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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聖女殿下

北冥皇帝繞過黃桌,步至離樓惜若到幾步遠的距離處,認真地打量著這個自己養育過的女兒,「看來是父皇小看若兒了。」

樓惜若壓低眉毛,再抬起時,目光凌厲,言語冷寒︰「你的確是小看了我,你可知道,你現在的這種行為,可是會吃虧的。」

明知道樓惜若不會這麼容易踏進龍城任他宰割,還要在樓惜若的面前做出這樣的動作,可見,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縱然是皇帝,也必然是被他們撐握在手中,只差是一擊。

外邊的事情不需要他們去操心,現在只需要將眼前的皇帝制住,這北冥必然是他們的,到時候他們想如何便是如何,誰也無法阻擋。

「我雖然不知道你在這周圍按排了多少巫師與黑衣衛,但是,還請皇帝你能明白,現在,由我來做主,而不是你……」

四目相對。

樓赫藺被她眼神中的嗜殺之氣所震撼。

這樣的眼神,絕不是以前的樓惜若所擁有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曾經只是冷酷無情的女子已經改變成這般。

這樣的女子仿若只是站在最高頂上,藐視著天下眾生,只須這個女子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將所有的一切撐握在手心中。

這真的是往日那位二宮主嗎?

雖有太多的地方相似,但他們都明白,眼前的女子已經不再是往前的二宮主了。

誰也擋不住這樣的女子,有些不能做到的事情,只要到了這個女子手里,似乎什麼都變得可能。

樓赫藺做了這麼多年皇帝了,臉上那種不怒而威的氣質也無法掩蓋這個女子逼上來的凌厲。

對比于樓惜若,旁邊那位絕世男子一派悠閑。若是注意去看他溫笑的眼底,就會發現,那溫柔是帶著一股如刀刃般的利器投射而來,可見這男子隱藏得有多麼的深。

這一男一女並立而站,看似隨意的一站,卻猛然的發現,只要有任何人敢對女子有一絲的不軌,這名男子絕對是第一個跳到女子的面前,擋去一切災難。

「樓惜若,你的膽子可真大,寡人的天下豈可是你說取就取的,你太不把寡人放在眼里了,既然入了寡人的飛龍殿,就不必出去了。」

聲音強勢而霸道,不容任何人踩踏,樓惜若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如此對他說話,可見,樓惜若已經徹底的想要取得這北冥天下,然後將他這個北冥帝趕下龍椅,由別人來坐。

見對方終于是沉不住氣了,樓惜若冷冷一聲笑。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不管我是不是你的女兒,是不是這北冥的公主,既然惹了我,就別想著輕易擺月兌我。」

袖風一擺,兩人對峙間,所有人都繃緊了全身的皮肉,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只要對方動一下,這一場皇宮血戰依舊是要進行的。

樓赫藺猛然回過頭去,目露森冷。

「你知道?」

不疾不徐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平穩︰「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我們終還是要有一個了結的。」

不用再拖著下去了,這可是動手的好機會,這個皇帝還真是狡猾,竟然不讓樓惜若喘一口氣就直接將人截了下來。

這樣的做法,不就是趁著樓惜若的人回途勞累之下,來一個措手不及。

卻不知,樓惜若若是讓他們就這麼得程了,怎麼會如此大張旗鼓的走進龍城?果然是輕敵了。

「看來,你是留不得……」

黑龍大袖一甩出,目露烈烈殺氣,沖擊著樓惜若的面門。

此話一出,就已經知道,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在北冥帝對樓惜若出手,從皇後派著巫師想要一舉滅掉她的時候開始,雙方已是不死不休的格局。

以樓惜若有仇必報的性格,她鐵定是不會就這麼放過北冥帝,只要她振臂一呼,隨時都可以起兵踏平龍城!

然而,在那種的節骨眼下,這個向來殺人不眨眼的女子竟然做出了那樣舉動,要求回龍城他們自己解決。

北冥帝不信樓惜若會善心大發,不想看到黎民百姓受那樣的苦,必有其他所圖。

而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實際上,樓惜若也是頭腦一熱,善心大發。就是因為看到碧連城那些百姓所受的苦後,樓惜若才會決定這麼做的。

帝王生性多疑,就算是最為簡單的事情也會想得十分的復雜。

「兒,你若是還認寡人這個父皇,就離她遠一些,別被她迷惑了心智。」北冥帝這是想將樓禹拉回自己的陣營中去了。

樓禹第一次听到這樣的事情,難免會震驚得反應不過來。

不管以前如何,樓禹都認為樓惜若是自己的親生二姐,剛剛他們二人的對話中,可以很清楚的知道,樓惜若非皇後所生,更不是皇帝的女兒。

那麼,樓惜若又是何人?

