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宅。
看到他們一起出現,周淑鳳有幾分意外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眼光在鐘愛唯臉上轉了一圈,落到岑正然身上說道︰「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今兒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你今天沒出去和那幫太太團一起玩?」岑正然隨口問了句,心思放在鐘愛唯身上,想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卻被對方笑著拒絕了。
「說的什麼話?好象我每天都在外面玩似的?」周淑鳳不滿地撇撇嘴,看到他的神態,目標轉到鐘愛唯身上說道︰「小唯,你可真是稀客啊,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小唯是我們一家的,哪是什麼客人?」岑正然截住她說道︰「阿鳳,你去廚房看看,小唯呆會留下來吃飯。」
「好,不打擾你們父女團聚!」她冷嗤一聲,扭頭向廚房走。
岑正然尷尬地笑笑︰「小唯,你阿姨脾氣不好,甭和她一般見識。」
「我明白……」
鐘愛唯心領神會地點點頭,這種相處模式是她所習慣的,她之所以那麼小就從家里搬出去,有很大的原因也是因為周淑鳳,「後媽」這個頭餃所代表的名聲一向都不好,偏偏她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孩子,即使是現在冰釋前嫌,對于岑正然當初背著她母親勾三搭四的事,她還是有些耿耿于懷的。
兩人隨意拉著家常,話題從酒店這次的糾紛一直聊到孩子的教養上,想起下個月的婚禮,岑正然問道︰「小唯,婚禮的事籌備得怎麼樣了?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她說著想起來,從包里掏出一扎空白請柬說道︰「這里有些請柬,您看要請些什麼人,直接往上填!」
之前兩家坐在一起商量的時候,已經決定將酒宴地點選在皇廷,岑正然欣然收下說道︰「這次我一定要把我的老朋友都叫來,讓你嫁得風風光光的。」
「爸,不用請那麼多人吧?」
「呵……我斟酌一下。」
兩人正說著,從廚房鑽出來的周淑鳳插嘴問道︰「小唯,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住啊?總不能讓你老公直接在家里迎親吧?」
鐘愛唯愣了一下,她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呢。
岑正然其實是考慮過這個問題的,不過因為鐘愛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上次又當著鄧英鵬的面,他沒敢當面提出來,估計某鄧也有同樣的顧慮,所以都回避了。
一直沉默是金的徐柔聞言也說道︰「是啊,小唯,按本地風俗,婚禮前三天男女雙方是不能見面的,你提前準備一下,我也好預定行程。」
看著岑正然殷切的眼神,鐘愛唯笑了笑︰「我也不懂規矩,那我提前三天住回來可以吧?」
岑正然欣慰地笑了,果然生父不如養父大啊,他眉開眼笑地說道︰「行,你想住多久都行,我現在就讓張嫂將你的房間好好收拾一下……」
「不忙,還有差不多一個月呢,慢慢整理也不遲!」
周淑鳳不陰不陽的說了句︰「哪用收拾啊?小唯,你的房間每天都在打掃,你爸盼這一天可盼了好久呢!」
鐘愛唯當然听得出來,她是在諷刺自己離家多年……
岑正然不悅地扭頭喚了一聲︰「阿鳳!」
「不是小唯回來,我連說句實話都不行吧!」她不爽地回瞪他一眼說道︰「飯做好了!」
岑正然不理她,和顏悅色地看著鐘愛唯說道︰「那先去吃飯,飯後去你房間看看,差什麼東西直接說,我好讓佣人趕緊準備!」
「你們吃,我還有個牌局,不奉陪了!」自覺被冷落的周淑鳳也不給幾個面子,說了一句後,徑直拎起包往門邊走。
岑正然沒好氣地瞅她一眼,扭頭說道︰「別理她,更年期!她不在我們更清靜!」
鐘愛唯無語從沙發站起來,老實說,她也有好多年沒有真正住在這間大宅里了,對于不久後的朝夕相處,即使只有三天,也是有些不適應的。
但是,同樣是陌生的,為什麼在卓彥非的別墅里,她卻很快就適應了呢?
