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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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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靜的聲音剛落,眾人的眼楮全數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納蘭燁華的臉色瞬間變的很難堪,他本就是擔心納蘭靜聰明,莫不要讓她逃月兌好,可如今,瞧著她始終雲淡風輕,胸有成竹的樣子,納蘭燁華的心再次的沉了沉!

「郡主這話是何意?」聶閣的眉頭皺的很緊,他不住的將所有的證據串在一起,卻始終沒有發現有什麼破綻,可是他瞧著納蘭靜的表情,心里頭卻沒有半分輕視的意思,語氣里不自覺的帶著一份連他都未曾察覺的恭敬!

「聶大人或許不知道,本郡主曾听聞,這家里頭去了人,若是不安穩,只要人將手指模黑,再在鍋下頭上了香,這灶王便會听人的心聲,保佑這家人平安康健,而這黑色的手指是要過了子時才能洗去的,這流翠出來的匆忙,未曾來的及便出了院子,倒讓大人誤會了,還不快將手上的東西洗去!」納蘭靜的臉上始終帶著得體的笑意,話里更是不急不緩的,放佛不過是在聊家常一般,絲毫沒有因為聶閣是刑部的人而覺得拘束,似乎她根本不知道,刑部是可以主宰人生死的地方!

「是!」流翠應了聲,納蘭燁華生怕納蘭靜耍什麼手段,便趕緊的著人端進來一個銅盆,里頭裝著清徹的涼水,流翠當著眾人的面將那手指放了進去,水瞬間變了顏色,黑乎乎的倒是髒的很,過了一會,流翠終于將手拿了出來,只見那光潔的手指,如何還能尋得半分的黑色!

納蘭靜勾了勾嘴角,微微的斂下那奪目的鋒芒,「不過到底是有些慚愧的,父親與聶大人都是鬼神之說乃是子虛烏有的,我卻這般的認真,著實的慚愧!」納蘭靜的話里頭,卻是讓人听不出究竟有什麼意思!

聶閣皺著眉頭,不知道納蘭靜究竟想說什麼,只見納蘭靜微微的往前邁了兩百,手指芊芊捏住那粘著泥土的繡花鞋,眼神中微微的帶著一絲的興意,「不過瞧這繡花鞋,似乎小了許多!」納蘭靜的聲音帶著一絲的疑惑!

聶閣的心微微的一怔,他卻把這事漏了下來,這凌若惜是平民出聲,雖然裹腳,但到底是沒有官家的來的精細,這三寸金蓮,豈是她一個平民女子所能擁有的!

凌若惜縮了縮腳,瞧著聶閣的眼神,便有些害怕,她心里卻終究是覺得有些詫異的,這明明不是她的鞋子,她微微的抬起頭來,難道是納蘭靜在幫她?她恍惚的急著,納蘭靜曾經承諾過納蘭軒,如論如何也會留自己一命,想到這,心里似乎也有些釋然了!

「可否請這位姑娘試試這鞋子?」聶閣皺著眉頭,細細的回想,到底是哪里錯了呢,他的眼神掃過眾人的面上,眉頭卻皺的更加的緊了!

凌若惜雖然覺得當著眾人的面月兌鞋試穿,到底是有些難堪的,可為了保命,卻也只能這般了!凌若惜將鞋子放在腳邊,怎麼穿也穿不進去,果然是小了些,這鞋子,根本就不是凌若惜的,現在似乎又回到了原點,這凶手不是凌若惜,是被人加害的,而只能從鬼角的身上下手,聶閣細細的想來,放佛有什麼東西要沖出來!

殷惠瞧著聶閣的眼神又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臉上似乎是有一絲的慌亂,「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莫不是娘親又背著我送個了舅父府上的哪位主子,或是哪個下人偷偷的將這鬼角給偷拿了出來,什麼可能有會發生,求舅父為惠兒做主!」殷惠說著便不住的給納蘭燁華叩頭,聲音更是帶著濃濃的悲戚,活像是這麼多人要逼死她一個小姑娘似的!

