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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有人樂意替你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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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蕭慶之十六歲投軍那年,他臨去邊關之前,淳慶帝把蕭慶之叫到根前,談過這樣一段對話。

當時,淳慶帝問蕭慶之︰「子雲,你也十六了,這十六年里,你對自己哪方面最滿意?」

那時候,蕭慶之才十六,沒有現在這樣的城府,想到什麼就答什麼︰「文章。」

「文章之外呢?」

「不作惡。」

「為什麼這麼說?」

「先生說,臣等這般出身,不作惡就是善。臣沒想過要做大聖大賢,臣願以善始致善終。」十六歲的蕭慶之就已經知道了人最難的就是善始善終四個字。

淳慶帝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又問了另一個問題︰「子雲以為,太子何處最值得稱道?」

「這個……應該是能容。」蕭慶之挑了個平實,又很好听的優點。

顧弘承確實很能容人,身邊的人有些什麼錯處,只要不過分,顧弘承向來是小錯放過,大錯往輕了發落。也正是因為蕭慶之與顧弘承一塊長大,兩人年齡又相仿,所以蕭慶之才會試著去規勸,否則他不會有此一念。

而且,他不是未來的文臣領袖麼,這樣作死的事,確實是他應該去干的。

好在,被規勸幾句後,顧弘承還是像當年那麼能容,想了片刻就說道︰「子雲說得是,此事倒是我著相了,大約把人找回來,也只是想問問她為何一聲不吭就離去罷了。說到底,我還頭一回遇上這樣的事,一時間真是心緒不穩。」

「殿下,此事牽連太大,薛姑娘到底只是個姑娘家,哪里扛得起,大約是認為殿下這里也不好拒絕,蒙著腦子就走了。若知道殿下如此寬仁,怎麼也會來向殿下說明,也不至于如此匆忙離去。」蕭慶之見規勸的效果達到了,趕緊遞出去幾句好話,又把越王妃的事說了一遍。

這事瞞不過顧弘承去,最好自己說出來,才不至于埋下將來的隱患。

顧弘承听過算完,也沒再追究下去,竟也和蕭慶之說起越州的大廟會來,大廟會之所以有個大字,那就說明場面小不了︰「越州的大廟會久有所聞,江南諸地,廟會以越州最興盛,听說漫街花燈徹夜不熄,足可將整個越州照得仿如白晝。子雲,你也該好好歇一歇,明日便一道去看看大廟會如何?」

「是,殿下。」蕭慶之心想,太子和玉璧倒是挺心有靈犀,居然都想著要去看明天的大廟會。

以為薛甘霖的事到此就算了了,顧弘承這時候雖然有點不痛快,但確實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壞就壞在,周氏不肯就此罷休,反正只要不給名份,她是很樂意把薛甘霖拎到跟前來的。更何況,薛甘霖沒名沒份地來,到時候想揉圓捏扁還不是她說了算。

正好,太子又不是那麼上心,擺過來撒撒氣也很好。

次日,早早就有越州百姓起來掛花燈,漫街花燈在上午時分就全掛好了,整個街上一片紅綠黃粉,看上去就像是又到了春天一般顏色喜人。

「這個好這個好,蕭慶之你看那盞。」玉璧指著一盞動物花燈被萌得心肝疼,那再修一修就是一起司貓啊,萌得人都想打滾。

對她的眼光,蕭慶之實在不敢苟同,也就四五歲的孩子會喜歡。但是側看她一眼,見她喜歡得都邁不動道了,蕭慶之還是掏了銀子把那盞動物花燈買下來︰「喏,提著,別點燈燭,掛回屋里去,再讓繡娘照著做一個布面的不容易壞。」

接過花燈,玉璧又突發奇想,撒著嬌地說︰「蕭慶之,我們養只貓好不好,你看多好玩呀!」

「我養你就足夠好玩了,不用再養別的。」蕭慶之不怎麼喜歡毛絨絨的小東西,尤其是愛掉毛的貓科類動物。

「去,你怎麼越來越不正經,殿下他們還在前邊走著呢,你也不怕殿下听去笑話你。」玉璧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好好的社稷良臣,不僅當了家庭煮夫,甚至還越來越像從靠譜文藝男青年向不靠譜**青年退化。

淳慶帝要知道是她帶壞的,非把她剁成幾千塊不可。

就在玉璧要好好教育教育蕭慶之的時候,蕭慶之忽然停了下來,那就好像見了鬼一樣︰「大公主!」

要不要這樣,薛甘霖才走,大公主又來了,這下看她怎麼死。薛甘霖好歹是書香門第出來的,懂得進退,得不到的也不強求,大公主可是出了名的不學無術只愛子雲。

遠遠看一眼,燈花之下,果不其然就是大公主站著。隔著一段距離看著,倒覺得大公主比在京里更平和一些,關鍵是……更美了!有種淡淡的漠漠然的清致感,從前艷若桃李,現在倒像盛放的深紅色茶花,有一股子絕世獨立的畫面感。