直到徐柔將她送回銀灣別墅,她還沒想明白這個問題。
傍晚。
想著今天是她作家庭主婦的第一天,鐘愛唯把吳嬸早早地趕回家,準備大顯身手,為某人烹制愛心大餐。
雖說獨立生活了這麼多年,其實每餐飯多半是在應付,後來更是仰仗室友的關懷,所以她的廚藝一直處于自保的水平,沒有實質性的提高。
在她回來之前,吳嬸已經把當天要做的菜都清理好了,她又虛心請教了好久,所以打發吳嬸走了後,她信心滿滿地回到廚房,圍上圍裙就著手準備晚餐。
卓彥非到家的時候,客廳里空無一人,不過他敏銳地感覺到廚房的動靜,聞著飯香找進去,看到某女穿著圍裙的背影,頭發隨意綰在頭頂,露出修長的頸項,袖口半挽著,很專心地站到灶台前揮舞著鍋鏟。
他淺笑著沖著那個嬌俏的背影發了會呆,覺得她因不經常下廚而略帶笨拙的動作說不出的可愛,這種回家後有人等待的感覺也特別的溫馨,他忍不住走上前,伸出手,從身後環住她。
她炒菜的動作突然停下來,輕哼一聲,扭頭笑道︰「回來了?」
「嗯!」他順便在她伸過來的唇邊吻了一下,伸長脖子往鍋里瞧了一眼問道︰「做什麼好吃的?」
「還沒好呢,出去等!」她這才意識過來,扭了扭腰肢說道︰「別妨礙我做飯!」
他不理她,伸手解著她脖子上的圍裙說道︰「我來吧!」
「不嘛,你出去!」她放下鍋鏟,轉身拽著圍裙說道︰「一會就好了,你把手洗干淨等著!」
卓彥非笑著在她唇邊抹了一把說道︰「你是在做飯嗎?怎麼感覺在偷吃?」
「我總得幫你試味道嘛!」鐘愛唯也伸出舌頭舌忝了一下,似乎是剛才的醬汁沾到嘴角了,她嘿嘿干笑了幾聲,又伸出舌尖舌忝拭著,隨著她無心的動作,她的嘴微微張開,細軟的舌尖靈活地探出來,唇瓣晶瑩誘人,卓彥非不覺心中一動,忍不住俯下頭,糾纏上她的舌尖︰「我幫你……」
「不……」她只哼了一聲,嘴唇就被堵上,不僅是唇角的醬汁,連她自己都被舌忝得七葷八素。
熟悉的氣息濃烈地將她包裹,摩挲輾轉,等到她終于恢復清醒,鼻端傳來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呀,我的菜!」她驚呼一聲,一把推開他,湊到爐邊一看,自己精心烹制的蔥爆牛肉已經變成一團焦黑。
「討厭!」她氣呼呼地大叫。
卓彥非卻手疾眼快地關掉煤氣爐,將兀自滋滋作響的鐵鍋從爐上拿開,將她推到門邊說道︰「你先出去,為夫來善後。」
「誒,我還要……」她話沒說完,廚房門已經在眼前被合上,只得悻悻地坐到餐桌前。
沒多久,廚房門重新被打開,卓彥非端著幾盤菜走出來說道︰「可以吃了。」
她上前想幫忙開飯,對方卻閃過她說道︰「去桌旁等著吧,你現在可是咱家的重點保護動物。」
她噘起嘴,賭氣坐到桌邊,兩手環胸,看著他把菜一盤盤端到面前,然後在自己身邊坐下來。
「怎麼不吃啊?」他好笑地看著她,她這副模樣簡直象個斗敗的小雞仔。
「等著你喂呢,我這種保護動物,當然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她毫不掩飾心底的負面情緒,她不是矯情,本來被人關心是好事,但她今天本來準備大顯身手的,無緣無故地被搶了風頭,自然有些不高興。
卓彥非笑笑,不以為意地端起碗說︰「想怎麼喂?」
她瞪著他,他這完全就是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嘛,居然還問怎麼喂,難不成他還敢用嘴嗎?簡直是太猖狂了。
見她沒有表示,他徑自用湯匙舀起一瓢送到她唇邊︰「張嘴。」
她扭過頭,用行動表示內心的憤懣。
「你不吃寶寶也要吃哦。」他淡淡提醒。
聞言,她轉過頭,不悅地說道︰「是不是有了寶寶,我什麼事都不能做了?」
