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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窺見

快要到中午的時候,吳山走出大牢,一臉灰暗,身後跟著互相攙扶哭著的王慶春的家人。

「這樣死了,總比判了罪殺頭好。」吳山听得不耐煩,回頭低聲說道。

王慶春的家人這才哭聲小一點。

「那這不能怪我男人啊,那癘疫怎麼也得死人啊。」王慶春的妻子哭道,「看,他如今病成這樣子,一定是染了癘疫…怎麼好還判我們的罪,這得給我們補償吧?」

吳山忙忙的打斷她。

「師母,就別說這個了,太醫院的人也不是傻子,染得什麼病他們怎麼看不出來!」他低聲急道。

不株連九族就好了,還要什麼賠償,真以為朝廷是開善堂的!

打發走嗦的王慶春家人,吳山皺著眉吐了口氣,帶著幾分慶幸。

幸好自己當初被生藥庫抽去當勞力使喚,沒機會同師父一起風光回家鄉,現在看來,這哪里是風光回家鄉,那是去送死啊。

沒想到會遇到癘疫,更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能防治得了癘疫!

我的天,這女人難道真的是神仙下凡嗎?怎麼事事如意呢?

但願自己千萬不要再遇到她

吳山不由合手念佛,也打定主意,說什麼也不回永慶府了,這樣就不會跟那女人相見了吧

此時他正走到一間金銀鋪子前,一輛馬車停下,他正要避開,卻見一個女人掀簾子下來,抬眼看金銀鋪子的匾額。

日光下,女人肌膚如玉,泛著磁光,耳邊一點珍珠耳墜,愈發襯得光彩照人。

這一個側面足以讓人看呆了幾分。

吳山自然也看呆了,倒吸一口涼氣。

「我的娘。」他失聲喊道。

話一出口引來無數目光。

旁邊有閑人笑著搭腔。

「哎我的兒。」

又引起一片哄笑。

齊悅也扭頭看過來,不過她還沒看清,僕婦們過來攙扶她與二夫人,擋住了視線。

吳山用手捂著臉扭著頭還一會兒,感覺身邊的人過去了,馬車也牽開了,才敢小心的放下來,額頭上已經密密的一層汗,嚇得。

他大口喘氣,小心的向金銀鋪子里再次看去。

那女人已經被引進雅間去了,什麼也看不到了。

齊悅原本是要親自去找鏢行的,但二夫人說什麼也要親自陪她逛街游玩,齊悅沒辦法只得讓胡三阿如去,當然還帶著兩個侍衛,他們練家子對鏢行挑選能有眼力。

「這個項圈怎麼樣?」陳氏拿起一個金晃晃的銀圈問道。

齊悅笑。

「姨母,我都二十幾歲了。」她說道。

「留著給你孩子戴。」陳氏笑道,將項圈放一邊,對伺候的伙計道,「這個也收起來。」

齊悅看著那邊已經裝了好幾個首飾盒子。

「姨母,等有了孩子再送也不遲啊。」她笑道。

陳氏看著她笑了笑,似有淚光閃閃。

那時候啊….

「等到時候我再送。」她說道。

「我有錢,這些首飾也都有,老夫人留給我的那些都沒動呢。」齊悅無奈說道。

「那是她的,這是我的。」陳氏說道,再次選中一個金墜腳的扁簪,這才意猶未盡的起身。

齊悅松口氣。

看著店鋪伙計捧著大盒小盒,銀樓掌櫃親自送這二人上車,看著馬車遠去了才樂滋滋的轉身回去。

躲在一邊屋檐下用帽子遮住半邊臉的吳山這也才站起來,放下帽子,露出驚駭的面容。

我的娘啊…這女人…找來了!

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吳山只覺得遍體生寒,撒腳就跑,跌跌撞撞,引來一片罵聲。

「大人,大人不好了」他終于等到被引進去,一進屋門,迎頭拜倒就喊道。

董林坐在桌案前,翻看一本書,看都沒看他一眼。

「我說過他這是咎由自取,別說他有錯在先,就是沒錯,事到如今已經定了,就不可能再翻案,上上下下那麼多官員,翻他一個,那可就影響一串,沒人會允許這麼干的。」他淡淡說道,「如果他聰明點,就趁早自我了斷,好歹不牽連家人。」

吳山連連點頭。

「是,師父不行了,也就這幾天的事。」他說道。

董林嗯了聲,接著看書。

「大人,大人,可是那女人來了。」吳山抬頭跪行向前幾步,顫聲說道。

「什麼?」董林微微斜眼看他一眼,皺眉道。

「齊月娘,齊月娘來了!」吳山喊道。

齊月娘?

董林放下書,身子前傾。

「她來了?她怎麼會來?」他驚訝問道,看著吳山驚恐的樣子,「你看花眼了?」

「沒有。」吳山忙說道,「就在盛鑫樓,買了好些東西,不信,大人,你去問問,就在剛才。」

那女人竟然進京來了?

董林靠回椅子上,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她來干什麼?

