甑清遠呼出一口氣來，「只要能保住性命，什麼都夠了。」他潤濕的眼眶中慢慢的聚集了淚水，至到承受不住重量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靜兒總算是保住了，可是究竟是什麼人想害靜兒，那人又何二十年前皇太妃的死又有何關系？
小嫻被李愈放到了和淑妃遙遙相望的臥榻上，看著淚流不止守在淑妃床邊的甑清遠，小嫻讓倩影在藥箱里拿了一白一綠的方型瓷盒交到了甑清遠手上。
甑清遠先是一怔，而後輕聲向小嫻說了聲謝謝，又將藥遞到了貼身伺候淑妃的宮婢清雅手上。
小嫻在確認淑妃吃過藥，擦過藥膏後，方才閉上眼楮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有多久，感覺到眼楮有些刺痛後，才緩緩的睜開眼楮，整個房間如同浸泡大濃霧之中似的。
「醒了，快起來喝藥吧？」倩影從茶盤里端起碗，低下頭噘嘴吹了吹，放進小嫻的手中柔聲道︰「你可是福大命大啊，除了手上有些輕微的燙傷，身上幾乎就沒其它傷痕了。」
小嫻看著倩影微微一笑，「你既然知道，那還讓我自己喝藥？」她垂下眼瞼盯著手中的燙傷輕聲說道︰「就勞煩你喂我喝吧？」
「你這叫自作自受！」倩影雖然嘴上得理不饒人，可是早已經接過碗，拿起勺子喂起小嫻藥汁來了。
小嫻有些艱難的吞下藥汗問道︰「黑金牛可是收好了？」
倩影一怔，搖頭回答道︰「沒有，好像被皇上給拿走了。」
「皇上？」小嫻微蹙著眉頭看著倩影道︰「你確定皇上拿走了黑金牛嗎？」
倩影仔細的想了想。重重的點了點頭，雖然不是皇上親自拿走的，但卻是貼身伺候皇上的小順子拿走的，這跟皇上親自拿走有何區別呢？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小嫻環顧了四周。見屋里除了昏迷不醒的淑妃，遂對倩影說道︰「當甑清遠听我提起‘黑金牛’時，面色極為不妥。似乎對‘黑金牛’有些認識。」
倩影不以為然的道︰「那是人家見識比你多，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何況黑金牛又不是好物件，你要它來干什麼？」
小嫻吞下最後一口藥汁道︰「且不說那黑金牛是證物，而且還皇上和甑清遠有關聯，或許其中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秘密？」倩影挑了挑眉頭。
小嫻「嗯」了一聲，直直的盯著倩影道︰「只怕是又要你跑一趟了。」
倩影狠狠有瞪著小嫻道︰「你身子都還沒有好。還想折騰什麼？」
小嫻放柔的聲音，一字一句的道︰「我想讓你替我跑一趟，卻皇上那把黑金牛給我要回來。」
倩影想也沒想，直截了當的拒絕了。
「其實我也想自己去，可是我不受了傷嗎？更何況人人都知道我受了傷。倘若我執意要親自去，那皇上看見了，豈不是會責怪你們照顧不周全了嗎？」小嫻知道倩影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軟硬兼施的說道。
倩影氣得牙齒癢癢，早知道她不好言相勸了，到頭來還被數落一頓。
見倩影不說話，小嫻知道這事已經成了。
其實她本想自己去的，可是眼楮著實模糊不清，只怕走到皇上哪已經天黑了。
然而她卻不想將此事告訴倩影。這不僅僅是怕倩影擔心，而且怕此事一旦走漏了消息後，會讓心懷不軌的人有機可趁。
揮手目送走倩影後，小嫻讓候在門外的宮婢將小蘭和如意喚進來。
進屋後，小蘭見她面色低沉，不由關切的問道︰「皇後娘娘可是還有哪里不舒服。奴婢這就去請御醫……」她說著轉身往門口走去。
如意也疾步上前，拿起搭在架子上的袍子輕輕的披到了她身上道︰「皇後娘娘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可有什麼想吃的東西？」
小嫻似笑非笑的看著如意道︰「那倒沒有，不過本宮有些話想問你？」
「皇後娘娘盡管問就是了……」如意一怔，顫抖著縮回了手，垂低下頭道。
小嫻一把捉住如意的手，直直的望著如意道︰「本宮一直都知道你是太皇太後的人……」
