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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歌!」

孟夫人第一個沖上前去抱住了她。

拓跋熠隨即跑上前來,忍不住沖司徒瀚爆了一句粗口,怒吼道︰「你還是不是男人?」

說完,他便抱起孟悅歌,快步跑出了婚禮現場。

他的車就停在酒店門口,見他跑出來,手下立即將車發動。懶

「拓跋先生,」正上車時,孟夫人追了上來,急聲道︰「你要帶悅歌去哪里?」

拓跋熠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當然是去醫院!」

卻見她搖搖頭︰「不,不能去…」

說著,她匆匆轉頭示意,拓跋熠一怔,跟著抬起頭。

只見酒店大廳里,已陸續跟來了許多記者。

如果去醫院,記者們圍堵在外,只怕引起更多的話題。

「回孟家,回孟家去!」孟夫人趕緊說著,一邊幫忙將孟悅歌送上了車。

「媽媽,拓跋哥哥…」

車子在行駛途中,孟悅歌卻慢慢轉醒。

孟夫人停下正給家庭醫生撥打的電話,擔憂的問道︰「悅歌,你怎麼樣?」

孟悅歌搖搖頭,「媽媽,我沒事,我剛才只是…有點頭暈而已。」

說完,她便將目光轉了車窗外,滿臉的疲倦,不再有說話的意思。

孟夫人和拓跋熠憂心的對視一眼,也不好怎麼開口,只能這樣靜靜的陪著她,直到車子到達孟家。蟲

孟家屬于私人領域,一些記者雖然也圍在花園外,但花園寬廣,他們的聲音還不至于吵到家里。

片刻,家庭醫生也趕了過來。

可是,孟悅歌說什麼也不願意接受檢查,把自己關在房間,說想要睡覺。

孟夫人無奈,只能和醫生坐在客廳,把今天在婚禮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醫生听得詫異,但孟悅歌一定不肯接受檢查,他也不能下結論。

只道︰「現在她的情緒一定波動很大,不如等她平靜下來,我們在給她做個詳細檢查。」

孟夫人點頭,暫時也只能這樣。

剛剛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也不願意強迫悅歌。

拓跋熠在一旁听著,默然不語。

這時,只見管家匆匆跑進來,「夫人,大姑爺來了!」

孟夫人和拓跋熠都是一怔,片刻才回過神來,管家口中的大姑爺就是司徒瀚。

可是,這時候不是還在舉行婚禮嗎?他過來做什麼?

奇怪間,司徒瀚已經走進了大門。

拓跋熠騰的站起來,沖上去對著他的臉便是狠狠一拳。

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也不知司徒瀚為何毫無防備,竟被這一拳打得連連退了好幾步。

唇角,立即青腫起來。

「司徒瀚,你還來做什麼?」

他既然不還手,拓跋熠也不再出手,只是怒喝道。

司徒瀚扯動發疼的嘴角,「悅…」尚只說出一個字,拓跋熠已出聲打斷︰「悅歌怎麼樣,不關你的事。你可以滾了!」

司徒瀚略過他的話,繼續道︰「我想看看她。」

「司徒,」

孟夫人忽然起身,目光哀求的看著他︰「不要再見悅歌了,算我求你!剛才在婚禮上,你這樣對悅歌,很好,很好!你既然斷絕了她所有的念頭,我只請你,請你以後都要這樣。」

話說間,她的聲音已有些梗咽,「一直都要這樣,悅歌才能…才能徹底的忘了你。」

她不願在晚輩面前掉淚,說完,便堅決的沖他擺擺手,上樓去了。

客廳里安靜了片刻,司徒瀚才再次出聲︰「你…可以照顧悅歌嗎?」

他看著拓跋熠。

聞言,拓跋熠冷哼了一聲,沒有理他。

他卻上前,伸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拓跋熠,」他的語氣強硬逼人,逼得拓跋熠不得不看他。

只見他雙眸里藏匿的,像是---深深的無奈?!

「拓跋熠,」司徒瀚繼續道︰「如果你可以照顧悅歌,請你把她帶走!越遠越好!」

「你…」「別問我為什麼要這麼請求,」司徒瀚搖搖頭,雙眼通紅,「只請你好好照顧她,請你!」

他說不出那個「求」字,語氣間卻已滿是懇求。

拓跋熠瞧著他,似在心中猜測他這樣做的原因。

半晌,他甩開了司徒瀚的手,「別說請、拜托之類的話,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帶她走。你以為我還會讓她看到你?」

司徒瀚微微一怔,「我不說,你也會帶她走?」

他琢磨著這句話的意思,一絲苦笑怔在唇邊︰「你這樣說…你是真心想要照顧她嗎?你可以照顧她多久?」

未等到回答,他又補了一句︰「你…會娶她,愛護她一輩子嗎?」

「娶她…」

兩個字打在拓跋熠的心間,像是一個陌生闖客。

可是他並不排斥,反而因為這兩個字而顯得欣喜,他淡淡勾唇︰「娶她,又何嘗不可?司徒瀚,悅歌雖然不是個正常人,但…你再也找不到另一個女人,像她這樣愛著你了。」

說著,他不自覺的一嘆,似遺憾,又似神往。

或許,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待,等待孟悅歌把他裝入心間的那一天。

司徒瀚一愣。

把拓跋熠那一抹笑容看在眼里,他應該覺得放心不是嗎?

