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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潛回大傾

騙局。

又是一個騙局。

本來一切可以不必發生的,但終究里因為別人的道行比自己高,樓惜若也就認了。無論在什麼地方,她樓惜若就不該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親近的人也不容許付出全部的信任。

兩天了。

他們又在這里停頓兩天了,那一夜過後,誰都不知道在樓惜若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之前還算是有「人性」的人,怎麼一夜之間就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就連大傾的恩王都不容許靠近半分。

這一夜依舊是夜色唯美,月華傾灑在她的縴影上,映在地面上,被拉得有些長。

空氣里,有淡淡的酒香味飄來。

她樓惜若一生都活在騙局里,可是,這又是誰的錯?

只是她自己的錯罷了,錯信了人,錯信了自己的能力。

後院門楣邊,高高掛起的燈籠光影,映在李逸素淨的衣袂上。宛轉回廊雕花亭台外,便是一片調謝花落的花樹,院子的中央處擺著一張頗大的石桌椅。

李逸靜靜地望著那邊墨發飄飛的女子,夜有些深有風疾疾的吹著,將那遠遠的酒香吹拂過來,他仰著頭,迎著光,微著眼,輕輕聞著那淡遠而來的酒香。

李逸是知道的,樓惜若不能飲酒,一旦酒入肚,她便就不再是她。且不說那一夜她瞧見了什麼,有何物令她如此。他只是遠遠的瞧著,跟著,但願希望她能想得開一些,這事,都是她應該經歷的。