「殷姑娘先莫急,此事尚且終究沒有定論,下官請求相也允許搜查廂房!」聶閣听了殷惠的話,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閃了出來,他微微的抱了抱拳,聲音卻帶著異常的堅定!

「好!」納蘭燁華停頓了半分,才應了聲,他微微的皺著眉頭,這事情似乎要比想象中的復雜,他心中不知該不該相信是殷惠下的手,可在一個角落,始終覺得此事與納蘭靜有關,可終究是報了刑部,便是應該配合刑部,將案子查清楚!

聶閣微微點了點頭,吩咐下頭的人去廂房掃查,搜查的不是別的地方,而是低下,密室,還有井里,他終究是覺得哪里有不對勁的地方,這殷惠始終是納蘭府的客人,納蘭府定然會為殷惠安排服侍的人,如今瞧著她跟前似乎並沒有帶著服侍的人,而自己在院子瞧的時候,經過了廂房,可是里頭空空如也,連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此事終究有蹊蹺!

「下官敢問相爺,這位殷姑娘是相府的客人,跟前可是有服侍的丫頭,若是有,是有幾位?」聶閣瞧著他的話音剛落,殷惠的臉色便不自然了起來,心中更是堅定了自己的猜測,而他讓下人尋的這幾個地方,便是經常藏死人的地方!

「這!」納蘭燁華不知該如何的回答,他到底是讓四姨娘掌家,這後院的這些個小事,卻始終不會過問的,他心里自然是認為四姨娘肯定是會安排下人服侍她的,可心里卻也不知道,究竟有幾位服侍的!

「聶大人似乎並不知曉,這內院的事便是由四姨娘掌家,這些個小事父親自然是不清楚的!」納蘭靜瞧著納蘭燁華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便出聲為納蘭燁華解圍,她這麼多並非是為了討好納蘭燁華,而是,為了一會兒個將要查出的人,只盼望著納蘭燁華倒時候,也能這般的淡然,這般的無所謂!

既然納蘭燁華不清楚,掌家的四姨娘便又出了事,這便是只有管家與殷惠知道了,眾人都瞧這殷惠,究竟是她自己回話,還是宣管家進來,到底是瞧著她的意思!

「回舅父聶的人,這貼身丫頭便是有一位!」殷惠咬著唇,卻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說完,臉色卻更是白的厲害,莫不是這里頭有什麼玄機,讓人不由的懷疑了起來!

過了良久,刑部去查的人,終于回來了,只見他們抬了一個尸首進來,身上似乎還沾著水,想來是從井里尋來的,跟隨來的仵作也給她查了身子,那頸見有淡淡的手印,似乎是被用手指掐死的,可是仵作卻說,這凶手力氣小,只是將人掐的有些窒息,而真正的死因,卻是因為溺水,而那丫頭的手指,有些黑色,泡了那麼久的水,都沒有泡去,想來這便是聶閣所說的,這便是往那柏樹上灑花油的人!

事情仿佛有些明了了,這丫頭便是灑花油的凶手,而她回去後,定然也是有些發困,便被人掐暈了過去,而這掐痕並不深,看來並非是成年男子,或許是老人,小孩,更或者是女人!

眾人的眼中到底是又注意到殷惠的臉色,之間她緊緊的咬著唇,似乎是在做什麼思考,「舅父,舅父惠兒錯了,惠兒再也不敢了!」殷惠大哭了出聲,趕緊的扒在地上,大有要耍潑的意思!

眾人的臉色都冷了冷,這殷惠到底是個軟弱的,當初納蘭蜜兒便是被她告發,現在瞧著情形不對,又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孽障!」納蘭燁華的眉頭緊的厲害,到現在他瞧著凶手似乎查了出來,可心里頭似乎沒有半分的喜悅,有的只是遺憾,看來,他終究是將納蘭靜再也無法看成是自己的女兒了,而是敵人,一個要除掉的敵人!