這樣的問題繞在樓禹的腦子里久久不散,愣愣地瞅著樓惜若看過去。

「二皇姐你……」

樓惜若目光淡淡,聲音清冷︰「正是你心中所想的,我非你的二皇姐,更非是皇室子女……我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罷了。怎麼,就因為這樣子,你現在,打算是要背叛我嗎?」

樓禹徹底的愣住了,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過,有這麼一天里,眼前的皇姐卻已不再是自己真的皇姐,這如何讓他接受?

可是,這個時候要他去背叛她,與父皇站同一戰線來打擊對他極好的二皇姐,無論如何都是不能下手的。

同樣的,這個時候讓樓禹轉過身來,用自己的兵來殺死他的父皇,心中依舊是傷的,現在,他這個太子殿下已是兩頭難決擇。

「二皇姐……我……」

見他如此為難,樓惜若只是微微一笑,沒有逼他做選擇的意思。

「既然知道我不是皇室子女,你也不必喚我什麼皇姐,你的皇姐只能是樓惜蝶。而我,不過是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罷了,不敢與太子殿下高攀身份。」

話語緩慢而清幽,這一聲太子殿下算是承了樓禹那猶豫中的選擇。他在猶豫就證明他是放不下樓赫藺這個父皇,無論從哪一個方面來看,這都是應該的,樓惜若也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兒,既然她已經不認你這個弟弟,趕快回到父皇的身邊。」只要有了樓禹手中的精兵,再加上北冥國的,一定能勝于樓惜若。

身為帝王,竟然被自個的女兒一步一步的掏空了國本,實在是丟盡了臉面,卻又不能拿這個女兒如何。

「父皇……」

看著昔日歡樂的家被分裂成這般樣子,心已經不是用苦澀可以形容了。

哪里有自家人斗成這般,更何況是兒女與父母之間。

「太子殿下也不必為難自己,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約束太多了,會使一個人永遠跨不出那困頓之地。所以,你也只能有一個選擇,是退還是進。」

冥歷332年,北冥傾舉國之力,設置重重關卡只是為了圍捕剛踏入龍城的二宮主。

霎時滿城風雨,天下又是一片震亂!

北冥國剛死了一名擁有大將之風的大宮主,這會兒,皇帝不好好的籠絡這位連奪數城的二宮主也就罷了,還如此的大張旗鼓的將人圍殺。

這根本就是在自毀長城,若是他們的二宮主有心,恐怕這個北冥早已覆滅了。

李逸的狠辣他們不是沒有見識過,如今,這兩人同站在一線上,他們都在懷疑,萬一真的打起來了,他們自己是否真有勇氣朝他們舉起兵刃揮去。

也許,樓惜若與李逸真正可怕之處並非驍勇善戰謀略過人,而是早前,樓惜若得了這北冥的民心,民心所向處,便是最後的勝者。

無論他們多想這個女子死,民心所向之人,豈能是你輕易可以殺死的。

一輛馬車在官道上飛奔疾馳。

此處離龍城已有五十里,再往前走十里就抵達重兵重圍的龍城中心,進了龍城中心便是皇宮的地盤。

于此同時,馬車內淡淡傳出清潤淡靜的聲音︰「加快,匆必要趕在大巫師前面進入皇宮。」

趕車的黑衣人重重地點頭,直接越過了阻攔的小城門,直奔進龍城管轄地盤,而在身後,馬蹄重重踏在地面上,揚塵緊跟。

就在這馬車進城的片刻,已經有人提前進入了龍城,直取皇宮大道而去。

兩批黑衣人城穿追擊而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陰霾色彩,而唯一最能體現出冷靜的就是這馬車主人的聲音。