如意頓時嚇得跪到了地上，「皇後娘娘饒命，奴婢只是奉命行事。」自從被那血淋淋的死胎嚇過，她這幾日就沒合過眼，眼前總是浮現出各種鬼怪的形象。
小嫻攏了攏頭發站起來道︰「這個本宮自然是知道的，要不然你以為本宮會這麼輕易的饒了你？」
如意低低的埋著頭，不敢回應。
小嫻又道︰「本宮不想知道你究竟有何苦衷，不過本宮想告訴你的就是，太皇太後她固然尊貴無比，可是你也別忘了，本宮才是真正的六宮之主。」
如意艱難的吞了吞口水，「是，奴婢知道應該怎麼做。」離她出宮的日子就只剩大半年了，太皇太後曾答應過她，只要好好的監視皇後，半年後就賜她黃金百兩，良田十畝，讓她可以衣錦榮歸。
小嫻冷笑了一聲道︰「怎麼做？你倒是說給本宮听听？」
如意的頭埋得更低了，「奴婢不會再將皇後娘娘每日的情況告訴太皇太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小嫻打斷了。
小嫻微笑的扶起如意道︰「若你不每日將本宮的情況回稟太皇太後，恐怕太皇太後是饒不了你的。你放心，只要是替本宮好好的辦事，本宮是不會任由她掉腦袋的。從今兒個起，你每日回稟太皇太後的事情本宮會親自梳理一遍，該告訴太皇太後什麼，不該告訴太皇太後什麼，本宮都會親自指點你的。」
听了這話。如意頓時松了一口氣。
看如意松懈下來，小嫻立刻又厲聲說道︰「倘若你要是走漏了今日之事，本宮會讓你一家大小身首異處。」
「是，是。奴婢絕不會向第三人提及此事的。」如意又欲跪下向小嫻磕頭，卻被小嫻制止住了。
小嫻滿意的笑著看向如意道︰「去把本宮枕邊的黑匣子拿過來吧？」
如意怔了怔，走到床邊拿起黑匣子遞到了小嫻面前。
小嫻並沒有接。反而讓如意自己找開。
如意打開後匣子見里面盡是些貴重的首飾，不由的怔住了，抬起頭看著小嫻道︰「皇後娘娘這是……」
小嫻朝如意揚了揚下巴道︰「喜歡什麼就拿什麼，就當本宮賞你的。」
如意搖了搖頭，急聲道︰「不，奴婢不敢要。況且這些都是皇上賜給皇後娘娘的東西，奴婢哪配要呢？」
小嫻立刻沉下臉來道︰「本宮讓你拿就你拿。不然本宮就以偷盜罪拉你去論罪！」
如意看也沒有看，隨意撿了兩只金步搖就叩謝了小嫻的恩賜。
小嫻估模著小蘭也該回來了，忙讓如意將這一匣子的珠寶送到梅妃的住處，並吩咐如意一定要將匣子親手交到梅妃手中。
如意低聲應了聲，抱起匣子退了出去。
就在如意離開沒多一會。小蘭躬身將朱院判給引了進來，邊走邊說道︰「院判大人，這邊請……」
小嫻斜眼看了朱院判一眼，又坐回了臥榻上說道︰「本宮就是有些累，休息些時日就好了，院判大人還是先給淑妃進行例診吧？」
小蘭一怔，忙將朱院判引到淑妃床邊，拿了塊絲帕墊到淑妃的手腕上說道︰「那就請院判大人診脈吧？」
朱院判看了小嫻一眼，點頭走到淑妃床邊。又仔細的替淑妃診了回脈，頻頻點頭道︰「淑妃傷勢呈大好之勢，不過表面的燙傷就慢了些……」
小嫻遙望過去，只見淑妃兩頰微微泛紅，「只要淑妃月復部上的傷口沒有潰爛之象，就憑朱院判的醫術。性命倒是無憂的。不過身上的燙傷卻不易好全，至于留不留疤痕，只怕是日後得用些名貴的藥調養了。」這些藥倒是易尋，不過眼前國庫空虛，皇上未必會長時間撥出銀兩給淑妃養傷。
朱院判很是認同的點頭道︰「皇後娘娘說得極時，微臣會盡量保證不讓淑妃娘娘的傷口發炎的，不過……」
「不過什麼？」小嫻看著面露難色的朱院判問道。
朱院判忙上前一步，低聲說道︰「只怕日後恢復之期所用的珍珠末難尋。」
小嫻沉吟了一會道︰「珍珠末？」
據她所知，整個療程中，不會用到珍珠末。
朱院判遲疑了一會，方才道︰「待淑妃娘娘身上的燙傷差不多好時，必定會用珍珠末來敷面以作美容之用，況且此次受傷的面積如此的大，恐怕皇上那里……」
小嫻頓時明白過來了，原來朱院判同她擔心的一樣，怕淑妃到時候耍脾氣欺壓他，而目前宮中任何貴重物品都由皇上親自撥送，只怕到時候會是豬八戒照鏡子兩面不是人了。
「院判大人放心，珍珠一事就包在本宮身上，即便是宮里沒有，淑妃的父親甑相爺自然會想方設法將珍珠送進宮的。」
朱院判頓時松了一口氣，遂開了藥方遞給身邊的小太監。
