風,如果我死了,你不準死,你要幫我照顧指柔,照顧孩子,還有,你要給我媽當兒子……」

我看著寧天工工整整在角膜捐獻申請上簽上他的名字,看著他把寫給指柔的遺書裝進信封,心里刀割一樣的痛,「天哥,為什麼是你死?我死不行嗎?你自己照顧指柔,自己照顧你的孩子,自己給你媽當個好兒子!不行嗎?」懶

他看著我笑,「你怎麼也變得這麼感情用事了,我只是說如果,我們兩個都不死最好!」

「那你寫什麼遺書?當好玩啊!」我有些賭氣。

他微微皺起眉頭,「秦風,這一次回去,我有感覺。關于指柔即將臨盆而無人照顧的新聞是假的,目的就是想引我現身,所以這很可能是個圈套。」

「那你還回去?」

他點點頭,無比堅定,「回去!就算是龍潭虎穴也要回去!我真的很擔心指柔,擔心孩子,把她們母子拋下我生不如死,你明白嗎?」

我當然明白!既然要闖龍潭虎穴,我秦風也必然隨他同闖!盡管心里隱隱覺得這一去凶多吉少……

我一直佩服他料事如神,這一次,我多麼希望他失算一次!可是……

我看著他的車在劇烈的踫撞中化為廢鐵,看著法醫確認他的死亡,看著珊迪帶了醫生來取走他的角膜,看著蒼白的他被推進太平間,看著他重新活在指柔的眼楮里,看著指柔痛不欲生的暈倒……蟲

我突然開始恨他,恨他就這麼輕輕易易地離去了,卻把那麼多的傷悲留給我和指柔,把那麼大的重擔留給我和指柔。我說過我的生命里只有寧天,他也答應過指柔永遠陪在她身邊,可他這麼一走,我們還剩下什麼?

當我從太平間把他的尸體領出來時,甚至不敢再揭開那層白布,我習慣了他冰冷的眼神,固執的眼神,如果他永遠閉上眼楮,那我寧可記住他鮮活時的模樣……

指柔做了手術,還沒有恢復,我瞞著她偷偷舉行了葬禮,簡單的葬禮,簡單到只有我和珊迪參加,他本來就不喜歡熱鬧,這個世界上他在乎的人也不多,我想這樣足夠了吧。

給他收斂的是一個老女人,看起來很骯髒,卻很虔誠……

我站在他的照片前,照片上的他依然那麼冷漠,一如他生前時的樣子,而現在,躺在地下的他應該更冷了吧?冷得我都感覺不到他的溫度,他在里頭,我在外頭,我和他之間短短的距離,竟已是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了……

陰陽相隔,無可追尋,而我該如何跟指柔說?

可是,我不得不佩服他,就連死,也死得那麼從容不迫,將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根本不用我安慰指柔,擔心指柔,他的一封遺書,只是一封遺書,我至今也不知道遺書上寫了什麼,但卻具有如此神奇的魔力,指柔自從看了他的遺書,就沒流過一滴眼淚。那種微笑著的堅強看得我心酸不已,這一點連我都做不到,而弱小的指柔,是什麼力量在支撐著她?

我不得不承認,指柔真的很棒!

寧天當初買下天堂時,為的就是給指柔一個安定之所,而指柔卻用她的智慧和美麗把這里變成了真正的天堂。

我記住了寧天賦予我的責任,照顧指柔,照顧若天,當媽媽的好兒子。

所以,只要是指柔想做的事,我都全力以赴幫她完成。很感謝寧天,即便他在另一個世界,也在冥冥之中幫助著我們。好在他生前把我當兄弟看,所以他的至交好友也當我是兄弟,包括很多歐洲實業,包括多個皇室成員,甚至一些國家的王子,與寧天都有很深的交情,對于寧天的離世,他們的傷悲和遺憾也是發自肺腑的,而對于寧天的遺孀,自然在很多地方大開綠燈。

從而,我把指柔引入了歐洲上流社會,聰明如她,美麗如她,在這樣一個舞台淋灕盡致地運用著她的智慧,施展她的才干。當我挽著身著晚禮服的她走進每一個盛典,我都為她深深自豪,她終于長大了,成熟美麗,高貴大方。

這樣的她充滿了神秘感,對她仰慕的人很多,當然也包括我,我愛她,我從不否認,但這種愛已經超越了性別,超過了愛情,它更像一種親情,我們是世界上最親最親的人,我是她的風哥哥,就好像寧天是晴兒的哥哥一樣,或者更多,為了她,我可以犧牲一切,但惟獨不能成為她身邊那個人。

面對無數熱烈的目光,我曾經問過她,是否有打算在她心里再住進一個人。她微笑著告訴我,「風哥哥,我從來就不覺得苦,也從來沒感到過孤獨,因為寧天從來就沒離開過我,他一直在的。他是我身邊的一陣風,是我頭頂的一片樹葉,是天上的一顆星星,只要我一伸手,一抬頭,就能感覺到他的存在。我獨坐的時候,能听見他對我說話,他叫我寶寶,要我別害怕,他會一直看著我;我睡覺的時候,能感覺到他的溫度,像從前一樣,暖暖地包圍著我;他夸獎我,說我很听話,很勇敢,他很放心。真的,秦風,他在,永遠都在!我這兒,滿滿的,都是幸福!」

她雙手捂住胸口,微閉著眼楮,那恬靜朦朧的微笑像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我明白了,她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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