女子的語氣是洞透先機的優雅自信︰「大巫師縱然想要逃,也無法逃,給本座逼上去……」

馬車如風竄出去,駕車之人也是非同一般人,這車也駕得十分的穩當,再快再疾也平穩在大道上。

不過多坐的功夫,兩群黑衣人一前一後的飛疾進入龍城門。

龍城門下守門的人擋都擋不住,只能追擊在身後,用弓箭投射,卻看到這兩群人都是巫師,都愣得不知道該射哪一方了。

這一愣間,兩拔人已經消失在大道之上。

黑衣衛以及守在龍城的巫師已經全部被派去圍守皇宮周圍了,在龍城里的守衛根本就無法攔得住這些人。

「殿下,大巫師已進了皇宮大門,我們是否要……」趕車的黑衣人穩駕馬車間,抽出空來問身後坐在馬車內的人。

「沖進去。」

黑衣人一愣,立馬大聲應道︰「是!」

手中長鞭在空中抽響,馬蹄一抬,在那些守衛們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時,他們的馬車與馬匹已經沖進了皇宮大門。

剎時間,隱藏在黑暗中的黑衣衛大舉而出,想要一舉擋住這突然而來的人馬。

「砰!」

馬車震碎,一抹光影飛竄凌空而出。

黑衣衛如投空般跟著竄了上去,白衣大旋,周邊的帶子帶出了一股又一股的震氣,將凌空撲上來的黑衣衛逼落下去。

來人武功在預料之中的高,黑衣衛們大吃一驚的同時,更是不敢輕敵松懈。

那馬車內的人都動手了,她身後的人更是直接從馬背上直接躍起,接下了黑衣衛沖上來的招式。

剛剛平靜無波的皇宮一角,頓時大開殺戒。

「誰敢攔本座的去路?」

仿若掉入冰湖中的女子聲遠遠的傳出去,眾黑衣衛震驚得幾乎是忘記了反應,此等功力的女人何時出現在北冥的?

而且,她還敢如此的自稱「本座」,怎麼也想不明白對方的來歷身份,但是大巫師說了,無論如何不可以放這些人進入皇宮半步,既然是大巫師吩咐下來的,想必這些人也是皇帝陛下的仇人。

女人蒙著面,身形縴瘦,目光卻是非常的凌厲不可逼視。

而身後跟著她上來的,也是巫師的打扮,難道是巫師叛變了?不容他們多想,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攔下此人。

「皇姐,皇弟一直都知,從小到大只有你對皇弟最好了,可是,這一天,皇弟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曾經你說過,不會取大皇姐的性命,更不會傷害父皇母後,但是你……」

樓禹看著面前冷靜如常的女子,竟不知該如何做了。在大皇姐死後的消息傳來時,有一瞬間,樓禹還是忍不住心傷了,但是現在,樓惜若的意思是不會放過他的父皇母後,更是讓他痛足了。

「非要他們死。」樓惜若替他接了後邊的半句話。

不是不知道樓禹的痛楚,他能夠站在她這邊這麼久,也算是夠義氣了,這個時候若是樓禹毫不猶豫地接受了樓惜若的做法,她反而會覺得不真實。

樓禹哽了一下,竟也說不出話來了。

樓赫藺冷眼看著這兩人,他不看過程,只看結果,不管樓惜若如何勸解,樓禹始終是他的兒子,怎麼也不可以會背叛了他。

「是嗎?本座從來不知道,二宮主已經強大到可以對抗北冥了……」一道沉冷的女子聲從飛龍殿外傳了進來。

黑衣女人領著一群黑衣人闖了進來,很快地站滿在樓赫藺的身後,冷色看向樓惜若等人。

樓惜若眉毛一挑,「沒想到你來得如此的快,大巫師,辛苦了!」

大巫師臉部陰沉,默默地站在皇帝的身邊,現在她已經沒有心思再看樓惜若的臉色,正要伏在樓赫藺的耳邊說些什麼。

「嘩啦!砰!」

兩聲同時在黃瓦頂上響起,一條白色綾帶沖下來,伴隨著一陣飛疾而來的打斗聲沖擊上來。

一道冷風竄上來,大巫師大驚急急向後退了出去。

飛龍殿內的人大退而後,幸得這殿大得容納更多的人,否則他們此時也是退無可退。

猛勁沖伏上來,可見打通殿頂的人是位高手。

「妹妹,何必急著進飛龍殿。」淡淡的聲音中有著一種月光一樣的清冷和憂悒︰「姐姐我追得急,怎麼就不舍得等等?」

蒙面女子如聖潔的神女眾空洞中飛落而下,若不是知道眼前的是名真正的女子,肯定會有人認為這是天仙下凡。

別人都是著黑衣,在北冥國里,黑衣代表著吉祥的意思,而黑衣大多數只有尊貴的人穿著,而這名通身雪衣的蒙面女人,站在黑衣人群中顯得格外的招搖。

女人一出現,樓赫藺身形搖晃得厲害,面上血色全無。

塵埃落定,人的面更是清晰。

在白衣女人的後邊恭敬地站著幾名黑衣巫師,看起來也非泛泛之輩。

樓惜若與李逸眉目暗投來,不解這是發生了什麼事?這大巫師剛出現,怎麼就引來了這個陌生女人來了?