小嫻見朱院判欲收拾東西要走，忙對身邊的小蘭道︰「跟著小公公去拿藥吧，淑妃的事情本宮不想假借他人之手。」
小蘭低低的應了一聲，隨著小太監退了出去。
朱院判料到小嫻有話要說，忙問道︰「皇後娘娘還有何吩咐嗎？」
小嫻問道︰「院判大人可知道一種叫黑金牛的蟲？」
「黑金牛？」朱院判臉色有些異樣，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不知皇後娘娘說的這種蟲有何來歷？」
小嫻毫不避忌的看向朱院判低聲說道︰「難道皇上沒有把此蟲拿給院判大人看過嗎？」
「這……」朱院判遲疑了一會，皇上早有交代，倘若他敢泄露有關黑金牛的事情。那麼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小嫻笑著問道︰「可是皇上有吩咐，不許院判大人說？」
朱院判怔了怔，重重的點了點頭。
小嫻繼續道︰「要不這樣吧？本宮來猜，院判大人就點頭或是搖頭就好。這樣不就不違背皇上的旨意了，不是嗎？」
朱院判又是一怔，不知應該如何回應。只得愣在原地。
小嫻不理會朱院判，繼續道︰「黑金牛應該不是第一次出現在宮中？」
朱院判遲疑了好半天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見朱院判很是配合，小嫻緊蹙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了，「上一次應該和皇上有關系？」
朱院判又一點頭，再一次印證了小嫻的猜測是正確的。
小嫻微揚起嘴角又道︰「今兒的事本宮什麼也沒問過，而院判大人什麼也沒說過，本宮與院判大人所聊的不過是些藥理而已。院判大人，你說是這樣的嗎？」
朱院判臉上並無任何表情，只是躬身行了禮，低聲應了「是」。
小嫻輕輕的揮了揮手，示意朱院判可以離了。
目送走朱院判後。她慢慢的走向淑妃，途中還不小心將橫在中間的一張圓凳撞翻在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到了床邊。
就在她欲掀開淑妃的衣裳去查看月復部的那道傷口時，小蘭拎了一串藥包走了進來，邊走邊說道︰「皇後娘娘，你猜剛才奴婢在路上遇見了誰？」
小嫻微笑的問道︰「本宮又不是神仙，本宮哪里會知道？」
小蘭將藥包放到了桌幾上，輕輕的扶起翻倒的圓凳繼續說道︰「奴婢遇到了曹嬤嬤，曹嬤嬤還向奴婢打听淑妃娘娘的傷勢呢？」
小嫻沉吟了一會道︰「是嗎？那曹嬤嬤可問過什麼了？」
小蘭輕聲笑道︰「也倒沒問什麼。不過是問了淑妃娘娘平日吃什麼藥，擦什麼藥膏而已。」
「是嗎？」小嫻嘴角勾起一笑容道︰「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小蘭想了想，回答道︰「奴婢都照實說了，奴婢說藥按朱院判給的方子按的，而藥膏就是皇後娘娘給的。」
小嫻又道︰「那就沒別的了嗎？」
小蘭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搖頭說道︰「曹嬤嬤還說。讓奴婢一定要貼身照顧淑妃娘娘，務必做到每樣吃食親自過目。」
小嫻緊緊的盯著小蘭喃喃的道︰「親自過目？」
小蘭「嗯」了一聲，重重的點了點頭。
小嫻看著小蘭冷笑道︰「只怕是曹嬤嬤想告訴你，有人想謀害淑妃娘娘。」
小蘭一怔，「其實奴婢也是這樣想的，不過怕奴婢沒有真憑時據很難讓皇後娘娘相信。」
小嫻故作沉思了會，揚起頭看著小蘭低聲說道︰「那依你看，本宮這宮中有誰最可疑呢？」
她倒想听听從小蘭的嘴里能迸出什麼人來，或許她借此還能發現些蛛絲馬跡來。
小蘭轉動著眼珠，好久才說道︰「依奴婢看，如意最有可疑了。」
「捉賊拿髒，你可有何證據？」小嫻點了點頭，裝作很是贊同小蘭的意見。
像得到了鼓勵，小蘭繼續說道︰「奴婢雖然暫時沒有，不過奴婢相信如意一定會有所行動的，到時候奴婢再將如意人贓俱獲的一並拿下。」
小嫻低聲說了句「好」，而後從腰間扯下一塊令牌遞到了小蘭手上道︰「這令牌你應該認得，有了這塊令牌，在本宮宮里你可隨意調動侍衛。」
小蘭眉飛色舞的雙手接過令牌跪謝了小嫻。