「舅父,是惠兒的錯,惠兒不該迷了心智,不過這到底不是惠兒能想到,是一個明喚念奴的通房,她找到惠兒,告訴惠兒只要按她所說的做,惠兒便可以嫁給表哥,可以做妻子,她可以讓表哥休了表嫂,是惠兒一時起了貪心,助紂為虐,是惠兒該死!」殷惠說完,伸手便往自己的臉上扇去,那咬著牙,似乎下了極重的手,不一會兒,便紅腫了起來!

雨兒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她原是知道殷惠是個有心機的,可未想到她竟然是起了這份的心思,她連納蘭軒的樣子都未曾見過,便想要嫁給納蘭軒,想到這,雨兒不由的心里頭酸的厲害,原來那日她並非是無意中提起的,而是故意的試探自己,試探納蘭軒對自己如何!納蘭靜瞧著雨兒的臉色不對,便趕緊的用手輕輕的拍了拍雨兒的手背,雨兒雖然也是個聰明的,可終究是不知道,人心到底是有多麼的難測,只是,這終究是她該面對的,嫁進納蘭府,便是一個惡夢的開始!

「胡說,你自己起了歹心,還想嫁禍給別人,聶大人,既然事情已經明了,這殷惠便請聶大人帶走便可!」納蘭燁華听著殷惠提起念奴,心里頭便一慌,這聶閣雖然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肯定是不會認出念奴的身份,可終究是怕出什麼岔子,萬一有什麼證據證明便真是念奴起的歹心,自己又如何能讓別人將念奴帶走,帶到刑部那便是難逃一死!

「相爺此言差矣,既然這位姑娘提起了一位通房,想來是有什麼證據的,而且,此案終究是是重重疑點,下官還並未有答案,還請相爺成全!」聶閣的聲音冷了冷,納蘭燁華袒護的態度似乎太明顯了,究竟是誰可以讓不顧及父女情分的納蘭燁華這般的袒護,可以不追究殺害孩子的真正凶手!

納蘭燁華的眼微微的眯了眯,他緊緊的盯著聶閣,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郎,卻連自己的話都敢不尊崇,念奴不能有事,這是納蘭燁華心里頭唯一的念想,眼里的殺意卻慢慢的顯露了出來!

聶閣毫不畏懼的盯著納蘭燁華,此唉尚有種種疑點,斷然是不能因為納蘭燁華的一句話,而草草的結案,「此案,在下官出門的時候,尚書大人終究是叮囑下官,要查個清楚,下官豈能辜負尚書人的信任,還請相爺成全!」聶閣抱了抱拳,眼里的決然更濃了!

納蘭燁華沉著臉在,這聶閣卻是在威脅他,一個刑部尚書他豈會放在眼里,可是,此案終究是報了刑部,到底是由刑部全全查處,若是自己百般阻撓,傷了聶閣,或許依那平尚書的性子怕是會高上金鑾的,納蘭燁華才這一刻才明白,平尚書為何是要讓聶閣來查此案,或許要是平尚書親自前來,即便是有什麼沖突,他終究是不會告上金鑾的,免的讓旁人恥笑,說他尚書在左相面上什麼都不是,可聶閣不同,若是自己處置了聶閣,到底是說的過去,不過是一個侍郎罷了,可是平尚書為他下頭的人出頭,不僅說的理直氣壯,還可以為他博個好名聲!

終究是納蘭燁華退了一步,讓人帶著念奴進來,可聶閣卻也不是好糊弄的主,馬上命自己的人跟著,一並搜查了念奴的屋子!

「見過老爺,見過少夫人,見過大小姐!」念奴進來後,到底是挨個的行禮,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身上穿著一襲淡灰色的衣裙,手里頭依舊拿著一串念珠!