而站在身側的千影震驚之時,大喜上前去,跪落在那白衣女人面前。

「叩見聖女殿下!」

表面恭敬無比,仿佛那聖潔就是他們黑暗的救贖。

看到這一幕的樓惜若,覺得這些人格外的刺眼,更有一股難耐的心情在心頭處涌起。

「看樣子有戲可看了,我們還是退出去比較為好。」樓惜若唇角一挑,壓低聲音在李逸的耳邊悄然說了句。

李逸笑著點頭,拉著樓惜若領著人不自不覺地向後退了數步遠,讓他們自個先斗他們再收漁人之利。

「千影?」

白衣女人面帶著一些復雜的眼神看著千影︰「沒想到你還活著。」

這可真是意外,當年的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千影曾經又是跟在她身則的人,本以為會被一網打盡,卻不想還能出現在這里。

「聖女殿下,屬下還能好好的活著,也全是因為您。」千影說得十分的感慨,若不是非常時刻,想必她早就激動得哭出來了。

那被喚作聖女殿下的女人,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用微暗的眼神示意千影這個時候不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

樓惜若深深地看著千影退回來的動作,再將目光定在那僵愣的樓赫藺身上,北冥帝如此反應,可見,這個女人的身份地位非常的特別。

以前樓惜若沒有听別人說過,這個北冥里還有這樣的人物存在,更是好奇地看著那場中的三人表情。

從這個女人進來,這里的氣氛明顯的不一樣了。

剛剛是樓惜若與樓赫藺他們僵持著,這會兒換了人後,這氣氛倒是不一樣了。

「你……」樓赫藺眼里藏著恨,念,百念交集。

北冥帝望著這白衣女人,臉上掛起淡淡的,捉模不透的笑容︰「你終于還是走出來了……」苦澀的味道比之前更甚。

女人眼神復雜地看著這兩個人,冷笑道︰「皇上,沒想到你還能記得本座,真是本座之幸。」

咬牙,痛恨,一一顯示在眼里,不遮掩。

「是啊,寡人永遠會記得你……」哽了一下,苦澀一笑,「還有你的背叛,都一清二楚的記著。」

女人的目光露寒芒︰「背叛?請問皇上,本座何來的背叛?本座怎麼不知道?當年你就是抓著本座一點不放,為了我,他死了,你知不知道?」

樓赫藺聲音一轉,寒芒一掃,「那是他該死……」

同樣是恨,濃濃的恨意透體而出。

「該死的人是你們,不是他——是你們背叛了我,你們都該死。」白衣女人聲音冷寒酷人,凌厲直逼上去。

「姐姐,別忘了,是你害死了他,不是我們……」大巫師向來冷靜的面孔上竟然在下一瞬間含滿了淚水,平日鋪滿了面粉的臉也被淚水沖花了。

女人听到此,大轉過頭顱來,凶光與殺氣並濺。

「退出去。」

樓惜若見狀,連忙低沉一聲喝開來,她的人也十分的敏銳,不到片刻就已經全部退出了飛龍殿,遠離了這三人的戰場。

飛龍殿內,三位高手瞬間動手,誰也不敢插手而上。

千影見皇帝與大巫師同時兩人攻擊他們的聖女殿下,巫師與巫師的對決,千影加入其中,也是首當其沖了。

樓惜若搖頭,這到好了,不必他們動手,就有人冒出來替他們收實了。

「現在就缺一個皇後了……」樓惜若大退而出,冷眼看著他們虎虎相斗。

「娘子,如今我們只要坐看好戲便可。」李逸笑得十分的無害,擁過樓惜若的身子,並站在一起,看著飛龍殿內的爭斗。

「戲這麼好看,我們當然要看得個盡興了。」

黑衣衛不敢動,因為樓惜若沒有動,他們就得繃著皮肉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沒想到這大巫師與皇帝的武功到是極其的深厚,竟然能夠逼得那白衣女人節節後退,而那些巫師們除了用咒撞擊外,那身手也參雜于他們幾位高手之中。