原以為,以她的性子是不會如此借酒消愁情況出現,就在人人都以為她是一名強者,是一名永遠不會擁有人類感情下,樓惜若卻做出了如此驚舉于人的事情來。

二樓處回廊,白衣黑紗帶,靠長柱擋住處,听著院下酒杯輕輕觸踫的清脆聲。

屋里屋外,幾種心境,幾種復雜。

「叮。」石桌與酒杯的相踫聲擦出。

「嘩啦!」

又是另一聲遠遠的傳出,靜夜里,似無人听見。碎聲響應過後,又是沉默下來。

飛影凌空大起,嗜血魔瞳,前世今生幕幕而來,青葉零亂夾味飄散在素影間。分身化影,移步換形……天目昭輝。

招招如影化身擊出,氣勢磅礡,勢如破竹。

凌空轉化爪形,但見大勢如魔付身般勾魂奪魄,一勾手間招式獨特無窮,九子連環,天羅地網,風卷殘雲,唯我獨尊。

白皙手落地時,幻化成掌風,拍碎了一地。

「踫。」向後跌倒落下。

素衣相連,巧妙的落入他懷里。

「妙,果然妙,這女人還算是有些門道!」二樓處,合上窗口,挑起邪笑,不得不大贊一番那個女人的武功僅有她一人能使得出。

且為女子,在這個世局時能博得尚流邪王的大贊,可見此女之堪。只怕這世間無其他女子相比。

「王爺,您該就寢了……」隨風從合閉上的窗台處回神。

這是他邪王第一次難得的夸一個女人,世人都為女人不過肩上衣,想月兌便月兌,想穿就穿。

可這大傾恩王妃卻是女子之中的強者,以他們男兒之身,也未必是此女的對手。

南宮邪也從被自己親手關閉的窗吧處轉身過去,將手間夾起的灑杯放置桌面上,挑唇邪笑,「隨風,可別小看了這個女人,她在這里停留了幾日,為的,怕就是等某些人……」

隨風轉頭,低下頭,「王爺,隨風從未小看過她,屬下斗膽一句,您如此做怕只會給尚流帶來無妄之災。」

轉到隨風的背後,沖著榻前一笑,「災?本王要的就是這災,這刺激。隨風,人生在世,可能因為某些束縛而束縛了自己!」

隨風似懂非懂的看向他的背影,「王爺在哪,隨風便在哪。」

「嗯,過了今夜後,這天下怕是不會安寧了。」南宮邪邪邪的揚唇笑著往床榻上躺去。

隨風點頭,替他放下帳,恭敬的退出了門。

他明白南宮邪最後的一句話,因為,過了今夜,那個女人怕就真的會行動了。進行她的報復行動。

世局將徹底的被打亂。

墨香滲鼻,身後柔香一襲來,她兩眼迷離倒著目光抬來,有些費勁,淡色的面皮泛著酒暈色,極為迷人。

低頭溫和笑意溢出。

李逸的人本就是極為清俊絕世,言笑舉止,皆如同三月照水的暖陽般和煦溫潤。借著月華,樓惜若閃著迷離痴醉的神色好奇地打量著他的俊逸,也不知何故,突然一頭向李逸的肩懷間湊了過去。

李逸淡笑著正要將她打橫抱起間,但覺得肩懷上一痛,血腥味瞬時傳來。

李逸清俊的臉上完全有一絲表情,在一愣間將人橫抱起,跨步向寢屋走去,穿過長長的回廊,燭光將兩道身影相映成一條。

「王爺……」

門楣邊依舊三人默守,從不離半步。

三人瞧著李逸懷中人,微訝間,急忙低下頭顱來。

因酒熱過度,懷中人已經在不耐煩的扯起了衣襟,露出精美的鎖骨以及那淡色的肚兜系帶。

「王爺,屬下去找些醒酒藥。」青寒低首偏過身就要走。

「不必,讓她醉一回也好。」李逸將懷中人抱入屋內,就幾杯水酒已經把醉倒,可見世間少有。

千離抿著唇,冷淡的眼,直視著李逸的動作。明知他是宮主的男人,但心里邊還是覺得有些怪異。

「是。」兩人退出門檻外,替兩人拉上了房門。

「嗯!」扯著衣裳,緊閉著眼,難受不已。

李逸將人平放在床榻上,瞧著她的動作,輕聲微笑。

「你當真信得過我。」將自己弄醉後還能毫無顧忌的倒在他的懷里,任由他如何。其實,現在的她就算不再信任何人,面對他,她依舊是信任的,這一點,算是值得他高興的。

「真是磨人的妖精!」暫且忽視她剛剛為何咬傷自己,瞅著她困難的扯著自己的衣,怎麼的也得替她松了衣。

將那外層衣帶解去,只余一件淡青色的肚兜……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躺在她的身側,今夜終又是要忍的……磨人的妖精。

