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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君前

千金堂齊娘子?

千金堂!齊娘子!

太監本來是要給皇帝耳語的,但受了這一嚇,便跪著大聲說出來了。

所有人都听到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誰?」皇帝顯然也很意外,問道。

「千金堂,齊娘子。」太監被殿里的氣氛更嚇到了,結結巴巴的說道。

皇帝就笑了,靠回椅子上。

「行啊,本事挺大嘛。」他笑道。

看著皇帝的這笑,在場的人都打個寒戰。

不過還真是的,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大本事,竟然進了宮,還能讓太監在皇帝議事的時候進來通報!

我的天,這種事,他們不能也不敢做啊。

相比于其他人的震驚,周茂春則是急了。

「陛下,她是我」他急忙說道。

話沒說完被皇帝打斷。

「行了,周茂春,你們可真是郎有情妾有意,你在這里鬧騰不就是為了維護她嗎?嘖嘖。」皇帝手拍著龍椅,發出啪啪的聲音,慢慢的說道,「你護著她,她護著你,你們兩個還真是讓人感動啊。」

周茂春被皇帝說的有些糊涂。

「啊?」他愣愣道,反應過來忙開口,「陛下,不是的」

皇帝已經拔高聲音再次打斷他。

「恩愛的拿朕的兵將博紅顏一笑,恩愛到激怒朕就可以讓紅顏逃過一劫,周茂春,朕一定會成全你們的!」他狠狠說道。

「陛下,這齊娘子是」周茂春忙又開口。

「你閉嘴,再說一句話,朕立刻讓人亂棍打死你們。」皇帝怒喝道。

周茂春只得閉嘴了。

皇帝說話的時候一面抬手,太監們領會,高聲喊了聲宣。

一聲聲的傳出去。

「宣?」

听到這個話,陳氏亦是很驚訝,扭頭看齊悅。

自己費了這麼多心思,都沒讓皇帝開口見見,她只是報了個名字而已。

早知道,年前就見了,也不會有這些破事了!

陳氏搖頭心情復雜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邊齊悅深吸一口氣,就抬腳邁步。

陳氏忙跟上,卻被太監攔住。

「小姐,你可不能去。」胖太監忙說道。

陳氏只得留步。

「月娘,見了陛下不要多說話,就跪下好好的認錯就好了。」她囑咐道。

齊悅點點頭,便跟著那太監走了。

看著這女人走了,胖太監不由看陳氏。

「這位娘子,不是第一次見陛下?」他問道。

陳氏不解的看著他。

「干嘛這樣問?」她問道。

這便是回答了,胖太監神情更加驚訝。

這小娘子第一次見皇帝?怎麼一點也不緊張?想當初自己第一次見皇帝的時候,緊張的渾身發抖,那時候他可是已經進宮三年了。

大殿里大臣們垂著頭,皇帝的暴怒收放自如,此時已經神情淡然,看上去氣氛安寧,但這安寧卻讓人有些窒息。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沒多久,大殿的門被拉開了。

「千金堂齊娘子叩見。」外邊太監的聲音響起。

齊悅站在門外,心里反復一句話。

見到活得皇帝了!

然後深吸一口氣,提裙邁過門檻。

走了沒幾步,旁邊引路的太監若有若無的聲音鑽入耳內。

這大概是那五千兩銀子的功勞,指點她進退規矩。

雖然極度反感下跪,但別的人可以含糊過去,皇帝這里只怕不行。

齊悅在進大殿十幾步之後跪下了。

「民婦齊月娘,叩見陛下。」她清聲說道。

大殿里除了周茂春,其他大臣都垂頭而立,就連皇帝也似乎累了倚在龍椅上垂下視線。

當這個聲音傳來,大家都愣了下。

這個老婦的聲音倒是好听,而且還听起來很年輕。

月娘?

皇帝一愣,這個名字…

他抬起眼,一眼便看到跪在很遠地下的人。

穿的是杏色衣衫,烏發高挽,攢著兩只珠釵正隨著她的叩首顫動。

烏發!

烏發!

皇帝猛地坐正身子,隨手撈起一個奏章舉在眼前。

大殿里又陷入一片安靜。

齊悅跪在地上有些納悶,但又釋然。

這種你進來了領導只當沒看見來表達不滿的事見得多了。

她便也不再說話,老實的跪著。

有大臣悄悄的抬眼皮看了眼皇帝,見皇帝竟然在看奏章,便也自然領會這是皇帝故意要給這女人難堪,大家便都又垂下眼一動不動了。

奏章後的皇帝這一轉念已經將所有的事串聯起來了。

永慶府,齊娘子!

永慶府,定西候世子夫人!

千金堂齊月娘!

定西候世子夫人月娘!

是一位鄉下大夫治好的…

那女人從李家的正門施然而出…

救命之恩,可不是當得起…

周茂春找到了齊娘子…

周茂春認了義女….