聶閣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這個念奴瞧上去,長的並不是多麼的嬌媚,反而略顯平庸,他卻是瞧不出這樣的女子,為何能值得納蘭燁華那般的對待!

「大人,從她的屋子里發現了這個!」在聶閣打量念奴的事情,下頭的人拖了一個盤子上來,里頭放著一件被人弄亂的衣裙,上頭還濕濕的!

「這位殷姑娘指認你便是指使她行凶的人,你有何話說?」聶閣也不多說什麼,直奔主題,卻讓人拿了鞋子與衣裙在念奴跟前比劃了比劃,這瞧著似乎這鞋子與衣服都是念奴,這便說明,這便是人證物證俱在,或許聶閣這般說,不過是走走樣子罷了!

「奴婢不明白何時得罪了表小姐,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奴婢沒有什麼好說的!」年奴的聲音清清冷冷的,仿佛這並非是生死大事!

聶閣剛想說什麼,從外頭進來了一個人,手里頭用紙包著一些個粉末進來,悄悄的與聶閣說了什麼,聶閣眉頭皺的更緊了,伸手便拿起那有些濕了的衣裙瞧了瞧,恍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又用這鼻子聞了聞那紙包里頭的東西,「這是一種香料的燒完的灰燼,里頭卻放發著些許的迷藥,只要將這香料點燃,便會使人升起困意,而這東西,便是在這位通房的香爐里找到的,或許,這根本就是凶手故意安排的!」聶閣說完,眼楮中似乎閃過一絲的厲色!

「這鞋子也根本不是凶手穿過的鞋子,瞧著上面雖然有泥土,卻很淺,若是猜的沒有,定然是有人將這鞋子,用手,或是用什麼東西,故意沾上窗外的泥土,有此,我們便知道,這凶手定然是個心思縝密的!」聶閣冷笑了一聲,將那雙繡花鞋拿在手中,這上面雖然粘上了泥土,可是,上面卻沒有一點的弄髒,昨夜下個雨,若是真有人穿著鞋子在上面走,為何會僅僅的沾上這麼一點點的泥土,而且這園子中到底栽植了一些花草的,若是為了不讓人發現她踩過花草,便要小心翼翼,將叫伸進花草的下頭,這樣弄的泥土會更多!

「若是僅僅的只靠泥土似乎說明不了什麼,再瞧里頭,根本沒有一點的水印,定然是有些沾了以後,便收了起來!」聶閣說完,便將鞋子的面朝向眾人,想想卻也是,若是踩了濕濕的泥土,而且昨夜下了雨,這鞋子一定是濕的,而且她要走那麼長的路,鞋子里頭也一定會陰濕的,可瞧著這鞋子里頭干爽的很,一點痕跡都沒有!

「而且衣服上的水,也並非是雨水,雖然這凶手想的很周到,將衣服弄的半濕,又放了一夜,似乎還會讓人相信,可是,終究是有一處落下了,瞧著後背!」聶閣說著,便讓人將衣裙給拿了起來,他的手指指向一處,卻瞧著竟然還有一點是干的,恍然間眾人明白了過來,這衣服定然是又來凶手又用水打濕了衣服,故意的放在念奴的屋子里,陷害念奴,可念奴到底只是一個通房,陷害她又有誰會得好處!

「如果我瞧的沒錯,在這個屋里頭,能有這本事的人,只有一個!」聶閣微微的眯了眯眼,他的手指猛的指向秋月,這秋月習過武,院子里頭的主子,大多是知道的,而聶閣只憑著觀察便瞧了出來,讓人更加佩服他心細如發的觀察力!

「這並不能說明,秋月是本郡主的丫頭,身上有些個功夫,不過是為了保護本郡主,似乎並不為過!」納蘭靜嘴角勾了勾,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這便是念奴的心思吧,納蘭靜終于是看清楚了,念奴這樣不過是要治自己與死地,或許她也听說了自己曾經承諾過哥哥,一定留念奴一命,所以出了這些個事情,自己一定會幫念奴,她這麼多雖然是將她自己拉了出來,可是藏在她屋里頭的東西,若是自己猜的沒錯,這定然是與自己有關!