燈熄了。一重一輕的呼吸聲從簾子里傳出。

兩具身體緊緊的相擁,心與心之間的距離卻是遙不可及的。

「惜若……」微微的低喃聲從簾帳里傳出,透破了寂靜的月華。

睜眼,側身,頭痛感隱隱傳來。

身側空有余溫,樓惜若知道定是昨夜李逸那個該死的家伙躺在這兒了,掀被,瞧著自己一身清涼,挑眉,沒有再過多的表情,揉著太陽穴,利落的躍下床榻。

听到里邊動靜,一夜過候在外頭的千離連忙叩門。

「進來。」揉著穴道,一邊著衣,一邊來到回香早早就準備好的清水旁。

推門走進的千離一眼就瞧見樓惜未著好的衣物,臉色微紅,低垂著頭顱,「宮主,已經準備妥當。」

「嗯。這酒還真不是人能喝的東西。」系好腰帶,用力揉了揉疼痛的穴位,怨聲一出就已捧起水花往臉上潑去。

身側千離習慣性的遞上毛巾,順手接過在臉上抹了一把。

「宮主,這酒您以後還是少飲為上,這若是讓皇後得知,怕又是會責怪您不愛惜自個的身子了。」千離身為她的貼身武士自是知曉她的種種,包括她不能飲酒也清清楚楚。

「嗯。」樓惜若則完全不在意拋回毛巾,轉身就走出。

千離隨後而出,緊跟身側。

「此處為邊境地帶,正適合我們行動方便,原本幾拔人同時向著尚流而來,但他們終究不能直沖著我來,這也是他們的顧忌。」

因為她的身份,很多人不敢輕舉妄動。

「宮主您的身份在這片大地上怕是無人能知曉,只是大宮主那邊怕是有些麻煩……」千離慢步在她的身後。

「嗯,這個我自然知道,現狀就是要將我想殺的人殺了,這後頭的事情可緩一緩。」北冥這個地方始終是要去的。

但在此之前,她不敢問那個所謂的北冥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她必須一件件的來,大皇女送給她的「禮物」,她也會毀掉。

「由我領前,有何情況,我會與你連系……」道完,樓惜若轉身向著另一條回廊走去。

千離微愣,急追在後。

「宮主,這可怎麼行,你若是出了什麼事,您讓屬下如何向皇後娘娘交待……」

樓惜若的意思十分的明顯,就是讓她自己一個人去,用不著他們這些人插手。還是因為信不過,她終是要以己之身。

「你無須向任何人交待,這是命令,不听就給我滾回你的北冥。」樓惜若頭也不回的向著城門而去。

「是。」千離望著樓惜若的背影,咬牙應下。

現在樓惜若嚴重的不信任任何人,就連他也是一樣。在沒有任何有關他們記憶下,樓惜若就更加的無情冷酷,更不會去听從他們的話。

這一次要的就是那些人死,休養幾天就夠了,這一身傷就算再怎麼深,都無法與她心中的恨來得深。

樓惜若走了,走得很干脆。

城牆上。

「你不攔著她?或者是跟上去?」南宮邪一張邪氣十足的臉微側過來,挑笑望著一臉平淡的李逸。

李逸一臉清和,溫聲道︰「邪王要本王如何追?如何攔?」

同站立在城門上的眾人怔住。這李逸到底怎麼了?睜著眼看著他的王妃在自己眼皮下向著大傾方向駕馬而去,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到是像理所當然的事情。

「其實,你早就猜到了。」

黑紗隨著風向前飄來,納蘭蕭頭都沒有歪一下淡聲說道。

李逸臉上還是那副俊雅溫和的微笑,轉身就下城,「她以暗,本王以明,又有何不可呢。」

身後幾人面面相覷,終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意思,這兩人連合起來,還真是天衣無縫!只是,恩王,你可別陪了夫人又折兵……」南宮邪輕聲一笑,歪過頭,沖著城門下的千離挑唇一笑。

千離坐在馬背上,背後,是幾萬的黑衣高手,抬眸間便對上了南宮邪那雙似要吃了他的眼。挑眉,收回目光。

「這女人還真會給本王惹事,看來又要往回跑一趟了,這天下就真的要大亂了。」南宮邪挑唇笑道,同樣轉身與李逸下城。

樓惜若根本就從來沒有想過要任何人幫她,她想自己來,她來尚流,不過是讓天下人都以為她的人在尚流,爾後她自己則悄然從尚流偷偷潛回去,做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而這一次李逸能如此放心的讓樓惜若走,想必是暗中有了什麼按排,若如不然,他也不會如此的放下心來。

而事實證明,樓惜若的這一招是管用的,既少能將所有得知樓惜若來此處的人引得傾巢而出,當然,這樣一來,又引得尚流國的皇帝對南宮邪的做法不滿。

明明把人都帶入境了,為何還要放她走。

從頭到尾,南宮邪就沒有打算要按照他父皇的意思走,將手中的信箋捏在手心里,南宮邪笑得邪惡。

同樣的,樓惜若從暗中悄然潛回大傾,他們這些人也不能太過于張揚了,跟著樓惜若的腳步走便可。

而那些遠道而來的人僅與他們擦肩而過,人人都以為樓惜若在尚流,五湖四海的向著尚流去。

尚流國算是無端引來大災大難,不管是明是暗的,都朝著尚流而來,當然,其中還包括了某個國度的人。

樓惜若不認為李逸不會跟上來,現在她只是不想讓李逸也牽扯到這件事情來,自己現在要回頭殺的人是他的老爹,不是任何陌生人。

大傾。

出去追擊樓惜若的眾女子會部歸回,此刻正在殿中跪拜于地,等著上頭帝王哼一聲。

這一次本就可以得手的,但不何故,李武弘偏偏這個時將她全部招了回朝。而且,看看上首處的帝王,臉色也是極其的不好看,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難住了眼前的這位。

