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夏楚木
總是那麼多的出乎意料撞擊著不曾預料到的未來,就如同每一個細節都是為了某一個目的而奔跑,散合,卻又聚攏。
「阿禾,等一等。」二娘突然叫做了蘇攸禾。
她不解的轉了身子,問︰「二娘,怎麼了?」
「這個……?」二娘上前伸手拿起那露在衣服外面的玉蟾,不解的問道。
「二娘——。」蘇攸禾有些羞澀,想要用手將它再度藏到褻衣底下,誰知二娘竟然不放手,只問︰「這個你是哪來的?」
蘇攸禾頓時嚇了一跳,她是第一次見到二娘這麼嚴厲的問自己,倒有些膽怯了,小聲應道︰「這個是楚木送的。」
二娘的眼楮頓時就眯了一下,靠近玉蟾,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對著蘇攸禾說了一通話,蘇攸禾的心,就有些黯然下去。是怎麼走出滿園春的,她不知道,只知道,這一路上有些昏昏沉沉的頭悶。
誰也沒想到,楚木當真是說到做到。
就在蘇攸禾拿著二娘給的商標,卻在想最後一瞬間的那個動作。回去的時候,卻發現常嬸正站在外面笑呵呵的等著她,這讓蘇攸禾的心里總覺得有種不好的感覺,嬸子這是在朝著自己使眼色嗎?
正要上前問道,卻見族長走了出來,那羊白胡子一吹一吹的竟然煞是有趣,蘇攸禾正要笑出聲的時候,卻看見了後面的楚木,頓時愣在了當場。
常嬸本就在門口,看到阿禾的表情,連忙上前抓住她的手,拽著她走到一旁,喜笑眉開的說道︰「族長今兒給你說親了,說是找個吉日就要將你嫁出去了,你母親起初還不同意來著,如今看到族長了,最終還是點了頭。」
蘇攸禾初听這話,並沒反應過來,只是一瞬,就轉過彎來了。
楚木?親事?
蘇攸禾的眉頭皺了幾皺之後,終于明白過來了。
月兌開常嬸的手,站在門邊,等著族長走出去的時候,蘇攸禾一把拽住了楚木的袖子。
這是第一次,蘇攸禾這麼沖動的,主動的拉住楚木的胳膊。只是覺得有種感覺,是那麼的清晰,在腦海中就像雕刻般難以揮去。
他究竟是怎麼了?
月兌口而出︰「你的事情沒辦完?」
楚木溫柔而散發著剛毅氣息的側臉,是那麼的俊美,讓蘇攸禾自己都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可是她清醒的記著此時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許是楚木真的未曾料到她會這般問自己,如實回道︰「沒有,今兒是專門請族長提親的?」
「嗯。」蘇攸禾突然低了頭,眼神中的深邃似乎無法看透,可是那其中帶著欣喜,又有些莫名的情緒攪動其中,讓那本就明亮的眼楮頓時有了更多的生氣。
「怎麼了?」楚木突然有些不清楚阿禾突如其來的一問了?頓時,緊張的搭在阿禾肩膀上的手就這麼緊緊的挨著她瘦弱的身體,有些擔憂。
「沒。」
「阿禾。」蓉娘喊道,轉頭看到女兒和楚木站在一起,就又道︰「那你們先說,過會兒回來娘給你說幾句話。」蘇攸禾點點頭,轉過身子拉住楚木就要走。
「你是怎麼了?」楚木有些疑惑,心下頓時有種不安漸漸擴大。
「你究竟是什麼人?」
這句話,就像炸雷平地而起,頓時讓楚木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什麼了?
「我本來一直等著你親口告訴我,可是,你卻偏偏不告訴我,今兒,我去二娘那里的時候,她無意中看到了我胸口上的玉蟾……。」
楚木的眉頭頓時皺成一團,中間深深的刻紋直直的豎了下來。他的眼神也從最初的緊張,到現在的平靜,直到深不見底的萬古深潭。
「那是母親唯一留給我的禮物。」楚木突然就沙啞了聲音回道。低下頭去,心里的秘密,總是伴隨著那麼多的無可奈何,就像當初母親從那法門寺求了玉蟾後,就一直臥床不起,不多久,竟然就撒手西去了。
雖說沒人提及這件事情,可是還是有人暗地里認為母親是為了給他祈福而折了壽,雖說沒當著他的面說,可是這玉蟾由來已久的歷史,以及靈性都是楚木自己都不得不承認的東西。
「對不起……。」蘇攸禾听到這句話,心下就有些難過,她也只是在起身的時候,被二娘給叫住了,突而就盯著她胸前露出來的玉蟾怔愣了半響才道︰「這個玉蟾,怎麼會在你的脖子上?那可是皇家才有的?听說先皇的皇後就是因此而去世的。」
皇家才有的,蘇攸禾何等的聰明,這句皇家就讓她的心里面忐忑起來。
是啊,皇家,蘇攸禾從看到他的第一眼的時候,就有種非是池中魚的感覺,如今被二娘一句話給震得緩不過神來。
當她真是傻瓜嗎?