「是,這雖然不明說明什麼,大家可以瞧這位姑娘鞋上有些泛黃的污漬,若是下官猜的沒錯,定然是昨夜出門的時候,踩上了雄黃酒,而這衣服!」聶閣一頓,卻用手指在衣服的領口取下了一根發絲,交給了仵作,「這仵作踫不不少人的發絲,對于這個發質自然是有所了解,只要是用他的踫踫,便會知道,這發絲的主人究竟是誰!不知郡主可否讓仵作試試!」聶閣的話里雖然帶著詢問,可始終是已經給仵作使了眼色過去,便是讓人反抗不得!

納蘭靜只是眯了眯眼,並沒有說話,仵作踫了秋月的發絲,只是點了點頭,眾人便明白了,定然是凶手嫁禍給念奴的時候,不小心掉了發絲在上面,果然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似乎現在可以定罪了,這殷惠與這位姑娘聯手,倒也厲害的很!」聶閣勾了勾嘴角,似乎也覺得案子終于破了,這殷惠便是讓那丫頭將花油灑在柏樹上,後來又扔了肉片,引來了野貓,放了鬼角,後來怕丫頭泄露了出來,便殺人滅口,不過她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起初是認為要除掉四姨娘肚子里頭的孩子,可後來卻是以為要嫁禍給凌若惜,而納蘭靜出聲為凌若惜辯解,這目的似乎只有一個,那便是要針對這名喚念奴的女子,莫不是因為納蘭燁華對她的不一般,聶閣眉頭皺的很近,似乎想不出,這念奴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能讓納蘭靜起了殺意,讓納蘭燁華這般的袒護!

「大人,大人,我招,我勸招,只要大人能留我一命,我什麼都說!」殷惠的唇似乎閃過一絲的笑意,與念奴交換了一個眼神,便抬了聲音,緊緊的抱著聶閣的腿,不住的求饒!

「好,只要你說出幕後真凶,本官必然會在尚書大人的跟前,為你求情!」聶閣給人使了個眼色,讓人將殷惠拉到一旁,可終究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是表姐,是表姐指使的我,她說只要我幫她除了叫念奴的,她便替我報仇,我母親便是被四姨娘給害的,若非是她挑唆,母親與哥哥便不會做那糊涂事,我便應了表姐!」殷惠突然開口,剛剛還說是念奴指使的,現在又說是納蘭靜指使的,倒是讓人費解!

「你有什麼證據嗎?」聶閣微微的皺眉,雖然殷惠的話,倒是合乎情理,可終究是因為殷惠不斷的開口,讓人不敢相信!

「我沒有,沒有!」殷惠似乎像泄了氣一般,跪坐在地上!納蘭燁華瞧著眾人又把目光放在了納蘭靜的身上,即便是殷惠沒有證據,卻也不開口喝斥!

「不對,我想到了,她給了我一方帕子,里頭放著一些個白色的粉末,她說等那丫頭弄回來,便將這東西放在香爐里頭,讓她聞了!」殷惠說著,便趕緊的從懷里掏出一方白白淨淨的帕子!

納蘭燁華似乎有些失望了,原以為會從帕子上發現什麼,可如今,上面什麼都沒有,只是一方普普通通的帕子,不過,既然凶手心機縝密,自然是不會落什麼把柄在上面!

聶閣將那帕子放在鼻尖聞了聞,「這帕子里頭原是放了迷藥!」聶閣說完,眾人便明白了,定然是怕那丫頭壞事,而且雖然都聞了那花油的味道,可終究是沒有辦法肯定她一定會睡的實誠,放了這迷藥,那丫頭一定睡的沉,便是動手也無後顧之憂!

