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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一縷清風

越嵐就仿佛一縷清風,飄忽輕靈,仿佛無論如何也無法抓住。

那人微一沉吟,一轉身,化作一道劍光,跟在了越嵐的身後。

他一瞬也不瞬地觀察著越嵐︰「清風,風……這是風,風之……」他止住話語,硬是將後面的「劍意」二字咽了回去。

越嵐發現身後有人跟隨,心中不禁大為緊張,連忙加快了速度,向天昭峰奔去。

越嵐幾乎已經將速度催至了極限,然而,背後那道劍光卻是仍然不緊不慢,始終咬在她身後。

她的身體強度不夠,若是強行加快速度,那只會令她的身體因無法承受而崩潰。越嵐不禁心直往下沉,從前她使用這風之劍意時,可沒有遇見過這人,這人到底想做什麼?

漸漸漸地,天昭峰近了,越嵐心中一喜,連忙沿著山路拼命往上跑去。

在風之劍意的加持之下,她的身體輕靈無比,幾乎沒有了重量,輕飄飄地如同一縷清風。

終于,她上了峰頭,此時,朝陽已經升起,陽光灑滿了天昭峰,她看見了峰頭上三三兩兩的弟子。煉氣期弟子的起居習慣,除了閉關之時,大致與普通人並無太大差異。這時正是清晨,這些弟子正準備前往食堂用餐。

越嵐不覺松了口氣,停了下來。有這麼多人在看著,後面追擊她的人,應該不會下手害她吧?她回頭看去,不禁一怔。

原來這追了她許久的人,乃是一個陌生男子,他臉上並無敵意,也絲毫不顯凶惡,這令越嵐稍稍放下心來,細細打量起此人來。

此人一身白衣,身背長劍,猶如雪峰一般,冰寒冷峭。他看上去中年模樣,面容極冷,皮膚白如冰雪,沒有半分血色,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個假人一般。越嵐看著他,就覺逼人的寒氣撲面而來,這股寒意仿佛鑽進了她骨頭中一般,冷得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你……你是誰?」站在此人對面,越嵐只覺森寒入骨,連說起話來都有些發顫。

中年男子隨手打出一道禁制,將越崗與他圈在了其中,「我乃冰綃劍尊,許晉元之師。」

許晉元?越嵐一怔,過了片刻,才想起這許晉元是誰,原來是那次挑戰她的劍宗真傳弟子。這小的敗在她手中,老的就找上門來了。可是,以冰綃劍尊的地位,應當還不至于會做出以老欺小之事吧?

這中年男子正是冰綃劍尊莫無聲,莫無聲外表看上去雖然極冷,卻並沒有想象中那樣不近人情︰「不必緊張,我只是被你身法中的風之劍意吸引而來。嗯,我那徒兒許晉元其實品性不錯,只是好勝了些,你若願意,不妨與他多親近親近。本座的冰魂峰,隨時歡迎你。」

越嵐一呆,只見莫無聲撤去了禁制,便化作一道劍光,如同流星般逝向遠方。只一眨眼的工夫,她便再也看不見莫無聲的身影。

冰魂峰嗎?或許以後用得著,先且記下。越嵐小立片刻,動身前往食堂。

由于正值清晨,食堂中幾乎坐滿了人。越嵐來到食堂的時候,竟是沒能找到空桌。

「越師妹,來坐這邊吧。」某一處桌前,一個英俊少年熱情地向她招手,這正是蔣容。與他坐在一起的,是幾乎與他形影不離的那個小胖子衛嘉。

越嵐皺了皺眉,可此處沒有空桌,她也只好走過去與他們同桌。她甫一坐下,蔣容便是一連番的稱贊︰「越師妹,听說你擊敗了仙靈宗的秦天,這可實在是大大長了我劍宗的威風,佩服,佩服。」

蔣容這話卻是大實話,確實為他肺腑之言。劍宗歷來受仙靈宗欺壓,長年處于弱勢地位,越嵐只有煉氣五層,卻擊敗了對方煉氣九層的內門弟子,這怎麼能不讓劍宗的人覺得揚眉吐氣?不愧是咱們劍修,攻擊力之強大,哪是那些仙靈宗的弟子可比的?

越嵐平淡地點了點頭,她知道這蔣容雖品性不壞,但其實是個兩面派,見誰強大便要示好巴結。

雜役很快送來了飯菜,早飯是菜粥和饅頭,並伴有幾碟涼菜,越嵐拿起筷子,默默吃了起來。

蔣容嘖嘖有聲地贊頌了一會兒,忽然話題一轉︰「越師妹,你實力如此強大,恐怕宗門發布的任務,沒有一個能難倒你的。唉,像我和衛師弟就不一樣了,前不久我們接了個任務,結果不但沒能完成,差點連命都賠上了。越師妹,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

越嵐挑了一下眉,打斷他的話︰「你想請我助你二人完成任務?」

蔣容抓了抓頭發,嘿嘿干笑了兩聲︰「越師妹,這任務對你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何況,完成了任務以後,宗門還會有豐厚的獎勵,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越嵐微一沉吟,道︰「我目前還需閉關,等上一段時間再說吧。」

「那越師妹若是出關,可千萬記得來找我們。」蔣容大喜將自己的住址留下。三人又談及一些其他事情,越嵐很快吃完,辭過他們,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屋前閉關的牌子她還未取下,仍舊立在那里。越嵐進了屋,將門反鎖上,回到修煉室中坐好。

越嵐讓劍之樹繼續吸收著廢料,一直等到夜晚,便再次前往沙石峰。

劍之樹慢慢地長高。

劍之樹第一次開花結果時,它只有數寸高。第二次開花結果,劍之樹長到了尺余高。

而這第三次,劍之樹一直長到了三尺高,才終于開出了花朵。

這一晃眼,便是二十余天過去了。看著劍之樹慢慢長高,越嵐的心中喜悅無比。這一切都是她的努力換來的,她只覺充滿了成就感。

此時,劍之樹的主枝干已經有合掌那麼粗,它枝繁葉茂,充滿了生機與活力。僅僅只是看著它,越嵐便覺甚是動人心魄,仿佛連心神都似欲被其吸走。

劍之樹的周身,似乎總是環繞著一種奇特的意境,越嵐分辨不出這到底是什麼。

雖然已經長得如此之高,劍之樹如今依舊每次只開一朵花,只結一枚果。

第三枚果子成熟時,正值白日。這枚果子,凝聚了她這段時間來的心血與汗水,這是她自己辛苦得來的東西。雖然明知它必然會出現,當摘下這枚果實時,越嵐的心中依舊充滿了激動與喜悅。

這枚果子金黃金黃的,燦爛如金子。

看著這枚果子,越嵐心中不禁萬分地期待。想必服下這枚果子後,又能領悟一種劍意了吧?

接下來又會是什麼劍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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