「皇上,您將我們召回來,這是……」慰遲扶瑤出去一回,都覺得有些狼狽樣子,說話到是沒有之前高高在上。

「現在就算是朕想殺了那個女人,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大傾是再怎麼想插足進去都是不可能的……那個女人沒有我們來殺,這個世局又豈會容忍這樣的存在。」李武弘沉吟片刻淡聲說道。

慰遲扶瑤突然抬眸,有些理解李武弘的意思了,「皇上的意思是坐收漁翁之利?」

李武弘听了此言,微眯起眼縫盯著慰遲扶瑤看去。

慰遲扶瑤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連忙在那道犀利的目光下低下頭顱。

良久,李武弘這才收起定在慰遲扶瑤身上的目光,轉側移到低頭跪落在另一邊的慕凌絮身上。

「這是她傷的?」隱隱帶著些冷絕。

「是。」慕凌絮風輕雲淡的回答,完全不會因為這是樓惜若給自己的一劍而露出任何痛恨的表情。

就在樓惜若反手拿劍刺下自己時,她便就明白了,樓惜若這是在告訴她,她們之間沒有任何友誼。在慕凌絮決定站在大傾皇帝面前時,樓惜若就已經是她的敵人了,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事實。

說來,也是因為樓惜若的想法太過于偏激了,大傾國里,只有皇帝與女子會對不起她,其他人或許是無辜的,也一並被樓惜若算計其中,將所有不能信任的人當作是敵手了。

李武弘將身體靠在後背的龍椅上,斜目瞅著慕凌絮看過去,什麼人可信什麼不可信,就看李武弘是如何看待一個人。

眼下的這個慕凌絮曾經是他最得力的暗部力量,可是現在,完完全全因為樓惜若一個人出現,把破了這些東西,讓李武弘對樓惜若痛恨不已。

李武弘更痛恨自己曾信了那位道士,將樓惜若弄到了大傾里來。

看著慕凌絮那蒼白無色的唇,因為單膝跪地的原因,扯到了她的傷口,未痊愈的傷口又隱隱滲出了血跡,沉悶的空氣里都能聞到了血液的氣味。

「你有傷在身,這些日子就好好的在府中養傷,至于慰遲扶瑤你便馬上領著人暗察會長的位置,女子會會長失蹤已久,朕心中難安。」

想起女子會的會長,這個帝王眉頭微鎖,瞧不出他任何心思。

李武弘對于女子會會長處于怎樣的一個位置,沒有人能得知,忽冷忽熱的態度不明,外界的人只知道會長在這個皇帝面前不必有任何的束縛,高高在上那比太子還要高尚許多。

「凌絮謝皇上。」慕凌絮低頭謝恩。

「臣領命。」慰遲扶瑤點頭接下了這個不可能的任務。

按排了所有的事情後,便疲憊地揮了揮手,令眾人退下。

大傾又回歸到了寧靜狀態,本向著他們大傾而來的人,因千離將那些人喚了出來,讓所有人都察覺到了樓惜若的路線,才會重大傾這邊掉頭往來尚流國而去。

若問當時樓惜若為何如此的生氣,這便就是她的理由,若不是因為千離自作主張,想必她的做法會成功。

而就在別人都認為樓惜若還在尚流的同時,不論誰都不會想到,此刻的樓惜若已然站在大傾的土地上了。

天氣轉冷,這入冬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不知不覺間,樓惜若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快一年了,一直在處于逃亡的她,有些恍惚感。