「那以後如意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不過此事不必張揚，免得打草驚蛇。」小嫻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小蘭「嗯」了一聲，拎著藥包退了出去。
小嫻目前小蘭離開後，方才得了空閑替淑妃檢查傷口，雖然那道傷口早已經止了血，可是畢竟很深，所以至今還有些往外滲血，不過卻不妨事。在輕輕按壓了傷口附近皮肉後，她才替淑妃穿回了衣服。
如今淑妃的傷勢倒比她預想的要好很多，畢竟宮里的用藥全是上品，藥性較為溫和，不會傷及到淑妃嬌弱的身子。
不多時。倩影帶著一臉的怒氣回來了。
小嫻雖然沒有多問，但是已經知道結果了。如果她猜得沒有錯，倩影不竟連黑金牛沒要回來，而且還受了李愈一肚子的氣。
她微笑著斟了杯茶遞上去說道︰「別氣了。是我的不是，我不該讓你去的。」
倩影斜眼看了小嫻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我不過是多說了一句話，那知道他就對我咆哮起來……」
「好了，我知道了，這回我親自去就是了。」小嫻安慰道。
這次只怕是要她親自去一趟才能成事了，估計李愈和那黑金牛有著莫大的聯系，要不然怎麼會發那樣大的脾氣？
倩影接過茶杯抬眼看向了小嫻，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有些怪異。可是具體的又說不出來。
小嫻又道︰「好了，去讓人備步攆吧。」
倩影一怔，望向小嫻道︰「皇上這會正在御花園里，這樣近的路程還用得著步攆嗎？」
之前她也以為皇上應該在前朝，哪知一打听。才知道皇上今日未並早朝，而是在御花園里坐了快一整天了。
「御花園？」小嫻微蹙著眉頭。
倩影凝視著小嫻道︰「怎麼了，我總覺得你有些不對勁啊？」
「沒有的事。」小嫻轉過臉看向躺在床上呼吸均勻的淑妃輕聲說道︰「我病剛初愈，走路可能有些不便，就有勞你扶我去了。」
倩影遲疑了一會，點頭道︰「好，我這就扶你去。」
她本打算不去，可是看著神情有些異樣的小嫻，她確實有些不放心。遂想跟去看看，萬一真有什麼事，她也好幫著打掩護。
小嫻對著倩影微微一笑，輕聲說了一聲謝謝。
倩影感覺有些奇怪，伸手去扶小嫻，沒想到卻見小嫻的手在空中亂抓了一氣後。方才落到了她的手上。
小嫻感覺到兩道視線落到了自己的臉上，忙笑道︰「暈睡了一日，這頭腦都有些不清楚，估計好好的調養一陣子會好的。」
倩影扶著小嫻向門口走去，邊走邊問道︰「真的嗎？」
「豈能有假？」小嫻輕聲笑了起來，緊跟著倩影的腳步向前走去。
倩影邊直邊注視著小嫻的側臉道︰「多看看就知道了。」
根據她這些日子的了解，小嫻就是一個什麼事情都可能往自個兒身上攬的人，就算自己有個什麼事情都不願意告訴別人尋求幫助的。
小嫻微微揚起嘴角，倩影果然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江御衡此生能夠遇上這樣的女子，也算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一路上，她盡量保持和倩影同樣的步伐，不使自己露出什麼蛛絲馬跡。可是她卻沒想到倩影有心刁難她，時快時慢，根本不似往常的步速。
就在行至一處石階時，倩影輕聲驚呼了一聲，「都怪你剛剛的茶，我現在可是想要解手……」她說著便扶小嫻坐到了一張石凳上，又繼續說道︰「你先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去去就來，很快很快的……」
雖然小嫻的前面依然模糊清，可是順著漸漸飄遠的聲音，她知道倩影已經走遠了。
安靜的坐在石凳了等了良久也不見倩影回來，她遂對著前方喊了幾聲，可是卻不見回應。
「倩影……來人……」她有些坐不住了，慢慢的站了起來，試探著向前走了幾步，邊走邊喊道︰「倩影……倩影……」
大約走了十丈來遠，依然不見有任何動靜。
莫非這是倩影解完手忘記她還在這里，然後自己回宮了嗎？