可是,看到他眼里的捉模不透,蘇攸禾頓覺自己的心里有些難過起來。
「阿禾想知道什麼?我可以給你說。」
「那天沒問完,只是我並不懷疑,可是,今兒若不是這玉蟾被二娘看見,恐怕我會一直被你瞞下去,對吧?」
楚木沒說話,空氣中靜悄悄的,一股難以言說的氣息撲在兩人的面上,擴進了心里,咸淡卻是無法說下去了。
「沒有。我沒有打算瞞下去,我本打算娶你那天說的,可是你既然問了,那也瞞不住了。」
「呵,那我說對了,對吧?」蘇攸禾輕笑一聲,頓時有種心酸的感覺。
「玉蟾卻是我母親的禮物,而我,也不是桃源村的村民。」
「那,你-是-誰?」蘇攸禾這句話問的讓人難受,讓人感到輕輕的,輕輕的,就這麼月兌了口,可是卻是字字清晰听到耳中,震到心里。
楚木的眼神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著面前的女子,明亮而冷靜的眼眸,沒有十三歲女子該有的稚女敕和笨拙,反而是那麼的淡定,就好像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只等著他現在親自認錯。而她臉上既然還有一抹淡淡的笑意,笑中卻是那般的苦澀。
「夏啟天國二皇子。」楚木這句話說得是那麼的輕,輕的就像蘇攸禾剛剛的問話般;卻又是那麼的重,重的讓蘇攸禾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好。夏啟天國二皇子,哈,那你的名字也是假的了?」蘇攸禾的語氣中竟然有一絲的強顏歡笑。
「真的。」
「呵,真的?那真的是楚木,還是其他?」
「夏楚木。」楚木輕輕的嘆了口氣,語氣中既然有那麼一絲的哀惜。
「夏楚木夏楚木……」蘇攸禾的嘴里不停的重復著這個名字,語氣中越來越低的聲音竟然讓她感到腦子昏的難受,總覺得似乎又很多的蟲子在吞噬著她的大腦,那遙不可及的聲音似乎說了‘夏楚木’。
夏楚木,夏啟天國二皇子,她蘇攸禾該如何是好?拿他如何是好呢?蘇攸禾陷入黑暗之前的腦海中只有夏楚木三個放大的自己清晰的瓖嵌在腦中的每一個細胞里面。
「阿禾——。」
昏昏沉沉的,不知多久才醒了過來,大腦的短暫空白之後,終究又是浮現了那三個字。
夏姓,國姓;
楚木,二皇子;
夏楚木,夏啟天國二皇子。
蘇攸禾的手心中滿是汗水的想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醒了?」緊張的俊眸,在蘇攸禾睜開眼楮的一瞬間,頓時讓她的大腦立刻就清醒了起來。
使勁的撐著做起身子,楚木下意識的扶住她,她在掙月兌不了的時候,終究是順了他,坐好了,不著邊際的抽了自己的胳膊。
「勞煩你了。」這麼見外的話,終究還是讓楚木有些尷尬。
「阿禾。」
「唉。」
「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是,知道,可是……,你不該騙我。」
「我沒騙你的,我本打算娶你那天說的,可是……。」
兩人竟然都是相視無語起來。
片刻,也只是片刻之後,楚木最終先開口道︰「蓉姨已經同意我們的婚事了,你同意嗎?」
蘇攸禾的身子頓時又絲顫抖,慢慢的開口說道︰「請你放過蘇靖雁吧。」這句話說的是那麼的自然,就好像是那個身體在指揮著靈魂說出來般。
「你——,」楚木有些驚訝,阿禾怎麼知道自己要找蘇靖雁的罪責,「你怎麼知道?」
「不知道,只是隨意說的,只是,如今看來倒是真的了。」蘇攸禾的輕微嘆息,讓楚木有種心痛的感覺。
「我盡力。」
就算他再犯法都是這具身體的父親,生了她,養了她五年的人。
雖然他一直喜歡的都是那個兒子蘇寶柑,忽略了她的前任。
雖然蘇攸禾的靈魂不喜歡蘇靖雁,可是這個身子,總是這麼不經意的控制著她的靈魂做出不可思議的事情來。
正如此番話
「嗯。」
兩人又是一陣靜默。
似乎,現在越來越多的溝壑橫亙在了兩人之間,不是他們的感情,而是那些總會引起兩人只見誤會的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會選好日子娶你過門的。」楚木已經放低了姿勢,蘇攸禾卻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了。
「別擔心,我會好好地待你的。」楚木突然抱住她,將她的頭緊緊的抱進自己的懷里,慢慢的任由時間流逝,而蘇攸禾閉著眼楮,感受著來自他心髒的跳動。
咚咚咚的,快速的跳躍的心髒,讓蘇攸禾的心里終究有了絲安穩。
是啊,該結婚了。
蘇攸禾只想和楚木結婚,不管他是誰?只要問題說清楚了,她的心,就靜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