「蕭慶之,你到底哪里招人喜歡?」玉璧哀號一聲問道。

卻見蕭慶之很無辜地揉著她的手說︰「我哪也不招人喜歡,是她們眼神不好。」

「嗯?」

「當然,玉璧眼神很好,要不不會不想嫁是不是。」真是虧他說得出口。

「子雲,是子雲嗎?」。顧白芷欣喜若狂,就要一路狂奔過來,但是很不幸福被人截住了。看起來是一冷面的侍衛,好像是淳慶帝專門派在身邊,以保護為名行監管之責。只見顧白芷看了眼那冷面高個兒,很不忿地說︰「你給本公主滾開,難道晉城侯身邊還會有危險嗎?」。

「公主殿下,您擅離封地已是不對,請您不要表露姓名,更不要會見熟人,否則屬下就只能給您填命了。」

玉璧遠遠看著,感覺顧白芷好像是吃了癟,不舍地多看了幾眼蕭慶之,居然就這麼跟在侍衛身後轉身離去了。等到人都看不見了,玉璧才捅捅蕭慶之說︰「蕭慶之,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嗯,很不對勁,大公主不會無緣無故到這里來,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

「誰跟你說這個,我是說老天真是你親爹,大公主這個麻煩看來已經有人樂意替你扛下來了。」玉璧說完指了指那冷面侍衛,光看背影就很能打動人,勾魂奪魄小蠻腰!

本來蕭慶之一听挺樂呵,可再看一眼自家小玉璧的眼神,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呀︰「你看什麼呢?」

他低估了玉璧這沒羞沒臊的勁兒,她就敢明明白白指著人家說︰「連背影比你好看。」

……

自覺得跟玉璧沒法溝通,蕭慶之一抹下巴,遠遠看著那侍衛的背影,嘀咕道︰「有眼無珠!」

兩人鬧了一人兒,蕭慶之忽然停下來,目帶驚訝地看向右側,玉璧見他不動了也停下來,循著蕭慶之的目光往旁邊看去,看到的卻是薛甘霖︰「薛姑娘,不是說她已經啟程回京了,怎麼還在越州城里……蕭慶之你看,她是不是受傷了。」

在兩個人的視線里,薛甘霖一路跌跌撞撞一個側身拐了彎,芝蕭慶之和玉璧站得並不遠,之所以薛甘霖沒看到,全是因為她此時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快些找個安全的藏身之處。此時,她再也沒有了自怨自艾的念頭,只拼著所有力氣想要活下去,好不容易找了個相對隱蔽的地方,薛甘霖想停下來收拾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口。

一邊收拾著傷口,一邊還要仔細注意著四周的動靜,這時候她腦子里涌起的是對于自己過往種種的自我嘲諷,如今經歷了生死才終于明白,世間一切都無足輕重,只要活著才是真實的。

她還沒處理完傷口,就听到有一輕一重兩個腳步聲靠近,她扶著牆就想繼續跑,卻不料听到的是熟悉的聲音,這一刻,薛甘霖看到了生的希望,因為她听到玉璧正在跟蕭慶之說︰「好像是這里啊,怎麼都看不到人?」

「別動了,讓令武去。」

令武應聲而動,不消片刻就循著地上的點點血跡找到了薛甘霖︰「薛姑娘,你怎麼……我去駕馬車來,你別動了。」

「不……不要讓他們牽扯進來,想辦法給我找一輛馬車,一身短打,要和晉城侯沒有任何干系,最好是尋常市井上常見的。還有,這里的血跡麻煩你處理一下,其他的就不必了,我不能讓他們為我惹上麻煩。」薛甘霖條理極其清楚,經歷過生死劫難才懂得珍惜身邊的人。

看著血泊中的薛甘霖良久,只在此時令武才看出薛氏的門風來,如此冷靜,如此清醒,判斷也十分準確︰「薛姑娘稍待,我去去就來。」

依著牆根緩緩坐下,冰冷的古板沁得整薛甘霖個人都是寒冷徹骨的,令武很快找來了馬車。到馬車里,薛甘霖很快換好衣服,然後自己坐出來拉韁繩︰「請替我向晉城侯說聲謝謝,還有,抱歉。」

令武點點頭退開路,薛甘霖長驅而去,令武則掏出懷里的小瓶,在原地灑了一圈,有血的地方就滴上幾滴。等到血跡凝固,再輕輕用腳一抹就散入塵埃,完全不見了痕跡。

「是殿下嗎?」。

「不是,殿下言出令止,說過不再為難就不會再出手,想來是有人不想讓她再活在世上。」

至于是誰,不用再明說,大家心照不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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