趁著她張嘴,他準確無誤地將飯菜送入她嘴里,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說道︰「不是不能,是不舍得。」
她怔怔地看著他,含著口飯,想笑又想裝作生氣的樣子有些滑稽,他忍不住扯扯嘴角說道︰「再看下去,口水就要流出來了。」
鐘愛唯一愣,然後意識到嘴里包著一大口東西,的確容易滋生口水,恨恨地將飯咽下去,奪過飯碗說道︰「還給我,我自己會吃!」
晚飯是四菜一湯,湯是吳嬸早就炖在爐子上的,其余兩盤菜是鐘愛唯事先做好的,卓彥非挾起一塊魚放進嘴里,立刻發覺醬汁放得太多,入口有些發苦,卻佯裝很美味的點頭說道︰「嗯,我老婆的手藝真不錯!」
鐘愛唯似乎有些高興起來,也伸出筷子說道︰「真的嗎?我來嘗嘗。」
卓彥非攔住她︰「等等,你不是海鮮過敏嗎?能吃魚呀?」
「魚是海鮮嗎?」她疑惑了一句,卻識趣地縮回手。
卓彥非替她挾了塊雞丁︰「嘗嘗老公的手藝。」
「真好吃!」她放進嘴里恭維︰「老公,我覺得你的手藝比吳嬸還好呢!」
「夫人的意思是想讓我每天做給你吃呀?」
「當然!」她挑釁地歪歪頭︰「誰叫你不許我下廚的,只好能者多勞了!」
這樣一說,又讓她想起剛才的郁悶,小臉垮下來。
卓彥非淡淡解釋︰「抽油煙機的輻射是手機的300倍,炒菜1分鐘,相當于打手機300分鐘,還有微波爐、油煙味,這些都對寶寶有害,老婆,約法三章的內容,你還沒記牢嗎?」
鐘愛唯啞口無言地看著他,和他講道理真是沒一回能佔上風的,想了想反駁道︰「那你呢?剛才要不是你搗亂,我早就把飯做好了,能多在廚房呆一分鐘,還把菜炒糊了嗎?」
這回換到他無理了,知錯地看了她幾秒後說道︰「是我不對,下次注意換個地方!」
然後在她的怒視中一本正經地說道︰「吃完再說吧,菜都要涼了。」
飯後,鐘愛唯拿出本育兒書裝模作樣的看著,卓彥非則在一側打開手提電腦處理一些沒完成的工作。
客廳的音響里,輕輕流淌適合胎教的樂曲。
在這種悠閑的氛圍中,鐘愛唯的眼皮又有些沉重起來,低著頭的卓彥非冷不丁的說道︰「夫人,困了就去睡吧。」
「誰說我困啊?還早得很呢!」她一個激靈醒過來,重新拿好書,眼光卻瞄到他身上說道︰「老公,我去報了個孕期培訓班,過幾天就去上課。」
「嗯,去吧,是該學點知識了。」他頭也不抬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學無術了?」她鼓起嘴。
他終于抬起頭,失笑道︰「為夫有說過嗎?」
「你不就是那個意思嗎?」
卓彥非笑了笑,合上筆記本,坐到她身邊,捧起她的小臉仔細瞧了瞧說道︰「多了個小腦袋果然聰明多了呢,連心里話都看得懂了。」
鐘愛唯眨眨眼,立刻明白到他是在取笑她加上寶寶的腦子才變聰明,挑著眉拍掉他的手嗔道︰「莊重點。」
他松開她,大手卻探到她的小月復上,輕輕撫模著說道︰「自己女人不讓模,模自己女兒應該可以吧?」
「都說了是兒子啦!」她一如既往地糾正著,按著他的手說道︰「生出來再模,現在是我的私人財產。」
「哪有這麼小氣的媽媽!」卓彥非無語地搖搖頭,並沒有把手抽出來,就那樣任由她按著放在小月復上,另一只手從她的腰肢繞過去,將她圈進懷里。
「你要再亂說這是女兒,兒子生不出也不讓你模!」她惡狠狠地威脅著。
卓彥非皺皺眉,語重心長地開導︰「夫人,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的,封建思想卻這麼嚴重!女兒不好嗎?你難道身為女人不幸福?」
「我是幸福,所以才要生兒子啊,你們家不是都想生個兒子繼承家缽嘛。」想到還擱在櫃子里的傳家手鐲,她憂心忡忡地說道。