娘了個腿的!亂七八糟的搞什麼!皇帝啪的將奏章砸在桌子上。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大家嚇的抖了抖。

齊悅也忙跪好。

「說!」皇帝咬牙說道。

說什麼?

誰說?

眾人愣了下。

這邊齊悅卻已經開口了。

「民婦帶弟子一人侍女兩人護衛四人于年前赴漠北尋親,因為接診傷兵與張掖衛城軍醫起沖突,意氣之下赴戰事前參與傷兵救治,親眼見戰事慘烈,傷兵淒苦,便決定盡醫者本分,後民婦所屬永慶府千金堂二十四人趕到,民婦與其商議傷兵救治,最終組成外科裹敷護士戰地分隊,因戰地救治與往日接診治療不同,為避免臨時慌亂,所以請衛城官兵協助,進行了六次事先演習,後赴邊關沿路共參與四次戰場救治。」

清朗急緩得宜的女聲在大殿里響起。

在場的人再次愣了下。

就連皇帝也面色微微凝神。

他是說讓這女人說,一般來說,這時候不是該說自己有罪,怎麼後悔,然後請陛下喜怒之類的….廢話嗎?

這女人說的話,短短的一段話竟然是…如此的條理清晰又因有果有數有據…

「….此事皆是民婦先與軍醫意氣之爭而起,後又因醫者本心不得棄,並非故意無理取鬧,更不敢以兵將為嬉,周茂春周大人曾多次勸阻,但民婦一意孤行不听,戰地救治時間緊任務重…咳…是民婦短短時日要培訓弟子,又要準備大量的醫藥用品,未盡上報通秉請示,因為民婦救治之法與往日慣用軍醫救治不同,引起眾人質疑不解,是民婦之錯,但民婦絕不敢以兵將為嬉,延誤軍機,請陛下明察。」

她一口氣說完,再次叩頭俯身在地。

很好,短短兩段話,就把這事推到誤會上去了,且自己負全責。

大臣們暗自點頭。

看來這女人背後的高人很厲害!

齊悅伏在地上說話時不覺得怎麼樣,說完了心砰砰跳的厲害。

這就跟跟院長等人匯報工作,少說廢話,不提苦勞委屈,舍棄假大空,先開門見山列數據說過程,這樣才能為自己的科室爭取更多的利益。

但願這個皇帝能習慣這種匯報方式。

這不是挺能說的,裝什麼啞巴。

皇帝看著地上俯身的女人,暗自哼了聲。

不過…

他的神色陰沉幾分。

「依你這麼說,這些奏章彈劾,都是他們蠢笨誤會你了?」他陰惻惻說道。

這皇帝說話可真是…

這聲音怎麼听起來有些耳熟。

方才一個字沒听出來,這時候這一句話听起來…

齊悅心里微微訝異,但是絕對不敢抬頭看。

「民婦不敢,只是術業有專攻,外門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她說道。

皇帝一聲冷笑,將面前的奏章拿起來在龍案上摔打的啪啪響。

「你說的門道倒挺熱鬧,朕這個外行听的也挺熱鬧。」他冷冷說道,「你以為你這幾句話一說,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周茂春再忍不住了。

「陛下,他們說臣玩鬧就是玩鬧了?臣說臣不是玩鬧陛下怎麼不信?」周茂春依舊梗著脖子說道。

「因為朕是外行嘛。」皇帝不陰不陽的說道。

周茂春氣結。

齊悅也有些郁悶。

「你們說的都是門道,你們听得懂,朕可听不懂。」皇帝接著說道,「他們說什麼不是什麼,你們說什麼難道就該是什麼?這嘴官司朕看膩歪了。」

「那陛下你的意思是,要看些不是嘴官司的才成?」齊悅忍不住再次說道,她微微的抬了下眼,隱隱看到面前十幾步外高高的龍案,以及一角明黃衣袍。

皇帝下意識的要拿起奏章,看到那女人最終還是垂著頭,他不由挪動了子,似乎避免被人看出自己方才的不自在。

「…民婦此趟四次參與戰事,共救治七百六十五傷兵,其中重傷…」她接著說道。

有大臣听不下去了,咳了一聲。

「這還不是嘴官司?你說是你救的,你說是多少就是多少,怎麼你說的就是可信的?」他低聲喝道。

周茂春怕皇上,可不怕這大臣,抓起地上的奏章就砸向那大臣。

「喬劉生!輪到你來問!」他罵道。

那大臣不提防被砸到,又是羞又是氣。

「周茂春!」他氣急敗壞喝道,才要說話,殿外又是一聲喊。

「陛下,漠北兵備急報!」

急報?兵備?

大殿里安靜了一下。

彈劾周茂春等人的奏章又來了。

旋即大家心里想到。

那大臣也便不說話了,對著周茂春冷笑一聲,帶著幾分不屑甩袖子。

你死定了。

皇帝面色也很難看,目光看了看依舊伏地的女人,又看了看周茂春。

事到如今,這二人誰也保不了了,那就….算了吧。

他神情漠然,抬手。

「傳。」太監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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