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平浪靜之下,必定是暗潮洶涌。
回暖開始繁忙起來,畢竟近視不同往日,寧雪雜志社財務副總監簡愛,實則就是浩康集團派過來的監視人。郎俊逸做了副總經理,在決策權上就受到了慕誠西的牽制。
「誒!」哀嘆一聲,往後仰著身體,懶散的窩進辦公桌里面,回暖無力的仰頭看著天花板。
自己有一間**的辦公室就是好,可是偏頭看著玻璃窗外業務部的一眾人等,群情激奮,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都拼了命的工作。
現實比人強啊,誰會去在意老板是誰呢,只要知道自己是誰就好。
回暖看著看著就呆愣起來了,連彥玥什麼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喂,回魂啦!」雙手撐在桌面上,一身白領黑白配的標準職業裝,干練如她,也不由得佩服回暖這兩天的埋頭苦干了。
腦子一晃,驚醒過來的回暖看著近在咫尺的臉,認清來人,癟癟嘴,「是你啊。」
有氣無力的樣子,看得彥玥覺得好笑,看好戲一般坐在對面,眼楮掃過她桌面上堆積如山的工作,「怎麼,裁員的事情,你拿什麼擔保的?」
最近行政部門沒有收到裁員名單,慕總經理那個大忙人也沒有讓秘書室催著要,這事情怎麼就偃旗息鼓了呢。
受不了彥玥古怪的眼神,啪的一聲扔出來一份文件袋,愁著一張臉苦兮兮的說道,「這是新的財務報申請表,剛才讓財務部給駁回了。」
彥玥接過來一看,都是業務部的預支開銷,很多都是情理之中的開銷,按理說不會不通過的。
「簡愛那個女人,新仇舊恨我還沒跟她算賬呢,才進入寧雪就給我使絆子。」口氣里透著咬牙切齒的恨意,回暖轉臉看著窗外,一臉的不甘不平。
抬臉看著面前的回暖,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她也知道。不過,轉念一想,或許有些原因還是不可回避的。
「你想沒想過,她知道你和慕誠西曾經是戀人,只要你一天沒有和郎俊逸結婚,她就把你當敵人。其實,這個女人強勢妖艷又霸道,財務申請不通過是小,讓你工作展開不了離開寧雪是真。」
長長的眼睫毛下,水靈透亮的眼楮靈光一閃,轉過頭來看著面前的彥玥,警惕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慕誠西容得下我和俊逸,是沖著我們的業績。幾年前簡愛就和我勢如水火,如今冤家路窄,我就是咽不下這口窩囊氣!」
「噗——」看回暖說的正兒八經的,彥玥突然覺得好笑。
不平的皺眉,嗔怪的看著面前拿自己當笑料的閨蜜,「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我們業務部業績要上升,這筆預支款很重要。簡愛不過是副總監,你知道沈總監什麼時候回來嗎?」
財務部沈總監,回暖打過好多次交道,以往的時候,這些事情都是業務正常開支,現在簡愛從中阻攔,她可不想就這麼打道回府。
明白了回暖的意思,贊賞的一笑,彥玥指尖輕點她的額頭,「還不笨嘛!沈總監去了盤城的外資銀行,今晚凌晨兩點鐘的飛機回來,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說完,彥玥踩著高跟鞋走開了。
公司有什麼事情,首當其沖就是回暖的業務部,她行政部除了對各個部門了解之外,最讓彥玥頭疼的就是回暖這個躁動因素了,總是時不時來串門子盯著點。
看著彥玥離開的背影,會心的一笑,回暖瞬間恢復了精神,沮喪一掃而空。悶頭沉思,她可不敢高興太早,沈總監那個看起來嚴肅內心卻很慈善的老先生,想要找他開單子拿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沈總監把錢看得最緊了。
鳳凰路,最出名的要數紅燈區了。
雖然是紅燈區,卻是養著警察的紅燈區,吃喝玩兒樂在這里最風流,還不是什麼人都敢過來管的,簡直就是男人的天堂。消費昂貴自不必說,可還是客流雲集。
人高馬大的光頭攔著客人不讓進,本來就是一件稀奇事兒。仔細一看,回暖穿著一身西服套裝,淡黃色抹胸襯衫,外套白色西裝,一身職業A字裙,渾身上下看起來玲瓏有致,別有一番風韻。
可惜,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還是單身一人!