「只有她自己?劉普成來了沒?」他又起身前傾問道。

吳山搖頭。

「我不知道啊大人,我只看那個女人了,嚇死我了」他顫聲說道,這個時候臉上竟然還是驚恐。

董林看著他一眼,帶著幾分鄙視。

「你有什麼好害怕的?」他皺眉說道,「她怎麼了?是吃人的老虎嗎?」

比吃人的老虎還厲害啊,看看得罪過她的師父什麼下場,當了官照樣被她克死了….

看著下邊跪著的吳山的樣子,董林沒好氣。

「行了,你下去吧,去好好看看,找到這女人的落腳的地方,便來告訴我。」他說道。

啊,還要去找這女人?

「大人,你找她干什麼?」吳山顫聲問道。

董林重新拿起書,抖了抖衣衫。

「干什麼?她已經不是定西侯府的少夫人,而是平民百姓一個,她跟師兄相熟,是千金堂的半個主子,還喊我師兄一聲師父,那麼既然來了,我這個做師叔的,自然要照顧一下。」他淡淡說道。

隔日,陳氏又回那個家去了,齊悅得以去見胡三找好的鏢行負責人。

胡三挑選的鏢行,齊悅沒意見,在酒樓里,見了這家鏢行的負責人,拿到了行程安排以及報價,交付了定金,基本上就算是交易成了,送走了鏢行的人,齊悅剛下樓,就遇到正和幾個公子哥說笑進門的範藝林。

「又遇到了!」範藝林大喜忙施禮。

「京城也不大嘛。」齊悅笑道。

範藝林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喜歡見這個齊娘子了,長得好看自然是一方面,但重要的是她說話很有意思。

範藝林自詡見識過各種女人,但這個齊娘子這般人卻是第一次見。

爽朗不失文雅,恬靜又落落大方。

尤其是說話,範藝林覺得可愛听了,她既不會嫌棄自己說話討人嫌,反而會說一些讓自己高興的話,就好像她是個情場高手,而自己是個被迷得心花怒放的小娘子一般….

「這是我和娘子有緣。」範藝林眉開眼笑的說道。

身後的公子哥們立刻退開幾步,一副我們不認識這個人的樣子,免得這小娘子惱羞成怒殃及池魚。

「當然有緣分了,替我問小姑姑好。」齊悅笑道,抬腳邁步。

小姑姑自然是範藝林的妻子,王同業的小女兒,王謙的小姑姑,從輩分上,她拍著王謙叫合適一些。

對于王家人,她是從心底尊敬。

範藝林忙點頭應是,身後的公子哥們也恢復正常,原來是親戚啊,還是個小輩。

「信已經送出去了,最多十天就能到。」範藝林忙又留住齊悅,走過來幾步低聲說道。

齊悅頓時笑容散開,別說看的範藝林呆住,其他人也都看直了眼。

哎呦,這小娘子笑起來更好看啊。

「多謝了。」齊悅說道,微微施禮。

等範藝林回過神,齊悅已經走的不見了,讓他很是遺憾,還沒來得及感嘆就被四五個人一把按住。

「誰啊?」

「哪里來的?」

「跟你什麼關系?」

「多大了?」

「你眼瞎了這都問,明明才十七八九嘛,別浪費口水問要緊的」

範藝林好容易才掙月兌這群人的魔手,帶著幾分被得意在屋中安坐好。

這種美人與我獨相識,而你們只能干眼看的事,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當然範藝林還沒蠢到拿著齊悅炫耀的地步,任憑這些人百般追問也不說出其半點信息。

這些公子們也不再問了,肯定是王家的親戚,不是王家女兒就是王家的媳婦,一群人酸溜溜的笑鬧一刻,便轉移了話題。

這其中一個二十左右的男子看上去與大家不同,雖然在說笑,但神情郁郁。

「李桐,你爺爺的病還是」一個人低聲問道。

「還那樣,沒什麼起色。」李桐答道,喝了杯酒。

大家也不知道勸什麼,氣氛略有些低沉。

「喝喝,我沒什麼,家里那麼多人呢,我一個四房庶子,伺候也輪不到我。」李桐笑道,勸著大家,「我在家已經敗興,出來可別再敗你們的興,那就是我的罪過了,誰知道以後我要去哪里呢,難得你們不嫌棄我跟我一起玩這麼久」

這話對活躍氣氛一點也沒作用,反而更加低沉。

李桐是李閣老家的孫子,但出自四房,又是個不受寵的庶子,作為家中頂梁柱的李閣老一倒下,家中必然要有變故,對于祖父在時就沒什麼地位的李桐來說,祖父一死,他必然將更沒有地位,留在京城是只能仰仗別的弟兄長輩鼻息混日子,出去混混說不定能有點成就。

這一點對于同時豪門大家出身的範藝林等人來說並不難以理解,自然明白他的心情。

大家便忙要開口相勸。

「要是你把你祖父治好了,豈不是大功一件?」範藝林猶豫再三,先開口了。

這話引起一片白眼。

「去去。」大家沖他擺手,這是勸嗎?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吧?

別的時候大家口沒遮攔開玩笑沒什麼,這時候再玩笑可就不合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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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章改了稱呼,我弄錯了,活的叫太皇太後,死了的叫太祖孝慈皇後~嘿嘿寫小白文寫順溜了,忘了常識了抱歉抱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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