「小姐,天氣泛涼,臨冬前風沙彼大,您有傷在身,還是回屋里去吧。」

慕大世家里,慕凌絮是獨佔一大院子的,平常時不會有任何人前來打擾她的清幽之地,這也是在章顯著慕凌絮在這個家里的地位。

慕凌絮喜靜,這個家子的人都清楚得很,身側只有小潭一人隨身伺候著,自然,這小小的丫環都有一身武藝,如若不然還不會有這個資格入得了慕凌絮這個鑄劍大師的眼。

蒙著面紗,站立在樹影下的慕凌絮微點頭回頭,風吹起她的發與衣襟,眼底里是一片漠然。

現在誰也不知道李武弘心中是怎麼想的,對于慕凌絮的懷疑是不是解除了,而她接下來又該如何做,這一些都沒有人來告訴她,更沒有前來與她分析一二。

「小姐?」見慕凌絮盯著前方不動,小潭再一次試探性的開口。

「小潭,假若有一日,慕凌絮死了……」

「小姐,您胡說什麼,您是皇上最器重的人,更是大傾的大鑄劍師,您怎麼能死……」听到這句話,小潭急了。

慕凌絮看著小潭急了也不笑,也沒有不滿,臉上依舊是那個淡然無味的無情,于事于她都沒有任何一點關系。

本以為,她只要將這個世間的所有東西都看淡了,就會沒事了,但有些東西並不會得嘗所願。就像此次,在末央里,樓惜若沒有要了自己的命,不代表著將來里,皇帝不會派她出去殺樓惜若,而那個時候便就是她慕凌絮的死期。

「最器重的人?小潭,你太看得起你家小姐我了,有些東西不能光看表面。」慕凌絮轉側過身去,迎著涼風走向樹干底下。

小潭連忙走到慕凌絮的身後,再替受重傷了她加上了一層披風,以免她傷了風寒。

「小姐,小潭雖然不懂,但在小潭的眼里,小姐就是這個世間最出色的女子!」小潭以有這樣的小姐而感到榮幸。

慕凌絮背對著小潭輕扯了一下唇,不以為然。

「慕世家或許真的要毀在我的手里……」抻出白皙手指拆下掛下來的樹枝,沾在手月復間輕輕的轉動著。

「小姐……」從背後,小潭可以看得出,慕凌絮變得脆弱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強悍的慕凌絮也會有這樣子的氣息,如同走盡了絕路般的氣息。

粘著樹枝走向不遠處的大池塘的回廊,橫跨過去的便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湖,宛轉回廊雕花亭台臨風立于水上,有蜻蜓翩飛,碧荷如織,慕凌絮便坐于亭中歇息。

小潭見此,從手掛藍里搬出幾碟子精美糕點,放至于石桌上供她吃。

「小姐,你且莫要多想了,在這個大傾里又有誰能與您相比,現在最要緊的是要好好將身上的傷養好了!」小潭連忙安慰性的說道。

慕凌絮沾起一小塊糕點送入嘴中,轉側過去,看著清澈的湖水微微發愣。

「黎將軍現在可好?」想起某個人,慕凌絮側頭問道。

擺出糕點的手微微一頓,「黎大將軍好得很,現在最不好的就是小姐您,您若是想知道那個人好不好,就趕緊將傷養好了。」

慕凌絮知道黎秋與樓惜若接頭過,如若不然,以他的個性也不會如此快回到了大傾里,而從樓惜若的那里,黎秋得了什麼刺激,回來後就听說只會日夜練兵,從未停歇過。

這個男人也算是為情而傷,現在回到了大傾里,只能在那里發泄自己的情緒。

「最近黎將軍可有與女子會的人接觸?」想起以往的每一個月里黎秋都會抽出幾天的時間教學,便有此一問。

「小姐,也不知怎麼的,最近的黎將軍有些怪異,竟然借著各種理由不與女子會的人接觸,而皇上也是恩準了,說來也是怪異得很。」小潭連說了兩個怪異,在外人眼里,黎秋是怪異了,但是在那些知情眼里,是再也正常不過了。