但仔細想想真的有這個可能，或許就是倩影為了故意的。可不管事情怎麼樣，她還是應該先離開這里再做打算。
就算她的眼楮看不清前面的路，那她也要借自己的力量模索著走出去，尋找到一條回去的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隱隱看到一個黑影出現在不遠處，忙出聲喊道︰「來人，本宮崴到腳了，快扶本宮回宮。」
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沒有听見，依然站在原地不動。
小嫻沉下臉，厲聲說道︰「大膽，本宮叫你也不應，莫非是無視本宮？」
那人依然沒有回應。
小嫻怒了，大聲吼道︰「知道本宮是誰嗎？本宮可是這六宮之首，母儀天下的皇後……」
「皇後？你這當的是哪門子皇後，連自己都不能顧及周全？」倩影熟習的聲音立刻在前方響了起來，語氣中充滿了譏諷。
小嫻停了下來，自嘲道︰「這皇後也不是我想要當的，可是我越是不要，有人卻越是想推給我。」
倩影忙上前扶著小嫻道︰「別扯其它的，你老實說你眼楮怎麼了？」
小嫻輕嘆了一聲，「可能是體內的毒素擴散了，所以眼楮有些看不清了……」她沒想到會這樣的快，按她的估計，在自己調制出解藥之前不會擴散的。
倩影緊蹙著眉頭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兩天前有些癥狀，可是我並未放在心上。」小嫻如實的答道。
倩影沉吟了一會道︰「一會回去後，你乖乖的給我躺到床上去，我會想法子替你把白先生接到宮里來給你診治。」
小嫻點頭道︰「這事可不能張揚，不然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倩影「嗯」了聲，小心翼翼的扶著小嫻繼續往回走，邊走邊說道︰「我雖不及你聰明，可是也不笨，還是知道應該怎麼做。你放心，接白先生的事情我會讓朱院判去做的，皇上那邊我會暫時替你瞞住的，小蘭和如意那兩小丫頭，我也會盯著她們的，不會讓她們若出什麼亂子來的。」
小嫻感激的望向倩影，「原來我所做的事情你都看在眼里？」
「不然你以為你真那麼大的本事能鎮住所有的人嗎？」倩影瞥了小嫻一眼，為了讓她事事順利，她暗中可沒少幫忙。
小嫻輕聲笑了起來，「倘若這是在宮外，我真想跟你結拜。」
倩影一臉嫌棄的看著小嫻啐了一聲，「誰想跟你結拜，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她只是暫時替江御衡守著小嫻，若真是結拜了，那麼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她才沒有那麼傻。
小嫻莞爾一笑，伏在倩影肩頭低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自己做主叫你妹妹了？」
「妹妹？」倩影狠狠的瞪了倩影一眼道︰「你這個小丫頭，誰是你妹妹，況且論年齡我哪點比你小了？」
小嫻「哦」了一聲，很是認真的說道︰「既然不是妹妹，那就是姐姐了？」
倩影斜睨了小嫻一眼，點了點頭。
「我可沒有逼你，這就是你自己說的。」小嫻一臉奸計得逞的模樣，笑道︰「我可要叫了，姐姐……」
倩影氣得牙齒直癢癢，「你這個死丫頭，居然敢設計我？」早知道她就不該隨意搭話的，也不至于掉進小嫻的陷阱里。
小嫻輕笑了一聲，而後又斂回了笑容正色的說道︰「姐姐，你知道嗎？在這個若大的後宮中，我從來就沒有一夜睡得安穩過，每日都想著怎麼從這里出去，我真的好想好想我的爹娘，我的二哥，我的小弟，還有我最最掛心的皓霆，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跟我一樣的想念我……」她說著說著，眼淚瞬間滑落了下來，滴滴落在了倩影的肩頭。
倩影偏頭看著小嫻的臉柔聲道︰「總有一天，你們會離開這里的……」
ps︰如約補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