聶閣聞了聞,似乎有什麼不同,腦子里頭卻更加的清明!

「這帕子,我記得這帕子就是捂著我鼻子的帕子!」凌若惜突然說了一句,她記得清楚,那日有丫頭告訴自己,四姨娘在尋自己,自己便過去,便是有人用了這方帕子捂著自己的鼻子,然後便暈了過去!

聶閣的眼神掃過凌若惜,似乎想要知道什麼,眾人卻無一人開口為他解說,突然想到殷惠說是四姨娘害了她的母親與哥哥,不然不會做那糊涂事,心里頭似乎明白了什麼,這種事到底是沒有人會說的!

「放肆,你根本就是在胡說!」聶閣突然訓斥了一句,手卻指著殷惠!倒是把眾人都給嚇了一跳!

「這事情至始至終凶手便只有兩位,她們所做的一切,不過就是為了陷害韻貞貴郡主,想通了這一點後,事情似乎也更加的明了了,這個丫頭鞋上的水,並非是她出去的事情落在鞋上的,而是她昨夜進門的事情落上的!」聶閣的眼微微的睜了睜,眼里頭到底是閃過一絲的清明!「這位丫頭若是我猜的沒錯,定然平日里也站在郡主的右側,而下官瞧過郡主的院子,在門口,便是有一塊磚,鋪的有些不平,里頭會有一點點積水,這水卻也是不會引起人主意,而依照這位丫頭站的地方,在進門的時候,正好會用左腳的左側踩到這水跡,便會流下這印記,可見真正的凶手,對每個人的習性都了如指掌!」聶閣的聲音說完,眾人對聶閣更是不敢輕視,他竟然這般的觀察入微!

聶閣的眼神,現在卻始終都鎖定在念奴的身上!殷惠瞧著情形不對,趕緊的又全盤拖出,說這是念奴的主意與她無關,可是現在,終究是沒有人再信她的話!

「而這衣服,根本就是秋月的,上面有她的發絲卻也正常!」聶閣的聲音冷冷的,「若是我猜的沒錯,你的衣服上定然都會有淡淡的檀香,而這衣服上根本就沒有!」

「聶大人似乎很喜歡猜測?」念奴冷冷的一笑,語氣里的嘲諷卻讓人听的清楚,不錯,就算是這衣服是秋月的,又能說明什麼,雖然說陷害別人不會放自己衣服,這也不過是按常理推斷!

「好,既然這真正的證物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下官請求相爺,允許下官親自去她的院子里搜一搜!」聶閣的臉上閃著一絲志在必得的神色,或許案子到這里,有些便明白了!

「你,查了這麼久,說了這麼多,卻終究什麼都沒有查出來,既然是你無能,就別怪本相不給你機會!」納蘭燁華的聲音依舊是帶著冷意,這案子似乎是一波三折,可終究到底會怎麼樣,誰也不會知道,這一刻,納蘭燁華突然不想再讓聶閣查下去了!

「事情馬上就有了定論,還勞煩相爺成全!」聶閣並不退縮,身上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沒有變!

「哼,本相給過你多次機會,你休怪本相不講情面!」納蘭燁華甩了甩袖子,一口咬住聶閣辦事不利不放,不過是找借口,讓聶閣知難而退!

「求相爺成全,下官想既然相爺將這件案子交給刑部,自然是相信刑部能夠辦好此案!」聶閣的話卻也是將納蘭燁華給堵死了,雖然納蘭燁華是百官之首,可規矩便就是規矩,他既然將案子交給了刑部,就不該出言阻止,更何況這才不過是過了兩個時辰的光景,若是因為聶閣兩個時辰未破此案,便說聶閣是辦事不利,似乎也太過牽強一些吧,而且現在納蘭燁華到底是得罪了宮府,那邊有人虎視眈眈的盯著,就巴不得他會出什麼岔子!

「好,便只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再出什麼岔子,別怪本相不講情面!」納蘭燁華終究是松了口,這就最後是不是念奴是凶手,到底還沒有定論,此事終究只能靜觀其變!