慕凌絮起身再沾起一塊糕點,佔頭沉聲說道︰「這也難怪他,定是被那個人刺激了才會如此。」

「那個人?」小潭不懂這話的意思歪過頭去回問了一句。

「嗯。」想起那個人最後刺向自己的那一劍,慕凌絮手中動作微微一頓住,有時候想想,她與樓惜若之間還當真是出了奇的怪。

不是朋友且又不似敵人,又算什麼?情敵?算麼?曾經她慕凌絮是對那個男人動過心,可是……

「小姐,您怎麼了?」見慕凌絮又發愣,小潭擔擾的叫喚了一聲。

慕凌絮回神,搖搖頭。

都已成了定局,就算她再怎麼喜歡那個男人,以李逸的性子也不會再瞧自己一眼,在他的眼里,樓惜若已經重要過大傾國的安危了。

「小姐?您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以往只要小姐一有什麼心事都會與她說,可是這一次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慕凌絮依舊搖頭,「我是在擔擾大傾國的將來。」

「小姐,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以大傾國的根基誰能動搖?」雖說前些日子有幾國已經出動了,但是這還不是沒事麼。

前些日子有幾國的人揚言讓大傾交出樓惜若,卻不料後來听說樓惜若已然不在大傾而是向著尚流去了,他們這才沒有打起來。

各國想借由樓惜若動蕩起來,卻沒有找到樓惜若在大傾的證據,就算他們的人潛進了大傾也沒有發現樓惜若這一號人物,才不得已放棄這麼大好的機會。

「大傾是不可動搖,可若是那個人的話,有些困難。」大傾是不可以輕易的毀掉。但若是他國人連合起來非要至大傾于死地呢?這些又如何挽回?

「小姐,您忘記了,大傾國外還有一個真正的‘女子會’,以你現在的擔擾是不是過早了些?」小潭跟在慕凌絮的身側知道的東西也就多了起來,能夠說得出這番話來慕凌絮也不會覺得奇怪。

在這個世局里,分割得奇特。

就那幾個大世家是獨立在這個世界上的,不屬于任何國家的歸管,他們是活生生的獨立起來的,更沒有任何國家敢去收復這幾大世家。

傳言,這些大世家都是大傾立國皇後獨立創立的,為的,就是牽制某些東西,又或者是為了保衛大傾國不被其他國家侵犯。

更早的還有那道道傳言,在那一代世局里,立國皇後逼迫了各大國簽下了一條不平等的條約,若是不同意他們大傾國就要收復天下,佔為已有。或許真的是因為那個立國皇後太過于厲害了,弄得人心惶惶時,各大國不得已在那個女人的威脅下簽下了一道不平等的條約,而這條約就埋在某一個隱匿地方,唯有每一代的大傾帝王才能得知它的下落,只要天下敢反,便可將其示出,天下大國也會看在那不平等的條約上對大傾忌憚三分。

但,這也是傳言,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再者,經過了這麼多年了,誰還會記得這些東西。

「那個大世家恐怕也巴不得大傾就此滅亡,有些東西不能光靠著猜測,稍有差池就是滅國的大禍,到那時,我們慕大世家也會在這個世間消逝而去。」慕凌絮抬頭望著天際,淡聲說道。

在這里沒有任何人來打擾她,任由著她如何說這些話,都不會有人听得見。

「小姐……」小潭知道慕凌絮擔擾什麼,但是有些東西光著擔心也不辦法,她為慕世家做得夠多了。「小姐,您為慕大世家做出了這麼大的貢獻,他們該是滿足了。再者,這個慕家里不只有你一個人。」