這一回可就真的熱鬧了,不必動手的事情,樓惜若越來越喜歡干了。

曾經,北冥名副其實的聖女是與帝王同在,不想當年,那一場感情糾葛讓有些東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身後,有人悄然靠近樓惜若的身側,伏頭在樓惜若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宮主,神醫已經成功的攔下了皇後的腳步,想必一時半會也不會進入龍城,等這里的事情處理妥當了,神醫讓您與他見上一面。」

樓惜若點點頭,示意他退下。

「本宮明白。」

看來這熱鬧是不能看了。

樓惜若錯一步,將錯愕愣住的樓禹拉向後來,沉聲說道︰「不管我是不是你的親皇姐,這皇位之人依舊是你,相不相信我,就看你的行動了,讓你的人截殺守城的人,取而代之。」說完,樓惜若放開他,轉身回到了李逸的身前,與之相視一眼。

李逸面部一沉,將人一把攬了過來,向後疾飛出去,沖著未曾反應過來的人,邪氣地笑,眼楮亮如星。

那溫柔笑唇間微微開啟,吐出來的字卻是非常的殘忍︰「殺,反抗者,一個不留。」

如同樓惜若的命令般發號出去,有樓惜若在身邊沒有反對,黑衣人自然是听從他的命令,不用他指示什麼,這座皇宮內外殺氣震天,羽箭飛疾亂竄。

兩人踏著高高的瓦頂,橫掃羽箭,安然而立在上頭。

樓惜若覺得有些事情不必自己去動手,只等著成果自己收,那種心境十分的特別,能不動手的就不必動手。

「看來,不必我們動手,這些人已經無力回天了,現在就看樓禹怎麼做了,他的選擇就是這個北冥的生死存亡。」

樓惜若衣裳飄浮,神色冷酷。

「若是樓禹先擇了與娘子你作對,娘子就真的要將這個北冥奪取?」李逸雖然不反對,但是也不贊同這樣做。

因為這樣做的後果有些嚴重,這個北冥子民十分的尊敬她,但是,她終究不是皇帝的女兒,便會引來子民的議論,加之她又是女子的身份,這可就難上加難了。

但若是樓惜若非要這個女皇位置,他這個恩王也會助她成功。

樓惜若搖頭,「這個北冥對我而言是一個恨,我不喜歡統治我不喜歡的東西,所以,就算是樓禹選擇了他的父皇,我也不會奪取什麼皇位。」

再來,這種地位也不是她樓惜若想的,坐得高的人未必是影響力最高的人。

有些時候,就算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地位,只要有能力,隨時都可以踏著帝王的身體,只需要這種能力,還做什麼皇帝?

因為,她樓惜若的能力已經超呼了一個統治者,不必再站上那虛無的地位去。

看著樓惜若的側臉,李逸笑了笑,這才是他的娘子。

看著龍城就在自己的不遠處,卻不能踏進去的滋味還真的難受。

皇後知道神醫有意難為自己,這北冥被他們弄成這樣子,已經無力回天了,消息傳來,那個女人進了龍城,想必現在也是得意的在龍城里橫掃。

想到這里,皇後心中更是悶得慌亂。

這些日子下來,這個皇後也是蒼老了許久,因為連月的戰事,面上的那一張臉已經清除干淨,細看這下,想必年輕之時也是傾城之貌,而大皇女那逼傾國傾城的容貌正是她年輕時的樣子。

想要進入龍城的心十分的急切,卻是無法跨越這道城門。

皇後被困在碧連城外,碧連城有樓惜若的人把守著,皇後這會兒就算是想進也不能。

皇後臉色陰沉地捏著手中傳來的消息,衣上盡是血跡也不曾去注意著,站在高城上,看著近在眼前的碧連城。

「皇後娘娘,這可能是消息誤傳,我們連日的追擊怎麼可能會讓他們輕易的進入龍城,再來,大巫師也進了龍城,一定不會讓陛下有事的,還請皇後娘娘想想眼下該如何做。」身後的巫師不想看到皇後郁郁不振的模樣,出口勸慰。