聶閣道了謝,便帶了幾位刑部的人去了念奴的屋子!

納蘭靜的笑意更濃了,這一仗,終究會是自己贏的,她有些嘲諷的瞧著念奴,若非她費盡心機,或許自己還不會這般順利的將眾人的視線放到她的身上!

念奴只是不說話,她是去那洗衣房偷了秋月的衣服,秋月與她的身形相近,而且她便是要讓人瞧出這事有人要陷害她的假象,那香爐里頭的迷藥便是自己放的,而那帕子便是指證納蘭靜的證物,因為上面是自己故意放的帶著麝香的帕子,可為何讓那聶閣聞了以後,卻說是迷香的味道,究竟是哪里錯了,她心里頭到現在似乎隱隱的有些不安了!

過了良久,刑部的人終于回來了,聶閣的臉上更是帶著嘲諷,將搜到的東西讓人呈與納蘭燁華瞧!

「這沾了雨水的衣服,是在側屋的房頂上尋到的,若非是這水滴在了下頭,使地面上平白的多了水印,或許,是誰也不會想到,竟然藏的了屋頂的梁柱之上!」聶閣的口中到底是有些得意的,便又讓人呈了上來令一個瓶子,「這是在她的床下的壁牆上的暗格里發現的,里頭似乎放了打量的迷藥!」聶閣說完,納蘭燁華的臉上變了變,一個通房有這麼多迷藥到底是有些不正常了,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被聶閣打斷了!

「這衣服雖然濕了,可上門的檀香味卻始終沒有辦法掩蓋,下官在她的屋子里瞧著,似乎是位禮佛之人,怕是在府上是尋不到,還有別的地反,能有這檀香的味道!」聶閣不等納蘭燁華說完,便搶在納蘭燁華的前頭所完了,而且這衣裙下擺似乎還帶著些許的泥濘,而且他卻在其中的一個瓶子里頭發現了蠱蟲,可他終究沒說出來,這事關重大,必須稟了安尚書,才能做定論,所以這念奴今日他一定會帶走!

念奴瞧著聶閣拿著這些東西進來的時候,心里頭便明白,原以為她才是那幕後之人,卻不想納蘭靜卻早就洞悉了自己的目的,終究是棋差一招啊!

納蘭靜這一刻終于放下心來了,這念奴的暗格倒設的精妙,一般人是尋不到的,只可以,她到底小瞧了刑部的人,她錯就錯在,不該將此事牽扯到她的身上,她即便是要讓納蘭燁華知道,自己想陷害她,可是她卻不該只身犯險,這一局終究她終究是輸在小瞧對手上!

「賤婢!」納蘭燁華突然一腳踹在了念奴的胸口,臉色鐵青,「不過聶大人,他到底是相府的人,所謂家丑不可外揚!」納蘭燁華停了停便不再往下說,聰明的人便是知道,納蘭燁華這是打算要在自己的府上處置了念奴,讓刑部的人不要聲張!

「回稟相爺,既然相爺將此事交給刑部,便是信任刑部!」聶閣依舊是抱著拳,卻將話說得明明白白,這人他一定是要帶走的!

「你!」納蘭燁華的臉色不好看的很,可為了不讓人起疑,終究是沒說什麼,畢竟當聶閣查出是納蘭靜的時候,他可是說的明明白白的,讓刑部處置,如今他越是袒護念奴,卻是讓人更加的懷疑!他身子猛地一怔,剛剛卻是失態了,怕是已經引起了聶閣的注意!他眉頭皺的緊緊的,冷哼一聲便甩袖子走人!

念奴被納蘭燁華狠狠的踢了一腳,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剛想開口說什麼,便瞧著納蘭燁華離開,便心中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她的眼神緊緊的盯著納蘭靜,始終不明白,她究竟是什麼時候讓納蘭靜懷疑的!而殷惠被刑部的人抓了起來,便大哭不止,連聲告饒,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在了她的身上!