卓彥非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她腦門︰「傻丫頭,孩子是我的,為夫連點決定權都沒有嗎?我就喜歡女兒,肚子里的肯定是女兒,就這樣定了!」
「官僚主義!這事是你能說了算了?」她恨恨地白他一眼︰「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感覺得到是個兒子。」
說完,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這個話題相當無稽。
好吧,如果寶寶能听懂,肯定會笑話他們這對弱智父母。
卓彥非覆在她月復上的五指輕輕彎曲了幾下,似乎隔著肚皮安撫了里面的寶寶才重新說道︰「大家听說你請了長假,都想讓你過去住幾天,你去嗎?」
「那你呢?」鐘愛唯側頭看他,內心實在是不想和他分開。
後者猜到他心思的笑道︰「你去哪我去哪。」
「可以不去嗎?」她想了一會問道,覺得還是呆在家里比較自在。
卓彥非提醒她︰「你不想和你爸住一段時間嗎?」
「可是,你爺爺他們都在一起,那麼多人,我怕不習慣。」
「放心吧,他們也只想多陪陪你,親手照顧你和寶寶,都是一家人,呆幾天就習慣了。」
「你很想我去嗎?」她抬起眼看他。
「取決于你自己。」
「嗯!」她點點頭,想起下午的事說道︰「我也要回娘家住幾天。」
他眼神動了動,立刻明白這個爸爸指的是哪一個,嗯了一聲說道︰「去多久啊?」
「也許三五七天吧,還沒想好。」她補充一句︰「我一個人,不帶你。」
他果然有意見了︰「這麼久?你舍得?」
「當然。」
「我反對,寶寶會想爸爸的。」
「我保證,他不會的!」她笑得很奸詐。
他瞅她一眼,看到她眼楮亮亮的,睫毛彎彎的翹著,粉女敕的肌膚在燈光下泛著晶瑩的光澤,微嘟的唇邊挑著一抹調皮,壞壞的,讓他很想在上面咬一口,這樣想著,覆著她月復部的手掌開始游動,滑進了他最喜歡的部位,而勾住她的姿式也變成環抱,面對面地向她壓下去,直到將她完全納入自己的氣息之中。
他本來只是想讓她親身感受他對寶寶的重要性,但久違的氣息讓他一下淪陷進去。
沒辦法,誰讓她對他的吸引力這麼大呢。
鐘愛唯一怔,察覺到他的吻越來越有力度,鑽進她衣底的手心也變得滾燙,不是感覺不到這意味著什麼,自從知道有寶寶後,他一直都很克制,對于一個身心健康且處于熱戀中的男人來說,這應該是件很辛苦的事,而她的心底也似乎有某種渴望,因此只象征性地嗯了幾聲後,就乖乖地軟化在他炙熱的深吻里。
她的欲拒還迎也是最好的暗示,聞著她的馨香,他的動作激烈起來,急切卻不粗魯的挑開她的睡袍,在她女敕滑的肌膚上流連忘返,她喉間不斷逸出的低吟,成了他最好的鼓舞。
當他火熱的唇游移到她的肚臍附近時,不輕不重的觸踫讓她忍不住輕顫起來,哼了一聲︰「小心寶寶……」
仿佛一盆冷水從頭淋下,他滾燙的身體倏地一涼,然後,下探的動作立刻停住,只是緊緊擁緊她,將頭貼在她的腰月復間,喘息著,卻一動不動。
「老公?」她不安地扭動了幾下,身體被到吻得燥熱,卻嘎然而止的感覺讓她有些不舒服,一種沒來由的失落和空虛。
「別動……」他的嗓子也嘶啞著,在她月復部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從她身上滑下來,整理好她的睡衣,側躺在沙發上抱住她。
客廳里安靜了一會,只听到兩人紊亂的呼吸慢慢平穩下來,然後,他才吻著她依舊嫣紅的臉頰說道︰「小壞蛋,看來真得把你送回家住一陣子了。」
「你舍得了?」這回換她噘著嘴,心底滿是失落。
他的手重新滑到她的月復部,輕輕摩挲著,口氣相當無奈的說道︰「為夫終于體會到有舍才有得的精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