皇後將眉擠作一團去,「現在,我們這些巫師已經對他們不起作用了,在高手如雲之下,我們根本就沒有多余的時間做出那些動作。」

未等他們開口,人家就已經先沖上來將他們斬殺了。

「皇後娘娘,我們終會有辦法度過這道城門的。」

皇後的目光不由放遠去,「那個女人進龍城了,就必定不會放過陛下,再來有樓惜若在,陛下恐怕是凶多吉少。」

「皇後莫要著急,雖然我們捉來的那個女人沒有任何的作用,但是在重要的時刻里想必是用得著。」巫師伏首壓低著聲音。

皇後捏緊了雙拳,回頭看了巫師好一會兒,才幽幽開口道︰「那個女人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嗎?听說是海陸那邊大傾國的女子會成員,難怪嘴會如此的硬。」

那個女人任憑著他們如何折磨也不肯合作,現在只剩下半條命了,吊著一口氣還是不肯吐出半句人話。

「也難怪,听說二宮主與這些女子會淵源彼深,這個女人雖然是女子會的普通成員,但還是可以留下來做著後備。」

巫師淡淡說道,他們所說的正是幾個月前所捉捕的女子會一名年輕女子,雖然身份看著普通,但有必要的時候,說不定會有些用處,所以,皇後才會把人留到現在。

皇後點點頭,也沒有多在意那個女人給自己帶來多大的用處。

「現在神醫的人擋了我們的去路,不讓我們踏過碧連城進入龍城,恐怕他們會用計傷害了陛下。」

皇後心中百感交集,心痛復加,但此時此刻卻是什麼也做不到。

早听聞女兒的死,已經讓她差點承受不住。那個女兒始終是自己的,平常時裝著不喜歡她,不過是要將所有的重心都轉移到樓惜若的身為,以作為保護樓惜蝶的暗器,卻不想,這般還是害她失了性命。

都是樓惜若的錯,都是因為樓惜若殺了樓惜蝶,才會讓她如此的痛苦,現在還要試圖殺害她心愛的男人。

樓惜若這是想要逼瘋她,如此,她更不能讓樓惜若如願,無論如何,都要踏著碧連城過去。

「他若是死了,本宮會讓你們加部奉還回來。」紅著雙眼,兩手的指甲陷入了肉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散來。

「皇後,陛下吉人有天像,不會有事的。」巫師看著皇後如此痛苦,陪伴在身邊的他們也不是滋味。

終究是二宮主的人力太強悍了一些,再加上那些外人的夾擊,讓他們措手不及。

再加上太子殿下的幫助,原本難上加難的事情,他們連手後就變得如此的輕易了,也不知太子殿下是如何想的,竟然幫著外人對付自己的父母。

但是這一些都已經改變不了了,因為,已成定局。

碧連城。

早聞樓惜若誕下一雙龍鳳胎,如今一天,當真是可愛又漂亮。

退入碧連城後,神醫才知道,在幾個月里,樓惜若一直是在這里度過的,安全順產了這雙兒女,可是那個沖動的女子竟然不等身子再調好一些就亂跑了,竟然進入了龍城,那種地方怎麼能是她輕易涉足進去的。

但左右想想,有了李逸陪伴在左右想必不會有什麼事才對。

「蘇大人,這小公主,小王爺真是可愛!」一向冷情的他們,見了宮主的兒女如此可愛好看,也不禁柔情了起來。

伊闌與楚倰曾在神醫的身邊學習醫術與易容術,這兩人對神醫也是有了一定的親密度,所以,在這位神醫面前,她們兩個年輕女子也是可以輕易巧笑顯出。

蘇驚世抱著小公主,輕輕搖晃了下,俊顏上揚起一抹微笑。

「是啊……她的孩子怎能不好看。」

喃喃而語,卻不知是說給別人听,還是說給自己听。

身側的兩人面面相覷,微低下頭來,知道樓惜若嫁了人後,這位神醫的臉上就多了一層憂悒,不似往日的神醫。

「蘇大人……」

突然有人跨門而進,是銘楓。

蘇驚世抬目看著他︰「什麼事?」

「那個男人還是不肯安分,她的女兒雖然落入了皇後的手里,但是神醫您已經吩咐過了,不可以讓他們破壞了,但是,那個男人竟然讓那些女子會前去救人,屬下斗膽就將人全部下了藥物,讓他們安分了下來。神醫,這些人給我們添的麻煩有些多了,總歸是外人,不如……」

蘇驚世听到這里,微眯起了雙瞳,猶豫了幾下。

「不必滅口,他們也沒有讓我們付出什麼,但是下一次他們再敢妄動,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聲淡,吐出的話卻是如刀刃般要人性命。