放心這個人可以全心全意的照顧悅歌,放心這個人可以真心真意的對待悅歌,從而減輕他的罪過。

那麼,心頭那痛楚---

像是被剮落了一塊血肉似的痛楚,又從何而來?

輕輕搖頭,他不讓自己去思索這個問題。

現在,他應該做的,只能是離開。

在拓跋熠說出---娶她,又何嘗不可—的話之後,他連說什麼拜托、請求這種詞語的資格,都沒有了。

沒有了。

月影燈的分割線

這里叫做—-羅門堂--,拓跋哥哥說這里是他出生且長大的地方。

像他當初形容的一樣,這里很大,很多樹,很多小小的庭院,庭院之間有很多小魚塘,小魚塘的中間用石頭堆砌的拱橋連接。

拓跋哥哥說,他小時候很頑皮。

為了不寫功課,他就爬到樹上躲起來,讓媽媽找不到他。

可是躲在樹上非常無聊,他往往忍不住睡著了,一個翻身,就會「噗咚」掉入魚塘。

「那找…沒有魚塘的樹!」她給他建議。

只見他做了一個鬼臉,「我也想呀,可是羅門堂里,能睡覺的大樹偏偏都長在魚塘邊…」

說著,他把眉頭皺得老高︰「好像以前那些栽樹的人,就知道我會往樹上躲!」

她听了連連搖頭︰「我不信。」

媽媽說過,世界上巧合的事情不太多哦!

「你不信?」拓跋哥哥笑了,「不如你跟我去羅門堂,自己親眼去看看?」

話說到這里,她突然明白了,原來拓跋哥哥是想帶她到這里來。

上次在醫院的時候,拓跋哥哥就說她好像變聰明了許多,她自己覺得也是。

現在的她,好容易就能理解別人說的話了,也不自覺的會在心里暗暗揣摩別人的心思。

比如拓跋哥哥為什麼帶她來這里?

比如媽媽為什麼會同意她一個人跟著拓跋哥哥來這里?

她想,他們都是想要讓她忘記瀚哥哥。忘記婚禮上發生的事情。

可是,她能忘記嗎?

來到這里已經第二十天了,每天晚上做夢,她都會看見瀚哥哥。

他們已經認識好久了,有好多好多的回憶,如果都用晚上的時間來溫習,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溫習完畢。

是不是,到了溫習完畢的那一天,她就會忘掉他呢?

「孟小姐,」這時,推拉門被輕輕拉開,佣人阿姨將托盤擺了進來,「喝點人參雞湯吧,是少主吩咐我給你做的。」

前兩天少主出去辦事了,千叮萬囑一定要特別注意孟小姐的飲食,她可一點兒都不敢怠慢。

「謝謝阿姨!」

她笑著端起碗,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她突然覺得一陣惡心。

看著佣人阿姨和善又期待的目光,像是希望她能多吃點養好身體,她本來想忍住這一股惡心。

但是,這感覺忽然翻江倒海而來,她根本無法控制。

「嘔…」

快速放下湯碗,她起身跑入了洗手間,對著洗手池大吐特吐。

「孟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呀,」見她好像把胃都要吐出來,佣人著急得為她順氣︰「是不是吃壞了什麼呀!」

「我沒事…」

還想寬慰一下佣人,話音未落,又是一陣大吐。

「這不行,」佣人著急了,「孟小姐,你先忍一下,我馬上去叫醫生來。」

說完,她便匆匆跑出去了。

吐了一陣,孟悅歌覺得稍微好了些,待在房間里有點憋悶,便走了出來。

這房間外也是一個小小的庭院。

左邊有一扇拱門,連著池塘和小拱橋。

她慢慢走上了拱橋,呼吸著新鮮空氣,覺得好多了。

拱橋那邊,正有個羅門的人走過來,見到她便頓了頓腳步,非常有禮貌的道︰「孟小姐,你在找少主嗎?」

說著,他把頭往某處偏了一偏︰「少主在那邊。」

拓跋哥哥回來了!

孟悅歌高興的點點頭,快步朝他指的那個方向走去。

「孟阿姨,我已經回到羅門堂了。」

還未走近,先听到他的聲音,好像是在跟媽媽打電話哦。

孟悅歌一時起了玩心,便悄悄躲在了一棵大叔後,想要听听媽媽跟他說什麼。

「我這就去看看悅歌,這兩天佣人都有跟我報告,她吃飯很準時,睡眠也不錯,你不必擔心。」

「是嗎?司徒瀚那樣的人也會生病?在醫院住了十多天了?這麼嚴重?是什麼病呀?」

「哦,你放心,我不會讓悅歌知道的。不會的,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你不用擔心了。等會我讓悅歌給你打電話。好的,再見。」

片刻,他的腳步聲走遠了,庭院里又回復了平靜。

孟悅歌卻呆呆的蹲在原地,久久都沒有反應。

腦海里不斷回響著---司徒瀚那樣的人也會生病?在醫院住了十多天了?這麼嚴重?是什麼病呀?---這句話。

一個念頭在她腦海里不停的盤旋︰瀚哥哥生病了,瀚哥哥生病了…

淚水,不自覺就盈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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