「如果我是你,也會在這個時候動手!」在刑部的人拉著念奴經過納蘭靜身旁的時候,納蘭靜輕輕的說了一句,卻讓念奴的眼里終究變了變,不由的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比皇後要可怕的多,若是當年皇後是她,怕是自己不會能順利的逃離皇宮!

凌若惜瞧著刑部的人並沒有抓她,身子一軟,便癱在了地上,眼里卻閃著一絲的堅決,她一定要做人上人,不要讓人隨意的欺了去,她的眼微微的瞧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納蘭靜,指甲陷入掌心卻不自知!

「郡主留步!」納蘭靜與雨兒剛踏出了房門,身後的聶閣便喚出了聲,納蘭靜與雨兒同時的回頭!

聶閣的臉竟然微微的有些紅,似乎想說什麼,瞧著雨兒在跟前,便硬是沒開口,雨兒瞧著他那樣子,自然是以為有什麼事與納蘭靜商談,便尋了個理由先走離開了!

「那帕子郡主動過!」聶閣瞧著納蘭靜,那淡淡的目光,卻讓他的心跳的厲害,便是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納蘭靜微微的變了變臉色,不錯,這殷惠拿出的帕子,便是自己尋人給替換的,念奴給殷惠的帕子卻是在自己的手中,她故意讓聶閣聞出里頭有迷藥,讓凌若惜說出話,來提醒聶閣!

「郡主不必想多了,其實我只是有著超出常人的嗅覺,下官只是不明白,郡主怕是早就知曉有人要害郡主,為何卻只是旁邊,在一旁指引下官查出案子,以郡主的聰慧,此事根本不需要刑部的人出手!」聶閣是一個鮮少佩服人的主,他最佩服的便安尚書縝密的心思,如今卻多了一個納蘭靜,此事自己查清楚尚需要這麼時間,而眼前的這個女子時候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過就是一夜的事情,卻將整個事情,竟在掌握之中!

「聶大人過譽了!」納蘭靜只是淺淺一笑,卻也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心中微微的有些期待,刑部的人終究沒讓自己失望,若是自己猜的沒錯,聶閣定然是發現了什麼,才那般決絕的要帶著念奴,而那東西,定然就是西域人最善用的蠱蟲,她實在好奇的很,到時候若是納蘭燁華知道念奴對他用了蠱毒,不知又該作何反應!

不過納蘭靜倒也不怕刑部的人會查出念奴的真正的身份,畢竟納蘭燁華會出手,而自己遲遲未動念奴的原因,便是不知曉,太子究竟是否知道此事,依現在自己的能力還不足以與太子抗衡,現在,自己只需要靜觀其變,無論太子知不知道,都暫且不會動自己,因為他若出手,便更會引起刑部的人注意!

聶閣瞧納蘭靜的背影,心里略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此事他既然查清,自然是明白事情的真像,這只有兩個凶手,不過是應付旁人的說辭,他自然知道此事與凌若惜有關,不過凌若惜到底是納蘭靜要護著的人,這是他第一次,為犯人隱瞞,他搖了搖頭,卻不知道為什麼,究竟是因為納蘭靜是她要護著的人麼!

這事情終于有了定論,听說念奴與殷惠被斬首示眾了,而四姨娘也瘋了,在老太太五七的時候,一條白綾結束的她的一生,這掌家之權,自然是要落在雨兒的身上!

「見過大小姐,韻寧郡主拖人讓奴婢給大小姐帶的信!」天氣過了那幾日的陰霾,納蘭靜坐與窗前,便听著秋月從外頭進來!

納蘭靜的身子一怔,她一直不敢面對的事情,終究還是躲不過去,韻寧郡主,納蘭靜一笑到她被賜婚給太子,心里頭便悶悶的,一個是至親的表姐,一個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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