「是,銘楓知道該怎麼做了。」說完,人也退了出去。

屋內又只剩下了他們幾人看著孩子,逗著孩子,壓抑間誰也沒有說話。

「蘇大人,那個人終是女子會的人,我們是否該由著他們自己去?」楚倰偷偷看了一眼蘇驚世一眼,試探般說道。

蘇驚世搖搖頭,「我們不能冒險,雖說他們去救人是他們的事,但是,有好幾次他們都因為要救人而差點連累了我們,現在就算那個女人死了,我們也不能讓他們壞了我們的一時和平。」

蘇驚世淡漠的目光放在門檻上,對于那個女子會的女人落入皇後的手里一點也不在意,畢竟是那個女人自個願意幫忙的,結果落入了別人的網里,也怪不得他,他從未逼迫過她去做任何事。

原本那該被捉之人是她的父親,卻被她取代了,也算是一命換一命吧,現在就算皇後弄死她也好,沒有弄死也好,蘇驚世不可能因為一個女人而壞了全局。

而且,除了那個做爹的男人外,其余的女子會也沒有多少精力去救一個普通的女子會成員。

「嗯。蘇大人說得沒錯,現在我們只要按著宮主給的命令,攔住皇後,就等著龍城的事情解決了,宮主再來處理這個皇後。」伊闌接口說道。

「多派幾個人看住他們,這當口可不能讓他們亂來。」蘇驚世抱起小公主,站起身來,走至門邊,讓小公主多見見光。

伊闌沖著一旁站立的黑衣人示意,黑衣人領著蘇驚世的命令前去。

「沒想到,她也會有這樣子的時候……」感慨一聲,眼目更是望得遠去。

這個碧連城是樓惜若親手奪下來的,雖然災民到處都是,但被樓惜若如此按排下來,到也是人間最美好的地方。

或許,這只是因為樓惜若親力親為的地方,所以,不自不覺間覺得這個地方特別的美好,順眼!

「蘇大人,宮主失了憶後,這性情雖然也是冷酷無情的,但是有的時候,卻是與從前大大的不同。」楚倰抱著小王爺同站在蘇驚世的身後,淡然出聲。

蘇驚世苦澀一笑,楚倰說得沒有錯,樓惜若的確是不一樣了。失了憶的樓惜若或許更讓人覺得有生氣,人類的情感也甚是豐富了許多。

「如果可以,我願她永遠不要再恢復那些受盡磨難的記憶,這樣的她,是最好不過了……」所以,蘇驚世從來未替樓惜若恢復從前那些復雜的記憶,覺得這樣的樓惜若才是最好的。

楚倰轉頭與伊闌相視一笑,蘇大人有多麼的喜歡他們的宮主,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來,卻不想兩年前一出去,這宮主就偷偷嫁了人,還有了孩子,可見蘇大人的心里邊有多麼的痛苦。曾經自己喜歡的女子,而那女子又與他十分的要好,這一回來,光景就變了,也難怪神醫越發的少話了。

「蘇大人一直將宮主視為最重視的女子,可如今……」

「這些都是天注定的。」蘇驚世攔下了伊闌的話,淡聲說道︰「以前,這種話也別在你們宮主的面前提起。」

兩人再度相視一眼,「是。」

既然蘇驚世不想讓他們宮主為了他而煩惱,這樣的話還是不要多說的好。

蘇驚世目光幽幽,無意收回落在可愛粉女敕的小臉上,迷茫間,淡聲開口︰「那個被捉的女子,听說姓洛……」

楚倰道︰「正是,叫洛芊芊。怎麼了?這有何問題?」好好的怎麼問起了這個來了?

蘇驚世看著懷中的孩子不語,屋內一下子也靜了下來。

暗牢。

沿著暗牢道而進,血腥味撲鼻,鞭子的聲音已經停了許久了。能用過的型已經全部用過了,對于北冥如變態般的刑具,她卻毫無一點懼意。

麻木的承受著,對比于黑塔的苦,這一點點不算得了什麼,只要忍一忍就過去了,很快就過去了。

窗口的死角處吹進一陣熱風,這樣的天氣本就十分的熱,卻不知怎麼的,這一口氣吹進來,讓扣在架上的縴細人兒忍不住顫抖了幾下。

冷,真的很冷。卻已不知是心冷,還是身體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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