想著是凌晨兩點鐘,回暖下了班就往鳳凰路跑。大晚上的,被光頭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回暖也不泄氣。
「我找你們家的白玫瑰。」
光頭一听,這話像是常客,上下打量著回暖,不敢讓她進也不敢呵斥,左右有些為難起來。
看著光頭氣短,氣勢上回暖就贏了一截,高仰著下巴,「去,把你們家的白玫瑰叫來,張媽媽不會不認得我的。」
「這……這,小姐您請等一下。要是您有熟人接你進去,或者張媽媽允許……喂,小姐,小姐,你不能進去!」光頭馬大三粗的,還真沒見過這麼理直氣壯ZHAO小姐的女人,不去鴨店來自家店,是敵是友都還不知道呢,怎麼能夠硬闖呢。
僵持在門口不能太久,回暖害怕自己身份敗露,進去報信的人就快要出來了,索性打算硬闖。
「回暖?你怎麼在這兒?」清淺的男聲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大廳一角,順著視線望過去,挺拔俊秀的葉頌笑容款款而來。
好似在這種地方,遇到回暖,確實是一件相當稀奇的事情一般。回暖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偏著頭看著身邊的光頭。
光頭一看,這兩人來頭似乎都不小,怯怯的轉身不敢招惹,只當自己沒有看到一般。
「喲!葉公子,真是難得一見啊!」張媽媽一張臉紅妝艷抹看不清厚厚的脂粉下的臉,財迷眼直勾勾的盯著葉頌。
兩個人回頭看著這個熱情好客的大東家,回暖嗤笑一聲,這地兒人人都是熟人。
「這是我的朋友。」抬手招呼回暖,葉頌淺淺的點頭。
張媽媽是老江湖,人精的不行,眯著眼楮打量著回暖,腦子里一閃,心里不高興也不敢拉下臉來。當著葉頌的面,只是呵呵呵呵的笑,卻不招呼回暖。
「葉大公子難得光臨寒舍,我們這兒的紅玫瑰白玫瑰萬朵玫瑰盡管挑!哦,您的客人就是我們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只是,這位小姐……哦嘿嘿嘿嘿……」
說話點到即止,一旁跟著的幾個隨從也覺得這世道古怪。男人來紅燈區,女人有錢找鴨店,這個葉大公子的朋友跟著過來,實在是不好安置。
「不礙事,她……」葉頌正在想怎麼說,意外的感受到身旁溫熱的身體貼過來。
「張媽媽還記得我吧,我是白玫瑰的朋友,光頭不讓我進來,現在你是不是就該讓我們見見她了啊?」回暖人在氣勢在,說完還主動挽著葉頌的胳膊,親昵的模樣,仗著葉頌耍威風。
「這下子,我欠你不止一個人情了。你不僅救了我,還幫了我。」得意的挽著葉頌的手臂,回暖悄悄湊到他耳邊說。
張媽媽眼睜睜看著回暖拉著金主離開,卻不敢說什麼。
這風花雪月的地方,葉大公子這樣的人能夠過來,她哪里敢得罪啊。可是,一想到東回暖的目的,她就臭著一張臉,無處發泄的怒火對著身邊人吼,「還愣著干什麼,一群飯桶,我養著你們干什麼吃的!統統給我干活兒去!」
「攔個人都攔不住,我養你們有什麼用……」這句話可不敢大聲嚷唐,嘀嘀咕咕大有不滿的去了別處。
「你想要找什麼人?」葉頌直接問了出來,他也是好奇回暖會到這種地方來。
「到了你就知道了,保準讓你眼前一亮!」神秘的一笑,回暖高興之余加快腳步,拖著葉頌的手迫不及待的就要去後台找人。
突然覺得到這種地方還有別的樂趣,仿佛小孩子玩兒冒險游戲,緊張又興奮,葉頌加快腳步跟上她。
堪比天上人間的歌舞場所,沒有煙燻和邋遢的地方,多了幾分透氣的高雅,回暖貓著腰來到了舞台後方的帷幕下,捂著胸口承受著大音響的鼓動,眼楮四處搜尋著舞台上跳著月兌衣舞的女人們。
「你找誰?」看起來她對這個地方還很熟悉,葉頌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看著回暖的眼神變得深幽起來。
環顧四處,眼花繚亂的舞池里鐵籠子里面的那個從地台冒了出來,回暖趕緊轉身捂著葉頌的嘴巴,「噓——別出聲,被人發現了就不好了。」
以前來過這里,也是因為偶然的遇到了一個有故事的女人,後來打听到她在這里賣身接客,還是死檔,回暖就覺得這個女人不一般,一定是個有故事的女人。
為了讓雜志社出人頭地,回暖看準了白玫瑰的故事會會走紅。可惜,一開始幾次過來的時候,張媽媽還以為自己是來簽約做小姐,還算是客氣。
可是幾次下來之後,老奸巨猾的張媽媽看出來自己是挖牆腳的,吩咐光頭不讓自己進。
女扮男裝也好,還是坑蒙拐騙也罷,回暖已經被拉近了黑名單。
上一次來到這里,那是喝了豹子膽了,事業不順過來瞎鬧的。當時張媽媽那張臉黑得跟鍋底似的,揚言自己要是做小姐,她絕對捧紅她,可要是下次再來鬧事挖牆腳,就刀子伺候。
這也正好有了一開始張媽媽不善的眼神,幸好遇到葉頌了,不然自己想要鑽空子進來找白玫瑰,估計要被張媽媽鐵了心扔到大街上去。
一想到這里,回暖就感激的對著身後的葉頌一笑。
葉頌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個女人,她似乎並不是一個安分的上班族,這麼折騰,到底是為了什麼?
正當兩個人躲在帷幕後各有所思的時候,月兌衣舞已經快要結束了,場面上的男人們都在吆喝著‘白玫瑰’、‘白玫瑰’,興奮和口哨聲熱鬧得很。
一雙清明的眼楮死死的盯著鐵籠子里的白玫瑰,場面上已經換了人群,居然放出了野獸——一只老虎!
回暖驚嚇的死死抓住葉頌的手臂,惹得葉頌也仔細看了過去,鐵籠子里的女人冷艷美麗,一臉冷漠的抬起腳,白皙細膩的玉足漸漸地靠近籠子外老虎的嘴……
白森森的虎牙大張,伴隨一聲虎嘯,全場的人都屏氣凝神,回暖捂著胸口,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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