慕凌絮笑了……

小潭有些傻了。愣愣的看著慕凌絮那一逝而去的笑意,這還是她第一次瞧見她家小姐有笑容。雖說不是那種開心的笑,是諷刺的笑,但對于小潭來說,這絕對是一個大刺激。

「小……姐……你剛剛笑了……」

慕凌絮坐起身來,眼神淡然的望著湖面。良久,慕凌絮這才回過身去,小潭也跟著微轉身形,同是一愣。

就在回廊的一頭處,縴影如夢幻般負手而立,如果沒有回過頭去,根本就沒有人發現,那盡頭處有一個久久而站。

慕凌絮的心髒差點跳出心口來,誰能想過,遠在天邊的人會出現在這里,而且看她的樣子像是站立在那兒許久了,而自己卻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覺到那名女子是何時站在那兒的。

「小姐!」小潭一驚,連忙攔在她的身前,防備的看著前面那個側著面對了她們的女子。

慕凌絮一動不動的站在湖亭中,透過長長的回廊微挑著眉看向那個幾乎不可能會出現在這里的人。

也許是因為她們兩人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太久了,這才微動身影轉過了正面來。

女子微笑的看著慕凌絮與小潭的方向,如此的她惹得慕凌絮雙拳微握住,雙瞳直盯著那笑意的雙瞳。

她的眸仁深黑而亮,一笑,眼波灩灩,流光四溢。可她的風神,即便在笑如枝上花的時候,也是深水靜潭般清淨,很淡。淡得如她的衣上顏色,那種極淺的水青,如石上清溪,若綠若無。

有那麼一瞬間,慕凌絮以為自己在做夢,這個人膽明在尚流國,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在她的庭院里,而且,連她站在這兒數久都沒有發覺。

「看來那一劍並沒有取了你的性命!」很輕很輕的聲音從前方飄來,風吹起,連帶著她的衣與墨衣一齊飄飛。

小潭听完這句話,馬上就知道那前邊之人就是傷她家小姐的人,防備的看著前邊笑意盈盈的女子,如果身側有一把劍的話,小潭早就拔出劍來直取對方腦袋了。

「你怎麼會在這里?」慕凌絮表面似沒有任何的變化,其實內心里早就是震驚不已。

樓惜若側首過去,笑了笑,轉身走向她的方向。

慕凌絮與小潭用不同表情盯著樓惜若的一舉一動,兩人都在防備著她,只要她有什麼不軌之圖,這兩個第一時間會沖上去將其制住。

樓惜若微笑著走向亭里,一眼掃到那精美的糕點,隨手粘入唇中,輕嚼了幾下,從容的椅靠在亭邊享受著那美味的糕點,完全把亭中的兩個人給忽視了。

「看起來,凌絮你並不歡迎我回來……」樓惜若特意將「回來」兩字咬得特別緊,目光斜瞟了過去,看到慕凌絮身前的小潭時不禁挑唇一笑。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為何這個進了大傾沒有一點消息,她不是在尚流,為何莫名奇妙的出現在這里?很多個為什麼出現在慕凌絮的腦子里。

「怎麼?難道我就不可以出現在這里?」樓惜若靠著舒服微眯著眼笑道︰「如果你想報一劍仇,或是將我的行蹤報給那個狗皇帝我也很是樂意!」既然她能無聲無息的回到大傾,就不怕自己的行蹤暴露,反而是大傾怕她在大傾的消息露了出去。

這一次能夠這麼順利的抵達到大傾,說來也該感謝一下那個千離,給了她一張人皮面具,讓她可以再一次以另一種方式潛入各國要道,不會有人認出自己,這才可以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大傾里還沒有被人發覺。

「恩王呢,你不是……」慕凌絮記得當時李逸是與她在一起的,為何樓惜若出現在這里李逸卻不見蹤影了,這期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認為他能夠攔得住我?」樓惜若突然冷哼一聲說道。

說起李逸來,樓惜若心里邊就難受,想想今日剛入大傾的自己,本就想著要進宮,但是那個該死的李逸在自己前腳踏進這片土地後腳就跟著進來了,索性的,她且潛入了慕大世家。

慕凌絮微挑眉頭,示意小潭退到一旁去,繞過石桌站在樓惜若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淡漠的望著她。

樓惜若也不把她的視線當成一回事,只顧著吃著那桌上的糕點。

「你就這樣出現在這里,就不怕我一劍殺了你,別忘了,你在那里一劍刺了我。」慕凌絮聲淡,像陳述著一件事情。

「若是怕,你認為我會出現在這里?你若是要想殺我早就在樹林里就不會讓我刺那一劍了,以你的能力不必受我那一劍,終歸到底,你是想放過我。」樓惜若起身與她平視,兩個曾以劍為友的人,此刻各懷著心思對峙。

慕凌絮微抿著唇,隔著面紗只能看得清她的雙眼,表情瞧不著。

「恩王不會讓你就這麼走的,他回來了?」後面是篤定。

慕凌絮了解李逸,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女子,又何以輕易的讓她回到大傾里冒險,即使樓惜若此次回來的目的是那樣的,李逸也絕對會跟著後邊進來。

樓惜若側過頭顱去,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在那雙眼里似乎看見了些什麼東西在閃動著,引得樓惜若笑意更濃。

被樓惜若就這麼盯著看,慕凌絮覺得莫名的難堪,不敢與她的眼神交匯。

「你對他還真是了解,看來,你還是喜歡他的。」樓惜若一副無所謂的淡聲道出一個事實。

慕凌絮被人指中心事,身體微僵直住。

見此表情,樓惜若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其實從第一次見著這個女子時,樓惜若就知道,那對于李逸那種非同一般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而且,在兩人交匯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曾經里,他們兩人相處還算是不錯的。

至于樓惜若為何猜測得到的,那便是來源于對人的觀察過于敏銳了,想不發現都有些難。

「你……」慕凌絮半眯著雙瞳,瞅著眼前的樓惜若直瞧。

「你不必驚訝,有些東西你就算是你也隱藏不住,你慕凌絮並非毫無破綻,而相反,你這樣的更讓人容易看破。」樓惜若笑得邪惡。

慕凌絮看著她不說話。

「我此次回來想必你也知道我想干什麼,如果你想告知我的消息,或許我會更加的樂意你如此做。」樓惜若靠了上去,一把拍住了慕凌絮的肩頭。

身側的小潭看到她的動作,幾乎是想沖上去了,最後還是忍住了。

「為什麼要讓我知道?」慕凌絮想不通。

她既然已經可以悄無聲息的跑進大傾了,為何還要讓別人知道她的行蹤?她這不是讓自己陷入困境中去麼。

樓惜若知道當然知道她在疑惑些什麼,這個問題就連她自己也在疑惑不解,為何第一個來見的人是慕凌絮。

或許是因為那一劍的愧疚感,想來看看她是否死掉,雖然那一劍她拿捏得很得當,但是,這會兒看到她站在自己的面前,樓惜若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知何緣故,樓惜若突然歪過頭去,笑了,眼底光彩耀得人眼生疼,「因為,我們曾經是朋友!」

慕凌絮微微一怔,有些明白樓惜若的為何會來見自己,再听到那朋友兩字,慕凌絮總有種愧疚感。

原來,樓惜若一直當自己是朋友,而她卻在那樣的情況下還在騙取樓惜若的友誼。

「我說的,只是曾經,現在,我們是敵人,你,隨時都可以拿劍指著我。」樓惜若又重新靠在亭中,看著慕凌絮那張冷臉笑得愉悅!

可說來說去,慕凌絮還是不明白,樓惜若出現在這里的目的,以慕凌絮對樓惜若的了解,她不是那種因為她們曾是朋友而犯這種錯誤。

慕凌絮是皇帝身側的人,樓惜若是知道的,現在樓惜若莫名奇妙的出現在這里,不得不讓慕凌絮猜測樓惜若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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